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縣長夫人3

接著那個主持又說:“接下來大家請舉起手裏的酒杯,將剛才的一杯開門紅酒喝掉!開門紅是一種外藩釀造的酒,口味純正,甘冽爽口,若大家喝得味道還可以,想帶回家的大爺,朋友們,請到禮堂隔壁的小房間去挑選購買。”

大夥將這杯水果酒一飲而盡,紛紛讚好。

刀客逢君端起來仔細一聞:什麽外藩酒,分明就是葡萄,水蜜桃,蛇血的味道。

端酒倒酒的女子多如牛毛,看來是要把在座的人灌醉。

刀客逢君不喝一滴酒,每次那些女子來添酒,刀客逢君總是巧妙躲開,他在耐心看著這些醜態百出的喝了酒的官員,商賈,名仕。而其他的幾百個“上繳”過銀子的人,肯定是來者不拒,酒菜不歇!

“叔叔,什麽時候可以見到朱太師?”刀客逢君提醒這個光顧著吃喝的溫大爺。

溫大爺放下手裏的酒杯,道:“先讓我填飽肚子,再談這事。”他人長得瘦小,胃口特別大,五六壇子下了肚,毫無醉意。

酒過三巡,那個穿得很整齊的主持人放開喉嚨喊道:“靜一靜!”

大家聽到後馬上靜下來,主持人的話就是黃縣令的話。

“現在臨杭地方,人才濟濟,各行各業大有人才,為了更好地維護金融經濟市場,現在本縣令決定讓大家的金錢銀兩保值,不至於擔憂以後的物價漲跌動**而影響收益,今天響應京師朝廷的號召,請大家將這裏的古玩帶回家去收藏,可以確保這些舉世珍寶得以精心保管,從來人子孫後代創造財富。”

大夥一天心知肚明了:這頓飯不是白吃的,這杯酒也不是白喝的,還有那些古玩肯定是每個人都有指標的,躲不開賴不掉。

滿堂轟動了,熱鬧了,找借口找借口,推擔子的推擔子:

“也!都沒有帶銀兩的。”

“我不愛好古玩,文物。”

“不好保管這些東西。”

“這麽貴重的古玩還是留個黃大人自己享用吧!”

……

主持人手一揚,走廊深處重重敲了以上鑼,大家一聽便會意,停止議論與牢騷。

滿堂靜下來了。

主持人開始一一解答問題:“沒有帶銀兩的到走廊第二個房間去簽名賒賬,不愛好文物的賓客,等下還有別的東西選購,說不好保管的人,可以將這些東西到臨杭逍遙山莊的當鋪裏去典當質押也罷,這些古玩是黃大人收藏已久特意搬出來與大家分享的,也就是說搬出來就不再帶回去的意思。”

大家聽完變得鴉雀無聲。

刀客逢君忖想:去!說破嘴也是賣東西。

主持人開始舉起一個沾有黃泥巴的古代青銅酒杯,道:“第一件是戰國末期秦始皇早年喝酒用的酒杯,售黃金300兩。”他從不同的角度展示青銅酒杯,當是珍寶一一小心翼翼拿起又放下。

“啊!”大家一聽果真是古玩,隻是這個古玩有些貴了吧。

再來一把長劍,看樣子很普通,隻是舊了些,但聽主持人道:這寶劍是漢高祖劉邦早年斬蛇起義用的寶劍,物超所值,售價250兩黃金。

“咦!”大家驚歎不息,原來這些古董在這裏咦,真是鮮為人知。

接著又是一把折扇,烏稍扇骨,梅花圖案的折扇。主持人將折扇舉打開,空中劃過一個圓弧,一字一頓念:這把扇子是明朝唐伯虎等四大才子遊江南時留下來的折扇,售黃金200兩。

“這不是搶嗎?折扇也要200兩金子?”不少人嘀咕道。

主持人再來一把牛角梳子,念道:“這把牛角梳具極品寶物,乃是唐朝唐僧騎過的白龍駒專用梳子,沙僧保管的太好,連大師兄孫悟空二師兄豬八戒也不曾見過的白玉梳子。售價150兩黃金。”

許多人嘴一癟,眉頭都皺起來了:分明是亂說,簡直是強迫消費嘛!

刀客逢君暗忖:這種情況就狗咬狗。

大小官員都是一個字:貪,能與黃縣令有來往的名流,肯定不是什麽清廉之輩。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些的錢來的不明不白,肯定是要去掉一些的。

接著又是珍珠飾品,明太祖朱元璋的寵妃的首飾、萬曆年間京城的金麒麟、玉獅子、琉璃十八羅漢等等……

總之就是一句話,時間越短,價格就越低。其實是不是古玩,大家都心知肚明。

刀客逢君看也不看那些交易的把戲。他隻是摸了摸自己的折扇,胸口的菱形製錢,將那包準備好了染料倒入酒杯裏,調成黑色。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就差黃縣令,黃爺,朱太師出可以報仇雪恥。

滿堂貴賓,有一大半的人主動去買了所謂的“古玩文物”這些叫做聰明。在黃縣令地盤,來自都要交易,哪怕是小至一壺酒,也必須買下。要不然別想出這個水上大房子。

下麵再來一行佳麗,每個人手上都端著一個紅木盤子,圓圓的盤子,緩步而來,圍著禮堂中央的紅色地毯繞個圈站得筆直。

刀客逢君打眼望著,佳麗有五十個,個個都是百裏挑一的青春美少女,二八一十六年華,衣服很是暴露,關鍵的地方露出一些陰影來讓大家發揮一下想象,想象那少女剛剛發育的時候是什麽情形。

仔細一看那五十個女子每個人手中盤子上的是果瓜菜類。

她們端水果瓜菜來做什麽呢?

身穿整潔衣服的主持再次走出來介紹:“繼續售賣超級特色食品,第一個是鳳凰紅冠佳果,售價50兩黃金”他拿起一隻紅蘋果,然後又拿出另一個女子手上的一個紅蘿卜,道:“嫦娥白兔紅一號,售價50兩黃金”

大家一看都知道那是普通的瓜菜,哪裏值得五十兩黃金?一時間全場都轟動了:這是什麽說法,不過是將果菜名字變個稱呼罷了?

