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縣長夫人5

拾起一段木枝,朝裏麵捅去。聽到哢嚓一聲,木枝被啃了個精光,找來一顆拳頭大的石子,朝裏麵丟去,撲哧一聲,石頭被咬個粉碎。

“裏麵是什麽?”刀客逢君望著地上臉色從紅轉青色的小偷。

“有羽毛的鳥,它的爪子與鳥嘴將我的手給吃了。”小偷左手牢牢抓住骨頭**的右手,頭上滲出了汗珠混在淚水灑在臉色,顯得十分痛楚。

刀客逢君料想這是一個怪鳥,會選擇在雕像裏麵居住,會吃人肉的鳥,肯定不平常。是以,他雙手運起了霹靂掌,手心倏然就紅了起來,朝著那個黑窟窿,一掌推去,勢如排山倒海。

窟窿裏,“咕咕咕……”一聲,裏麵的怪鳥撲打著翅膀自高牆緊靠著的雕像頂上,疾竄了出來,停在廟屋梁上,一對眼珠子朝刀客逢君放出紅光,那是憤怒的紅光!

這才看清楚,那是一隻金黃色的貓頭鷹,立在梁上,足有籮筐那麽大,果然是異種!

對付異種鳥類,必須用特殊的方法。

刀客逢君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枚製錢也沒有,轉頭問問小偷,道:“你有沒有製錢?”

“有,三文。”

“借來,我用一下。”

“給,這可是我明天的飯錢哦。要還的……”

刀客逢君接過三枚銅錢,奮力一揚。

銅錢像是生了眼睛一樣,三枚連連套住了貓頭鷹的嘴尖紅啄上。

紅啄被扣,貓頭鷹立即發怒,大眼倏然充血邊紅色,俯身衝刺下來,高處飛撲飛下,勢如驟雷劈石。

蹲下來的貓頭鷹像是籮筐一樣大,將翅膀張開更是不得了,足足三丈長的影子破空而墜。

“好個貓頭鷹,竟然敢在嶽飛廟裏撒野?”刀客逢君發現是這個怪樣子的鳥藏在嶽飛廟裏吃人肉。

“它好像是餓了!”那個小偷道,他的手指著屋梁上的貓頭鷹,一臉的怒氣。

刀客逢君猛地放下燈盞,猛地裏運起了霹靂掌,方用了兩成的力道,朝著這隻大貓頭鷹胸前一送過去。

“呱——”貓頭鷹竭斯底裏大叫一聲,慌忙用翅膀將胸口捂住,那情形,就是一個色狼突然像穿得很性感的少女伸手一樣。

貓頭鷹護胸,什麽理子?

——它又不是女人,胸前什麽也沒有。難得是護肚子?

霹靂掌已經打出,是無法收回的,掌風落在貓頭鷹的翅膀上,發出“叭”的一下,像拍到了一塊石頭。那隻貓頭鷹的羽毛沒有掉一根,刀客逢君的手也沒有感覺打到了什麽東西,完完全全是被貓頭鷹給吸了住了!

怪了?

自己的霹靂掌出來沒有遇到什麽東西可以吸住的!刀客逢君才看到貓頭鷹落地上,不再攻擊自己,而是掉頭欲躲藏。

“喂,你看這隻貓頭鷹是不是受傷了?”刀客逢君轉頭問問那個小偷。

小偷回想了下,道:“剛才我身上進去的時候,摸到了一個毛茸茸,金彩彩東西,捏上去是軟軟的,以為是什麽寶藏,剛想拖出來看,誰知就被它給逮住了……”

“會不會是懷孕了的貓頭鷹?”刀客逢君暗忖。

“對,準是懷了小貓頭鷹崽子的母鷹,要不然不會如此的凶,連人的手都吃掉。”小偷解釋的有條有序,道:“像我老婆一樣,懷孕了,什麽都吃,酸梅子,酸李子,不熟照吃不誤。”

刀客逢君想起來了,貓頭鷹晚上不出去捕食,一定有原因。要麽是受傷,要麽是大肚子。這個貓頭鷹叫聲如此清脆,肯定沒有受傷。

紅啄上套著三枚製錢,貓頭鷹想用鐵一樣的爪子去扒掉,誰知那是刀客逢君的拿手暗器,套上去三條大象也拉不開的了。正在大貓頭鷹要飛上嶽飛雕像時候,刀客逢君一下就將它給按在地上,道:“容不得你放肆!”

果然是母貓頭鷹,滾圓的肚子,沉甸甸的。

找來一條繩子,捆住貓頭鷹的腳與翅膀,準備將它帶到外麵的樹林子裏去。

“哎呦,哎呦,女俠……”那個小偷還在地上起不來,道:“救救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告訴你,你明天一定要在這裏來,帶上三條牲口來供奉嶽飛元帥,然後將它的雕像給修好,知道了嗎?”刀客逢君已經將小偷與貓頭鷹一起提出了廟外,同時也將那盤子朱砂漆給端了出來。

不遠處的西湖春院,兩隻燈籠昏昏欲睡。

“自己如何才能進春院去找司馬鏢局的人呢?”刀客逢君猶豫了下,放下這個受傷的小偷,道:“喂,替我去春院裏找人,找到了給你銀票一張。”

小偷聽到這個女俠不但不對自己動粗,還可以給銀票,馬上忘記了手上的痛,躬身謝道:“一定,一定,不過你要找什麽人?”他草草包紮了下手腕,快快奔向西湖春院。

“五個洛陽司馬鏢局的人。”刀客逢君將他一鬆手。然後解開繩子,將貓頭鷹扔在一棵大榕樹上。

貓頭鷹到了樹上,也不走了,好像是被人馴服了的馬一樣。

刀客逢君就在旁邊的樹丫上坐著,給自己描眉塗唇,將自己打扮成青樓女子的模樣。也不去理會那種大肚子貓頭鷹,等那個小偷出來匯報情況。

小偷是本地的賭鬼,對這個西湖春院也是很熟悉的,茶盞工夫,就回來了。

他在樹底下繞了兩圈,嘀咕道:“人呢”

“我這這兒。”刀客逢君在樹上叫。

小偷仰起頭,一五一十地敘述:“女俠大人,他們五個人在同一個最大的房間,為首的是鏢局的鏢頭,全部喝得爛醉如泥,擁著五個最漂亮的女子睡著了。”

“什麽房間?”刀客逢君自樹上跳了下來。

小偷見他躍了下來,立刻低下頭,道:“平湖秋月”

“嗯,你可以走了,勸你收拾雄心重做人。”刀客逢君說完,遞給了他一張票子。道:“哦,對了,忘記提醒你,嶽飛廟要好好供奉一下。”

“一定一定。感謝女俠,要不我的手都廢了。”小偷還是感激不盡。

樹上的貓頭鷹叫著咕咕咕咕咕,鳴叫聲單調響亮,急促得很,全部是短聲。

那聒噪的聲音傳得老遠,吵得西湖春院門口的看馬老者坐立不安。

西湖春院,門口兩個看馬車的老者像是吃了興奮劑,一點睡意也沒有,在走來走去。

刀客逢君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走向春院大門。

大門虛掩著,屋裏空空的,女子約莫是全部都在房裏陪大爺銷魂了,而那老鴇媽咪肯定是叫貓頭鷹吵得躲進屋裏去了。

自地上拾起一塊石頭,對著右側一輛馬車重重打過去,鐺一聲響。二位老者立即跑去看:什麽人?

