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重歸於好

陸有淩直接把我們仨帶回了陸宅。

令我有些驚訝的是,陶樊和蘇尋隱也在。

雖然蘇尋隱是法醫,但好歹也算半個大夫,陸有淩知道我不願意去醫院,便讓蘇尋隱給我簡單處理了一下裂開的傷口。

等我完全清醒了,陸有淩便和我說了事情的前後經過。

原來,那日我氣急之下一走了之之後,陸有淩便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曾幾何時,陸家與赫連家旗鼓相當。

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陸家開始逐漸衰敗,到陸有淩這一輩更是慘淡,原來那天我穿過的胡同裏,那些四合院原本都是陸家的。

我有些驚訝。

原來陸家還有這麽一段。

現在也就是陸有淩他老爹,陸擎年輕的時候將苗疆蠱術在這北方發揚的很不錯,不少人都賣他麵子,陸有淩才能頂著陸家的旗號從赫連銘手底下搶人。

也不知道赫連銘會忌憚陸家到什麽時候,一旦他發現陸有淩其實就是虛張聲勢,陸家隻剩下寥寥數人的時候,恐怕他就保不住我們了。

搞不好還會被連累。

“為什麽幫我?”我的聲音有些嘶啞,陶樊見狀,很有眼力地遞給我一杯水。

陸有淩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說我覺得你有前途你信嗎?”

“哈哈,”我笑了:“陸老爺子可是說我隻剩下十年的壽命了啊,我的日子都要一天天數著過了,哪兒來的前途?”

蘇尋隱一頭霧水地問:“什麽十年壽命?”

我看了看屋裏這幾人,決定還是先不說自己心髒的秘密,便岔開了話題:“你們還沒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然後我從陶樊嘴裏聽到了事情經過。

原來那日我怒極帶著東西離開咖啡店之後,白歡便向他們坦白了自己的事情。

白歡本名叫赫連歡,如我以前猜的,的確是赫連家旁係的一個女兒。

但是白歡生來就是個通陰陽的好苗子,這讓赫連家主很是開心,便破格地器重她。

於是她化名白歡當了警察,專門處理普通警察幹不了的,這樣就能名正言順地探查蚩尤印的下落。

赫連銘則是最有希望繼承赫連家的人。

赫連銘一直都負責赫連家的資金周轉,每年赫連家的利潤都有顯著增長。

隻是白歡不知道,赫連銘一直在用孩子們的鮮血賺錢。

陶樊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的憤怒已經掩藏不住了,隻見他淬了一句:“不是人。”

然後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們,我就先一步發現了那些孩童的屍體。

她知道赫連銘也在找蚩尤印,所以她知道一定是赫連銘故意走漏什麽線索給我。否則,憑他的滴水不漏,心狠手辣,我是不會這麽容易就找到了那個地方。

聽到這裏,我也終於發現了一絲絲不對。

看樣子,赫連銘幹這個勾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可能我隨隨便便一查,就找到了他的大本營?

果然,還是我輕敵了。

再然後就是我生氣走了,然後彬子來追,本來白歡說先讓彬子穩住我的情緒,沒想到反而讓赫連銘捷足先登,彬子差點就沒命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彬子的兩隻手包得像饅頭。

蘇尋隱解釋說:“赫連銘拿針一下下捅進他得指甲裏,居然沒有壞死,包一兩個月就能好了。”

頓時,我心裏隻剩下了愧疚:“彬子,對不起。”

隻見彬子傻嗬嗬地笑了笑:“沒事的,老板,老爸走了以後就你收留我照顧我,沒少對我好,我還要跟你學皮偶術呢!這點小傷,不算什麽。”

我更覺得對不住這孩子。

閉了閉眼,我問陸有淩:“所以現在白歡人呢?”

陸有淩給我看了一眼他的手機,上麵有白歡幾十通未接來電:“要不要見見她?”

我看這架勢,這幾個人都等著我做決定,我低頭思索了一下,又想了想前因後果,說:“見吧。”

不出半個小時,白歡就趕到了陸宅。

一群人圍坐在一張圓桌子旁,竟沒人說什麽。

最後還是白歡先開了口:“亦隱,對不起。”

我搖了搖頭:“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本來就沒什麽交情,我不應該要求你什麽都跟我說。”

又是一陣無言。

最後,還是陸有淩先表了態:“白隊,你是赫連家的人,一點都不影響你當我們隊長。可是倒賣兒童器官這樣的事,我們還真不能坐視不管。你要是覺得這樣會影響到你在赫連家的地位,那我們行事的時候完全可以說是背著你的意願來的。你不需要給我們任何支持,別攔著我們就好。”

白歡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家主最看重的還是赫連銘,我隻不過是外係的一個有用的棋子,談不上什麽地位。”

陶樊眼睛一亮:“這麽說,白姐願意和我們一起伸張正義了?”

白歡看了我一眼,點點頭:“能不同意嗎?再不同意,我好不容易整起來的隊員就要跟某個壞人跑了。”

我失笑:“我是壞人?”

白歡的眼裏有些水光:“我以為我們是九隊可以互相信任的夥伴。”

信任?

我聽著這個有些陌生的詞,看著眼前的幾人。

我能相信他們嗎?

良久,我說:“之前是我太激動了,對不起大家。”

所謂的首次談判就這樣結束了。

我想,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吧?我忘記了師父的囑咐,開始真心相信這幾個夥伴。

孤單了三十年了,我也有些累了。

彬子搓搓饅頭手:“算我嗎?”

“算。”白歡拍了拍他的肩:“當然算。”

“彬子,你就要畢業了吧?”陸有淩問道:“畢業了有什麽打算?”

“我就跟著老板學皮偶術。”

“可惜了。”陶樊假模假樣歎了口氣:“我還想讓他跟我學道術呢。”

“言歸正傳,”我清了清嗓子:“赫連銘那兒怎麽處理?就這麽拖著也不是辦法,我們現在每一分猶豫,都有可能讓更多的孩子失去生命。”

我們又開始商量對策,與赫連銘正麵對抗暫時不可行,我們沒有那樣的實力與資本。

不能力抗,就隻能智取了。

很明顯,那日我看到的,應該隻是為我精心布置的陷阱,後來第二次再找去兒童醫院,那些屍體便不翼而飛了。

知道赫連銘一定會再次找上門,我們幾人的任務就是排查真正的屍坑在哪裏。

京都這麽大,我們已經有了大致方向。

很有可能就在那片廢廠裏。

而赫連銘知道了我們的存在,肯定不會輕易讓我們再接近那塊地方。

但是白歡是赫連家的人,她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從內部打探消息。

很快敲定好了計劃,陸有淩便開車將我們送回了咖啡店。

一進門,我就有些驚訝。

我不在的這幾天,他們竟然全都搬到這裏來住了。

我問陶樊怎麽回事,他還美其名曰:“九隊大本營。”

好在二樓的房間夠用,我可不想和任何人擠在一間屋子裏。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我知道,一場惡戰,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