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善良女孩

刀客逢君望著她晶亮的眸子,替她惋惜,道:“婷婷,你是我所見的人當中,正在完美的一個,如果用秀外慧中來形容你一點不為過。可是跟著我東奔西走,扮了小偷還要扮宮女,我也良心不安啊!”

“逢君兄,我不要你的報答,不要你的施舍,我隻求你給我一絲機會,一點點位置。”謝婷婷站了起來,一下就撲向他的懷裏。

豐腴高挑的嬌身,清香漣漣,貼在自己的胸前,是每一個男人都不會錯過的。

刀客逢君十分激動,一顆熱切的心怦怦直跳,熱血湧上心頭,沒有說話,一下就將她抱了起來,走向床邊。

此刻,世界上任何甜言蜜語都是多餘的,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房間,這樣的兩個年輕人,最想要的是安慰……

謝婷婷閉著雙眼,嬌嬌喘盈盈,等待著那妙不可言的一刻到來,明天就要入宮,今晚是無論如何也要將第一次留給心愛的人。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抱著的是謝婷婷,心裏卻是想著司徒涵雨姑娘,刀客逢君將謝婷婷平平放在**,伸手給她蓋了被子。

正要轉身離去,卻被謝婷婷一下給攬著脖子,柔軟的玫瑰唇就貼了上來。

刀客逢君被這麽一著,渾身一緊,心裏一隻蠢蠢欲動的手將他摟著謝婷婷玉背彎腰俯身下去。

或許是出於摯愛,謝婷婷一口一口吮 吸著對方的肥厚笨拙的舌頭,感覺自己就漂浮在一片灑滿鮮花的溫水池裏,貪婪地合作桂花蜜,閉眼享受著,盡情的享受著……

屋子裏很靜,靜得可以聽到對方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燈盞搖曳的光圈內,刀客逢君輕輕地放下謝婷婷熱烈滾燙,青春柔軟的身子,盡管手裏是一萬個難舍難分,心裏的理智告訴自己,自己心裏隻有司徒涵雨。

他猛地抽出謝婷婷唇瓣上的濕潤的雙唇。輕輕地說:“婷婷,我們還是好朋友!”

話一出來,謝婷婷眼角一粒滾燙的淚就擠了出來。

幽淡的火光映去,反射出五彩光斑,刀客逢君心裏莫名其妙的的一陣悸動!莫非這是一種傷害?

謝婷婷慢慢鬆開手,兩隻玉手徐徐滑落,很慢很慢,就如她眼角的淚珠,每一刻,都令刀客逢君怵目驚心。

這種感覺,就算是麵對千軍萬馬也不會有害怕感的男人,一下子就會驚慌失措。

他的心很痛,莫名其妙的痛!像是錐心一般的難受,因為他發現發現自己好像是罪人一般!

殊不知那是一種另類的享受,刀客逢君對這方麵的知識太貧乏。

事實上,隻有對這種事情完全陌生的人,才會有這麽好的機會,如果換成是情場老手,肯定不會有這樣的境遇了。

謝婷婷咬住嘴唇,雙手抓起被子,蒙著頭抽泣起來。

客房裏,那一絲低微的哭聲,還有哀怨,淒惘,失落,悲傷。

沒有聲都令刀客逢君十分懊悔,他端起了茶杯,一口就喝了三杯冷水。

然後吹了燈,走上 床去。

抱著謝婷婷,和衣而睡,任由謝婷婷的淚水揮灑自己的胸前,任由那些淒怨動人的哭聲響到天亮,響透自己的夢……

這一夜,謝婷婷睡得很香,雖然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也沒有發生,但是依偎在心上人的懷裏睡覺,是最幸福的事情。

所以她睡得很晚,太陽都人頭高了,透過亮窗的縫隙,照在桌上的一盤水仙花上,水仙花開得好大好美,雪白的花朵就像是兩個人的友誼一樣純潔,淡黃色的花瓣,清香縷縷,好比兩個人的人格一樣清高。

猛地打開朦朧睡眼,刀客逢君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道:“難得睡個懶覺,婷婷該起床了!”

睜開睡眼惺忪,謝婷婷擂起粉拳輕揉睡眼,嚅動嘴唇,道:“嗯……你醒了?”她躺在刀客逢君溫暖的懷裏,磨蹭了一會兒,貪戀著那一夜美夢,貪戀那一刻晨光……

刀客逢君輕輕地拭擦她眼角殘餘的淚,柔柔地說道:“太陽老高了,婷婷,我們起床了!”

