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丟神現眼

諾麽說完想接著低下頭,一看封子把頭抬起來了,就把頭抬了起來。鷙也跟著把頭抬了起來。

“我是最後一個聽到的。”姬伯軒轅抬頭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說道。

“是啊,除了你就還剩聾子和啞巴。”封子說。

“是啊,因為有了他們,大城裏還有著星星點點的光。”姬伯軒轅說。

“你信嗎?”封子問。

“在這暗黑的城裏,我信。”姬伯軒轅說。

“這讖語從何而出?”封子昂著頭向屋頂問著。

“應該還是那個人。”姬伯軒轅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那個看上去非常熟悉,但仔細想卻又想不出來到底是誰的人。”封子說。

“你知道那人是誰?”姬伯軒轅問道。

“從現在開始我說你聽,如果不走漏風聲,這事就能成。”封子說。

封子說完這話,鷙和諾麽都緊緊地閉上了嘴,表示他們不會說。

封子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不怕你們倆,是怕那個對任何風聲都一絲不漏的‘人’,還好現在有熊大城沒有一絲一毫的風。”

封子把臉轉向了姬伯軒轅:

“但是,還是要小心謹慎。我不能全說。你聽懂了,起身就走”

姬伯軒轅點了點頭。

“你想想有誰能讓有熊大城沒有一絲的風?誰能在有熊大城上空堆積這麽厚的烏雲,讓大城暗無天日?”

姬伯軒轅猛一長身,心裏驚道:“難道是他……”

見軒轅伯坐了下來,封子接著說:

“你南巡的時候救過一隻畢方鳥,讓它來一趟有熊大城吧。把少鹹之野得到的冰珠借給我用。雖然天氣寒冷,但你還是應該帶著嫫母到下麵大大小小的寨落巡查一下,體恤一下自己的子民。聽到號角,就回來。他們一定是在賭雄士諾麽和昌意誰能打過誰。你也打個賭,就賭你這有熊大城。”

封子說完,姬伯軒轅起身就走了。

第八天,姬伯軒轅早上起來,點亮鬆明子,從祖堂的屋簷下摸出了傳令的梆子。他敲著梆子,繞著大城,喊著:

“解除禁傳言,禁信傳言的禁令!”

“解除禁傳言,禁信傳言的禁令!”

“解除禁傳言,禁信傳言的禁令!”

繞城三匝,暗黑的有熊大城就刮起了風。姬伯軒轅手中的鬆明子,在風中嘩啦啦地響著。

果然是那風神,風伯飛廉!姬伯軒轅心道。

風吹雲散,天漸漸亮了起來。姬伯軒轅大吃一驚,自覺是清晨,而此刻正是正午。

天晴了,火辣的太陽刺痛了姬伯軒轅的雙眼,他的眼裏嘩嘩地流著淚水。

天晴了,人們就都回來了。仿佛根本就沒有那道讖語,仿佛人們根本就沒出過城。

嫫母帶昌意去東大寨療傷,也回來了。

日子繼續,姬伯軒轅召來了十大長老。十大長老分列祖堂的兩旁,巫鹹跪在了堂前。姬伯軒轅向十大長老言及雄雞不司晨之罪,高聲喝道:

“雌不嬔(fan)蛋,謂之歇窩。雄不司晨,養之何用?斬!”。

“是是是!”十大長老一齊應聲道。

“卜之?”巫鹹問道。

“卜又何益。”姬伯軒轅轉身向祖堂外喝道:“喚傳令!”

“傳令在。”傳令早就候在了堂前。

“令:斬殺城裏所有的雄雞!”

“是!”傳令接令而去。

傳完令,姬伯軒轅走出堂外,站定了身子,從箭囊裏抽出了一隻約羽之箭。約羽之箭是一支五彩的鳥羽,是一枚守誠的約定。姬伯軒轅仰天振臂彎弓,把約羽之箭射向了空中。約羽之箭起在了空中,化作無數支大大小小的約羽之箭,飛向了四麵八方。

五年前,姬伯軒轅南巡,來到了青水之畔。正逢一隻足的畢方鳥,落在了一足井裏。那畢方鳥展開著五彩斑斕的翅膀,掛在一足井上,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姬伯軒轅過去探望,那畢方鳥人麵鳥喙人言,眼裏噙著淚水直呼救命。姬伯軒轅看看四周平坦寬闊,就不明白這畢方鳥怎麽就單單掉進了這口井裏。姬伯軒轅問:

“你是畢方鳥啊?”

