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滿娥與龜田宏一被村民救出山洞後,九疑源村及九疑山周邊地區都沸騰了,人們相互傳言:跌入深崖、早已“死亡”的王滿娥不但沒有死,而且還帶回了一個“啞子”男人。於是,人們紛紛來到九疑源村圍住王旺崽家看熱鬧。

在王旺崽家裏,村民們看見那早已“死亡”的王滿娥不禁連連稱奇,都覺得王滿娥在懸崖絕壁處沒有水喝,靠吃野雞、野兔和野果子,喝野生動物的血和人尿生存了六、七個月根本不可能。然而,事實卻擺在大家麵前,當大家看見眼前這位曾經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變得渾身黝黑、骨瘦如柴,幾乎跟野人差不多時,不得不相信這不可能的事實真的成了事實。

王滿娥在懸崖絕壁處靠生吃野生動植物生存了六、七個月的事實讓大家相信了,但是,她竟然連與自己生活了六、七個月的“啞巴”姓什麽,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是哪裏的人就不能不讓人們懷疑了,更何況她還編造謊言說孤男寡女的在那懸崖絕壁處生活了六、七個月竟然沒有結婚,簡直是天方夜譚。

然而,人們懷疑歸懷疑,隻是在心中暗暗嘀咕,並沒有說出口來。此時,有一個人卻再也忍不住了,站了出來,一次次質問王滿娥。他不僅懷疑王滿娥在編造謊言,忽悠鄉親們,而且認為王滿娥在為自己在那懸崖絕壁處與那男人的不恥行為尋找借口。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滿娥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麵對凶猛的狼群拋棄她的男朋友王春祥。

麵對王春祥的一次次質問,原本對王春祥恨之入骨的王滿娥內心十分惱怒,根本不想搭理他,甚至想上前扇他幾耳光。但是,麵對眼前那幫期待得到事實真相的鄉親們,王滿娥還是忍住了早就要噴發的怒火,反複解釋,說自己雖然與啞巴在懸崖絕壁處生活了六七個月,但確實不知道他姓什麽,叫什麽名字,更不知道他家住哪裏。當初自己跌入深穀,昏迷了好幾天,是眼前這位比自己早兩個多月跌入深崖的啞子救了自己,才得以活了下來。在那懸崖絕壁處,兩人除了相互依靠,互相依賴著生存以外,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不管王滿娥怎麽解釋,大家都覺得她的話十分不可信,尤其是王春祥,更是懷疑,質問道:“你們如果沒有那回事的話,怎麽出洞了兩人還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這一問,問得王滿娥滿臉菲紅,一時竟然啞口無言。

“嗨!”正當王滿娥被王春祥質問得啞口無言時,隻聽得王旺崽長歎一聲,起身進了裏屋。

隨著王旺崽的一聲長歎並起身進到裏屋後,大家看見王旺崽那無奈的神情,更堅信了王滿娥與那啞巴男人在懸崖絕壁處生活了六七個月的那些不為人知的事。正當王滿娥不知怎麽向鄉親們解釋時,抬頭看看四周,四周的鄉親竟然都用十分懷疑的眼光看著自己而讓自己不知所措。王滿娥望著鄉親們那不信任的目光,心徹底涼了,心想,在那懸崖絕壁處,原認為跌入深穀後從此再也不能回到九疑源村,再也不能與父老鄉親見麵,再也不能與王春祥在一起而準備獻身給身邊這“啞巴”時,“啞巴”竟然連碰都沒有碰自己一下,而當初王春祥與自己在一起時,不是動手摸這裏就是摸那裏,想方設法都想將自己弄到手,現在回想起來,將王春祥與“啞巴”一比較,簡直無法比啊,眼前這啞巴不僅舉止文明、溫柔、體貼人,而且善解人意,確實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你這個狼心狗肺、喪盡天良的家夥,真的相信別人的猜疑?真的懷疑我與他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正當王春祥一次次厲聲質問自己,屋內的人用十分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全場鴉雀無聲之際,王滿娥突然站了起來,快步跨到王春祥身邊,雙眼直視王春祥,大聲問道。

“不是我懷疑你,也不是鄉親們懷疑你,而是人的本性告訴我們,孤男寡女的兩個異性人在一個懸崖絕壁的彈丸之地,沒有吃的、穿的、住的,更沒有喝的東西,在絕望中從春走到夏,從夏走到秋,然後又從秋走到冬,共同生活了六七個月,互相依賴、互相關心,沒有不產生感情的,除非你們兩個都是木頭人,你說是嗎?”

