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魔鳥

愁塵一聲驚呼,坐在仙舟之上的九峰弟子瞬間驚醒,睜眼看著四周波**的光幕,神情顯得有些怪異。

此刻距離他們離開外門也不過就是大半日的光景,可以說這片地帶幾乎就是在隱泉宗的勢力範圍之內。

而就是在這個範圍,這一眾弟子便遭遇到了襲擊。來襲的,赫然是一隻通體烏黑的大鳥,觀其修為,應該也隻是開啟靈智之物,卻不知怎會如此不智,竟敢阻攔內門弟子去路。

“這隻靈獸怎麽會跑來攻擊我們的仙舟?”愁塵眯著眼望著,並沒有出手將那隻大鳥擊殺。

花巧焉邁著芊芊步伐走來,看著那隻大鳥,臉上露出異色,“師兄,那隻鳥有些異樣,一看它的眼睛。”

愁塵隨著花巧焉的話語望去,隻見那隻大鳥雙眼通紅,散發著極度瘋狂的氣息,而且其體內更是隱隱有著一絲魔氣漂**。

這股魔氣,更是隱隱讓愁塵有著一絲說不上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經在哪裏遇見過一般,但腦海中卻是想不起來了。

“這隻大鳥應該是入魔了,受到魔性影響,失去理智,所以才會如此的。”

“花師妹,你出手給它一個痛快吧。”愁塵淡淡地說道,他的話語聲有些冷冽。

花巧焉下頜輕點,正準備出手時,突然一道劍光從其身邊略過,劃出一道驚鴻,直接落在了大鳥的身上,透體而過。

眼中的猩紅之色逐漸淡去,大鳥的身子自空中落下,發出一陣哀鳴,一聲哀鳴,竟有著些許解脫的意味,更多的是在拿刹那間的清醒時,大鳥對於愁塵一行人的感謝。

一隻鳥,本應翱翔於天際,披羽展翅,迎風搏擊,那是何等的自由瀟灑,卻是不幸被魔氣所侵,受其控製,除去肉體之上的折磨之外,更為嚴重的,當屬心靈上麵的折磨。

每一個人都不願淪為傀儡,沒有人會甘願被別人所操控,即便隻是一隻飛禽,也同樣如此。

所在臨死前的刹那,大眼的雙眼之中劃過一絲清明,這絲清明之中帶著大鳥那發自內心的輕鬆。

即便那隻是曇花一現的自由。

花巧焉轉身,冷眼望著身後,卻是靑綰手執長劍,想來剛才的那一劍,便是由她劈出的吧。

“幹嘛搶我的東西。”花巧焉冷著一張臉看著靑綰,饒是他平日裏脾氣再好,此刻也不由得有三兩分的怒氣。

俗話說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更別說一個活人了,是以,花巧焉看著靑綰搶了自己的菜,這一路以來壓抑已久的怒火瞬間爆發。

對於花巧焉的怒斥之聲,靑綰也不過隻是淡淡地哼了一聲,冷眼掃過,“什麽叫做你的東西,它上麵寫你的名字了嗎?本姑娘高興做啥便做啥,別忘了,我曾經可是你的大師姐!”

靑綰的姿態擺得很強硬,儼然就是一副外門大師姐的姿態,仿佛是吃定了花巧焉一般。

一時之間,仙舟之上的硝煙味頓時變得濃鬱了不少,彌漫著整個船隻,似乎在這個仙舟之上,隻要有著一丁點的火星閃過,那這上麵便會瞬間爆發出一場驚天災難一般。

這一刻,船隻上麵的其他人也都醒轉了過來,一臉玩味地望著,但卻沒有人有出手的打算。

畢竟這是發生在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即便是作為法峰大弟子的敏如月和丹峰大弟子洪越都不敢出麵。

這兩個人,一個是掌門的親閨女,丹峰傳人,宗門之中有名的小魔女,一個是法峰峰座的心肝寶貝,隻要是隱泉宗的人,那都知道,法峰峰座那是出了名的護短,隻要你一惹上法峰的人,那估計你以後在宗門的日子便不會好過了。

畢竟作為掌控著內門執法堂的法峰,那真要發起狠來給人使絆子,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是以眾人對於這兩人都抱著一種敬而遠之的姿態,甚至就連作為當事人的兩峰的大弟子都是一臉平靜地觀望,那其他人自然是犯不著淌這趟渾水了。

不過,在洪越平靜的目光之下,卻是隱藏著一股陰冷之色,他的目光沒有落在靑綰和花巧焉的身上,反而是落在了作為局外人的愁塵的身上。

雙目冰冷,泛著殺意。作為一個丹峰的大弟子,自然是有著一些察言觀色的本色,是以對於兩女矛盾之中的關鍵點,卻是一眼便看見了。

雙目凝視著愁塵,洪越的眼中更多的是嫉妒之色。

坐在一旁打坐的老叟將洪越的表情完全看在眼中,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冷笑,在心中不屑地想到:“就這小崽子,居然還敢打那位大人的主意。實在可笑,背後又有著那兩個禁忌存在撐腰,要壓死他就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的容易。”