謝婷婷坐了起來,發現自己的衣服完整,身體也沒有異常,害羞地望著刀客逢君,什麽也沒有說,臉上兩朵緋紅的雲朵相當動人!

她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值得信任的人,這是一個多麽優秀的男人,不枉自己追逐五年,就是五十年也不會後悔啊!

刀客逢君正要出門去,謝婷婷突然從後麵抱住了他,嬌聲淒淒道:“逢君兄,到宮裏一定要找到我,我們完成了任務一起出來。”謝婷婷心思細膩,從背後就聞出了刀客逢君的獨特的氣味。

“一定!我用人格擔保!”刀客逢君肯定地說道,他隻用耳朵就能辨別是不是謝婷婷的腳步。

對於這個女人,似乎比自己的愛人司徒涵雨還熟悉。

謝婷婷依依不舍地鬆開了手,替刀客逢君整理好了衣領,道:“逢君兄,你以前被通緝過,最好還是先用易容術喬裝一下。”

“哦,這個,有必要。”刀客逢君開始動手。

話說皇宮外聘宮女與太監,乃是曆史上唯一的一次,也就隻試用了一天,所以很多人不是理解。

上午時分,謝婷婷打聽到皇宮裏的一些寵妃就在長安街中心的廣場上麵開設選宮女侍女的場所,劉公公選太監的場所就設在朝陽大街末端。兩個場所都是人山人海,因為皇宮辦事,肯定湊數的人特別多,那裏節目比較豐富,有載歌載舞,有表演雜耍,耍馬戲,唱戲的等等。當然最多的還是隨行的侍衛,擺滿了半條長安街,看那陣勢,一隻蚊子也飛不過去。

換上一套樸素的衣服,謝婷婷就跟著刀客逢君走上長安街,看那挑選人才的地方,圍了裏三層外三層。

遠遠可見一行身材宮裝的妃子,坐在那裏好像是麵試的主考官一樣,對前來應征的人一一洽談。聽那些對話都是關於背景,外貌有關,其他的就等著最後一個寵妃的口試了。

送行的刀客逢君在觀察這些侍衛,發現這些侍衛都有個特點,完全憑服裝來區分,很多人都互不認識。他心裏大喜:好了,我也可以來假冒這個!

謝婷婷長得漂亮,嘴巴也甜,皇上的寵妃董鄂妃一看就中了這個。

刀客逢君一看謝婷婷有去無回,心裏明白了,便在遠遠的地方看到了這個身著精致緞子宮裝,頭戴貴妃帽的沉魚落雁之姿的妃子,當然也就記得這個妃子了。這個妃子就是董鄂妃,順治帝的寵妃之一。旁邊就立一個小太監,仔細一看,就是昨晚上在坤寧宮門口的那個假冒的太監小吳。

鑽出了人群,刀客逢君朝著那個朝陽大街的末端走去,一路想著:“若要是真做了太監,豈不是要長久留在後宮?”

這個地方,人數當然不如貴妃選宮女多,因為這個做太監當然不像是當宮女,隻要換上衣服,盤上發髻就行了。做太監不但要削發,還要自宮,若是明朝時間,還用小孩就培養太監,可是滿洲大清皇朝推翻了明朝的江山,這個太監環節就出了一些意外問題,所以隻好來社會上招納人才。大清時期,重男輕女的思想格外嚴重,除非是吃了上餐沒有下餐,一般的人誰都不會將小孩送去做太監,誰都知道那裏沒有前途的。

刀客逢君看了看這個冷場,兩行侍衛盡頭,是劉公公帶著十多個部下在“挑選”人才,一些人看了這些麵色蒼白,說話嬌聲嬌氣的太監,誰見了都是三分害怕的。

遠遠看這個劉公公,果然是老太監一個,紅纓拖邊帽下麵一縷灰白的鬢發就是如他的臉一樣白,沒有一絲血色。

劉公公自桌底下抽出一包銀子倒在桌上,尖聲叫道:“誰的親戚來入宮服役,均可從這裏拿走二十兩白銀!”