就在這個時候,刀客逢君一溜煙就進了西湖春院,裏麵一樓是個粉紅色的廳堂,八個暗室,全部關起門,右側一道木樓梯,半圓形繞上去。前麵三條通道,第一間房間最大,上麵門上標的是:平湖秋月。

門沒有鎖,一推就開了。

大房間,紅牆,紅床,紅桌凳,紅地毯,紅色的燭光。

隻有一盞小紅燭,有些微弱,快燒完了。

紅燭下,卻是不堪入目的一個畫麵!

一張圓形桌上,杯盤狼藉,紅花地毯上麵十多個大酒壇子,東倒西歪的全部見了底,桌子上伏著一個男子,衣冠不整的男子,下身幾乎等於沒有穿,但是關鍵的地方就是一個女子的小手給蓋住了。旁邊是一隻青樓女子,粉紅色的長袍落到了大腿上,玉體呈現,光潔嫩滑的胴體,輪廓分明,占盡了整個房間的風景,那個男子的手就不老實地抓著她的胸脯睡著了,青樓女子就側靠著男子一動不動,光景是兩個人都喝醉了。

再看看紅色的大**,空空的,刀客逢君疑惑了:“不是說有五個男子,五個女子嗎?”

目光轉右看,是到小門,裏麵又是一個房間,房間的燭光燒得還剩一點點兒,就差一眼,即滅了,好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後一口氣。

好在這個關鍵的一刹,刀客逢君看清楚了。

裏麵一個大水池,水池是熱水,熱氣縷縷升起,彌散一屋子,水池岸上四個男子光溜溜的,壓在四個一絲不掛的女子身上,一動不動的睡著了。

不同的姿勢,不同的方向,唯一相同的是女子的雙手放在自己胸前,以防男子將自己壓扁罷了。

男子都是大個子,女的都是小巧玲瓏的小姑娘。

正想找一個人來問話,那燭光就滅了。刀客逢君的內力深厚,仍然可以看到,這些人一個都不認識,全部都酩酊大醉了,想問也問不出什麽了。

敢情是這五個人是來這裏包夜,泡熱水等全套的。

又來到這個圓桌旁,刀客逢君坐了下來,再點上一盞紅燭,拾起衣物給兩個人給蓋上,就在蓋衣服那一刻,發現了這個男子很麵熟。

“司馬雄?這不是洛陽霸王鏢局的司馬雄嗎?”刀客逢君望了望他的臉,剛才是伏在桌上看不到,現在給他抬到**來,看的清楚。

刀客逢君端來一碗水,潑了上去,司馬雄醒了過來,迷迷糊糊道:“下雨……了”

“司馬鏢頭,你來江南做什麽?”刀客逢君捏著鼻子裝女人叫。

“我,我來找琳兒……”司馬雄實在太醉了,醉得說了真話,卻沒有說完,又睡過去了。

這就是所謂的酒後吐真言,想假也假不了。

刀客逢君笑了笑:原來是找女兒司馬琳的,可是司馬琳早就死在桃花林裏了。

轉念間:自己不是要去逍遙山莊嗎?不是可以借用司馬琳的身份去逍遙山莊看看謝天虎在搗什麽鬼,為什麽黃縣令的水上大房子上,溫大爺會說,黃縣令與逍遙山莊有微妙的關係呢?

是以,他馬上找來一張紙,用桌上的菜汁寫了幾個字:司馬雄,琳兒在逍遙山莊內

折騰了半天,原來司馬雄一幫人還沒有到逍遙山莊。看來也不像是來押鏢的,因為這個房子,與逍遙山莊客棧裏的啞巴房子裏都沒有發現異常的物事,那八成是來找人的。

“走,去逍遙山莊。”刀客逢君走出下西湖春院二樓的樓梯。

一個年逾三十的老鴇就坐在門口,手裏端著一杯茶,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自言自語道:真希望逍遙山莊天天比武招賢,像這樣下去,我的西湖春院也要比美招賢嘍……

刀客逢君見有人在下麵,馬上又退了回去。這個時候,平湖秋月房裏的女子大叫:來人哪,來人哪!有賊呀!

光景是那個青樓女子醒了,看到桌上有刀客逢君的留言。

這麽一叫,一樓的老鴇就噔噔噔跑上樓,喊道:哪裏有賊?

前麵有人來,後麵有人叫,刀客逢君前後被人夾攻,馬上躍上樓梯頂上像是一隻壁虎貼在木板縫隙。

剛要下樓,下麵又噔噔噔跑來三個漢子,衝進了平湖秋月的廂房。

輕然下地,刀客逢君踩著碎步出了門,一個看馬的老者打眼望來,道:小姐沒有聽見上麵有賊嗎?怎麽還往外麵走?

“女子有點事出去一會兒。”刀客逢君掩麵說道。然後自懷裏抽出一張銀票,遞過去,道:“老伯,我需要借馬一匹,一會兒就還你。”

老者見有銀兩,來到一匹駿馬麵前,道:“這條吧,這匹馬的主人是包月的”

“謝謝老伯。”刀客逢君抱拳施禮,跨上馬飛也似得,往逍遙山莊奔去。

東方啟明星閃爍,天快亮了。

刀客逢君不是很熟悉臨杭地形,不遠處就是一條運河,他記得逍遙山莊就是運河岸邊,是以,往西北方向一直奔馳。

這一夜,太長,煩惱太多,刀客逢君卻不在乎這些煩惱,他隻希望可以盡快找到司徒涵雨的下落。

煩惱的何止是刀客逢君,還有那隻大肚子的貓頭鷹,老窩被搗,現在還在半空中飛來,追逐刀客逢君的快馬。

快馬在跑,他在想:如果逍遙山莊,沒有問到結果,便回蘇州桃花大街的桃花客棧,再尋找蛛絲馬跡。

運河一轉,馬頭也一拐,一座黛綠色的高山就躍入眼簾。

遠處就是那座豪華大宅,遠處可以看出那個白色紅色為主的大宅子,不止一個,從右邊到左數起,足足有五座。一樣的房子一樣的顏色,連大小也幾乎是同一尺寸,不消說那是逍遙山莊,因為刀客逢君已經看到了門上的逍遙山莊四個字。上次,自己在其中一個房子門口被幾個看家護院轟走了,沒有發現逍遙山莊竟然是五個大宅子組成的!