什麽紅薯的稱呼是龍爪小果等等……

大家一看傻眼了,不買也要買,五十兩黃金,等於現在的十多萬也。

接著大家在主持人的安排下,繼續吃喝,上菜,點心。

五六個漢子上來,將所有的古玩,文物類的東西統統搬走。

刀客逢君納悶了,問道:“叔叔,究竟黃縣令來不來?”

老溫頭臉一沉,道:“小王,咋沉不住氣,等下肯定有特別的節目。”他已經當刀客逢君是小王。

一陣鑼鼓聲後,兩個大漢護著一個胖子,慢慢走來.

胖子很有威信,他一到來,大家都靜了下來。

刀客逢君一看就知道那個就是黃縣令,盡管他是便裝出席。他心裏暗忖:黃縣令一個人來,朱太師與黃爺呢?

黃縣令來到禮堂中央,道:“各位來賓,今天的聚會需要延長時間,同時請大家放心玩放心吃喝,晚上大家可以看到朝廷派來的大臣,並與他一起共同欣賞歌舞。失陪了!”他說完就走了。

“哎呦……”幾百個人一聽眉頭都皺了,紛紛叫苦:這裏的時間越長,銀子去的就越多。

“究竟是怎麽回事?”刀客逢君實在搞不懂這個黃縣令玩什麽把戲。

其實黃縣令根本沒有把戲,他的所作乃是她夫人安排,朱太師正在水上大房子裏吃喝玩樂呢。

老溫頭見黃縣令來了,立刻低頭耳語刀客逢君,道:“東西準備好了嗎?”

“好了。”刀客逢君點了點頭。

“如果等下朱太師來了,可不要慌張。”

“不會的,我很鎮定。”他說的鎮定就是要去刺殺朱太師的鎮定。

但是大房子上戒備森嚴,刀客逢君不能莽撞的。

這時,那個主持人再來,大聲道:“現在開始頒發特級嘉賓獎勵。”

“好呀!好呀!”禮堂裏掌聲雷動,又高又大的禮堂裏,那掌聲聽得回音陣陣。

“著黃縣令有請,凡懂武功的賓客,請到隔壁房間領取黃金100兩,然後去第三個大禮堂裏,參加驚喜牌局。不懂武功的賓客,留下來繼續參加新型押注大比拚!”那個穿著整潔的主持人頓了頓,念道:“這種押注,倍率十分高,將以一賠二十的賠率獎給有膽量的賓客。”

話聲落完,有三八二十四個人已經快步走入走廊,領取黃金走了。留下來的人唯有參加押注,押注是最簡單的賭博,根本不用技術,全憑運氣而決定勝負。

抬起頭巡視周圍,刀客逢君發現每一個出口入口處,都是手執兵刃的公差把守,真的要動手刺殺朱太師,也不能選擇這個房子,得在外麵或者的走廊上下手。刀客逢君正在掂量如何下手的事項。

一陣激越歡快的樂聲自長長的走廊裏傳來。

嚓!嚓!嚓!

腳步聲不斷傳來,兩對奏樂的十二個白衣女子後麵是兩行高抬腿走正步的苗條少女,個個都是三點式的打扮,可謂是格外惹眼。

露三點的女子組成的儀仗隊,敢說是天下第一。

後麵的人更絕!

二九一十八個女子嚓嚓走完,兩邊分開,與奏樂的十二個白衣女子為成一個圈,裏麵就是那塊大紅色的地毯。

汪汪汪——

三聲犬吠,在如此熱鬧,氣派的地方出現,讓人覺得非常特殊。

大夥打眼望去。

走廊裏慢慢開來一輛敞篷狗拉車。

白色的狗,白色的車子,白色衣服的人。

仔細一看,卻不是純白色,而是白裏夾雜黑斑。狗是斑點狗,大耳朵的,車子是白漆塗過的銅車,人是頭戴白色三角絲絨帽,身穿白色黑斑寬衣,吊帶犢鼻白色黑斑的黃縣令的寶貝兒子,黃爺是也!

在臨杭地區,黃爺的名頭比黃縣令還響,隻要是他想要的東西,沒有要不得的,他的外公朱太師給他不少好處,這座工程非常浩大的水上房子,名譽上就是給黃爺鬥狗使用的。他長了那麽大,隻吃過一次虧,就是上次栽在刀客逢君手裏。現在他仍然記得那個耍猴戲的刀客逢君,這回換成是敞篷狗拉車,就是針對刀客逢君而言。

他要先看看周圍,也沒有耍猴戲的人,好下令將他逮捕。

斑點狗拉車來到了紅地毯上麵,車子有些高,倘若黃爺下車的話,估計會摔跤,那個主持人馬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狗拉車旁俯臥倒在地。

黃爺嗬嗬嗬傻笑道:“我——來——了”他說得流口水。奮力一躍,踩著主持人的背上,像是一塊巨石墜落。

哎呦一聲,主持人被黃爺肥胖身體壓得昏死過去。

後麵一個漢子見狀,端來一瓢涼水給主持人潑醒來。

黃爺來到了紅色地毯上,像是鴨子看主人一樣,歪頭眨眼看了下整個禮堂的來賓。本來心情很好的他,如今卻是愁眉苦臉,因為一個小孩子也沒有看到!

他還小,需要的是玩耍小夥伴,而不是那些家財萬貫的商賈或者是官員,名流。

肚子裏有氣無處發泄,他嘟起嘴巴吹得兩腮鼓鼓的,叫道:“鬥雞——狗——牛——千軍——萬馬!”他的嘴巴有些歪,說得話不是太準。

地上的主持人聽懂了他的意思,馬上翻起來大喊:“停下奏樂,停下議論。大家開始下注,看少爺的手下大將搏擊大賽馬上開始!”

黃爺叫聲:雞!

主持人會意,大聲宣讀:“第一局,鬥雞!”

大家靜了下來,兩個漢子各抱一個紫砂壇子過來,放在地上。黃爺揭開蓋子在叫道:狠狠的——打!