外麵隻有幾十個人應征,等銀子一亮相,來看的人就多了,大家都是衝著銀子來的。

刀客逢君一摸,自己的口袋,銀兩不多,想了想:“牛犢子在悅來客棧,每天可是要費用的。”他停了下,大步走向劉公公那裏。

“稟劉公公,在下願跟隨公公入宮,保證願聽公公差遣。”刀客逢君彬彬有禮施禮。

劉公公煙癮要犯了,有些困倦,聽到這麽動聽的話,便打量了一下刀客逢君俊朗的外貌,嗬嗬笑道:“好吧,去辦好入宮手續,就看你的了。”

刀客逢君這才施禮道:“我家裏有個年邁的老母親,需要找些銀兩給她用用,所以我的意思是,劉公公大人,能不能先拿些銀兩回去孝敬母親。”

“可以,先送四十兩銀子去給你的家眷用!”劉公公爽快答應了,誰也沒有想到他如此大方。

填了表,寫上了王桃的假名,刀客逢君拿起了四十兩的銀子便回到了悅來客棧的停馬場,辦起了長期看管駱駝牛的業務。四十輛,可以停放半年了……

一切就是那麽順利,就進了宮裏。

謝婷婷則是分到了東六宮裏麵的坤寧宮,本來這裏是皇上大婚時候才用的宮殿,但是她特別寵愛董鄂妃,使得皇上與皇後一起的時間,也沒有與妃子一起的時間多。

且說這個順治帝皇雖然是滿洲人,但是特別重用漢人,他認為漢人足智多謀,值得一用,同時也重用漢族的妃子,對漢族的漂亮妃子是看不夠,玩不膩呀。

刀客逢君被這些太監隊伍給帶進了西六宮,他剛剛見過這些皇宮,雖然沒有走完,但是依稀記得劉公公是從哪裏來,哪裏去的。

當他經過了保和殿的時候,恰好旁邊很多兵士與太監經過,好像是有許多科舉狀元麵試等等,不時有許多禮部尚書,兵部尚書,翰林學士,大國士等等人物經過。

這些來這裏麵試的狀元,一般都是考三天,所以必須在皇宮內有住所。刀客逢君看到這麽多的狀元來了,心裏有計策了。

這裏就是太監集中營,西六宮的長春宮。從須發白了的太監王,到剛剛長滿奶牙小孩,多得數不盡。

來這裏第一件事就是發放衣服,然後就是安排認識太監總管。

刀客逢君被安排一個特別舒服的位置,就是劉公公的私人助理,暫時負責在他去東宮的冷落的宮女妃子聊天下棋的時候,給他守門的差事。其實這是最好的一件差事,既不要負責任,也不用低聲下氣求人。不過這份工作之前,需要先去宮刑房裏例行手術。

知道是那個手術,每一個人敢去的,因為作為男人,最驕傲的就是那個東東,要是要切除那個可以讓男人飄飄欲仙,赴湯蹈火,昂首挺胸的東東,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的頭算了。

但是刀客逢君卻是毫不猶豫地跟了過去。路上,隻有兩個太監帶路,刀客逢君隻顧著看兩邊的房間,院子,走廊,水池假山,亭角花圃。

過來三個執刀衛士後,獨立一座房子,三角綠色門緊閉,左邊是一間朱門房間,上麵四個黑色隸書字:快刀一宮

不時有人從裏麵走出來的小孩子,個個都是撅嘴皺眉頭的, 好像是死了爸爸都沒有那麽難過。內行一看就明白,是剛剛處理過那個部位的。外麵的三個衛士對這些裏麵出來的人,看也不看一眼,好像是對待一隻剛剛閹割過的公雞一樣,司空見慣了。

聽得裏麵一個怪叫聲起:下一個!

後麵一個太監,就將發呆的刀客逢君一推。

那一聲,好像是掐著脖子說的話,聽得刀客逢君心裏直發毛,消失了踏進半步的勇氣。

刀客逢君一手撐著門框,停了下,心裏罵道:姥姥的,難得真要我的**不成?

裏麵的門開了,伸出一隻鮮血淋漓的手將他給拽了進去。

他一進去,外麵的門就給關了起來。

裏麵兩個人,一張床,一個盆,除此沒有其他東西。

一個太監蒙著臉,坐在凳子上。

一個太監抓著一把鋒利的剃頭師傅刮毛腳一樣鋒利的平口小刀,小刀寒芒暴閃,刃口上有紅色的血痕,他立在一張白色床單的前麵。極像一隻即將準備動大手術的臨床經驗相當豐富的婦產科醫生,那樣鎮定,那樣堅毅,特別是那兩隻眼睛,冷電四射。

刀客逢君見過幾百個幾千個人廝殺的大場麵,但是眼前的情景似乎更加恐怖!

