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拜師
馬老頭看我有點驚訝，就站起來跟我說：“先去拜師吧。”
語氣很凝重，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點反駁的意思都沒有，也許這就是注定的，命格特殊又有跟死人相關的能力，我不去學道還能做什麽，學出點門道來還能當口飯門，能讓丫頭吃好點住好點。
我跟著馬老頭往西北方那間停屍房走去，馬老頭問我：“後生，八卦你了解多少？”
我搖了搖頭，示意他一點都不懂。
他歎了口氣跟我說：“明八卦，乾、坎、艮、震、巽、離、坤、兌，暗八卦，休、傷、生、杜、景、死、驚、開。這天莊啊，是按照八卦九宮圖來蓋的，在八卦九宮圖中，乾宮在西北方，而乾卦屬天，所以義莊西北方那間房子供奉著三清祖師爺，坤宮在西南方，坤卦屬地，理所當然在義莊西南方的房子成了土地廟。”
我聽著還是有點頭暈，從小到大就知道蓋房子就是為了住人放東西的，卻不知道蓋個房子還要這麽多講究。今天聽著他說這些，雖然聽不懂但覺得還是很有意思的，學好了選塊風水寶地跟雲群蓋間房，這大概就是學東西的動力吧。
三步兩步就到了西北方的房子，跟其他的房子不一樣，這間房子很氣派，上麵還有個三字牌匾“三清殿”。
馬大爺先對著殿門拜了三拜，讓我跟著學，我也就拜了三拜。進門以後就看到了三尊神像，這應該就是三清祖師爺了。馬老頭取出檀香，在香爐裏上了香又在墊子上叩拜祖師爺，我也跟著馬老頭做了。
然後他站在我前麵，跟我說：“拜清淨心，叩拜三清祖師爺，祖師在上，香火為源。”
我又拿著三根香插在了香爐裏，然後對著三清祖師爺進行叩拜。結束後又畢恭畢敬地站在馬老頭前麵，他說：“拜忠孝心，叩拜凡世先師，先師在前，心誠為源。”
我沒明白什麽意思，馬老頭就踢了我一腳，小聲地說：“你個牲口腦袋，拜我啊。”
我慌亂地跪在馬老頭麵前，叩拜一番後又站起來。他點點頭接著說：“拜天的心，叩拜八卦無極，天道在前，廣納善緣。”
這次沒等馬老頭踢我，我就轉了個身衝著門外的天地叩拜。馬老頭看我站起來以後就對著祖師爺說：“今日有子，複姓伊澤名伊澤，命格奇特，修道有心，拜為茅山門下弟子，祖師爺在上，望助此子修道之力，鋪此子修道之路，弟子馬廣善叩拜。”
說完馬老頭又叩拜了一番祖師爺，站起來以後跟我說：“在蒲團上盤腿而坐。”
我坐下後他從包裏拿出三清布衣天書，讓我自己悟書中的境界，雖然我知道我肯定看不明白，但在祖師爺麵前也不好說什麽，就盤著腿看這本書。全都是文言文，我雖然看不懂但總覺得冥冥之中腦子裏浮現出了一點東西，就閉上眼睛。
山川大澤，飛鳥走獸，水魚雲燕，天地之氣在我腦中慢慢地浮現。我隻覺得這些東西都在我腳下，卻又跟我融為一體，呼吸吐納之間覺得好舒服，頭腦變得很清醒。我慢慢地沉浸在這種感覺裏，可就在這時候，馬老頭，啊不，師父拍了拍我，跟我說：“午時了。”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一切都比剛才明亮，站起身後真的覺得全身發輕，步履生風。我一看日頭真的已經到了午時，恍惚間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麽有些得道之士說的，山中本一日，世上已千年的心境。
我跟師父走向離宮的停屍房，手裏緊緊地握著這本《三清書》。現在這本書，於我來說就是護身符。
站在馬老頭後麵，看著冰冷的房門，心裏還是很發怵的。
來的時候整個村莊都很陰冷，而午時剛到這間位於離位的停屍房就變得異常幹燥，也不熱，就是幹燥的異常。進來的這一會我也沒怎麽出汗，但是嘴唇已經幹裂，覺得體內的水分憑空蒸發。
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三清書》裏山川大澤的情景，控製自己的呼吸，慢慢地覺得幹燥的感覺有點緩解，這應該就是書中說的“靜以養心”。一睜眼看師父正在看我，眼神裏有了少許的讚許，看來是對我能這麽快發揮《三清書》用途的讚許。
我們來到最中央那口棺材，發現這口棺材底下的土地已經幹裂，並且出了裂縫。要是平常的我早就嚇傻了。
因為這種情況我長這麽大聽都沒聽說過，鬧鬼什麽的也就算了，畢竟已經過了很多耳聞，心裏就會有些準備。可這塊土地平白無故的就跟裂開了縫，跟三年大旱的莊稼地一樣。
我看了看這間停屍房，就連房梁顏色都不一樣，這口棺材正上方的那塊房梁，已經幹燥得發白，根本不像是一塊木頭。我看了看師父，他正在觀察土地裂開的紋路，還從布包裏拿出一本老書不停地翻查。
然而到最後隻是搖了搖頭，跟我說：“後生，運氣不錯。”
運氣不錯？這是什麽意思，被這口死人棺材嚇個半死還叫運氣不錯？我用疑惑的表情看著他，他笑了笑接著說：“第一天拜師，就要經曆挪棺和開棺。”
啥！這個老棺材板子啊！！這不折騰人嗎，就算不是學道之人也知道這義莊的棺材是不能隨便亂動的，煞氣入體不說，凶煞纏身也是有可能的啊。小爺第一天來就讓我攪和這種事，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情跟我說運氣不錯，不行，我遭不了這罪，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回來，你個牲口腦袋，你師父一把老骨頭了，讓我自己挪棺啊！”
“咱倆人也弄不動啊。”我是真急了，語氣很慌。
“你也別著急。”他聽出來了我心裏想的是什麽：“先去三清殿搬桌子香爐，準備開壇，把紅蠟朱砂什麽的都拿上。”
我出了門極不情願地說了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