“是啊,我是畢方鳥。我知道你是聖明的姬伯軒轅,你快救我啊!”畢方鳥央求著說。

“我想知道你是怎麽掉進這個井裏的,你能告訴我嗎?”姬伯軒轅問。

“哦哦,聖明的姬伯軒轅,你先救我上來,我再說給你聽,好麽?”畢方鳥繼續央求道。

“把你救上來,你就飛跑了。你不說,我走了啊。”姬伯軒轅。

“哦哦,說吧,說吧,這真是個很丟臉的事啊。我從南邊飛過來,很遠很遠地就看見了這口井,我就在心裏對自己說:千萬不能掉進那個井裏。我就這樣一邊飛著,一邊盯著這口井,一邊在心裏給自己說著。飛著,盯著,說著,‘撲通’一聲,我就掉進了這個井裏。”畢方鳥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到這裏來幹什麽?”姬伯軒轅問道。

“我、我、我隻是從這裏飛過……”畢方鳥大哭起來。

“哈哈,這真是個丟臉的鳥事啊!”姬伯軒轅哈哈大笑著說。

姬伯軒轅救了畢方鳥,畢方鳥從身上啄下一支約羽之箭,言道:若需要我,就把這約羽之箭,射在天空之上。

今天姬伯軒轅把這約羽之箭射向了空中,轉眼之間,那一人多高的畢方鳥就飛落在姬伯軒轅麵前。

“我斬殺了全城的雄雞,你來幫我司晨吧!”姬伯軒轅說。

“哦哦!這、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啊。”畢方鳥說。

“快啊,新的小雞很快就會長起來的。”姬伯軒轅安慰道。

“嗚嗚,母雞要到春天才會抱窩。嗚嗚……”那畢方鳥哭著飛立在城門之上。

安置好畢方鳥司晨,姬伯軒轅就騎著馬帶上嫫母和一應隨從去巡寨了。

大城人看到,軒轅伯是低著頭走出了有熊大城。

畢方鳥的到來,實在是讓大城裏的人們高興了兩三天,因為它是這樣司晨的:

“天亮了!趕緊起!恁再不起!俺胳肢你~~~”

人們爭先恐後擁到城門下,和那畢方鳥打著招呼。畢方鳥高興起來,還會和人們聊聊天。

三天過後,人們的熱乎勁就過去了。第四天邦央來了,封子見邦央來,怕邦央問他要麅子。轉身就走,去城門找畢方鳥聊天去了。邦央在一塊石板上坐了下來,看著諾麽幹活。

就在這個時候,城東的小孩子,排排隊站成行,邊跑邊跳大聲唱著:

“小乙的娘,

嘴巴長,

拱起飯,

豬一樣。”

姣小玲瓏的小乙娘,一下從屋裏蹦了出來,一把揪住最大男孩子的頭發:

“說,誰教你們唱的?”

“那個人說他的名字叫諾麽。”被揪住頭發嚇壞了的男孩子說。

“誰要再敢唱,我把他的嘴撕叉!”姣小玲瓏的小乙娘嚇唬完孩子,就跑向窯場去找諾麽。

諾麽正在幹活,嬌小玲瓏的小乙娘衝向前一把抓住諾麽衣襟說:

“你是個什麽熊人,你編歌教小孩唱作賤我!你這人心倒有多歹毒!你是個什麽心,你是個什麽意,你現在就給我說明白!”

諾麽懵了,想到邦央還在旁邊看著,他就慌亂了起來:

“我、我、我、……”

邦央衝了過來,一把打掉那女人抓著諾麽衣襟的手:

“你是誰?”邦央問。

“我是小乙的娘 。”

“他才來這城幾天?認都不認識你,怎麽會編歌作賤你!胡說八道,你見沒見過血邦央手中的矛!”邦央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手中的矛。

那姣小玲瓏的女人被邦央的威勢嚇到,恨恨地說:

“你等著,你等著,我要你好看!”

說完轉身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城南的小孩子,排排隊站成行,邊跑邊跳大聲地唱著:

“小丙的娘,

脖子長。

啄起飯,

雞一樣。”

諾麽還在那懵著呢,又衝過來一個風擺楊柳的女人,也是衝上前一把抓住諾麽的衣襟:

“你是個什麽熊人,你編歌教小孩唱作賤我!你這人心倒有多歹毒!你是個什麽心,你是個什麽意,你現在就給我說明白!”