因為那個站著的太監腳下有個木盆,裏麵盡是血肉模糊的一粒一粒的鴿子蛋一樣的東西,約莫是男子獨有的“蝌蚪”製造工具。也就是是生理衛生書上寫的gao wan.

望著那惡心的東西,一股濃腥的氣味立刻彌散開了,聞得刀客逢君劍眉緊蹙,極度的惡心。

“快點坐下!”那坐在凳子上的蒙麵太監喝道,他用手將刀客逢君往**一推。

刀客逢君身材比太監要魁偉結實,不但沒有將自己推向床,反而將太監反彈出了凳子外。

另一個站著的太監,伸來一隻血淋淋的左手朝刀客逢君的胸口抓了過來。

刀客逢君後仰身躲過,就在這一刹那,那個太監右手上的那把鋒利閃光的小刀就劃到了自己的**部位!

一道白芒在眼前劃下,急如光電。

刀客逢君連忙往後一跳,剛剛好就坐上了那張白色的床。

拿刀子的太監,嘿嘿嘿三聲冷笑:別怕!我的刀法十分好,保證不痛,流血少,一刀見效,絕無後顧之憂!

聽到這話,不怕的人才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看到那把刀子,不知道割過多少鳥蛋的刀子,白芒忽閃。讓刀客逢君不寒而栗,太監猶未動手,已讓他感覺到欲被宰割的鋒芒,能不怕嗎?

他並不怕痛,怕的是那一種滅絕人道的剝奪,剝脫了一個個做父親的權利!

這時候,那個蒙臉的太監爬了起來,怒氣攻心,摘下麵紗,罵道:“幹他娘的!這個馬仔不老實,在我手下不知道過了多少人了,還差你一個嗎?”他舉手就抓了過來。

刀客逢君雙腳一踢,來個絕美的“左右開弓”

“噗噗”兩下,左邊,右邊兩個太監同時倒下,捂著小肚子哎呀哎呀叫道。

猛地一個鯉魚打挺,刀客逢君跳下了床,揪起兩個專門切除“**”的儈子手,扔到了**,然後掄起拳頭對著他們的要害部位**,“撲撲撲……”連打了六下。

兩個人痛得無法開口,想必是那個玩意兒都成了肉餅了,他們額頭滲出了大顆汗珠,眼睛都睜不開了,唯有伸出手來搖擺表示求饒。

“告訴你,你會的我也會,我隻是來這裏路過的,所以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刀客逢君拍了拍手。道:“對你們動手,簡直是玷汙了我雙手。”

兩個太監跪了下來,磕頭好似雞啄米,求饒道:“大爺,放過我吧……”

“好了,我要走了,你們最好什麽都要忘記,要不然將你們的腦袋搬家!”刀客逢君將頭發盤起,取下其中一個太監的帽子,戴了上去,然後大步地開門出去。

外麵還是要裝一下的,他裝作愁眉苦臉的樣子,彎腰弓背,手捂住小腹下麵慢慢地走回寢宮。

有人說:宮裏的生活,是最乏味的,簡直就像是坐牢。

太監的生活很單調,很死板,幾乎是每天重複著一樣的事情,十年,甚至是五十年都是重複同樣一件事:起床,吃飯,聽候公公差遣,吃飯,睡覺。說穿了就像是新兵服兵役,三點一線,從未改變。

刀客逢君將自己的頭發給盤了起來,戴上了寬邊帽子,就算是真正的“假太監”了。

次日,劉公公來了,算是視察部下後勤起居,同時也是例行公務。

他看到了刀客逢君閑來無事,在望著窗外的薔薇花上的兩隻蝴蝶嬉戲追逐得熱鬧而正入迷,連劉公公來了也不知道。

劉公公手裏端著花名冊,叫道:“小桃子,你過來!”

“小桃子?”刀客逢君這才回神過來,分明是叫自己的名字嗎?自己就登記的王桃名字啊。

“就是叫你”一個小太監指著刀客逢君,另一隻手捂住嘴,以免發笑。

笑天下有那麽笨的人,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刀客逢君馬上低頭施禮,道:“劉公公,你叫我?”

“小桃子,你想家了嗎?”劉公公冷冷一笑,他的冷笑讓他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難看的刀客逢君根本就不願意去看。他低著頭,道:“噢,不是,我隻是有些不習慣這裏的夥食。”他突然想到另一個話題。

劉公公大袖一揮,道:“今天下午開始加菜!凡是來了這裏的人,都有吃飽吃好,玩好睡好!”

“謝謝公公!”

後麵,前麵,屋裏,屋外,四麵八方的人同時回答道:“謝劉公公!”