他提出一隻盤子那麽大的田雞,丟在地上,田雞是紅色的,像是一團火焰紅。又從另個壇子提出一隻田雞,拳頭那麽小,三歲小孩的拳頭,白色的,雪花一樣的白。

兩隻田雞伏在地上,喔喔喔叫。

原來裏麵的就是比賽的賭博工具,田雞。

刀客逢君心裏直犯疑:這些人真是無聊,什麽都好鬥,去鬥什麽田雞?

兩個少女安排好了的,從走廊小房間裏走來,手上端個大木盤,在黃爺左右分開。主持人馬上開始宣布下注的事項,將賭注押注左邊的少女手上表示買紅雞,買一賠十,押注在右邊的少女手上表示買白雞,買一賠二十。限製一人隻準買一次。

賠率很誘人,在座的人多少要給黃爺麵子,紛紛掏錢蒙眼下注。

下注完畢,準備就緒。

刀客逢君堅持不下注,他估計兩隻田雞拿來賭博,那是傻瓜幹的事。

“小王,你為什麽不下?”老溫頭問道。

“我看無論買紅雞,還是白雞,都是死路一條。”刀客逢君看出了那個騙局。道:“叔叔,如果你要下注,必須在最後一局是,盡量加大注碼。”

“好的,聽你一回,小王。”溫大爺很是信任刀客逢君。

下注完畢,黃爺已經在坐在一張早已經準備好的太師椅上,歪嘴叫道:“開始!”

紅紅的地毯上,就是幾百雙眼睛聚焦的地方,近處的人還可以勉強看到兩隻田雞在跳來跳去搏鬥,說是搏鬥,其實就是撞擊,頭部、背上互撞。遠處的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什麽。隻是在跟著大夥一起呼喊,這一切,隻是表示支持黃縣令的兒子黃爺的賭博嗜好罷了。

“如此派場的場麵,如此多的人馬,用來鬥田雞,豈不是換謬嗎?”刀客逢君在掂量著這個將自己打傷的朱太師從哪個方向出來。

禮堂中間,兩隻田雞在蹦來躍去,彈東撞西,上跳下蹬。紅色的田雞與地毯顏色極其相似,所以隻看到一隻白田雞在狂躥猛衝。

“好呀,殺呀!”黃爺看到如此多人觀戰,激動的大呼。“雞,雞,殺呀……”

“殺死它,殺死它!”一夥阿諛奉承的同僚,公差護衛,美女樂隊紛紛喝彩。

一陣呼喊聲過後,黃爺突然哎呦一聲大呼:“啊——那麽快就死了——”他指著地上的兩隻肚子朝上,四腳顫抖的田雞,一副心疼惋惜的樣子。

主持人雙手一攤,聳聳肩道:“結果已定,紅田雞沒有戰勝白田雞,白田雞也沒有打死紅田雞,雙雙戰死擂台,現在宣布結果,和局。為了紀念以及撫慰兩位戰死的英雄,現在決定,所以下注的人不管是買哪一個勝,均是充公,以備下次再培養田雞戰士。”

看來這筆培養動物“角鬥士”的費用全部都要算在臨杭地區的官員富商身上了。

眾多貴賓聽了,呆了!

這分明是變相的捐款嘛!

黃爺聽主持人宣布完後,雙手一拍,叫道:“上我的狗狗!”

他的左右護衛聽罷馬上匆匆跑去搬“大將軍”狗狗上來比賽。

不用說,又是一輪新的賭局到了,大家在主持人的安排下,紛紛“慷慨解囊”下注,大夥的反應不一,有些埋怨,有些敢怒不敢言,有些默不作聲。大家表麵上是下注,其實就是買票看戲一樣……

隻有一個人高興,那就是刀客逢君,他正希望這個場麵混亂些好,是以他臉露悅色。

旁邊的溫大爺不時提醒道:小王,你得意什麽?

“哦,叔叔,我隻是覺得黃爺實在太好玩了!”刀客逢君話鋒圓滑一轉,給溫大爺一句好聽的話:“叔叔,你要買黑狗方為妙。”

“為什麽?”

“因為我手上的這杯酒,是黑色的。”刀客逢君端起了被燃料泡過的酒。

“這個理由能信嗎?”溫大爺老溫頭反問。

“信不信由你!”刀客逢君淡然一笑。

兩個護手,一個人抱一隻小狗,老鼠一樣大小,渾身烏黑,沒有一絲雜毛,若不是嘴裏的牙齒與舌頭是其他顏色,真讓人還是是不是掉進了墨水桶裏泡過呢。

另一個人抱著一隻綠色的小狗,外形看來很像的綿羊的樣子,還長了小彎角,渾身綠色,除了牙齒與舌頭,若是放在草叢裏,根本就分不出哪是小狗哪是青草。(肯定又是黃爺安排人將狗與綿羊**出來的異種狗仔)

黃爺一看狗狗到了,非常的高興,嗬嗬笑的一臉通紅,手舞足蹈,道:“開始了!”

主持人馬上退出擂台,並大叫一聲:“看稀奇,看古怪啦,看這裏的五條腿小狗是不是妖怪?”

眾人都是大人,聽到妖怪誠然不會信,但是黃爺的節目活動,不看也得喝彩支持一下。

大夥打眼望去,卻見那兩隻小狗有個共同的特點:五隻腳!

“啊!果然是珍稀動物!”刀客逢君也看出來了,這兩種狗皆不平凡。

若是前麵的人會看清楚,狗並不是五隻腳,在後腿中間尾巴底下,那隻拖地的“腳”卻是狗狗的特殊器官,也就是製造小狗的生產工具。誰也搞不清楚黃爺怎麽把這麽厲害的小狗也培育出來了。

記得有那麽一句俗話:物像人,人像物。大概就是指黃爺這類特殊人物,盡是弄些稀奇古怪的動物來搏鬥。

小狗雖然小,也醜的無法形容,但是凶猛異常,一落地就瞪眼張嘴衝刺對方。

先是黑色的小狗一個彈躍,飛撲過去,這條黑狗像是一隻黑色的老鷹撲去,快得讓黃爺也大吃一驚,叫道:青青狗狗,小心!

