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插曲
第二十七章:插曲
師傅把我送回了家,便也開車回家去了,讓我好好休息等著明天晚上的終極一戰。
第二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樣來到廠子裏上班,換上工作服,我四下找師傅可是沒見師傅蹤影。
我問同事師傅是不是還沒來上班,同事告訴我師傅被主任叫到了辦公室,於是我找到了主任辦公室,剛進樓道就聽見主任大喊大叫,似乎是要扣師傅和我的工資什麽的。
我悄悄的走到主任辦公室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的聽他們在爭吵什麽。
“李仙兒啊,出去值外勤起碼也得給我這個主任說一聲吧?”主任說著師傅。我能想象的出主任拖著一身肥肉說這話的表情。
原來是在抱怨師傅這兩天出去驅鬼,沒有給他打招呼請假。
“主任咱們可是簽了合同的,我有外勤可以隨意安排。”師傅不緊不慢的反駁著主任。
“李仙兒,咱們是說好的,可是你起碼的給我這個廠子裏的頭說一聲吧。這點麵子還是要給我的吧,扣半月工資”主任決絕的說著師傅的問題。我覺得更像是在告訴師傅,他自己在火葬場的絕對地位。
“對不起,我先給你道個歉,主任這工資就不要扣了吧,扣你也少扣點啊,再說人家劉根才來幾天,就別扣人家的了吧”師傅聽說要扣錢似乎口氣沒那麽硬氣了。
我心裏暗想,我這師傅那裏都好,就是啊愛財,不過是正當渠道來的錢,其實我聽了師傅這話,心裏還是挺感恩我這個平時,有點不正經的師傅的。
“我扣你們錢不僅僅是為了懲罰你們,扣下的錢我都用在咱們廠子的建設了。”我在門外聽著,怎麽就這麽不信呢。
“主任我看這樣吧,既然咱們有過約定,各退一步,扣我半個月工資,就當我請你吃飯了。”聽得出來,師傅特別想結束這段對話。
我扒門上聽著他們對話,其實我一直不明白師傅和主任說的約定是什麽,就在我想聽得更真切時。裏邊沒了聲響,似乎是主任點頭同意了師傅的意見,我使勁用耳朵貼著門板。
“哦,對了,李仙兒,你們下周去趟山裏,宣傳火葬”主任說著。
師傅回了聲知道了就向門走來。我來不及躲藏直接和師傅來了個對眼。
“根?”師傅突然開門,看見我在門外一臉的意外。
“嘿嘿嘿,師傅好,主任好”我趕緊笑嗬嗬的給師傅和主任打招呼。
“劉根啊,有事嗎?”主任縷縷頭上僅剩的一縷長發。
“沒事,沒事。我過來看看師傅”我向主任解釋著。
“還不快走”師傅出了門,給我擠擠眼。
“噢,噢。主任再見”我看師傅讓我快走,緊忙給主任道別。
正在我要順手把主任辦公室的門給帶上時,主任突然叫住了師叔,很輕描淡寫的說:“對了。李仙兒,昨天小趙替你們班,好像出什麽事了”說完,主任拿起手邊的一件瓷器開始把玩。
“走,根去燒屍房看看。”師傅說著。
小趙就是我們一個同事,也是火葬場的員工,長的五大三粗的。屬於那種什麽都不在乎的人,這種人陽氣也是很重的,很適合在火葬場這樣陰氣較重的地方工作。
其實他也就比我多來幾個月,師傅不在的時候就替替我們燒一些屍體。平時其實也沒有那麽多死人可燒的。燒的也多數是些去世的老人。這些老人的鬼魂大多都輪回去了,
所以一般他替班也沒什麽問題。可是主任說他昨天值班的時候出事了,我們就覺得不對。
我和師傅快步走向燒屍房
來到燒屍房裏,還是熟悉的場景,燒屍的大鍋爐,勾屍的鐵鉤子,牆上掛著的工作服,用於休息的桌椅,油膩膩的屍油鐵桶,陰冷的空氣,祖師爺的神像牌位,堆放死者衣服的筐子。
不同的就是筐子裏還有幾件大紅色衣服,看上去應該是間旗袍,想必是昨天小趙還沒來得及收拾。
這時我才感覺奇怪,平時送來的屍體多數是穿著壽衣,而且多為白素衣,這大紅色的旗袍還真確實沒見過。
我看著除了這些燒屍房也沒什麽變化,就更感覺事有蹊蹺。
“師傅”我轉頭看看師傅。
“根,我去拿昨天的燒屍記錄”師傅想看看昨天的記錄,便去登記室找燒屍記錄。
師傅轉頭推門出去,整個燒屍房裏剩我一個人,本來這是我每天工作的地方,也沒有什麽可怕的。
可是偏偏主任說,昨天小趙出事了,心想莫名的多了幾分恐懼。
我走都祖師爺神像牌位前合十雙手,拜了三拜:“老祖保佑,老祖保佑”說完我看看四周空****的房間,拍拍胸脯又自言自語到:“自己嚇自己,我他媽還是個驅鬼的呢,怕毛啊”
說完我又衝祖師爺拜了拜,當我抬起頭來,才忽然發現,這祖師爺神像前的香灰好像不對。我用手撚了一小撮,心想果不其然,香灰肯定是陳香,就是說起碼這兩天沒有上香,也就是說小趙燒屍的時候竟然沒有給祖師上香。