既然是五個大宅子,肯定重要的人物就在中間那個房子,這是常理。

但是要到中間那個宅子,必須經過前麵的兩道宅子,前麵每一個宅子均有四個執刀的大漢在輪班把守。

刀客逢君暗忖:這個逍遙山莊的莊主,享受方麵真是別有心思,竟然弄五個大宅子來享受。看來果然是天下第一莊,江南第一莊。

撲撲撲一聲,貓頭鷹來了,停在路邊的一棵李樹上,刀客逢君看出來了問題,肯定是剛才給它打上了三枚製錢,還在鳥嘴上。是以他一個輕身上了書,揚手在貓頭鷹頭上一劃,叮叮叮三枚製錢落地上的石板間。

離逍遙山莊五十丈遠處,刀客逢君躍下馬背。快速遁地掠去,時已五更天,天色甚暗。路上沒有人,連逍遙山莊門口的護院也懶得出來巡視,所以沒有人發現刀客逢君的行蹤。

他已經上了左首第一座大宅子的屋後山間的大樹上,探頭望去,大宅子裏,黑沉沉的,沒有一點光,大院落裏全是假山魚池,亭台軒榭,名花異草皆有,一看就是富貴人家。

再往右走去,濃密的枝葉難不到刀客逢君,他就在樹頂躍過,一條又一條。這個地方下麵就是中間的逍遙山莊。

打眼望去,屋裏全部是灌木叢,鬱鬱蔥蔥,似乎連一條道也沒有。

刀客逢君自問:怪事?兩邊的房子都是花鳥蟲魚,水池亭閣,這個看來是心髒位置的地方卻是樹林一樣,這是怎麽回事呢?

直覺告訴他:裏麵一定有古怪。

他剛想躍身下去,突然後麵不遠處有咕咕咕的叫聲,那聲音單調急促,很熟悉,又是那隻貓頭鷹!

就在刀客逢君回頭一看那一刻。

貓頭鷹一箭就俯衝下去,到了大宅子。

刀客逢君還在想:怎麽這個貓頭鷹還湊什麽熱鬧呢?莫非,它也來找人?

片刻功夫,撲撲兩下,貓頭鷹又飛了上來,嘴裏銜著一條蛇,一條手腕粗的響尾蛇。

刀客逢君挺聰明的,一望就知道,下麵一定有許許多多的響尾蛇。

——至於逍遙山莊養什麽響尾蛇,與自己無關。

於是再次往下一個逍遙山莊的宅子,正要往前躍起,後麵的貓頭鷹又咕咕叫。待刀客逢君停下來看它一眼時,它也正在望著刀客逢君呢。

不去理會這個貓頭鷹,刀客逢君一躍身就下了這個宅子,這個宅子與其它的四個房子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隻是裏麵栽種的樹木不一樣。

天色昏暗,刀客逢君憑的是精湛的內功方可看得清楚。

這裏種的全部是大鬆樹,一人合抱粗的樹幹,一院子都是,樹下就是人頭高的野草,大宅子中間有一條道路,看上去挺光滑的。

“既然是封閉的如此好,又這麽多的鬆樹,地上如此光滑莫非還有人居住?”刀客逢君在一棵大鬆樹上倒掛著朝屋裏窺視。

說是屋子,其實說是棚子更合適,裏麵根本就沒有房間,也沒有門,全部是大石頭,五丈多長,三丈多高的黝黑石頭,中間隻有三尺來寬的縫,縫裏一片漆黑。

一看不是有人住的,刀客逢君就想掉頭走人,一念間:居然是司徒涵雨不見了,任世官與樵夫兄弟都是天地會忠心耿耿的弟兄,肯定不會撒謊的,臨死時說的是逍遙山莊,肯定司徒涵雨與逍遙山莊有問題。現在逍遙山莊的房屋已經證明了裏麵大有古怪。不妨去看看,究竟這個石頭裏麵有什麽東西……

鬆樹上的刀客逢君一個“陀螺落地”到了地上,這才聞到一種臊味兒,自大石頭裏麵吹來。

他一皺眉頭,鼻子一動:是山羊騷味兒。

既然是山羊在裏麵,肯定不用著急,他慢慢地向靠右邊牆的一個大石頭走了過去,手摸摸下巴頦:姥姥的,我看看多少隻山羊在這裏石頭後麵住,還有這種山羊有什麽特別,值得逍遙山莊建造那麽好的屋子來養。

還沒有到石頭前麵,便有了咯咯咯的聲音,聞聲好像是老母豬磨牙,聽得人頭皮發麻,牙齒發酸。

“又養豬,又圈羊,姥姥的逍遙山莊當這裏是動物園嗎?”刀客逢君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殺手,大名鼎鼎的,但是對於動物,倒是門外漢。心裏叨念道:“想不到這個世界上像黃爺一樣養動物的人還多的很。”

石頭底下的縫裏,都是沙子,白色的,顆粒均勻,非常的幹淨,落腳不沾鞋,提腿不粘腳,跟碗裏的米飯有的比,好像就是2008年北京奧林匹克運動會賽場上用的沙子一樣挑選過。

刀客逢君更是不理解了,既然是養豬養羊,擔沙子來做什麽?

往前走幾步,沙子上有腳印,碗口大的圓形腳印。卻隻有一隻腳印,其他的地方沙子都是一道一道的很整齊的痕。

他不去理會這些,快步走去。

這時候。

突然裏麵一陣風迎麵撲來!

“嗷!”一隻人頭那麽高的白額虎當頭撲來,快得無法形容。那不是一陣風,是一隻大老虎!

刀客逢君猛地往後退兩步,躲開白額虎當頭一撲,掉頭要走,後麵又是“嗷嗷——”兩聲,一隻華南虎攻了過來。

糟了,前麵是白額虎,後麵的華南虎,左右都是五丈高的石壁,這下是四處受堵,條條是死路。

急中生智,猛地裏一躍身,攀上了石壁,抬頭見:啊!

他又滑了下來。

原來石頭頂上,橫跨著五隻老虎,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狠,張牙舞爪,樣子十分嚇人!