青色小狗不是孬種,它猛然蹲地,伸出短小的脖子,將一對又利又彎的小騎角對準撲來的黑小狗一頂。

“哢嚓”一聲,黑色小狗的牙齒咬住了青色小狗的小角,滾在地上,翻來滾去。

眾人哪知道小小的狗狗如此的厲害。紛紛大呼:好呀,好!

有的鼓掌,有的站了起來,有的甚至踏出兩步伸長脖子將拳頭抓得緊緊的,那是入迷了的。

兩條狗均不甘示弱,嗚嗚尖叫聲中,絞纏一起的兩條小狗不知道來回滾了多少圈。

看得主持人與奏樂捧場的少女個個都是口呆目瞪。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一會兒隻有一個影子在閃來飄去。

黃爺見狀,相當的興奮,伸長厚厚的手掌,叭叭叭就拍了起來,呼喊道:青青咬……黑黑抱……抱呀抱呀一起跳……

大夥見黃爺興致高,肯定是一起跟著他將這首順口溜唱了起來,整個禮堂幾百號人,紛紛唱起了這首不成體統的爛仔歌:青青咬黑黑抱抱呀抱呀真奇妙青青叫黑黑笑又咬又叫呀真熱鬧熱鬧了不重要隻有高興快樂就好……

大禮堂裏,歌聲回響,激昂澎湃,猶如合唱一曲《義勇軍進行曲》的氣勢雄偉。

二十個少女在紅地毯中央跳起了團結舞蹈,舞步整齊,動作優美,那纖手,那腰肢……

“什麽玩意兒,這不是顛倒是非,黑白不分嗎?大人被一個小孩子牽著鼻子走……”刀客逢君一頭霧水,或許著就是權力效應吧。

歌在唱,舞在跳,狗在咬。

——刀客逢君在偷笑。他笑這個世界太荒謬!

兩條小狗廝殺一陣後,青色的小狗倒地身亡,鮮血染紅了一身的綠毛。黑色的小狗嘴上喊著一條手指那麽大的東西,正在得意的搖頭擺尾走向黃爺去邀功呢。

主持人走近一看,低聲道:黃爺,黑狗咬斷了青狗的狗鞭,贏了。

“哈哈哈……”黃爺樂得捧腹大笑,笑得他渾身的肥肉一抖一抖的,眼睛眯成一條線,醜態百出。

鬥狗,是黃爺的特殊愛好,不論是那條狗贏了,他都一樣的高興。現在他見一狗活,一狗已去亦。

勝負已定,他手指指向主持人,道:“給我頒獎,付錢給買黑狗狗的賓客。買一兩賠五十兩。”

“嘩!真是大方!”在場的人很是意外!一比五十,回報相當的豐厚。

黃爺玩得正過癮,大呼一聲:上牛!

左右護手快步將兩隻小小的陶瓷碗端了過來,道:“黃爺,來了。”

“放牛——”黃爺脫口而出。

主持人相當熟悉,雙手一舉:提高賠率,請大家大膽下注!

賭博當然是有人輸有人贏,有人哭有人笑的遊戲。剛才贏了黃金的人膽子很大,既可以看新穎的賭局,還有金子拿,豈不是樂事?

可是苦了那些輸金子的人,隻好拉長臉跟著押注。

“又是賭局?”刀客逢君對賭博非常的厭倦,甚至覺得那是無聊的做法,倘若不是要等朱太師,恐怕是用刀指著他的喉嚨也不會去觀看賭博。何況還是賭動物!

溫大爺看他一臉不悅,打趣道:“小王,這局我要買什麽?”

“有多少買多少!”刀客逢君看出來,鬥牛必須是盡手押,他有一條駱駝牛犢子,可是出了名的盡力,盡力跑,盡力打……

這局是鬥牛。

——西班牙有鬥牛,舉世聞名的鬥牛運動。

可這裏是黃爺的水上樂園,要按照他的意思來鬥牛,並不是西班牙那種鬥牛。

他的左右護衛各自將手裏的碗放在南端與北端,遙遙相對。

——鬥牛,端碗來幹什麽?

主持大呼:“這局是特殊的搏鬥,賠率再次上升,一比一百,鬥牛開始!”

他的一聲開始,下注的人踴躍下注,黃爺的護手將碗裏的“牛”倒了出來。

大家噓的一聲,有些人立時軟了下去,有些人的眼皮都跌到地上去了,還有些人嘴裏的酒都噴了出來!

仔細一看:竟然搏鬥參賽的是兩隻蝸牛!

蝸牛也是牛?

一隻塗成了黃色,日落黃色,另一隻是藍色,深藍色。

從紅毯的南端到北端,少說也有三丈遠,兩隻蝸牛如果真的爬到一起,肯定是等明天了。

大家一看傻了眼!

刀客逢君心裏笑得樂:就要這些怪招來對付那些劣紳貪官,想不到這個黃爺的點子還真不少呢。

“吱吱”厚實的太師椅作響,黃爺一個人在太師椅上搖搖晃晃,一隻手猛地裏朝前麵揮閃,叫道:“牛牛,給我——殺,給我——跑……”他說話的特點就是大舌頭,一句說好久的,還有就是流口水。

主持人與二十個少女喊了一陣,大家都在交頭接耳,刀客逢君隻想一聽,大家是在打聽時間,合算一下,那兩隻蝸牛相遇的時候,是明天的早上還是晚上……

刀客逢君見黃爺玩得很投入,便自桌上摸到一塊雞骨頭,攥在手裏,乘沒有人注意的一揚手。

然後將手朝頭上一摸,感覺看上去好像是撥弄頭發一般。

殊不知那塊小雞骨頭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已經到了黃爺的鼻尖上,“得”一聲微響,痛得他大叫:啊!蒼蠅!

光景是速度太快,他以為是蒼蠅飛來撞到自己了。

雞骨頭很鋒利的,刺破了他的鼻翼,滲出了大顆的血珠。黃爺已經玩得入迷了,不顧的流血,而是大罵蒼蠅刺激他了。

一會兒,他猛地跳下太師椅,道:“狗子的——,媽媽的——,死蒼蠅——敢咬我!給我上——千軍……”他一激動就說的口水橫流,一句話要分幾段來講“千軍——萬馬,上!”