諾麽的心裏就更慌亂了:

“我、我……”

邦央從那女人的後麵走了過來,一把打掉那女人抓著衣襟的手:

“你是誰?”

“我是小丙的娘。”那人回答道。

”他才來這幾天,認都不認識你,怎麽會編歌作賤你!胡說八道,你見沒見過血邦央手中的矛!”邦央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手中的矛。

那風擺楊柳的女人被邦央的威勢嚇到,恨恨地說:

“你等著,你等著,我要你好看!”

說完轉身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城西的小孩子,排排隊站成行,蹦蹦跳跳地大聲唱著:

“小壬的娘,

牙又長。

啃起骨頭,

狗一樣。”

諾麽還在懵著,又衝過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女人,也是衝上前一把抓住諾麽的衣襟:

“你是個什麽熊人,你編歌教小孩唱作賤我!你這人心倒有多歹毒!你是個什麽心,你是個什麽意,你現在就給我說明白!”

諾麽徹底懵了。

邦央從那女人的後麵走了過來,一把打掉那人抓著衣襟的手:“你是誰?”

“我是小壬的娘。”

“他才來這幾天,認都不認識你,怎麽會編歌作賤你!胡說八道,你見沒見過血邦央手中的矛!”邦央一邊說著一邊搖晃著手中的矛。

那五大三粗的女人被邦央的威勢嚇到,恨恨地說:

“你等著,你等著,我要你好看!”

說完轉身走了。

諾麽在那懵著,邦央走向前想去給諾麽說說話。這時候封子回來了,邦央停下了腳步,轉身對封子說:

“你還我麅子,不還我的麅子,我就天天來!”

“你有本事,你就天天來吧。”

“嵐古甸的女罕,在有熊大城還是能找到地方住的。”邦央說完轉身走了。

諾麽抱著頭蹲了下來。封子看著諾麽出神的樣子,以為是小夥姑娘間的情事,就笑著搖了搖頭走進棚子裏,開始作起了自己的活計。

諾麽的心裏正混亂地想著,一聲號角,昌意挺著矛衝進了窯場:

“大膽的諾麽!你竟敢說,我爹打我是借由著公事報了爭女人的私仇。我和我爹有什麽仇?你在大城裏胡說八道!”

說完也不等諾麽回話,挺矛就向諾麽刺了過來。諾麽滾在一旁,操起了一根燒火棍,兩人就打在了一起。

昌意是白臘杆的長矛,上下翻飛,猶如入水的蛟龍。

諾麽是短粗烏黑燒火棍,左右騰挪,猶如上山的彪虎。

打著打著,大家就隻能看到黑與白的纏繞,看不到人了。

有人抬來了兩麵陶鼓,敲起了征戰的鼓點。

號角連連,鼓聲點點,窯場變成了廝殺的戰場。觀看的人群裏,時不時爆發出一片片熱烈的喝彩。

聽到號角聲,姬伯軒轅來到城裏,去人群裏找尋那風伯飛廉。

風伯是風神,名飛廉,掌八風消息。傳說中他是鹿的身子,雀頭,雀頭上生著猙獰的角,還拖著一條長長的蛇尾巴。不過誰都沒見過,人能見到的都是他幻化後的樣子。

雨師是雨神,名屏翳,主行雨。小小的人的頭臉,三紮長的蠶的身子,背上密密麻麻生著細小的翅膀。這蠶身子的雨師不善變化且極畏寒,一到了冬天就附在了風伯的身子上。附在風伯身子上的雨師,在漫長的冬天裏極為苦悶。風伯就會捉弄出一些事情來,供雨師屏翳開心取樂。到那時候,雨師就會從風伯的脖子上,露出他那小小的臉,開心地觀賞著人間的喜怒哀樂。

而人卻從不知道,是神在操弄著他們的遊戲。

風伯飛廉幻化成了一個大城人,不好找,姬伯軒轅要找的是風伯脖子上的那個小臉。

很好找,那風伯就站在看熱鬧人群的後麵,高出大城人一頭,脖子上正有著一張觀望的小臉。姬伯軒轅連忙走上前去,挽起了那風伯飛廉的胳膊:

“飛廉神尊,駕臨敝城,實在是小城的榮耀啊!”