“我擦,擦擦擦,這小趙,這,這不是找死嗎”我心裏暗暗的咒罵了這小趙一萬遍。
這不是胡鬧嗎,我們燒屍第一步就是必須給祖師爺燒柱香的,也不知道小趙是忘了,還是故意沒上香。
我心裏想著,突然感覺背後一陣陣的涼意,猛的回頭空空的燒屍房裏靜的可怕,總感覺屋子裏有什麽東西在看著我。
“師傅怎麽還沒回來啊”我現在太渴望師傅在我身邊了。
突然身後好像有什麽東西閃過,我也猛的回頭,可是並沒有發現異常。
我環視整個燒屍房,感覺那裏有什麽不對。直到視線落在放屍體衣服的筐子上。
“衣服呢?”我發現筐子裏剛才的大紅衣服不見了蹤影。
突然又感覺身後有東西閃過,我又猛的回頭,也沒什麽異常啊。越看著靜靜的燒屍房,越感覺詭異,一陣麻意從全身直衝頭頂,感覺空氣都被凍住了。
我故作鎮定,安慰是自己太過緊張了,自己嚇自己。
“我還是離開這兒,去找師傅吧,太詭異了”我心裏暗想。
正在我要邁步時,腳下被什麽東西給絆住了。軟軟的像是,像是件衣服。
我突然想到剛才放衣服的筐子裏,消失的那件屍體衣服。我慢慢的低下頭去查看腳下的東西。
這一看我心都涼了半截,真的那件衣服,它啥時候跑這來了,這都什麽情況啊。
看著這件衣服,還真是件旗袍,我盯著這件大紅的旗袍,心裏越發的發慌,紅紅的旗袍很是詭異,像鮮血一樣紮眼。
我用眼睛的餘光左右晃晃,伸手就去拿被我踩在腳下的旗袍,還沒等我手摸到旗袍,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幽幽的女聲:“劉根,劉根”
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就貓著腰,把要去拿旗袍的手掩住了臉,欲哭無淚啊。我知道這是碰見不幹淨的東西了,心想這都什麽事兒,怎麽什麽都讓我碰上啊。師傅這個死鬼跑哪去了,還不回來。
“誰啊,叫我幹嘛”我鼓足勇氣回了一聲。
“劉根,劉根”身後那女聲還是不斷的叫著我的名字。
我深深的記得師傅,給我說過,遇到這樣的鬼煞,在身後叫你的名字是千萬不能不能回頭的。
所以不管身後那女聲怎麽叫,我都沒打算回頭的意思。
“劉根,劉根”又是一陣飄飄悠悠的女聲。
我給自己鼓鼓氣,還是快走吧,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回頭啊。起身邁步我就要走,
每走一步身後就傳來那女聲在叫我的名字,那女聲在身後飄飄****,聲音裏似乎還帶有些幽怨。
我加快腳步想出屋,剛要開門踏出燒屍房時,身後女聲突然換了話頭。
隻聽身後傳來:“我死的冤啊”
我停下腳步,真想看看身後是怎麽樣一個女鬼。
“反正我也是修道之人,還是純陽之身,怕啥”我安慰著自己。
思前想後我還是被自己該死的好奇心給占領了,我鼓鼓氣,慢慢的回頭查看。
身後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長發女鬼,直勾勾的看著我,而她身上的紅色旗袍,就是原先放在筐子裏的那件。
那女鬼全身還濕漉漉的,頭發還“啪嗒”“啪嗒”的滴著水。
瞬間一股煞氣撲麵而來,我趕緊催動身體裏的陽氣。
“媽的,辛虧我練過”我順口罵了一句。
可是還是有一股煞氣鑽入了我的腦子,瞬間腦子裏不斷的在出現,一個很奇怪的場景。
場景裏,影影綽綽有一個人站在河邊,還不時傳來女人的哭泣聲,我走進那個女人,想去問問怎麽回事。
那女人一邊哭泣嘴裏還嘟囔著什麽,好像是對不起爸媽,恨什麽人之類。
女人一點點走向河裏,我心裏暗道:不好,這女人要自殺。我趕緊下水去拉女人。
可是女人好像看不見我的存在,哭泣著慢慢走到了河裏。河水也漸漸漫過了她的頭頂。
我癱坐河岸上,有些無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看著一個生命的消逝。
死屍我是見過不少,可是見一個活人活活死去,心裏還是說不出的難受。
正在我越發感覺自己無能為力時,眼前場景迅速轉變。
還是一條河,不過這次周邊全是山頭,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歡笑聲,不過歡笑聲中帶著一陣的哭泣聲。
再仔細看原來是一家在結婚,可能是新娘子要離家難免不舍,也或許是喜極而涕吧。
可是這哭聲怎麽這麽熟悉呢?這不是那個跳河女人的哭聲嗎?
怎麽回事,這是怎麽了。我越來越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