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惡婦化豚案 第一章 厄運江豚
漢江，作為長江的最大支流，水域流經之地，古怪奇異的事情不勝枚舉。
江水之上，是人們習以為常的風平浪靜，可水麵之下，卻隱匿著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詭秘。
為加強水上治安管理，襄陽自古以來，就有設立水上執法機構的傳統。
明清時期就建有襄河水師，襄河水師管轄區域，從漢口至襄陽、老河口等地的漢江水域。
1913年，北洋軍閥吳佩孚統治湖北時，把長江及各地水師改編為水上警察，結束了清末水師和海軍混雜的狀況。由省政府設立水警廳，維護內河運輸秩序和安全。
建國後，公安部門逐漸完善和形成水上警力，形成如今的水上派出所。
這是一個盛夏的深夜。
三伏天的夜裏，雖然沒了火球般的太陽，可還是極其悶熱，即便是到了淩晨，漢水都還沒涼透。
距離臥龍大橋五公裏左右的黑暗江麵上，有兩個光點如浮遊一般，在水麵之上搖搖晃晃，同時還伴隨著一陣陣馬達的嗡鳴。
這是一艘巡邏艇，艇身鏽跡斑駁，可依稀還能看出上麵“水警”的字樣。
巡邏艇上有兩個身影，一胖一瘦，瘦的是剛剛成為水警的沈放，胖的則是所長張國偉。
沈放站在艇內顯得有些緊張，一直舉著手電筒四下照著，而張國偉則放鬆了很多，他掌握著巡邏艇的方向悠哉地抽著煙。
趁著這閑暇之際，張國偉開始對沈放嘮叨起了一些漢江見聞，講的都是些不著邊際、聳人聽聞的傳說。
張國偉講完了一個故事，掐滅了煙頭，他並未將煙頭丟入江中，而是塞進了自己衣兜裏。
就在此時，不遠處黑暗的水麵，忽然泛起巨大的水花，水麵還不停有氣泡冒出，仿佛昏暗的水下，有什麽巨大的東西在不停翻滾。
“是魚群，這悶罐子一樣的天，怕是要有大雨吧！”張國偉隻是朝水麵上瞄了一眼，淡然說道。
他幹水警幾十年，一眼便看出那並非是什麽大情況。
可隨即，張國偉又感覺到了不對，因為那水花翻湧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且還直直朝著他們的巡邏艇衝撞過來。
張國偉這才警覺起來，和沈放一樣站起身，用手電筒去照，就發現那水花之處，從水下露出一個白色的魚鰭狀物體，那東西像是鯊魚一般，朝著巡邏艇直奔而來。
“這……這漢江裏還有鯊魚？”沈放看著朝著他們靠近的巨大魚鰭，震驚地問身旁的張國偉道。
張國偉敲了沈放腦袋一下，罵了一句：“鯊你的頭，那應該是江豚！”
“這麽多年都沒見著過活的，居然今天晚上和你小子一起撞見了。”張國偉獨自感歎了一句，然後將巡邏艇調轉方向。
巡邏艇船頭緊跟著一歪，躲過了直直朝著他們衝過來的巨大魚鰭，可沒過多久，這老舊的巡邏艇就吭哧吭哧兩聲熄火了。
“老古話說的真他媽對，這東西果然會帶來厄運。”張國偉罵了一聲，他緊盯著距離巡邏艇不足兩米的魚鰭，甚至可以看見那水麵之下，巨大且白花花的江豚軀體了。
“它……這是要攻擊我們？”沈放緊緊盯著水麵，有些手足無措地問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這漢江中都快瀕臨滅絕、好幾十年都見不到一隻的白鰭豚，偏偏讓他第一次水上巡邏就給遇上了。
說實話，張國偉幹了一輩子水警，今天還是第一次碰到活的白鰭豚。
張國偉心中也沒底，不知道這東西生性是否和鯊魚一樣凶猛。不過看這直衝過來的趨勢，怕是一下子就能將他們腳下這條破巡邏艇給頂翻了。
砰的一聲，巡邏艇被撞得猛烈搖晃，差點翻了過來。
“跳吧，往橋墩方向遊！”張國偉罵了一聲，站起身來說道。說完，他直接就將沈放猛地推下了水，隨後自己也噗通一聲，跳進了剛剛才有一絲涼意的江水中。
沈放猝不及防掉進水裏，口鼻之中立刻灌進不少水。他在水中撲騰著，想讓自己的腦袋浮出水麵，可手電筒卻瞬間脫手，在水裏打著旋慢慢往下沉。
好在沈放及時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眯著眼睛，準備把手電筒撈回來。
水下一片昏暗當中，手電筒的光線，忽然照射到一片白花花的物體之上。
沈放立刻看見那東西，長著一顆碩大的腦袋，和接近十公分長的尖嘴。而最為詭異的是它的身子，居然像極了人類，而且還是個女人。因為，沈放明顯清楚了它胸前的兩團凸起。
而這似豚又似人的怪物身後，跟著一群江中常見體型較小的魚，它們簇擁推擠著這個巨大的怪物，不斷往前。可這怪物長長的嘴，似乎是卡在了巡邏艇的馬達推進器當中。
恐懼開始席卷而來，沈放感覺水中的自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拉住了，居然一時之間無法上浮。
很快，沈放就感覺自己腦子有些開始犯迷糊了。此時，他滿腦子都是師父張國偉之前講述的一個詭異的傳聞。
這是一個無頭無尾，甚至稱不上好故事，但卻古怪詭異，毫無邏輯的傳說。可此時卻如同走馬燈一樣，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傳說中的詭異事件，似乎和眼前這白花花、似人非人的東西，完全對上了。
“閘口村啊，以前有個田三嫂，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惡毒潑婦。”
師父略顯沙啞的嗓音，在沈放的腦海裏回**。
“他們家五世同堂，可田三嫂卻非要吵著要分家。家中老太爺絕不同意此事，說想分家得等門前的古樹死了才行。後來，田三嫂就每天偷偷往樹上釘燒紅的釘子、澆開水，可這古樹不但沒死，反倒在一天早晨忽然長高直通天庭。”
“家裏人都順著這樹爬到了天上成了神仙，唯有這田三嫂，爬到一半想起家裏的泡菜壇子沒蓋，於是又往下爬回家去蓋。可蓋完回來，發現那古樹早已化為灰燼，她指著老天爺就罵了起來，絕望地跳進漢江。”
“在江裏，她的嘴越變越長越變越長，四肢退化成魚鰭，後來就變成了一隻江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