被人識破是很丟神現眼的事,風伯飛廉隻是在臉上訕訕地笑著,並不答話。

“來來來來。”姬伯軒轅挽著風伯向窯場裏走。

也就在這個時候,嫫母快步趕到了窯場,大喝一聲:

“給我住手!”

嫫母看看昌意拿的是矛,諾麽拿的燒火棍。就指著諾麽說:

“你把燒火棍放下!”

然後指著昌意說:

“你去畫個大圈蹲著!”

姬伯軒轅挽著風伯飛廉走進了窯場,一邊笑著一邊望著風伯的身子,說道:

“也讓雨師神尊,出來見個麵啊。”

雨師屏翳從風伯脖子的衣襟裏,探出圓圓的小小的腦袋。圓圓的臉上生著兩隻圓圓的眼睛,一個極小的鼻子和一張闊嘴。雨師屏翳露了小臉,眨巴了一下眼,就縮回去了。

姬伯軒轅見兩個神尊不願多說,就直接說道:

“風伯神尊,可否一賭?”

“賭?你能有什麽東西和我賭?”那風伯聽說要賭,來了興致,開口問道。

“我用我這有熊大城和你賭,如若我輸了,這有熊大城就是你的。”姬伯軒轅回答說。

“有熊大城就是我的?”風伯飛廉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就是說,我讓誰離開這座城,誰就得離開這座城;我不讓誰進這座城,誰就不能進這座城。我不讓任何人呆在城裏,這大城人就都得滾出城外。這個……有點意思。”

“不要和他賭,你要這座破城幹什麽,你又不住這裏。”附在風伯身上的雨師高聲叫道。

“你想從我這賭點什麽?”風伯飛廉問道。

“來年,我和赤帝和盟,你和雨師來為我灑水掃道。另外,不再在人世間播流言撒蜚語。”姬伯軒轅揚聲說道。

“你不要和他賭!神和人賭,嬴了也不光彩,輸了又會被天上眾神恥笑。你不要和他賭!”雨師屏翳高聲叫著。

“哈哈,好好好!怎麽個賭法?”風伯飛廉問。

“你我相對而站,誰的腳先動誰就算輸。”姬伯軒轅說道。

聽到姬伯軒轅這麽說,風伯飛廉上下打量著姬伯軒轅思忖了起來。

“你不敢賭,那就算了。隻是煩請你們,不要再騷擾我這有熊大城。”姬伯軒轅一身正氣地說道。

“何時賭?”一心想找回被人識破之辱的風伯飛廉,兩眼凝著神光,望著姬伯軒轅問道。

“現在就賭。”姬伯軒轅說道。

“好!我和你賭!”風伯飛廉,側身後退了兩步。

姬伯軒轅也向後退了兩步,兩人對麵而立。

“騙神的人!騙神的人!不要和他賭!”雨師屏翳還在叫著。

“怎麽開始?”風伯飛廉問道。

“你喊開始,我們就開始!”姬伯軒轅說道。

大城的人都來了,都來觀看這場被傳誦萬年的人神豪賭!

雨師屏翳一直在叫著:

“騙神的人!騙神的人!不要和他賭!”

看到姬伯軒轅心安誌定的樣子,風伯飛廉突然狐疑起來。他向姬伯軒轅說道:

“我們倆可不可以換個位置?”

“可以。”姬伯軒轅說。

兩人換了個位置,那風伯正要喊開始,姬伯軒轅說道:

“等等,我是一個人,而你們是兩個神,這不公平!”

“隻是一隻蠶子大小,礙不了多大的事。”風伯飛廉說道。

“你個蠢貨,你說我是隻蠶子!”雨師屏翳怒聲吼道。

“我們拚到最後,也許就是一根頭發絲的重量。”姬伯軒轅認真地說道。

風伯飛廉訝異地看著對麵的那個人,對身上的雨師屏翳說道:

“屏翳,你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個人,有多大能為!”