“姥姥的,原來這個地方是老虎王國?”刀客逢君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知道這個地方養了山羊,豬,還有老虎。但是他卻不想殺老虎,就像不想去殺人一樣,命運就是如此作弄他,越是不想他殺人,偏偏就讓他殺了很多人,現在他不想殺老虎可不行,老虎是沒有人性的野獸。

他一落下,腳未點地,前後兩隻老虎就像是餓了十天半個月一般,一擁而上。

半空中,刀客逢君倏忽間拔出桃花折扇朝下砸去。

近距離殺敵,桃花折扇是恰到好處。簫聲未出,聽得噗通兩聲,兩隻老虎相撞在一起,倒地上,至死不可能,隻是永遠看不到綿羊與豬牛了,兩隻老虎,四隻眼睛一下就碎了。

刀客逢君發力是相當的準確,他不想殺無辜的野獸,就像不想殺無辜的人一樣,隨便給點教訓就行了。

現在他就踩著白額虎的頭頂當是木頭一樣一蹬腳,到了石頭裏麵兩丈外,裏麵是一個巨大的鐵籠。

大鐵籠子裏麵是數十隻活蹦亂跳的山羊,但是沒有豬,剛才磨牙的老母豬呢?

大鐵籠子外麵整整齊齊伏著三隻一歲左右的小老虎,小老虎尾巴甩來甩去,上綁著一棵小樹枝,樹枝還是帶葉子的。

側頭一看,三隻小老虎嘴裏都叼根骨頭,在刷牙,刷的吱咯吱咯怪聲四起,口水橫流,而眼珠子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裏麵的山羊。

刀客逢君明白了,剛才地上的沙子,就是給小老虎尾巴上的樹枝拖平整的,剛才的母豬叫聲也是有小老虎刷牙一樣啃骨頭發出的。這個宅子,是用來養老虎的……

說來話長,實際上隻有那麽一刹那時間。

現在容不得他知道什麽,上麵的五隻大老虎飛撲下來。目標就是刀客逢君的後麵……

刀客逢君回到了逍遙山莊後麵的山上,下麵養老虎的這座房子裏便有了動靜,聽得大鐵門紮紮連聲,門外有人在喊:進去看看,裏麵的大王有動靜。

接著,幾支火把就擠進了宅子大門。

敢情是外麵守院的護衛進來巡場子。

“難怪貓頭鷹不敢下去,原來是這個房子養了老虎,剛才第一座房子是養蛇的,貓頭鷹是蛇的天敵,所以一下去就叼起了一條響尾蛇”思忖之際,刀客逢君已經到了這棵大樹上。

貓頭鷹正在大樹上瞪著大眼望著他哩。好像是告訴他:你嚇壞了沒有?

刀客逢君可不是嚇大了,別說是老虎,就是比老虎還厲害的女人也見過了,這時候他繼續往下一個宅子方向走去。

找到一棵大樹上端端正正地坐著,刀客逢君看看下麵是什麽情形。下麵宅子院落裏好像是菜地,既沒有水池,也沒有樹木,全身一塊一塊的菜地,菜地上是些矮矮的瓜苗一樣的植物,那上麵雕欄畫棟的屋頂儼然成了裝飾品。既然是植物,也就沒有什麽研究的意思,反正自己也不是搞農作物研究的。

一陣風吹過,一條黑影就飛入院子裏,快點難以置信,眨眼工夫,黑影子就到了刀客逢君身旁,原來是貓頭鷹俯衝下去,然後銜來一條植物苗。刀客逢君接手一看,赫然是一株人參,正宗的長白山人參。

原來這裏不但養動物,還栽種了昂貴藥材。

最左邊的一座宅子,應該是住人的房子了吧。

刀客逢君已經看到,幹淨的院落,紅色的燈籠下,白石鋪道,湖柳繞堤,高牆下,栽種著許許多多的琪花瑤草,一看就知道是住了人,住了懂得享受的人。

“沒錯了,就是要找你,逍遙山莊。”刀客逢君心裏大喜。

就在他剛要沉身下去的時候,貓頭鷹有來了,而且是擋住了刀客逢君的去處,貓頭鷹隻是一隻腳立著枝頭上,伸出另一隻腳橫在刀客逢君的手臂前,而留兩隻翅膀,捂住自己倒三角形的臉,顯得很害羞不敢見人樣。

“有什麽東西,那麽神秘?”刀客逢君輕輕將貓頭鷹一推,決定下去看個究竟,倘若這個房子不看,豈不是白跑那麽遠的路程。

這個宅子很安靜,因為裏麵的人全部睡覺了。粉牆黛瓦,紅梁花棟,朱門亮窗,門口一行花轎,洗刷得珵亮埕亮,再走近幾步。

屋裏徐徐飄來陣陣幽香,那是獨特的香味,是刀客逢君從來都沒有嗅過的香味,其味道比世界上任何一種花香還要香十倍。

隻要是男人,就會對這個香味感到新奇刺激,隻要還有那個衝動的人,都會想去看看這個香味出自何處,因為,這種香味令人想起了絕世美女。

隻要女人才讓男人覺得這種香味如此令人銷魂,也隻有絕世美女才能配得上這種特別的香味兒。

裏麵果真是有女人。門口地上一排的繡花布鞋,大大小小,有繡圖案的,有繡中文的,有些繡著梵文,有些繡著看不懂的英文……

刀客逢君已經輕推大門,進了屋裏。

屋裏有些暗,卻是雲霧繚繞,宛如仙界,泉水嘩嘩,如置身於深山。外麵是涼颼颼的風,裏麵是溫潤潤的霧,那感覺倒像是初戀少女的手輕輕撫過自己的臂膀,非比尋常。

裏麵煙霧中,左邊是一排六個房間,間間房門緊閉,右邊是一個大廳,說是個大廳,還不如說是大池子實際,裏麵就是個五六十丈長的溫水池。水池上麵有假山,竹亭,竹橋,竹席,竹吊床,竹茶幾,竹凳子,下麵有朱涼鞋,竹鬥笠,上麵還有竹葉青酒,和竹筒煙管,青竹蛇工藝品,全部與竹子有關。

最好看的地方就在竹橋上,橫躺著二十多個一絲不掛,剛剛發育的曼妙女體,全麵躺得整整齊齊,好像是睡著了,遠望過去令人想起了菜市場裏案桌上的豬條,不過整條豬,上麵什麽也沒有,而這些光著身子的少女,筆直的腿根處,蓋上了竹葉。

“咦!果然是霸王鏢局的老朋友逍遙山莊,一樣的喜歡那個味兒。”刀客逢君心裏暗忖,他這次不躲避那些少女,而是大方地走去,看看自己的女人司徒涵雨是不是也在這裏?