左右護手馬上快步跑進走廊找千軍萬馬去了。

主持人聽了非常的激動,振臂大呼:“好了,現在推出大型的動物搏鬥項目,我們黃爺的千軍萬馬來了。”

“啊,千軍萬馬,夠刺激的啦……”大家聽到是千軍萬馬,想一定很刺激,就是恐怕這個場所太小,容不下千軍,也容不下萬馬。

“下注有賞!”黃爺見大家都熱鬧,一下子忘了下注賭博的事情,豎起右手的食指吼道:“大大有賞!”看來是黃爺發火了。

周圍大家聽了,全場轟動,掌聲不斷,“好……”

聲音大了,高牆上的火焰震得不斷跳躍,搖擺。

喧雜的聲浪足於可以將屋頂掀起。

刀客逢君聞聲,暗自掂量:就看你黃爺有什麽千軍萬馬。

果然,走廊裏,傳來了敲鑼打鼓,吹吹打打的聲音,前麵四個漢子各抱一個大瓦缸,慢慢地走進紅色地毯中央。

主持人開始介紹:大家靜一靜,現在是千軍萬馬搏鬥的精彩時刻。右邊的瓦缸裏麵是千軍,左邊的瓦缸裏麵是萬馬。

地上的瓦缸是敞口的,外麵蒙上一層蟬翼薄的油紙,每個壇子都好像是裝滿了東西,在蠕動的動物。

黃爺見東西來到,望著幾個漢子道:“快點搬桌子,還有我的寶劍。”

四張桌子馬上就到,黃爺的寶劍,一把鋒利的一尺短劍。

桌子很奇怪,白色塗刷過的桌子,四周有豎起來的木板裹起來。

大夥都不懂這是什麽把戲,紛紛站起來,看個究竟。

主持人開始介紹:這裏四個瓦缸都是裝滿了動物,等下全部倒在桌上,任其廝殺,最後沒桌會剩下一個,再用四個剩下來的動物進行搏鬥,直到留下一個為勝。

“開始!”黃爺尖叫道,他抓起了手裏的寶劍。

第一個瓦缸被人倒出了桌上。

一桌子的四腳蛇,條條都是雞蛋大的身子,張大嘴,用鋒利的牙齒互相啃噬對方的要害。

眾蛇相鬥,死傷無數,纏得纏,咬得咬,死得死,不死的繼續搏鬥。

聽得木桌上咬得吱吱響,鮮血流下桌麵,血腥味飄散,聞得人皺眉頭!

當有些四腳蛇往上麵逃生爬蟲,黃爺馬上揮動手中的寶劍,平平削過,劍鋒閃過,蛇頭跌落。再爬上一條,又是一劍……

一慢瓦缸的四腳蛇,大概有兩百條,很快就被自相殘殺得幹淨,剩下幾條筋疲力竭的蛇,想留活口。

“放火!”黃爺大著舌頭叫道。

一火把就到了,伸到桌底下烤了起來。

裏麵的蛇要不就是烤死,要不就是咬死,或者就是被黃爺殺頭。

遠遠望著,刀客逢君心裏想:這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不吃人間煙火的黃爺,可是壞事作盡!

就在這個時候,第二人就將另個瓦缸往第二張桌子上一倒,數百隻蟑螂就亂蹦亂跳起來,蟑螂翅膀都被割斷一半,想飛起來是不可能的。

許多人一看,驚詫不已:什麽都有,鬥蟑螂也行?

那些蟑螂約莫是餓了很久了,一放出來,馬上就撕撲過去,用嘴巴咬,一個咬一個,長長的腳早就纏繞在一起,很快就成了一個大馬蜂窩一樣的團團,。

黃爺特別的高興,大呼“抱呀,咬啊!”

偶爾也會有爬出來的,黃爺的寶劍不留情,嗖的一下將逃跑的蟑螂削個身首離異。

就在這張桌子剩下最後一隻蟑螂的時候。第三個人將一個瓦缸的大馬蜂倒了出來。

手指大的又肥又胖的馬蜂,馬蜂或許是太餓了,一見到光線,便拍打翅膀,開始尋找目標咬,蟄,叮。

馬蜂在大夥的歡呼喝彩聲中,一個趴在一個身上,弓腰彎屁股,露出白色的毒針猛紮猛刺,轉眼間數千隻馬蜂就扭成一團。

很快就有許多被蟄得臃腫不能動彈的死馬蜂被彈出桌子外。等待這些跳出桌子外的馬蜂的是黃爺的快劍,正在一下一下劃過。

上麵有劍,下麵有火把在燒,最後還會剩下一隻蜂王。

這些賭局一個比一個好玩,一個比一個精彩,周圍的幾百個官紳,富商也慢慢地入迷了。

還有一張桌上,被人倒來一瓦缸的老鼠,個個老鼠灰黑的毛,肥碩的身子像拳頭大,尾巴均被剪掉,尾巴下麵的東西相當大,約莫是公老鼠。看來是特殊環境養過的,那個胡須長兩寸,牙齒如手指粗。

如此特殊的老鼠一到了桌上,不是跳起來,而是聞腥的貓一樣,嗅了嗅鼻子,馬上就一個撲一個,張嘴就咬,咬其他老鼠的脖子,肚子。有些老鼠沒有地方咬,就伸頭到老鼠的後腿下去咬第五條腿……

“狗子的——媽媽的——都咬死了吧!”黃爺慢慢地罵道,“將四個活的放在瓦缸裏麵來。”

一個大漢將餓嘴裏剩下的四個動物放在一個瓦缸裏。

黃爺朝主持人使了個眼色,道:“下——注!”

主持人站在桌子上,雙手一揮,道:“大家安靜,現在可以下注了,買一賠一百!”他指著那個裝有一條四腳蛇,一隻蟑螂,一隻馬蜂,一隻老鼠的瓦缸。

四個動物,每個人隻能買一個,很容易中獎的,這次在座的人都是非常踴躍下注的。

溫大爺老溫頭贏的盆滿缽滿,十分高興,問刀客逢君:“小王,這次,我要買什麽?”