聽著王春祥的大聲指責,王滿娥的心立即發起顫來,全身不停地抖動,她怎麽也不相信,在狼群到來時將自己拋棄,自己跌入深崖後還天天在思念,口中時常在念叨的心上人今天竟然用如此的眼神看著自己並當著眾人的麵用如此令人不可思議的言語來質問自己,幾乎肺都氣炸了,再也無法忍受,於是大聲問道:“王春祥,你真的懷疑我和他有那種關係?”

“不是我在懷疑,是鄉親們在懷疑,也不僅僅是我個人這樣想的,所有的父老鄉親都是這樣想的。我認為,凡是有頭腦、能思維的人都會這樣想,一男一女的兩個年輕人相互依賴、互相依靠,生活在懸崖絕壁處難道真的有可能不發生那些不該發生的事嗎?如果你敢麵對舜帝陵,摸著自己的良心指天發誓:假若與啞子發生了鄉親們懷疑的那檔事願五雷轟頂、天誅地滅,我們就相信你,怎麽樣?”王春祥見王滿娥被自己問得渾身發抖,滿臉菲紅,似乎更堅信了自己的猜測與懷疑,在眾人麵前有理有據而又慢條斯理地反問王滿娥道。

“啪!”正當王春祥大聲質問王滿娥時,隻見王滿娥猛地抽出右手,重重地刮了王春祥一巴掌後吼道:“王春祥!你給我聽好了,當初老娘與你一起遇到狼群、被你拋棄而跌入那懸崖絕壁後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後來全靠眼前這個“啞巴”的幫助、照顧,一個多月後才慢慢地恢複傷情。恢複傷情後,我與啞巴天天圍著懸崖絕壁去尋找出路,然而,尋找了幾個月都沒有找到能走出那懸崖絕壁的路。絕望中,我看見眼前這啞巴既溫柔又體貼人,無微不至地關心、照顧我,再看看自己怎麽努力也走不出那懸崖絕壁,心想,這男人不錯,反正沒辦法活了,當時確實有個想法,想跟‘啞巴’親熱一下,做一回夫妻,然而,每次都被‘啞巴’拒絕了……”

“哈哈哈哈哈!”正當在場的人靜靜地聽著王滿娥講述自己在那懸崖絕壁處與“啞巴”的曲折經曆時,忽然聽見正捂著自己那火辣辣的臉的王春祥大聲笑了起來。“鄉親們,你們信不信啊?一個女人想跟男人親熱,有哪個男人不願接受的……”

“啪!”王春祥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聽得又一巴掌聲響起,再一次重重地落到了他的臉上,這次的巴掌聲似乎比先前那次響得多了,打得王春祥天旋地轉,想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正當王春祥張口想說什麽卻怎麽也說不出來時,忽然聽王滿娥吼道:“王春祥,實話告訴你,老娘在那懸崖絕壁處一次次想尋找出路卻怎麽也找不到出路而感到絕望時,回想起那次在三分石遇到狼的時候,你的自私、卑鄙、肮髒行為確實讓我那火熱的心降到了冰點,再看看眼前這啞子對我真心關心,使我真正體會到了人間的真愛,也正是在那時,我才真正體會到了偉大而又豁達的男人的魅力。為報答眼前這個啞巴,老娘不止一次想跟他親密,然而,啞巴卻看都不看老娘一眼,從來沒有做過對老娘不忠的事,不信你問問他自己!”

“哈哈哈!”隨著王滿娥的說話聲一結束,屋內外的人幾乎同時哄堂大笑起來,接著搖頭擺手,幾乎都不相信王滿娥的話。

“鄉親們不相信我……”

“你給我住嘴!”一陣哄堂大笑過後,正當王滿娥又要開口說什麽時,在裏屋聽得再也不願聽下去的王旺崽走了出來,大聲吼道。

“爹,你讓我把話說完……”此時,王滿娥見王旺崽十分憤怒地從裏間走出來大聲吼道,似乎看出了王旺崽那憤怒的表情中包含的痛苦,於是向王旺崽乞求道,想盡量跟鄉親們解釋清楚,解除鄉親們的懷疑、誤會。

“還有什麽好說的?一個姑娘家想去跟男人親密,男人卻不接受,是那男人是白癡還是我們這些聽故事的人是白癡?”王旺崽看見王滿娥還想說什麽,心裏更是憤怒,厲聲嗬斥並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爹,你……”

“給我滾!”王滿娥聽了王旺崽的話後,無異於一把匕首直插她的心髒,大喊一聲王旺崽,想說什麽,卻被王旺崽的怒吼聲震懾住了。

聽見王旺崽的吼聲,王滿娥無話可說,“嗚”的一聲哭著跑進了裏屋。

鄉親們見王滿娥哭著進了裏間,紛紛嘀咕著四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