刀客逢君心想:還想吃飽睡好,差點**都沒有了!

劉公公好像看出了他的不滿,便慢慢地走過來,皮笑肉不笑地嗬嗬兩聲,道:“怎麽了,好像不開心哦?桃子。”

“沒有,沒有。”刀客逢君連說兩句。心裏正在揣摩這個老家夥如何對付呢。

劉公公是太監總管,他的話,誰敢不聽?不聽就將手裏的拂塵輕點兩下,抓去服刑。

他手一揚,道:“桃子,跟我來,帶你去一個地方!”在宮裏,桃子,就是刀客逢君的名號,因為來這裏就得按照宮裏取得名字來稱呼,所謂是入鄉隨俗。

“是,劉公公。”刀客逢君低頭哈腰,跟了過去。

他是一個自由習慣了的人,哪裏過了如此生活。為了心上人司徒涵雨,豁出去了。

劉公公要去的地方當然是後宮,東宮,也就是宮女佳麗休息地方。東宮有六個:景仁、景陽、承乾、鍾粹、延熙、永和

刀客逢君跟在後麵,往東走去。

穿廊過廡,走入一坐橙紅色格調宮殿內,沒錯,這就是後宮中的景仁宮,大院小室,古色古香,白玉欄台,紅花綠草,蘭挺幽香,廊亭軒榭。

院子裏眾妃子帶著丫鬟在草坪上放風箏做遊戲,不住傳來嘻嘻哈哈的歡笑聲。

屋裏的妃子多半是內向型的,在沒有輪到皇上的點名陪伴,隻有在房裏刺繡描香,彈琴奏樂,有些是研究化妝塗眉,有些是看書吟詩打發時間,有些索性與丫鬟一起吃點東西商討如何取得皇上的寵愛,還有些躲在房裏活在回憶之中……

劉公公二人來到了一個角落裏別致的廂房裏,廂房裏暗香幽幽,約莫是妃子的閨房,裏麵最顯眼的是一張圓桌,四張鼓形雕花檀香凳子。

桌子上是一盤黑白陶瓷做的圍棋,旁邊有瓜果,散出誘人的果香。

劉公公已經到了房裏,回頭一欄,道:“桃子,你在外麵把門,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刀客逢君也不想去看裏麵的情況,所以他也沒有心思去瞧裏麵會有什麽人,他退了出來。

劉公公拂塵遮臉,低聲說道:“桃子,為什麽我會帶你來這裏嗎?”

“不知道,劉公公。”刀客逢君彎腰作輯,低頭望著一雙白邊硬底鞋子,那是太監專用的鞋子。

劉公公頗為神秘的告訴他:“我今天來是敘敘舊,必須帶新人來,告訴你,來的路可要忘記哦。”

“劉公公,一定,一定,小的一定忘記了。”刀客逢君正在思忖,這個老家夥究竟有什麽事情那麽神秘?

兩隻宮女自外麵踩著碎步走來,後麵是一個麵容嬌好的妃子飄然進來。這個妃子眼角上挑,桃眼含春,玉臉生媚,一看就知道是個輕浮的女子。

這個妃子一進去,宮女就把門給關了起來,守住門口,等候差遣。

刀客逢君暗忖:老太監怎麽與妃子如此親密,莫非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果然,屋裏傳出了打情罵俏的聲音:

“青蓮娘娘,老奴先走了。”

“公公,這是你的子兒,需要往我這中間放呀……”

“回娘娘,老奴就依你的。”

“公公,你輸了要吃一口三華李哦。”

“好好,老奴連核一起吞下。”

……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在裏麵聊了半天,兩個宮女就在旁邊打量著刀客逢君這個假太監,竊竊私語道:“這個小太監長得可真俊!”

刀客逢君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苦水上湧:我隻是來這裏路過的。

或許是宮裏太寂寞了,無論是哪一個男人來了,都很吃香的。

廂房裏沒有下棋的聲音了,倒是有嗯嗯唧唧的調戲聲音,令得外麵的三個人都很費解,兩宮女聞聲直覺地走了開去,刀客逢君不去理會,繼續立在門口暗自計劃如何打聽那個“翡翠鼻嘴煙壺”藏在何處。

須臾,一陣急促的喘息,忽高忽低的嬌吟聲,自房裏徐徐傳出,斷斷續續,有點像是業餘的歌手唱高音部分,需要停頓一會兒。

“想不到,宮裏的秘密還不少呢?”刀客逢君對這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很是厭煩。

良久,方到兩情繾倦時刻,聽得老太監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青蓮娘娘,你的耐力也夠持久的了,老奴吃不消了……

“咯咯咯,都說人老不中用了,你,下次要用個年輕力壯的後輩來替你的位置嘍。”青蓮娘娘打趣嗔怪道,話語極其曖昧。

劉公公大口喘氣,用沙啞的聲音叫道:“桃子,桃子,給我進來!”