“你的錢來的不明不白,你的錢多的用不完花不盡了,還是買一隻蟑螂回去,幫你把錢吃掉吧!”刀客逢君想也不想就給他一個提示。

“我才不要買蟑螂。誰買蟑螂誰死!”老溫頭這回決定憑自己的感覺走,所剩的黃金都押在老鼠身上。

一陣音樂後,黃爺安排人用蟬翼薄的油紙蓋住瓦缸口,然後下麵用火把烤。

瓦缸裏無法的動物世界大戰,蛇咬老鼠,老鼠吃蛇,馬蜂蟄蟑螂,蟑螂咬馬蜂……

一會兒,主持人揭開油紙,宣布結果道:本局決賽的勝方是蟑螂!

滿堂嘩然!怎麽是蟑螂?

“不可能,不可能……”大夥表示不信。

主持人不緊不慢地從瓦缸裏拾起一隻死老鼠與四腳蛇,道:“蛇鼠一窩,用嘴咬,兩敗俱傷,體力耗盡而死。”又撿起一隻馬蜂,道:“黃蜂尾後針,毒針放完,精氣耗盡而亡。”

最後,主持人用拾起了一隻奄奄一息的蟑螂,讚道:“請看勝利的勇士,蟑螂相公!”

黃爺非常喜歡動物搏鬥,也搞不懂什麽原因,問道:為什麽是蟑螂勝利了?”

主持人煞有介事地解釋道:“蟑螂渾身又臭又硬,馬蜂無處可下手,蟑螂手多腳多,撩得馬蜂渾身癢酥酥的,縱有渾身力氣也無法釋放,後來在蟑螂的嘴巴將馬蜂的胸口處連咬帶舔的時候,馬蜂終於抵不住挑逗,春心大發,腰際一熱,尾巴上噴出一股瓊漿玉液,最後快活死了……”

“哦。”黃爺似懂非懂點點頭,道:“解釋的——有道理,獎——黃金——一百兩。”

“卟”的一聲,主持人彎腰下跪,感謝黃爺道:“謝黃爺!黃爺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哈……”黃爺聽了非常高興,道:“起來。”

主持人才敢起身,發現地上的蝸牛已經被自己跪成了肉末。剛才的啪一聲就是兩隻搏鬥的蝸牛被壓扁的聲音。

他卻不敢說什麽,隻是大聲宣布:“搏鬥下注告一段落,黃爺需要回房休息。”

“黃爺慢走!”大夥同時告別。

主持人見黃爺走了,便放開嗓門自作主張宣讀:“牛搏鬥暫時停止,凡下注的賓客,可以到走廊賬房裏領取兩倍的黃金做禮金。”

“好!”大夥聽到有錢收,非常的高興。

外麵天色漸暗,水上樓閣裏,燈盞繁多,亮如白晝。

刀客逢君見大夥湧入走廊時刻,也跟著進去了。

趁著去方便解手的機會,扮裝成一個護手,溜到了第三個大禮堂,發現這個大禮堂更加的豪華,簡直奢華的炫目!

牆上是鑲玉貼金,地上光滑大理石,六張豪華大圓桌,桌上是紅木珠盤,山珍海味,奇食異果,點心茶點,名酒佳釀,鮮花美女,不計其數。

大桌旁邊,配有小方桌,每張均有四個人坐著,聚精會神地對弈,打牌。

正中一張小桌上,四個人在打麻將。

不時有聲音傳來:“東風。”

“八索。”

刀客逢君打眼望去,那麻將落桌無聲,不像是象牙,玉石,陶瓷製作,看那顏色雪白,瑩瑩泛光。他自問:是什麽做的?莫非是豆腐?

四個人看來都不是俗人,旁邊有絕色女子陪伴,女子手上都放有大遝大遝的銀票,麵值一千兩銀子的銀票。看他們摸牌的姿勢就知道:用一隻食指插入麻將下,麻將是軟的,手指插入裏麵竟然毫無動彈,然後挑起麻將,用中指去感受是什麽牌。然後輕輕一送,麻將牌就穩穩當當地落在桌上,生了根一樣。

這是靠深厚的內力方能做到,要不那麻將肯定會動的。

正北麵這個位置的是個白衣,白發白須的精瘦老者,他的嘴角露出兩隻尖尖的犬牙,一手搓動兩粒鋼珠。另一隻手在挑著麻將,毫不猶豫就將麻將旋了個翻,倒了過來,幹脆地道:“六萬”他看也不用看便能準確說出那張牌來。

刀客逢君遠遠就看出來,這個白衣老者就是朱太師,自己的仇敵!

一念間,“把他給殺了!”他剛想自脖子上摸摸黃金折扇。

突然朱太師大喊一聲:“換牌!”頭就轉了過來。正好看刀客逢君這個方向,令他猛地裏縮回手。

幸好有個公差過來,拱手彎腰道:“太師,馬上到!”

一會兒。

嚓嚓嚓。

刀客逢君這才明白:那些麻將果然是豆腐做的,三盤豆腐剛剛好一百零八塊。再看看其他五張桌子,全部的白豆腐做成的棋子,牌九,骰子等。

那些人打牌,賭博憑的是深厚的內力!

一個個高手,刀客逢君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動手。

折回剛才換衣的地方,還是那個公子模樣,他來第一個大禮堂,刀客逢君找到了老溫頭,道:“叔叔,須盡快將長命散與陰陽肉給朱太師,要不然會壞掉!”

“小王,不急不急,適才問過黃縣令,安排在晚上朱太師就寢的時候給他送去。”溫大爺坐在凳子上,摸摸扁扁的口袋,愁苦的老臉皺紋累累,光景是剛才不聽刀客逢君的勸告,輸了不少黃金。這時,他正想辦法撈回本錢來,道:“小王,我真後悔沒有聽你的話。”

“你現在聽也不遲。”刀客逢君暗示他快些動手,引出朱太師,馬上動手實施計劃。

“好,我依你的話做。”溫大爺欠起身,道:“你為什麽說要這個時候去見黃縣令,然後找朱太師?”

“因為,今天是逍遙山莊比武納賢的日子!”

“莫慌,小王,逍遙山莊比武納賢,不是一天兩天的,最少也要五天。”

“為什麽?”

“因為,臨杭逍遙山莊是江南第一莊,需要太多的人馬來擴大勢力。”

“那你知道逍遙山莊今天為什麽不用來參加黃縣令的邀請會嗎?”

