第六章

東方白和李澤飛走到車旁,司機打開車窗,看了看兩人,疑惑的問:“你們是……”

東方白朝那人點了下頭說:“潘老板是吧?王哥讓我們在這兒等你。車上說吧。”

那人點點頭說:“哦,那上來吧!”

東方白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李澤飛坐在了後排。

“潘老板,咱們開門見山吧!前陣子王哥賣給你一雙眼睛是吧,眼睛的主人現在急著要,你還回來吧。”

那男人皺起眉頭看了看東方白,麵帶慍色的說:“不是說有問題,教我破解的辦法嗎?怎麽,你們是想要回去?”

“對,你趕緊還回來,就是破解的辦法。”東方白冷冷的回答。

那人哼了一聲:“笑話,這生意沒有這麽做的,一手錢一手貨,哪有反悔的道理!”

東方白料到他不會同意,看了看後視鏡,冷笑了一聲說:“如果執意不肯還,那你就自己跟他說吧!”

話音剛落,周圍的空氣瞬間下降了好幾度,呼出的氣裏都凝著白霜。與此同時,車廂頂上的燈忽閃了兩下,竟然滅了。

這時潘老板聽見後麵有動靜,往後視鏡看了一眼,瞬間嚇的體如篩糠。

他看到此時後排坐著的,除了李澤飛以外,又多了一個人。

一個麵孔僵硬毫無血色的男人,頭發亂糟糟,空洞洞沒有眼珠的眼眶子瞪著他。下一秒,那人伸出滿是汙垢的雙手向他掐過來,一邊喊著:“把眼睛還給我……”

潘老板頓時嚇的真魂出竅,一把死死抱住了身旁的東方白,趕緊求饒:“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還,馬上還!”

害怕的不止他一個,李澤飛就坐在旁邊,此時都快嚇尿了,一動也不敢動。

當潘老板睜眼再看時,身後什麽都沒有了。

他驚魂未定,看向東方白,問道:“他,他走了嗎?”

東方白一把甩掉他的胳膊,冷冷的說:“他得不到想要的,是不會走的。”

潘老板唯唯諾諾的說:“我馬上還!就在我的別墅裏。要不,二位跟我去一趟?”

東方白點點頭。

潘老板一踩油門,車子迅速開了出去。

一路無話。車子飛馳了一會兒,遠遠看到一片別墅群。

開進去,停好車,潘老板帶著東方白二人走到一棟別墅跟前,按了指紋鎖,把門打開了。

走進別墅,裏麵富麗堂皇,豪華氣派。這時從樓上慌慌張張跑下來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女,頭發散亂著,眼圈烏黑,眼窩深陷。

她跑到潘老板跟前,也不顧旁邊有人,一把抱住他,哭著說:“老公,你怎麽這麽多日子不回來啊?這屋裏有鬼,我總感覺有一雙眼睛盯著我!”

潘老板嫌棄的扳開她的手,語氣中充滿厭煩:“哪兒來的鬼,你別一天到晚神經兮兮的!”

“真的有鬼……”

“行了,我有正事要辦!”潘老板大聲嗬斥道,察覺到自己失態了,趕緊拍了拍女人說,“沒事沒事,一會兒再說啊!”

說完他帶著東方白二人朝樓上走去。走到一個房間門口時,他說:“二位在這兒稍等。”

工夫不大,潘老板抱著一個用黃色綢子包著的圓鼓隆冬的東西出來了,把它交給了東方白說:“二位趕緊走吧,我就不留你們了。”

東方白二人下了樓,前腳走出別墅,後腳就聽“咣當”一聲,門就被重重的關上了。

李澤飛氣呼呼的說:“嘿,這孫子狗咬呂洞賓,過河拆橋啊!”

東方白一笑:“咱們壞了人家的好事,人家能不恨咱嗎!”

說著東方白打開綢子,看到裏麵是一個盛滿**的罐子,**裏泡著的正是一對眼珠。

李澤飛又問了那個問題:“他要這個到底有什麽用啊?”

