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借血
但我能看得出來她畫的是“七半”二字，她在地上畫了幾遍後就不再動了，正在我想怎麽又是七半，在古村碰見的那個傻子是不是也說過七半這個詞的時候，喉嚨一陣發緊：
“啊，我，啊！！“
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好像有人掐著脖子一樣。慢慢的我已經喘不上氣，感覺自己的臉都憋大了，更離譜的是我雙腳慢慢離地，就像被人掐著脖子舉起來一樣，可這周圍哪有什麽人啊，除了剛才跳樓的那位大姐。
碰到這麽邪門的事我就有點後悔，沒事來這湊什麽熱鬧，本來是要在馬老頭家老老實實吃飯的，現在莫名其妙地被看不見的東西掐著脖子舉了起來。心裏一著急，就用腳胡亂的踢打，又掄拳頭又踹腿的。可是沒什麽用，我現在已經快要暈過去了，徹底沒了辦法。“啊！”的大叫一聲，用最後的一點力氣掙紮，可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的抓著我的脖子，我根本就一點也動不了。
已經絕望了。
“啪！！”的一聲，一把桃木劍打在我前麵的空氣上，卻又被彈飛。就是這一瞬間，那股無形的力量消失了，我揉揉脖子趕緊退到後麵的牆根癱坐下去，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差點被掐的暈了過去。我一轉頭看見了一個人，他來了我就放心了，救星來了。
是馬老頭把桃木劍扔過來打走了掐我的鬼，馬老還是下午叫我練劍的那身行頭，一身黃色的道袍，左手拿了兩張符，我站起來後他遞給我一張，我接過這張符，馬老頭結了個劍指，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砰！”的一聲，手裏的符變成了一團黑灰，就像燒過了一樣。他說出這句話以後我就覺得眼睛有點不一樣，雖然是晚上，但是看東西看的很清楚，但是最清楚的，還是站在我跟馬老頭前麵的紅衣女鬼。
就是剛才那個跳樓的大姐，臉上看不見五官，一個眼球掛在臉上隻有一絲肉連著，腦袋上的那個窟窿一直往外麵流腦漿子，弄得衣服上全是腦漿子，頭發纏在脖子上勒的死死的。這時候我明白了，這張符就是小時候陰陽先生看我六鬼護身時用的“丁亥文通開冥符”。
“你往後點，穿著紅衣死馬上變厲鬼。”馬老頭從乾坤代裏拿出幾張符，拉開了陣仗，準備收了這個她。
我退到後麵靠在牆上，看著馬老頭收拾這個女鬼。我真不知道他這本事還能這麽威風，一直以為就是給人看看墳地，死了人做個道場啥的，不知道陰陽先生還能打鬼，小時候我覺得他隻是個傘匠，知道他是陰陽先生後也沒往道士的方向想，所以今天看他這一手確實嚇了一跳。
馬老頭撿起桃木劍，跟女鬼打鬥，雖然上了歲數，但身手真不是鬧著玩的，女鬼的速度很快，但是馬老頭翻身擰腰，馬步弓步，這身手比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都靈活。女鬼很明顯打不過馬老頭，她狠了狠心一下子就衝了過來，馬老頭看時機到了，一轉身往她背後貼了一張符，然後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接著又是“砰！”的一聲，女鬼背後一股黑煙冒起，從背後到前胸炸了一個窟窿，鬼門被炸壞了，她很痛苦的叫了一聲，轉過身來想繼續給馬老頭一爪子，但還沒等她，過了一會就化作一股白煙，憑空消失了。馬老頭收起剩下的符，月光照在跳樓的那個大姐的屍體上，馬老頭跟我說：“回去拿個鐵鍬來。”
我說不上啥話就隻能聽著，傘鋪離這也不遠，從院子裏拿了個鐵鍬走了回去，馬老跟那個孩子一直在那裏等著。他讓我在後麵挖個坑把屍體買了，我發現在我回去拿鐵鍬的時候馬老在屍體的左手上纏了一根紅繩，我不知道這是幹嘛的，也不好問什麽，就老老實實的挖了個坑把屍體埋了。
埋好了屍體我就跟馬老頭往回走，可是孩子還一直盯著這個小洋樓，一直不肯走，我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怎麽叫也不肯走，我也沒辦法，想他過一陣子如果累了也就自己回家了，就沒管他。回了傘鋪，我就跟馬老頭在堂屋坐著聊天：“我說馬大爺，這身手還真不是鬧著玩的啊。”
“我跟你說祖師爺看中你的時候你就沒發現，你小子這悟性，唉。”馬老頭歎了口氣，想想也對，當時他說祖師爺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是玉清境清微天元始天尊、上清境禹餘天靈寶天尊、太清境大赤天道德天尊三位祖師爺，應該能聯想到馬老頭是修道之人，不是簡單的陰陽先生。
當然這道家三位祖師爺，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是個人都知道，為了多點安全感，很多人家都會去道觀上香，而且年年去。
馬老頭抽了口煙袋鍋跟我說：“修道之人五弊三缺必犯其一，我犯命孤，注定孤身終老，所以我這三個兒子和我那老太太離我而去，我也是能想到的……”
他說的這些我沒什麽興趣，最感興趣的就是剛才他打鬼的那道符，我就問他：“馬大爺，剛才那是什麽符啊。”
他看了我一眼，又默默地抽了扣煙袋鍋：“甲午上卿沖煞符。”
“給我的那個符就是丁亥文通開冥符吧。”
馬老頭聽我說了這句話楞了一下，沒想到我還知道符咒之事，就點了點頭。其實我明白他早就有收我為徒的意思，可我並不想拜師，他說的五弊三缺就足夠讓我發怵了。天有點熱，剛才挖坑的時候又出了一身汗，我把汗衫脫了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就這樣光著膀子跟馬老頭聊天。
“馬老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把煙袋鍋放在桌子上，眼神有點憂鬱，跟我說：“祖師爺創立道術，以卜算，符咒，奇門為正，但是道術傳至今日，出現了很多偏門，其中就包括祭術，借血就是祭術裏麵的一個手段，我也不用多說，那個女人也應該是被借了血，隻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