“逍遙山莊與黃縣令有些關係……”

……

上了晚餐的酒菜,接下來就是大型的載歌載舞時間。

就在滿堂賓客看歌舞表演得熱鬧時分,有個黃縣令的貼身護衛來找溫大爺:有請溫翁,到黃大人密室一聚。

溫大爺會意,道:“這就來!”他立刻起身,手一招,示意刀客逢君起來。

刀客逢君拎起了一盅燉品,一盅長命粉,拿杯泡了燃料的酒,尾隨而去。

走過長長的走廊,過了四個大禮堂一樣的房子,賓客全無。守衛更多,三步一崗。

“應該這就是黃縣令與朱太師所謂的密室了。”刀客逢君心想。

話說,前次與謝婷婷一同冒充耍猴戲的人來大房子時,水上樓閣還沒有建造好。當時兩個人是逃奔而去,也分不出那是什麽房間,現在變化可真大,眼前的奢華宛如阿房宮,差一點地上也貼黃金了。

過了三十多個公差崗位,到了一個紅木門口。門口兩個漢子執刀攔住:有何貴幹?

“送燉湯!”溫大爺忙著答話。

“後麵的那個人呢?”

“哦,他是我的廚子。”

那個護衛對著門彎腰低聲稟報:黃大人,溫翁來了。

“送燉品進來!”裏麵傳出了黃縣令的聲音。

這一句話,可是出乎刀客逢君意料之外:明明是要進去房間的,現在黃縣令不知道搞什麽鬼,竟然不讓自己進去。

“莫非?裏麵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刀客逢君暗忖。

將兩盅燉湯給了門口的兩個漢子,在黃縣令隨身護衛的帶領下,刀客逢君與溫大爺回到了大禮堂。

大禮堂,依舊是歌舞紛呈,酒菜佳肴,色香俱全。

刀客逢君坐下來便問:“叔叔,你看朱太師會喝那陰陽肉湯嗎?”

“會,他會等沒有人的時候才喝完。”溫大爺說完,邊撫摸自己的口袋,道:“小王,什麽時候幫我撈一把,你的預感那麽準。”他還想著下午那出好戲,動物搏鬥的好戲。

“叔叔,錢財乃身外之物,別把我看得如此勢利。”刀客逢君站了起來,道:“事情已經做完,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保重。”

“好,要什麽盡管開口。”

“我隻要四張銀票。”

“好,一共兩百兩。”

“改天送回給你。”

話畢,人已消失在人群堆裏。

來到出口,把門的公差刀柄橫來:不準走!

“為什麽?”刀客逢君抬起頭。

“時間沒到,任何一個人都不得離開這個大樓閣。”

刀客逢君想著肯定還有什麽特別的節目。但是自己居然是有目的而來,肯定不會貪圖黃縣令的娛樂節目。他不知不覺到了長長的走廊裏,旁邊一個小房間,沒有人在。

一閃身就進去了,關起門,發現這是一個存放搏鬥動物的地方,十幾個大瓦缸,裏麵什麽動物都有:金龍魚,蜥蜴,兔子,螃蟹,蛐蛐,毒蛇等等,活像是個小動物園。刀客逢君心裏暗忖:原來這個黃爺還有許多節目沒有搬出來呢。

一會兒,篤篤篤,有個公差要進房間。

刀客逢君就輕身上天花吊頂上,像個青蛙一樣貼在上麵的木板上。

這個公差一進來,就抱著一個小壇子,轉身就要走。

雙手一鬆,刀客逢君輕然下來,一把就將那個公差的脖子給掐住了,不讓他大喊的機會。道:“哥們,將壇子搬哪裏去?”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公差不敢妄動,他的脖子被掐的通紅,呼吸不暢,掙紮了許久,才擠出一個字:黃……

“什麽方向?”刀客逢君略略放鬆一些,讓對方有說話的機會。

公差的手一指東方走廊方向,喘著氣,道:“大人密室……”

“啪”的一聲,刀客逢君,一掌打去,公差立刻斷了氣。

換上了公差的衣服,端起了瓦缸,從容地走向密室。

四個護手在密室外麵,見刀客逢君端瓦壇子過來,道:“東西放下,你可以回去了。”

四個人見有外快,圍了過來,人人一張,嶄新的大豐錢莊五十兩。

又是老調重彈,刀客逢君彎身將瓦缸放下,就在起立的那一刻,突然自懷裏摸出四枚打磨過的製錢,嗖的一聲就將四個護手閉了氣,全部靠著牆壁上,神不知鬼不覺,一點聲音也沒有。

外麵看來,像是低頭打瞌睡。

對於外麵不遠處的三步一崗,隻消送上二十枚製錢,長長一排的公差,都靠在牆上如泥塑木雕。

這次可以放心對付裏麵朱太師了。

“稟黃爺,你的東西屬下送來了。”刀客逢君一手捧起瓦缸,一手捏著鼻子喊道。以前,他隻是喬裝打扮換衣服出名,現在連聲音也可以學得九成相似了。

他已經準備好了那杯染黑了的酒,藏在袖裏。

“我的乖乖小黃爺,找東西來鬥一鬥吧!”裏麵有人說道。

門開了,誰也不曾想到,來開門的會是個白須白發的瘦老頭!

刀客逢君躬身抬眼皮一瞟,竟然是朱大師!

他已經是化妝過的,朱太師無法看出這個公差模樣的人,就是自己親手下過毒手的人。

朱太師,手一直,道:“拿來!”

