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暮與晨的秘密

當暮與晨一臉嚴肅地回到沙場的時候,張澎已經等在了入口處。

他站在月下,臉上,看不出表情。

“本來想瞞著你的。”

暮與晨略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但是態度卻很坦然。

張澎“嗯”了一聲,仍舊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但是此時,他就像是明鏡一般的湖,表麵平靜,內裏早已經翻江倒海。

隻從發現暮與晨有事情瞞著他,到暮與晨回來這短短的半個小時的時間內,他早已將所有可能發生的可能都在腦中過了一遍。

最好的打算和最壞的打算,他都已經想過了。

但是,他卻仍舊傲嬌且惴惴不安地去等待著暮與晨能夠親自給他一個最最合理的解釋。

甚至,哪怕這個解釋,它並不合理。

他真的孤獨了很久,久到曾經以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己去搞定。

若不是生命中突然出現了暮與晨和白與墨,他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何為兄弟情誼,何為溫暖。

就算此時,這樣美好的一切都可能隻是假象、都可能隻是泡影,他還是願意再給他一次辯解的機會。

哪怕暮與晨說出的話是蒼白的,是無力的。

好歹,他也為了維係他們的關係而努力過了。

他覺得那就已經足夠了。

暮與晨微微地抬起頭,深邃的眸子裏似乎已經蘊含著某些亮晶晶的東西。

“我現在還不能什麽都告訴你,你相信我,還有三天。

三天後,一切你都會明白的。”

暮與晨輕拍著他的肩膀,輕歎著氣,從他的身邊走過。

那一刻,實則他的內心的天平早已經選擇了相信。

其實,當他得知自己的二叔與暮與晨和白與墨的父親是摯交、並且雙雙失蹤的時候,他是不理解的。

雖然他不理解為什麽他們的父親會為了破解詛咒而拋妻棄子,雖然他不理解為什麽深愛著自己的二叔會和他一起背井離鄉。

兩個人就那樣義無反顧地共同承擔起了一種無形的責任,並且向著一個共同的謎題走下去。

此時,他卻似乎懂了。

就算他此時對於暮與晨有很多的不確定性,雖然暮與晨剛剛什麽都沒說,就算暮與晨瞞著自己做的事情很可能會危及他的生命,但是,他仍舊願意一試。

哪怕,搭上一生。

“暮與晨!”

他轉身叫住他,“知道麽,我是真心把你、把白與墨當成我的兄弟,當成我的家人。

你記著,三天之後,請不要讓我失望!”

暮與晨並未回頭,但是肩膀卻微微地抖動了一下。

“放心。”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這與平時的暮與晨很不一樣。

當張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白與墨已經來喊他起來吃飯了。

“真是懶豬,這麽晚了還在睡。”

張澎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一躍從**彈了起來。

昨晚發生的事情刻骨銘心,以至於他此時很有些分不太清現實和夢境。

“暮與晨呢?”

好一會,他終於回過神來,一邊穿鞋一邊假裝不經意地問。

白與墨卻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有事情在瞞著他們,亦或者她明明就是和暮與晨是一夥兒的,隻不過隱藏得太好,以至於張澎從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一絲絲的蛛絲馬跡。

“哥哥早就吃了飯出門巡查去了。

臨走的時候告訴我,說今天讓我們好好在家休息就好了,不用出去了。”

“哦…”

張澎沉吟不語,心頭實則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雖說昨晚口頭答允過要相信暮與晨,但是二皮匠特有的謹慎和小心卻一直都在暗戳戳地提醒著他要未雨綢繆。

哪怕,讓他窺到暮與晨內心秘密的一角。

所以,他對白與墨說自己要隨便走走,就當是運動了。

接著獨自一個人來到了昨晚看到第二個人影兒的山洞之中。

不過,這裏並沒有任何可以被探查的線索。

沒有腳印、沒有氣味、沒有遺漏下來的毛發與衣物纖維。

他不禁苦笑著。

這樣的結果,應該早在自己過來之前就應該想到。

所以,他還是太幼稚了。

一路不甘地向著寨子的方向挪步,卻突然在他和暮與晨、白與墨進入隱族駐地的入口處的泥地上發現了一行嶄新的腳印!

張澎平時隻和白與墨搜查駐地內部,所以並不知道這些腳印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

但是憑借他的經驗,仍舊可以大致分辨出這些腳印絕對是今天形成的。

那些人從上頭落下之後並未停留,似乎對這裏非常熟悉。

他慢慢地順著腳印追去,這排腳印大約有十幾號人,鞋底的花紋都是一樣的,應該是出自同一個組織。

張澎小心翼翼地跟上去,這才發現這些人似乎有意地隱藏著自己的行蹤,一路上翻山越嶺的,但是卻一直都在繞圈子。

直到大約兩個小時之後,張澎才在距離駐地大約一個多小時路程的一處茂密的樹林中發現了那些人的蹤影。

那是一支大約十人的隊伍,所有的人都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

他們圍坐在一起,正在喝水。

張澎距離他們大約三米遠的位置,並且早已經爬到了一棵可以將視線完全覆蓋到那些人的活動範圍的大樹上。

“家主,我們是來參加隱族大典的,可是現在為什麽要偷偷摸摸的啊?”

一個年輕的女子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問向旁邊的女人。

張澎雖然聽力超凡,但是視力有些一般,根本就看不太清那些人的長相。

不過,他還是大致可以猜測出,這些黑衣人,就是那日在隱族別墅所見過的所謂西水家的了。

那個被稱為家主的人就淡淡地說道,“你沒聽林源家的前幾天傳來的信息麽,他們家的苦與甜從那天跟著白與墨那小丫頭進入駐地,就失去了聯係,現下很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

我們西水家雖然近年來發展勢頭正好,但是也不能輕易損兵折將。

小心駛得萬年船!

在沒有搞清楚這裏狀況的前提下,誰也不準輕易暴露身份!”

“明白!”

“知道了,家主!”

張澎聽到這裏,懸著的心才暫時放鬆了下來,感情這幫人是來參加大典的!

竟然搞得這麽神秘,徒增誤會。

他在樹上靈巧地轉了個身,剛要離開此處,就聽到那年輕的女子繼續問道,“家主,你為什麽這麽忌憚那個白與墨啊!

她再怎麽厲害,不也就是個小丫頭片子麽!”

張澎聽到他們竟然在談論白與墨,突然對他們的談話有了興趣。

他偷偷摸摸地趴到樹幹之上,側耳細細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