倘若是沒有認識司徒涵雨之前,刀客逢君是絕對不會主動去看女人的,特別是一絲不掛的女人,而且還那麽多,貼著牆根走過去,到了水池中間部分。

近處,竹片香味甚濃,宛如進入竹林,可以看清楚幾個女子乃是外族人,那額頭高高的,鼻子尖尖的,睫毛長長的,膚色勝雪,白得不能再白,簡直就是透明的,連那個特別的胸前的紅暈也是透明的,本來是粉紅色的而這些女子竟然是淡淡的一抹淺紅色的。

二十多個豆蔻年華少女,二十多把竹刀,特殊的竹刀,隻配特殊的人使用。

一看就知道是海外的人,肯定不會是司徒涵雨。是以刀客逢再次來到這些關緊門的房間前麵。

聽得裏麵一個女子聲音:房間門沒有鎖,你要進來就進來吧……

聞聲好像是夢囈的聲音,不是相當的清晰,況且刀客逢君走路都是悄然無聲,比一隻貓走路的聲音還小兩倍。

就是這麽一個女子的夢囈聲音,倒是把刀客逢君給嚇了一跳!他忖想:你睡著了,竟然還知道我來了?

略略停頓一會兒,輕微的鼾聲四起,原來全部人都睡了。他輕手欲推門,突然一轉念:自己是君子,怎麽可以趁人之危偷看人家睡覺,萬一不是司徒涵雨在裏麵,豈不是很丟人?

這裏六個房間,個個都有人睡,刀客逢君記得,司徒涵雨曾經知道自己的黃金桃花折扇有音樂功能,如果是聽到這個聲音,肯定會起來的。

於是他揚起桃花扇,一陣悠揚的笛子聲音傳出。

房間裏個個熟睡的女子沒有動靜,倒是把大水池上麵的二十多個少女給驚醒了,她們一醒來馬上就操起竹刀,兩尺多長,巴掌寬的刀麵,薄得像鐵皮,那是一種新型的殺人武器,原產地是莫斯科。

笛子聲停歇,大廳水池上麵一陣**,刀客逢君見勢不妙快速出來旋身一躍,彈射半空,點足屋頂,上了後山上的大樹。

貓頭鷹早早就這這裏候著,盯著刀客逢君空手而回,貓頭鷹側頭眨巴眼睛,也搞不懂它什麽意思。令得刀客逢君以為是看不起自己一樣。

一連五座大宅子,已經看了四座,各有特色各有用途,歸納起來一個字:怪!

奇怪的宅子,奇怪的逍遙山莊,奇怪的莊主,建了那麽多豪宅,自己不住,給這些野獸與美女住,目的何在?

這時候,刀客逢君已經到了右邊的第二個大宅子中間,山上俯視下去,全部是綠草,綠油油的小草露珠閃閃,天色暗沉沉的看上去是深藍色。但看那些野草,與外麵的毫無兩樣,都是開出了許多的小白花。

刀客逢君疑惑了:那麽大一個宅子,種的竟然是野草?

那隻貓頭鷹飛了過來,咕咕鳴叫不停。

刀客逢君才不去理會這個多事的貓頭鷹,正要飛身一躍,撲被貓頭鷹的大翅膀給攔住。

等他轉頭看貓頭鷹時,貓頭鷹卻是突然眼睛一閉,掉下地上不動。

再也沒有阻攔,刀客逢君已經輕身三個起落到了這個宅子的草地上,抬頭一看,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快亮了。

房子上麵依舊是裝飾用途,下麵全是空空的房間,院子外的大門緊鎖著,有燈籠的光亮透進,光景是把守的護手在站崗。裏麵的雜草約莫膝頭高,也沒有去修剪過的,中間有一條小徑,走得很光滑,估計是人走的。

屋子裏沒有上門,刀客逢君快步掠去一看,啊!

屋子裏滿地的蛇,拳頭大的蛇,可不是隔壁一樣的響尾蛇,是白色的蛇,無名的,白蛇渾身透明雪白,長約九尺。都是兩條兩條纏繞在一起,嘴對嘴調戲著,約莫是一條公的一條母的。

刀客逢君一看就明白了,這裏是養蛇繁殖場所,白色的蛇對他來說還是頭一回見,若不是親眼看到,人家說出來還不相信呢。

遠處傳來了雞鳴的聲音。他快速返回屋後的樹上,準備下山去逍遙山莊的比武現場,另找辦法尋找逍遙山莊的莊主。

“這可是怎麽回事,明明是自己最不喜歡看這類畫麵的,卻是常常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刀客逢君正在納悶,當他再次看到貓頭鷹出現在樹上時,也就明白了一件事:第一次貓頭鷹攔住自己,表示下麵有老虎,第二次蒙住眼睛,表示下麵有女人光著身子,第三次突然掉在地上表示暈死了,是蛇在玩親親!

看來,這個貓頭鷹對這個逍遙山莊還是挺熟悉的。

天亮了,貓頭鷹便不再露麵了,咕咕兩聲藏在樹林深處去了。

刀客逢君從逍遙山莊右邊的角落方向下了山,找到了那匹馬,飛也似的來到了西湖春院,將馬還給了那個老者。

她現在是個青樓女子的裝束,來到西湖春院二樓,發現司馬鏢局的人早已走了。

“肯定去比武現場了。”刀客逢君一步不停來到了大街上,請了一輛馬車到了錢塘江北岸的比武現場。

薄霧散去,金鳥東升,熱鬧的比武現場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他好不容易才擠進比武現場,發現高高的比武擂台上,都是五湖八荒,三山五嶽,各大門派的高手在比武亮相,有真比武的,有來湊熱鬧的,比武是點到即止,不至於送命。

就是沒有見到逍遙山莊的莊主,還有霸王鏢局的鏢頭司馬雄。但是在比武擂台下,發現了二十多個白色長袍的少女,站成一排,手裏均拿著一片竹刀。

刀客逢君一怔:那不是淩晨在逍遙山莊屋裏的水池上麵的人嗎?她們來這裏帶竹刀來也是比武嗎?

結果都還沒有想出來,比武擂台上開始有了動作。

呼呼喝喝,刀光劍影,沉拳重掌,奇招詭式,名門正派,各有千秋,看他們打鬥的如此熱鬧,刀客逢君便準備繞道去逍遙山莊開的客棧裏去找那個啞巴,然後問出那些人的去向。

客棧二樓房間是空空的,刀客逢君什麽也沒有問到,來到櫃台問夥計,夥計一翻簿子,發現住客已經退房走了。

走去停馬場,霸王鏢局的車馬早就不見蹤影,這種情況下唯一的去路就是那個比武現場,那裏的人最多,最容易發現的就是逍遙山莊的弟兄。

參加比武的人才大有人在,大多數人是看中那個廣告上的‘酬金無數,另加島國風情尤物無數。’

負責整個比武大會的主持人是個年輕的漢子,聽得他在宣布:今天參加比武大會的各路朋友,名額有限,比武點到即止,由於本莊莊主臨時有事,特派他的千金小姐親臨現場頒發酬金以及贈送賀禮。

大家聽到莊主不在,是千金小姐在,豈不是還可以一睹千金小姐的芳容?