刀客逢君將瓦缸遞上,就在接手那一刹。他突然收手,瓦缸猛地下墜,朱太師顧得去接瓦缸。

左手一揚,袖子內的黑色的外藩果汁酒就潑灑在朱太師的長長的老臉上。

一杯黑色的酒,將渾身白色的朱太師,塗得黑痕斑斑,他離開預感到這個人的意圖,突然一抓拳,發現自己的兩顆大鋼珠,還在裏麵的桌子上,便運氣了寒冰毒鷹爪攻。

做足了準備,刀客逢君就在酒潑出去的同時,猛地拔出黃金軟折扇,迎麵劃去,發力相當強勁。

近處攻擊,黃金桃花折扇綠芒閃過,朱太師的長眉頭,白胡須,一掃而光。在折扇旋回時刻,卻被他抓住,猛地一甩,慌亂間大呼:“有刺——”

還有一個客字沒有喊出,對方有掌攻來。

呼呼呼,刀客逢君立即一個霹靂掌“轉山羅盤”封住了他的露出犬牙的扁嘴。

聽得“啪啦”一聲,朱太師的犬牙,還有其他的三十顆牙齒全部脫落。由於刀客逢君的霹靂掌後勁十足,掌風凜冽,那三十二顆牙齒硬是被推進了朱太師的喉嚨裏,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剛剛開始就吃了大虧的朱太師異常惱怒,發力將寒冰毒鷹爪罩向刀客逢君的頭頂天靈蓋,快如雷電。

他的手猛然長了許多,像是怪鳥的爪子,既尖又利!

倏然矮身,刀客逢君避過了那致命的一爪,聽得頭頂上的紅纓帽被抓得粉碎。

近段時間,經曆了不少搏鬥,發現隻要是武林高手,總是有破綻的,刀客逢君見得最多的弱門就是**。

叭叭兩聲,重重的兩腳,像是踢在石頭上一般,毫無效果,痛得是自己的腳。

“想不到這老家夥的下三路防守的如此牢固,別看他那麽瘦,馬步還是挺紮實!”刀客逢君暗地吃驚,馬上自懷裏摸出五枚菱形製錢,戮力一灑!

從腦門,喉嚨,心髒,丹田,下陰,五個方向攻襲朱太師。

要害部位被襲擊,朱太師的兩個流雲飛爪突然回收,往身前一夾一夾,那動作非常像是老叫花子捏臭蟲,真難想象,他的手法如來犀利,五枚快如流星的暗器,竟然被他一一製住,一片不剩。

黃金桃花折扇被丟在地上,菱形飛鏢有去無回,對方的武功簡直是超乎預料。刀客逢君決定攻打下三路,雙掌錯得無影無形,目標自然是朱太師的下三路。

果然不出所料,朱太師突然用手護下麵。

屋裏見門口有搏鬥聲音,走出來的黃爺,見刀客逢君在攻擊外公朱太師,大叫:大膽的——奴才!

他還以為著公差衣服的刀客逢君是他的護手哩。

“去!看你好事多為了?”刀客逢君猛地收回一隻手摸出最後一枚製錢,破空甩去,灰芒過處,正中黃爺肥肉臉頰上的左眼上。

“哇哇!”大叫,黃爺倒地厲叫,痛得他滿地打滾。

霹靂掌乃是寒冰毒鷹爪的克星,鐵了心,下了牙的刀客逢君用霹靂掌對著揮舞中的毒鷹爪的手腕處,著力一拍,聽得咯咯數聲。

朱太師的手掌就像是脫了臼,軟塌塌地垂下。一張扭曲的老臉上,五官擠成一堆,扁嘴裏吐出一句粗口:“狗日的,你假冒奴才?”

“老賊!你作惡多端,貪贓枉法,今兒要你奉還給老百姓!”刀客逢君雙掌如輪,綿密急促,雙掌如火炭一樣紅得灸熱,正反左右交替,無不是竭力用勁。

趁此機會,刀客逢君剛柔並濟,軟硬兼施,雙掌齊發,纏著對方的手臂重擊而上。聽得嗒嗒嗒,朱太師兩條瘦骨冷臂被霹靂掌震得經脈盡斷。

屋裏已經亂作一團,黃爺在地上打滾,死活未知,黃縣令夫婦正在裏麵吃著水果,聽門口搏鬥聲如此激烈。自然要出來,一見到愛子黃爺倒在地上捂住鮮血淋漓的臉頰,不禁大驚失色。“爺兒,我的爺兒——”

對付敵人必須心狠手辣,作為殺手的刀客逢君當然知道這個道理。

他見朱太師手臂已廢,馬上運掌發力,雙掌就如燒紅的鐵板一樣,重重推向朱太師的胸口。

“吧啦”一聲,朱太師的肋骨斷了不知道多少。“噗——”他口噴鮮血,猛地後退三四步,撞到了屋裏的大型陶瓷魚缸上,雙手就垂在魚缸裏。

魚缸裏有三條魚,一條是紅金龍,一條是銀龍魚,還有條是碗口大的食人魚。

那條食人魚,見有東西伸入水裏,馬上張開大嘴,一口就將朱太師又長又利的手指兩肉帶皮,啃了個幹淨。那條金龍魚,銀龍魚都是用來比賽賭博的,所以餓得慌,見到朱太師的手臂伸入水裏,猛地就竄去咬手臂上的肉……

屋子裏一片大亂。

黃夫人尖叫著救命救命,黃縣令扶著愛子慌張地手足無措,求饒道:“大俠,你請停手吧,你要什麽,一句話,什麽都可以給你……”說著說著竟跪了下來。

“我什麽也不要,隻要將你這個水上大房子一把燒掉。”刀客逢君話畢,馬上拾起地上的黃金折扇對著朱太師方向一扔。

“呃——”的一聲,朱太師斷了氣,他脖子上多了一條手指長的傷口,鮮血已將他的白衣染成了大紅色,將魚缸裏麵的水染成了紅色。

收回折扇,刀客逢君猛地朝黃縣令與夫人的臉上一劃過,隨著兩聲尖叫,地上多了兩隻耳朵,剛剛好,黃縣令少了一個左耳,黃夫人少了一隻右耳朵。

剛才的呼喊聲引起了全部護手,公差的注意,大禮堂這邊依舊是載歌載舞,大夥玩的很盡興。

走廊裏一個護衛發現不對勁,吹一聲口哨,四麵八方湧來帶家夥的漢子來查看什麽情況。

刀客逢君知道殺了朝廷命官,惹火了黃縣令肯定不會那麽容易走掉。他聞聲間,一腳勾起一張楠木鼓形凳,砸向屋裏的燈盞,燈盞倒地著起了大火,這個房間是黃縣令的密室,四周都是木材結構的,裏麵都是綾羅綢緞,名畫古玩,珍珠瑪瑙,金銀財寶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