東方白歎了口氣,幽幽的說:“你沒看出來嗎,他想用這個害死他妻子。”

李澤飛瞪大了眼睛。

“眼睛是人的八靈之首,把屍體的眼睛藏在屋子裏,一縷殘魂會一直留在那裏不能離開。你想,他把妻子一個人留在那個有遊魂出沒的房間裏,還能有什麽用意?”

李澤飛一拍腦門:“噢,他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嚇死那個女人,另覓新歡!”

東方白點點頭,一臉嚴肅的說:“人心險惡!”

李澤飛又想起來個事:“你也真是,在車上知道那鬼會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都快嚇死了!”

東方白嘴角一勾,露出一個壞笑:“你不是喜歡刺激嘛!”

兩人打車回到青鬆殯儀館,這次是從大門進去的。那個小學徒正要阻攔,李澤飛倆眼一瞪,氣焰很囂張:“躲開,王哥讓我們來拿東西!”

小學徒趕緊知趣的退下了。

東方白二人又進了停屍間,把一對眼珠放回了委托人屍體的眼眶裏。

回到藥店,東方白看了看表,淩晨兩點多。

沒一會兒門開了,那個又高又壯的男人又來了。他看上去很高興,眼睛裏閃著光。說了聲“謝謝”,然後從旁邊的盒子裏拿了十個硬幣投進了玻璃罐子裏。

東方白聽到“叮叮當當”投幣的聲音,心裏爽的不行。

……

又到周末了。

這個周末路九歌要回家一趟,

她的脖子一直也不見好轉,爸爸媽媽不放心,說讓她周末回家來,不行就去醫院看看。路九歌最怕去醫院,就在家裏靜養了兩天。為了讓爸媽放心,她就說感覺好多了。

周日傍晚,吃完晚飯,路九歌坐上地鐵回住處了。

上了地鐵,沒過幾站就有座位了。她坐下來,揉揉脖子,插上耳機聽起了音樂。

越往前開,車廂裏人越少。又到了一站,門一開,上來一個老大娘,看著五十多歲的樣子,微微有點胖,背著一個布包。她頭發花白,小小的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

路九歌往旁邊看了看,不遠處有好幾個位子,於是放心的閉上眼睛繼續聽歌。

沒過一會兒,她聽到頭頂上方有人念念叨叨的在說著什麽。抬起頭,就看見剛才上來的那個老大娘此刻就站在她跟前,陰沉著臉,正衝著她指指點點。周圍的乘客也都紛紛往這邊看過來。

路九歌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急忙摘下了耳機,這才聽明白,原來那個大娘是在指責自己沒有給她讓座。

路九歌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客氣的說:“大娘,您看,那邊有好幾個座位呀!”

大娘生氣的說:“我就問你為什麽不給我讓座,我這麽大歲數,你還讓我走到那邊坐去?有沒有點公德心啊?”

路九歌也有點生氣了:“空座位就在那兒,走不了三四步,況且您也沒有老到那個程度啊!”

大娘瞪起了眼睛:“你這個丫頭人不大,嘴還挺厲害!我老不老你管不著,我就問你為什麽不讓座?”

周圍的乘客看不下去了,紛紛議論起來,一邊倒的說那個大娘的不是。

有一個乘客說:“老大娘,您別看人家是小姑娘就欺負人家啊!有那麽多座位,你跟一個小姑娘較什麽勁啊?”

大娘翻了翻眼皮,根本不理那乘客,繼續數落:“你這樣的孩子就是缺少家教。一會兒我跟你一塊兒下車,到你家去問問,你父母到底是怎麽教育你的!”

路九歌被氣哭了,她扭過臉,用手擦了擦眼睛,不再理她。

一晃到站了,路九歌拎著包下了車。沒想到那個大娘竟然真的也下了車,一路緊緊的跟在後麵,嘴裏還不停的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