一會兒,大夥紛紛鼓掌叫好,掌聲如潮,湧響四麵八方。

就在兩串鞭炮後,江岸上的人群中讓開一條巷子,八個大漢兩邊護住,一個身穿紅緞子長衣的少女飄然而至,少女露出半張臉,半張隻有天仙才配擁有的臉,秀色宜人,恰到好處,白多黑少的大眼睛恰如一灣春水,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她雪白嫩膚,晶瑩靚麗,結實飽滿的胸脯,堅挺而高傲,大夥看得眼都呆了!幾千雙的眼睛不約而同地朝她迷人的地方一看,那灼熱的眼光足以將那件紅段子衣服給燒焦。

那紅衣少女腰肢纖細,如西湖楊柳般婀娜多姿,盡管她臉上也圍著紅紗巾,刀客逢君還是一眼就看出來,是謝婷婷。他心裏暗喜:幸好自己是女人裝扮,要不,又要給她認出來,糾纏不清了。

謝婷婷就坐在最中間的主人位席上,左右都是各門派有名的掌門,還有是逍遙山莊的二把手。她一雙大眼睛四下環視一下,心思全不在比武的擂台上,看來她是別有用心。

比武持續了三天了,決賽是由今天開始,產生錄用的名額將在會評委台上用紅旗表示。當評委舉起紅旗,就表示過關勝利了,可以進入下一局的比賽,這個比賽開始有誘人的酬勞出現:銀兩,美女……

就在評委前麵一排的,全是來自韓國、馬來西亞、泰國、越南的美貌女子,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一個比一個有特色。這些尤物,就是令一個亮點所在,在場的人很多就是貪圖這些尤物的,殊不知這些尤物,不是贈送給比武勝者帶回家的,而是跟他們進行決鬥的!

因為,今天還不是總決賽,所以全部參加比武的人個個都是意氣風發,十分愉快。

台上,一個主持人在喊得口水橫飛。

登台比武的人打得相當的火熱,有什麽看家本領統統都給使出來。

同時刀客逢君正在設法問出逍遙山莊的地址。

適才他也看到謝婷婷是從水上乘船而來。但是刀客逢君卻對臨杭的地形不熟悉。

正好這個時候,旁邊有個看場子的逍遙山莊弟兄,摸摸口袋,舔了舔嘴巴,看樣子是想抽煙或者是喝酒。可是幹癟癟的口袋裏,什麽也沒有翻出來。

刀客逢君便走了前去,問道:“小兄弟,是不是想抽煙?”

那個小兄弟一看,白了一眼:“關你什麽事?婦道人家,多管閑事!”

自討沒趣了,刀客逢君並沒有生氣,而是不慌不忙地自懷裏摸出十文錢抓在手掌心,道:“若是我給你十分錢,能否帶我去一個地方?”他隨即張開手,故意將錢露出來給對方看看。

那個小兄弟一看到有錢,馬上眉開眼笑嗬嗬嗬道:“這……這有錢就不同了,姑娘,你說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逍遙山莊的人是說到做到,不放空炮的。”說完,將手巴掌重重地朝自己的胸口拍了拍,以示有信用所在。

“我要去逍遙山莊。怎麽走?”刀客逢君收起了錢幣,等他回答完了才給他付錢的,所謂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小兄弟望了望周圍,沒有發現熟人,便小聲地說:“逍遙山莊有八個山莊,不知你說的是哪一個?”

“我要的是莊主住的那個。”

“不知道,莊主很久都沒有亮相了,近來都是她的女兒在打理。”

“那究竟莊主在哪個山莊居住?”

“好像是桃花島山莊,是一個月前搬過去的。”

“桃花島山莊,在哪裏?”

“舟山島的桃花島。不過你去不得。”

“為什麽?”

“哪裏不歡迎外人來參觀。除非……”

“莊主會約誰?”

“不知道,這個問題隻有莊主自己知道……”

“好,謝謝了。”刀客逢君給了錢幣。馬上掉頭去逍遙山莊前麵不遠的駝背光頭老農民家裏,領取自己的牛犢子,然後才能去舟山桃花島。

再次來到駝背老農民家裏,大門緊閉。

時值三月春分季節,半天的農家都在忙著耕田的活。而他的女兒則在家裏做刺繡活,隻是這個下午時間,來了一條狼,剛剛好比刀客逢君早到一腳。

狼是很凶殘很有團隊精神的肉食動物,要是來到農村的話,肯定是成群結隊的。

可是這條狼並非是那種草原上的狼。

而是色狼,現在那色狼已經悄悄進了這個老農民的家裏,找到了她的女兒,一個十六歲就水靈靈的姑娘。姑娘是農家少女,見到那麽大一個色狼走來,拚命喊,卻是毫無招架之力,嗯哪嗯哪任其處置。色狼唯恐外人聽到,便索性找來一塊破布塞入她的口裏。

這樣,色狼便可以動手了……

刀客逢君見主人不在,便喊了幾句:“老丈,老丈,是我,我來取回我的小牛。”他邊喊,邊用手輕輕撫摸下巴頦想著老丈會將自己的牛犢子關在什麽地方……

無人回答,裏麵的少女被色狼給控製住,而且衣服也被一件一件撕了開來。

看到少女如此結實飽滿的雙峰,色狼真有點控製不住,激動地將雙手要伸去享受一番……

誰知少女猛地裏掙紮時,扯到了一條窗戶上垂下來的布帶子,布帶子剛好就纏著一盞油盞,被帶子一用力甩去,啪嗒倒下地上,碎了。

刀客逢君在外麵聽到裏麵有東西打碎的聲響,靠近兩步,聽到細微的噗噗聲,敢情是兩個人在被窩裏打架一樣,蹬腳的蹬腳,踢腿的踢腿。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裏一定有情況。

是以,他馬上走到農舍的右側門,果然,地上一條狗已經被打得七竅流血死了。側門露出一條縫,沒有鎖死,貼近耳朵,挺清楚:嗯啊嗯啊,是女子掙紮的聲音!

“不好!”刀客逢君快速衝進去,在少女的房間裏發現一個正在脫衣服的大漢騎著少女身上,一隻手死死抓住少女的手,少女的腳就被他的大腿給壓住。

那個少女頭發淩亂,嘴裏塞著一塊黑色布團,臉上掙紮憋氣紅紅的,**上身顫抖不已,約莫是受驚過度。

一看就知道是大漢仗勢欺人,刀客逢君快步走去,揚起一隻手指指著他,喝道:“畜生!停手!”

那個渾身燥熱畜生聽到有人來了,便猛地轉頭,見到了刀客逢君扮成一個青樓女子過來,不見勃然大怒,道:“你給我滾,多管閑事!要不然連你也一起上!”