“桃子,不是叫我嗎?”刀客逢君眉頭一動:不會叫我去觀看吧?

“進來,進來!”劉公公繼續用臨終的人拚命呼喊的聲音叫道。

“劉公公,桃子來了。”刀客逢君硬著頭皮推門而入,低頭不敢看那些纏綿過後的場麵。

青蓮娘娘自椅子上站了起來,嬌滴滴的說道:“小桃子,你們劉公公體力不支,需要上煙,你給他上火點煙吧!”她擺動長裙,扭動腰肢出去了。

這才看清楚,適才劉公公是給妃子娘娘按摩捏背了。現在劉公公正塔拉著腦袋,兩手拄著膝蓋呼呼喘氣哩。

刀客逢君趨前兩步,將劉公公給扶上了凳子上,道:“劉公公,你怎麽了,不要緊吧?”

“快,快給我點煙,我要抽……”劉公公不住垂頭喘氣,伸出幹瘦的長指指向牆角上的一個木櫃子裏。

刀客逢君會意,打開了這個櫃子,裏麵是一盞燈,一支白玉煙壺,一盒未開封的福壽膏,還有一包火折子。

一一搬了出來,刀客逢君曾經見過那些煙民抽大煙,所以他很熟悉地將燈盞點上,將福壽膏挑上一勺子裝入煙壺裏,然後將劉公公抬上了座椅上,遞上煙壺,讓他盡情地享受那無比舒暢的幻境。

一壺煙過後,屋裏的氣味格外難聞,刀客逢君皺著眉頭,道:“劉公公,小的要去解手一下。”這顯然是借口。

大煙能給人打起精神,劉公公吸過大煙,感覺相當好,活動了一下筋骨,道:“去吧,在外麵右邊直入長廊盡頭就是。”

刀客逢君退了出去,走入長長的走廊,發現這裏每一個房間都是妃子的活動場所,很多是五六個女子在裏麵嬉戲,很多是將太監叫到裏麵去做什麽活動的,這條走廊最後一個房間,房門緊閉,但是裏麵卻是有一種音樂透出,仔細一聽,是淒涼低沉的笛子聲。

他不知道,以為這是大俠,其實宮裏很多冷宮的妃子都是極度寂寞空虛的,常常借吟詩作畫,吹樂棋藝是正常。

“桃子,桃子……”裏麵一個人叫道,似唱非唱。

趁四下沒有人看這個角落,刀客逢君輕輕敲了敲門。

裏麵笛聲停了,一個女子道:“桃子?既然來了,就請進吧!”她的聲音很甜,很輕柔。

刀客逢君輕推門,側身而入,原來門根本就沒有閂。

裏麵的風光大不一樣般。幽香陣陣,霧氣彌漫,忽聞有水聲。

軟地毯,大紅花床,紅羅帳,繡花被子上采花撲蝶,床下繡花鞋一雙,旁邊一扇屏風上紅花霓裳倒掛著,衣帶垂下地。

時值四月了,外麵還有些冷,裏麵的氣溫倒是有些熱氣飄香,看情形,是有人等著洗澡。

“既然是洗澡了,不妨出去吧。”刀客逢君轉頭要走,他刻意低著頭,時刻記得自己是假太監,沒有武功的太監。

“你要走?”頭頂上梁頭有人在說話。

猛地抬頭間,啊!我的乖乖,那可是個一絲不掛的女子呀!

“去給我試試水溫。”她一手抓笛子,一手指著屏風後麵的方向,任由豐滿的酥 胸讓人瞧個夠。

這麽一說話,刀客逢君看出來了,此人正是剛才劉公公給她按摩的青蓮娘娘,也是皇上的妃子之一。他趕忙低下頭說:“對不起,娘娘,奴才冒昧打擾了,什麽也沒有看到。”

“嗬嗬嗬,適才我問了劉公公的,他將你借給我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就對了。我叫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如果有什麽不服從,當心我不客氣!”青蓮妃子說完了就跳了下來。

原來她也有些武功,居然是落地無聲。

她立刻閂起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