“我不出去,外麵太冷。”雨師屏翳說道。

“你出來,就停我頭上一拃的地方,不會太冷。”風伯飛廉說道。

“會很太冷,我決不出去!”雨師屏翳說道。

“我數到三,你要再不出來,我就把你揪出來扔掉,再也不帶著你!一,二……”風伯飛廉凶巴巴地說道。

沒數到三,那人臉的蠶蟲兒,就從風伯飛廉的衣襟裏飛了出來,停在了他頭上一拃之處。

“這可以了吧?”風伯飛廉向姬伯軒轅問道。

“好。”姬伯軒轅應道。

“開始!”風伯飛廉喊道。

風伯飛廉喊完開始,就作起法,發出了他的天罡怒滔風。

罡風裂裂,呼嘯而出,城東牆外就傳來一片‘喀喀喀’大樹折斷的聲響。姬伯軒轅雙拳緊握,馬步弓身而立。他簪起來的長發已被吹散,直直地飄在身後。他身上的衣衫已被吹開,露出了他寬闊的胸膛。

所有的大城人也都緊握雙拳,馬步弓身而立,為軒轅伯加把勁!

罡風愈加猛烈,姬伯軒轅感覺自己的腳,開始慢慢地向後滑。就在此時,風伯飛廉的眼前突然一暗,頭頂上傳來‘救命’的一聲慘呼。一隻一隻足的大鳥,叼著那隻蠶蟲兒,疾飛而去。風伯風廉顧不得發風,騰空掠身追去……

窯場擺放上了一張作陶用的案子,案子上放著封子用貔貅吐出的青珠的極寒之氣,凝成的一個方方正正的方晶冰罐。方晶冰罐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放射著五彩的光華。罐的周圍,氤氳著極寒的冰霧。

畢方鳥飛轉回來,俯身就把那蠶蟲兒丟在方晶冰罐裏,飛身而去。封子在畢方鳥丟下蠶蟲兒的瞬間,迅速給方晶冰罐蓋上了冰蓋。風伯急馳而至,繼續追那畢方鳥。雨師在冰罐裏大喊:

“飛廉啊!我在這裏!飛廉啊!我在這裏!”

風伯急停回身,雙眼望向了方晶冰罐。雨師在裏麵叫著:

“飛廉啊!這裏極寒!放我出去!”

風伯飛廉兩手一揚,一陣不絕的疾風向那方晶冰罐吹去。

“你別起風!你別起風!風吹著更寒!”雨師叫道。

見那方晶冰罐風吹不化,風伯飛廉怒目,手指姬伯軒轅:

“爾等裹腹待死之腥膻走肉,竟敢做出刑神之事,意欲何為?!立刻把他放出來!”

“是走肉,但不是待死,生命每天都是新鮮的,且生命綿綿無絕!是腥膻,但還有香辣苦鹹甜。不像你們這些寂寥索然的神,隻能貪羨著走肉的歡愉。這方晶冰罐,極寒之氣所凝,攻之不破,炎之不化。隻要你應了賭約,我會立刻把他放出來。”姬伯軒轅龍目炯炯望著風伯飛廉,朗聲說道。

“應了賭約!應了賭約!”雨神屏翳在冰罐裏喊道。

“你們用狡詐的伎倆取勝,我絕不會應!”風伯飛廉絕然說道。

“你不應賭約,他就會一直待在這罐子裏。”姬伯軒轅說道。

“應了他吧!這裏極寒,我快受不了啦。”雨說屏翳喊著。

風伯飛廉突一擰身,一道惡風卷起,就把窯場外圍觀的人群,卷起在了空中。

天空上,大城人在惡風中胡亂地翻滾著,恐懼地哭嚎著。

“你信不信,你再不把他放出來,我就摔死他們,讓你的有熊大城變成一座空城!”風伯飛廉說道。

“我不信!如果神能這樣肆虐生命,人類就不會繁衍到現在!”姬伯軒轅高聲說道。

“不能這麽做!不能這麽做!”雨師屏翳喊道。

風伯飛廉見威脅不倒姬伯軒轅,收風放下了被卷起的人們。激頭栽跟落下的大城人,在一片哭喊聲中,跑的一乾二淨。

氣急敗壞的風伯飛廉怒目惡聲,指著姬伯軒轅吼道:

“惡毒的人!醜陋的人!狡詐的人!我應了你的賭約,你把他給我放了!”

姬伯軒轅看了封子一眼,封子收回了青珠,那方晶冰罐慢慢地就融化了。

雨師屏翳撲楞著翅膀,飛到了屏翳的頭上,卻沒有鑽進風伯的衣襟裏。他繞著風伯一邊飛著,一邊罵著:

“你個胎來壞,不讓你賭你偏賭,把我凍成這樣你高興了。”

“進來吧,外麵冷,別在這丟神現眼了。”風伯飛廉說道。

“現在比那罐裏暖和多了,丟神現眼,灑水掃道才真的是丟神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