“快點下來!等下有你好看!”刀客逢君再次警告,不跟他客氣。他已經跨進了門檻。

小刀子飛來,刀客逢君張開兩隻手指,輕輕一捏,給夾住了。道:“哎呀,看你不是畜生,畜生也不會用刀子,約莫是條狼吧!”

那個色狼被刀客逢君這麽一說,立馬起身,不禁破口大罵:“狼你媽的頭,要你多管閑事,嚐嚐老子的拳頭。”他將渾身的欲火加怒火全部集中在拳頭上,朝刀客逢君淩空衝來。

他以為刀客逢君是女子模樣,好欺負,準備放到一個再玩**的那個。

見他大胳膊大拳頭搗來,刀客逢君旋身一轉,自地上拾起一條實心洗衣棒,對準他的手腕處狠狠地砍了下去。那個情形很像是一棍子打在一條蚯蚓身上,十分著力。

“咯嚓”一聲,這個色狼手腕的骨頭筋脈都打的粉碎,人也就倒了下去,捂住手腕說不出話來。

**那個少女慌忙穿好衣服,取下嘴裏的破布,嗚嗚哭了起來,道:“我不要活了……”她跌跌撞撞朝屋後門出去了。

刀客逢君一看這個色狼還不走,便自他的後衣領上揪起來,道:“你為什麽來這裏欺負良家少女?”

那個色狼稍稍一緩神,左手立即來個短衝拳,擂向刀客逢君的小腹。他想殺人滅口!

刀客逢君猛地一鬆手,彈跳了出去,同時運氣了霹靂掌一下就對著他的兩個臂膀打了四掌,咯咯咯咯——

那個色狼一仰身,重重倒地滾來滾去,好好兩條胳膊,已經廢了。看他的兩條腿還在蹬來蹬去,想起身逃跑,刀客逢君拾起洗衣棒一下就跟他的腳肚子上的脛骨重重地敲了下去。

那色狼嘴一張,剛想說女俠饒命吧,話未出,便聽到哢嚓一下,腳骨又斷了。是以他馬上捂住腳肚子痛叫起來:女俠,我不敢了,饒了我吧……

“饒了你也行,哪裏來的,什麽名字?”刀客逢君雙手叉腰,模仿女子一樣。

色狼哭喪著臉,興許是太痛了,鼻涕都流了出來,忍著痛努力擠出幾個字:逍遙山莊,王麻……”他說不下去了,大口大口喘氣。

刀客逢君一聽見是逍遙山莊的敗類,找來繩子要將他捆了起來。

那個逍遙山莊的色狼勉力爬了起來,跪在磕頭像是雞啄米,哀求道:女俠,饒命哪,小人有眼無珠,是一時起了歹心,才對少女動粗,我真是該死,他媽的該死,我不是人……

他一邊聲淚俱下,一邊用巴掌給自己連連掌了六十五個耳光,掌的臉上腫的像豬八戒。

刀客逢君這才原諒了他,揪起他的衣領,道:“逍遙山莊的莊主住在哪裏?”

“在逍遙山莊。”他弱弱的問道,邊說邊抖。看樣子是實話實說,一個強奸民女的小卒人眼看就要被打死了,哪裏還敢說假話。

“八個。”

“都在什麽地方”

“在這裏不遠處的老虎崖底下有五個,在江麵上有一個,在風流村有一個,在舟山桃花島有一個。”

“究竟你們莊主在哪裏住?”

“不知道,很久沒有見了。”

“你身上有沒有銀子?”

“銀子沒有,有銀子我就去青樓找女人了,不會來這裏調戲少女了。”

“給我老實點,有沒有銀子?”

“隻要三十文錢……”

“拿來,你打死了人家的狗,要賠。”

“那是,那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一個大漢哭鼻子,像條落水狗一樣失態。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刀客逢君一腳就給他踢了過去。那個色狼連滾帶爬出了側門。

刀客逢君立時明白了:逍遙山莊很多房子,很多物業,生意很大,人很多,莊主很久沒有露麵,是他女兒謝婷婷在操作山莊的事物。而且莊主近來都搬到了桃花島山莊。

這樣他就要去桃花島山莊才對。

但是自己的駱駝牛犢子呢?那駝背老農的女兒呢?

他馬上朝屋後門走去,一看,呆了!

那個少女想不開,上吊自殺了。

刀客逢君一看這個情景,馬上就顧不得什麽禮義廉恥,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老封建思想啦,一把就給她抱了下來。

撩開少女的長發,她一臉蒼白,嘴唇白的如紙一樣。刀客逢君用手指去探鼻息,還好,來得及時,還留有半口氣。若是吃來半步就斷了這半口氣!

刀客逢君看她渾身冰冷,雙瞳緊閉,立即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蓋上被子,給他人中穴位,玉枕穴位按了按,撩起她的衣服,胸口也按了按……

不到茶盞功夫,少女居然活了過來。

她一醒來,第一句話就是:這是哪裏?你怎麽在我家裏?……

嘿嘿兩聲,刀客逢君走出門,道:“你剛才是做了個夢,夢到你要上吊,是我把你給救了下來。”

少女越聽越不對勁,明明是女人,怎麽說出男人的話,分明是鬼?

是以,她有蒙頭大哭起來:我還活著?我這是在哪裏?嗚嗚……

敢情是她被嚇怕了,神思恍惚,胡言亂語了。

刀客逢君鎮定的告訴她:你還活著,沒有死,剛才是有壞人欺負你。

“你,你什麽都看見了?”那少女自被子裏伸出一個頭,接著又是哇哇大哭起來。

當時大清皇朝順治年間,少女的胴體若是讓人給看了,比讓她死還要慘。因為,那是包管她找十五個媒婆也是無法嫁出去的。

刀客逢君這可怎麽辦呢?自己最怕的就是女人,如今卻是這個問題,說實話呢就是讓女子記恨,不給我牛犢子,說假話就是騙人。

是以,他現在左右為難。

聽到這裏,那個女子才知道,刀客逢君是男扮女裝,要回他的牛犢子的,緩緩氣,收拾一下臉上的失態,道:“你的牛犢子,被我爹拿起犁田了。在不遠處的村子裏。”

“什麽村子,我去找。”

“風流村。”

“風流村,怎麽走?”