愁塵站在仙舟的前往,看著那火藥味十足的兩名女子,臉皮不由得抖了抖。有些苦惱。

畢竟他隻是一個劍者,極情於劍,生來在山中隨師父張大,對於俗世之中的男女之事也不過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是以,在這種情況下,愁塵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此刻,愁塵忽地發現兩女的眼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道寒氣自脊梁骨處騰起,直衝後腦勺。

此刻的愁塵,如芒在背,站立不安。

雙目凝視著剛才大鳥落下去的位置,臉上一笑,而後縱身從仙舟之上躍下。

“師妹,你們先走,我去看看這周圍是否還有其他的魔物,這裏出了一隻魔物大鳥,可能還有著其他的生物受到魔氣的迫害,我得先行查探一番才行。”

眼睜睜地看著愁塵的身子衝下雲層,這兩個女子都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罵道:

“臭男人!”

爭鬥的焦點已經消失,那兩女也就自然不再繼續爭風吃醋,冷哼了一聲,而後各自回到仙舟之上盤膝打坐。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愁塵一臉陰沉地回到了仙舟之上,沒有說話,隻是冷著一張臉,駕馭著仙舟快步向著萬獸森林駛去。

六天之後,仙舟化作流光駛入了萬獸森林的邊緣地帶,這是一條巨大無比的山脈,山底下,半山腰上,到處都是蔥蔥蘢蘢的樹木;山頂之上,是一層隱約可見的白雪。

這是一幅何等壯麗的畫麵,蜿蜒的山脈就如同是一條匍匐的巨龍一般地臥在群山峻嶺之間,吞吐這磅礴而駭然的靈氣,滋潤著四周的生物。

“就是這裏了。”望著那映入眼簾的龐然大物,愁塵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仙舟的速度逐漸緩了下來,落在地上,愁塵的雙眼淡淡地在其餘十一人的臉上掃過,“這裏也算是到地方,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做,是各自尋找機緣,還是我們一道出發?”

愁塵含笑望著他們,他知道,現在差不多也該到了選擇的時候,別看這群人在仙舟之上的時候並沒有說什麽,也沒和愁塵對著幹,但真到了這裏,那就是到了該爭奪機緣的時候的,那時候這群人聽不聽自己的吩咐,這可還真不好說。

聽到愁塵的話,這十一位弟子都相互地望了望,在心中暗自估摸著事情的厲害關係。

“分開走……”

“一起走……”

正在這時,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卻是花巧焉和靑綰發出的,偏頭,對視了一眼,那眼中有的都是滿滿的不順。

愁塵嗬嗬幹笑了兩聲,假裝沒聽見,而後將目光放在了其他九人的身上。

“你們的意見如何?”

“我們還是分開走吧,一起走雖說隊伍龐大,看起來也要安全不少,但這樣的話獲取機緣的機率太低,就算是偶爾得到了一個機緣,但這樣平攤下來,卻是已經所剩無幾了。”

說話之人乃是術峰的孟淵,一個對於自身實力無比自信的男子,手握紙扇,一襲白衣飄飄,好不瀟灑自在。

“其他幾位的意思呢?”愁塵點頭,將目光放在了剩下幾人的身上。

“我覺得這位孟師兄說得在理,我們還是分開的好,畢竟這一路上也給師叔添了不少的麻煩,這剩下來的路段就由我們自己走了,不再麻煩師叔了。”被老叟舍奪的徐易在一旁笑嗬嗬地說道。

他可是打算金蟬脫殼的人,怎麽遭也得找個好借口從此脫身,和這些人一起走,先不說旁邊就有一個對自己知根知底的愁塵,那絕對是一個類似於定時炸彈一般的存在,說不得最後自己便會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我也認為徐易師弟說的不錯。”這一次說話的是洪越。

……

接下來就是眾人開始表態的時候了,大多數人都是選擇的獨自行動,畢竟作為隱泉宗各峰的大弟子,心中也就自然有著作為大弟子的驕傲,這些人都認為自己能夠拚接一己之力在這方天地之內奪得屬於自己的機緣。

“如此,那便好吧。”愁塵淡然地說道,對於眾人的意見,愁塵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反而心中小小有些竊喜。

正如老叟所說的,帶著這幾個人,那無異於就是帶著幾個拖油瓶,到了關鍵時刻說不定就會礙手礙腳的。

而且自己等會兒還要去找白鉞,而白鉞的身份自然是不好向眾人表述的,他們不去,倒也省去了愁塵不少的麻煩。

“行,那就這樣吧,你們多加小心,若是遇到什麽危險,記得在身份令牌內發信號,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著,愁塵便將仙舟收起,放入儲物袋中,而後轉身,向著遠處走去。

“小仙侍,你等等我,本姑娘要和你一起走。”

“愁塵師兄,我想和你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