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死與死生
“你放屁！”
張澎猛地站起身來，但是因為雙手被銬在椅子上，隻能躬著身體。
“你那個什麽隱族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何談守護？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們家族又何德何能，敢勞煩你們？
況且，我實在想不出來，我們會有什麽地方，值得你們來幫我們的！
倒是我父母與爺爺死的時候，身上都被刻下了玄火印！
我雖然沒有什麽證據，可是，殊不知也許是你們這些變態殺人之後留下的標記！”
那男人似乎早就料到張澎會有這樣的反應，並不著急解釋，而是笑著說道，
“的確，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不過，我們確實是在你們這些二皮匠死後，第一時間，將這玄火印刻在你們身上的。
你應該知道，你們二皮匠，幹的是逆天改命的活兒。
搞不好，就會得罪下麵。
而我們隱族的玄火印，則剛好可以掩蓋你們死後身上的那股血腥氣。
讓你們族人可以順利投胎，步入輪回。
說起來，你應該感謝我們才是。
否則，僅憑二皮匠靠縫屍與地府搶人，你覺得你們死後的日子會好過嗎？”
“死後的事情，誰又能知道？”
張澎雖然內心覺得麵前的男人的話說得沒錯，自己也的確做的就是這樣的行當。
妖魔鬼怪也已經見得不少，但是內心深處的不服氣使得他仍舊嘴硬。
“你這個人！
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我們兄妹對你已經很客氣了！
你要明白現在的局勢！
你們二皮匠這麽多年，縫了那麽多具屍體！
從鬼門關強行拉回了那麽多的人也就算了！
可是，你們不應該因為貪財而昧著良心，親手製造了那麽多長生不死的人精！
你們犯下大錯，卻還蒙在鼓裏！
我們家族一直在為你們兜底，你覺得，倘若沒有出現大事，我們隱族的人，會貿然出現在你的眼前嗎？”
小丫頭實在看不慣此刻張澎的混蛋樣子，走過來就給了他一個巴掌。
這是張澎除了被女性鬼怪以外的女性揍的第一次，而且對方又是個小丫頭，一時間竟愣在那裏。
他瞪大眼睛，握緊了拳頭，可是，他除了腦補此刻正在將這個小丫頭的腦袋瓜兒掰下來，再給她縫上一個豬鼻子，似乎也沒辦法做其他的事。
那禁錮著雙手的手銬，猶如封印住了他的靈魂！
張澎啐了一口，“有能耐放開我啊！看我不打死你！”
“幼稚鬼！”
那小丫頭對他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放開你，你能打得過我一樣！”
“啥？！”
張澎氣得臉都白了，“來來來，老子站在你麵前，讓你打。
但凡你能把我打倒，老子都跪下來給你磕三個響頭，並且從此以後都叫你做大姐！”
“噗！”
男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很是不可思議地指著小丫頭，“你確定要和她打嗎？”
那小丫頭隨即就瞪了他一眼，“哥哥，你別管！”
她走到張澎的身邊，從兜裏拿出手銬的鑰匙，說道，“三招，我在三招之內必然把你打哭！”
張澎覺得好笑，但是也在暗地裏計劃著，
“管他們剛剛說的話是真是假，反正他都不在乎。
但凡自己掙脫出來，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反製這個小丫頭！
接著再威脅她哥，這樣他就可以自由了！”
他表麵表現得波瀾不驚的，直到手銬被打開的一瞬間。
張澎打定了主意，不要他的這張老臉。
瞬間拉過小丫頭的肩頭，接著一手扣在她的咽喉處。
他的嘴角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得意於計劃完成得如此順利，隻覺得自己果然有那麽些個天人之姿。
豈料他的嘴角還沒有咧到一個他自認為完美的弧度，那小丫頭直接飛起一腳，就在他的眼前來了個朝天蹬。
張澎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三，那小丫頭瘦瘦小小，也就一米六左右。
可是張澎為了掐住她的脖子，隻能略低下身體。
小丫頭這腳，正不偏不倚地踢在他的下巴上。
瞬時，他隻感受到一陣酸疼從下巴擴散全身，並且，伴隨著腦部的震動共鳴將眩暈感無限放大。
他一連向後退了幾步，同時，手上的力氣就鬆了一些。
小丫頭卻趁機在他的懷中翻了身，直接伸出手，指尖對著他的咽喉就捅了過去。
一種強烈的窒息感瞬間從喉嚨衝上腦頂，與那酸疼和震動的共鳴集了合。
張澎隻覺得口中一陣甜、一陣苦，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
“偷襲我？
可恥！”
那小丫頭一臉得意，雙手掐著腰，很是耀武揚威。
張澎何時吃過這樣的鱉，無奈身體還沒有能夠從那痛楚中抽離出來，隻好半跪在地上，一手捂著喉嚨，一手撐地、怒目圓睜。
“怎麽，還不服啊？
再來啊！”
小丫頭嘻嘻笑著，“不想繼續挨揍，就痛快地履行你的承諾！
磕頭就算了，但是從今以後，你都要叫我做大姐！”
“你！”
張澎自是不太服氣的，但是卻也在內心默默佩服她的身手敏捷與出手狠辣。
不過，現在在他麵前的，一邊是一個他的確很難打過的小丫頭，另一邊，是這個小丫頭的哥哥，一個連張澎這樣超凡耳力的人，都感知不到的神秘男人！
張澎的理智在告訴他，關鍵的時候，一定要認慫！
隻有認慫，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兒。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硬生生地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大姐！”
那小丫頭似乎對他的表現很是滿意，她得意地走過來，示意張澎做回到椅子上麵。
接著說道，“你現在，就認認真真地聽我哥哥講完，不要插嘴！”
張澎點了點頭，雖然內心有很多的不服氣，但是也無可奈何。
那男人點燃一支煙，說道，
“傳說，二皮匠與隱族本是同宗。
二人從小形影不離，一起做著入殮和守屍的活計。
後來，出現了一位奇人。
據說，
此奇人長生不死。
所以二位先祖就拜了奇人為師。
奇人共有兩項絕技，
一是生死，二是死生。
你們家族的祖先，覺得先死後生，才是人生樂趣，遂率先選擇了死生。
而我們的祖先，習學了生死。
奇人又告誡說，同一人不得同時修習兩項絕技。
後來的事，你應該已經猜到了。
你們家族修習的死生，就是靈力縫屍的功夫，能夠起死回生。
而我們隱族，則世代傳承著身上的玄火印，成為了不死族。”
其實，關於自己家族的起源，張澎不是沒有耳聞過。
除了爺爺給他講的故事中，沒有他們那個所謂隱族與二皮匠是兄弟，又同時拜師這段兒，其他的內容八九不離十。
要知道，這樣的故事，隻有在家族內部才會世代傳承，旁人是必然不會知道的。
現在麵前的這個男人竟然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這不由得讓張澎懷疑的內心開始動搖。
他禁不住好奇，“假如你說的是真的，那麽，我為什麽從來沒有聽我們家族的長輩提起過你們的事情？
你們又是因為什麽原因，隱藏在我們的周圍？
你們剛剛說的什麽大事發生，又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