“沿著河往前走,第二個路口往右轉,一直走到岔路口,左邊的村落就是風流村。”

幸好刀客逢君記性好,要不然差點給弄糊塗了。想了想,竟然與剛才那個色狼說的同一個地方:風流村。

是以,他馬上將色狼留下來的三十文錢給了少女,道:“姑娘,這錢是適才打死你的狗的那個人賠償的,收下。下次被尋短見,做傻事了……”

“嗯……”

刀客逢君走出這個農舍,快步往風流村走去。

沿著一條官道,東行五裏右轉,朝南走,刀客逢君到了風流村。

風流村,顧名思義,就是讓每個人進去都是風流的。

他就站在一個高土堆上,眺望駝背老漢在什麽地方。這個村子,看來隻有一座房子,西南麵的一片偌大的桑葚樹林間,一棟白牆紅瓦的房子特別的顯眼。

一條筆直的大路直通那座房子。

那是一棟宏偉大宅,前庭門上懸著“逍遙山莊”四個大字,讓刀客逢君心裏一動:這不是那個逍遙山莊莊主所在嗎?

駝背老漢就在逍遙山莊不遠處的水田裏驅牛翻土,三月的陽光躺在老漢身上,柔和又炫目,溫潤的風吹皺了他瘦長的影子,卷庫管揮鞭叱牛在田間作業的畫麵就深深觸動了他的心:自己的養父不也是這個摸樣嗎?養父的遺願實現了嗎……

燦爛的陽光照在刀客逢君身上,卻是如芒在背,因為他又想起了司徒涵雨。一想到她,立刻就有了信心,大步朝逍遙山莊走去。

垂柳環繞,環境優雅的逍遙山莊,大門敞開,外麵無車五馬,兩個家丁在打掃庭院。

還是以禮相見,刀客逢君施禮問道:“冒昧請問,貴莊莊主在嗎?”

“莊主已出遠門,若有要事可讓在下稟報大小姐。”

“哦,那不必了,謝謝。”

“姑娘可否留下你的名號,我好轉告大小姐的丫鬟。”

“哦,不必了,多謝。”

不消說,這裏肯定是謝婷婷安排的,裏麵一個人也沒有,因為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兩個去向,一個是水上的房子逍遙山莊,一個是島上的逍遙山莊。

看也知道,逍遙山莊的莊主不在家,看來這個房子還是裝飾品一樣,肯定裏麵沒有什麽值得再去打聽。

是以他來到田間老漢身邊,問道:“老丈,我今天要回我的牛犢子。”

“你這條牛犢子真有使不盡的力。你看我兩畝地給翻過來了。”老漢停鞭,解繩,下壓,上了田道:“你怎麽還穿成這樣?”

奇怪的逍遙山莊養了許多動物,奇怪的事情讓司徒涵雨失蹤,而樵夫兄弟最後的遺言竟然是逍遙山莊,是逍遙山莊幫了他們還是害了他們?讓刀客逢君一刻也不能等。

快牛趕路,東向舟山群島趕去。

吳越大地,向來生產米酒出名,特別是紹興花雕。鑄劍出名,曾經宋代時進貢的就是青銅劍,曾經送至扶桑島國國禮也就是越國鑄製的長劍,讓他們將劍改製作成倭刀。

這個地方也是民風淳樸,風景也很漂亮,水鄉都是這樣,夕陽古道西風,小橋流水人家,吳越人家是很講究誠信的,是以刀客逢君很順利就到了杭灣寧波港。

夤夜趕路,牛不停蹄。

清晨,刀客逢君站在一個斑駁崢嶸的礁石上,舟山群島在哪裏?

前麵是渺渺茫茫,一望無際的大海。

太陽自海麵升起,投下萬丈光芒,猶如在海麵上灑下無數燦爛的金子,遠眺近觀都讓人炫暈!

海鷗肆意掠過蔚藍的天空,不時發出揪心的長鳴,聲聲啼血,尖銳的叫聲要刺破人的耳膜,刺破人的眼睛。鱗光盡處,一葉孤舟吃力行駛,刀客逢君看到了自己的前途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舟,身不由己,隨時都會遇到狂風暴雨。

“司徒涵雨,你在哪裏?”刀客逢君折回來,找找有沒有大船去舟山群島呢。他的輕功很好,霹靂掌也不錯,易容術也是天下第一,但是這些武功對於大海,是沒有用武之地的,大海是冷酷無情的殺手,另一麵是溫柔可人的佳人。不論大海是什麽角色,就是不吃武功這套。

刀客逢君真後悔沒有帶那隻大貓頭鷹來,否則就可以乘坐貓頭鷹去舟山桃花島了。

沒有貓頭鷹,就乘船吧。

這個港口,漁船很多,但是一聽到去舟山群島,紛紛都搖搖頭:我們的船隻能打漁使用,不載客。

刀客逢君一連問了二十多艘,結果都是一樣。他心裏嘀咕道:“莫非,是逍遙山莊給控製了這個島?”

沒錯,事實就是這樣,逍遙山莊的莊主謝天虎自從在桃花大街的桃花客棧失手吃虧後,回來臨杭是日夜操練兵馬,收羅各路武林好漢,吞並了許多地盤,並與黃縣令同流合汙,使得逍遙山莊的生意如日中天,手下勢力不斷壯大,至比武招賢那天起,幫派中人超過了五千,比原來的一千多了四倍。其中不少都是名門正派的高手,以做門客為由,來這裏吃起了穀種,拿起了高價酬薪。

現在逍遙山莊的生意已經做到了國際,通過水路交通,明著是運輸,暗地裏是倒賣國寶,珍稀動物,文物古董,換回來的是煙草,鴉片,美色,洋酒……

蒙在鼓裏的有兩個人,一個是他的女兒謝婷婷,一個是很想脫離江湖又離不開殺手職業的浪子刀客逢君。

刀客逢君來到了一艘很大很大的貨船旁邊,船老板是年過五旬的胖子,他一臉的風塵古銅色,一臉圓滑的事故相,盡管他很怕,臉像大餅一樣圓,但是風霜的刻度是十分明顯。奇怪的是他站在地上像個雞蛋豎起來,真是難以想象長年是水上生活的人如此胖。

這個雞蛋就在叉腰張望天氣,還有看看貨物裝滿大船沒有。

他一見男扮女裝的刀客逢君走來,問道:“小姑娘,聽說你想去舟山群島?”

“是啊,今天有船嗎?船老板。”刀客逢君很有禮貌的問道。

船老板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細細的眼睛仔細地將他打量了一番,道:“我的船最大,尤其適合會暈船的人,而且我的船上人最多,不會寂寞,我的船力大,可以在海上航行三個月,還能平安回來,但是我的船價格比較高,比普通的漁船高二十倍……”顯然他在誇誇其談地宣傳打廣告,這就是商人的特點之一。

“說了那麽多,究竟今天有沒有船去舟山?”刀客逢君不去理會那些滔滔不絕的廢話。

“今天,沒有,明天,也沒有,後天……”船老板說話像是徒弟學開車,一走一停,說一句停一下,故意留點後文,後麵幹脆不說了,留給人家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