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男歡女樂2

謝婷婷心裏想,我到外麵都有房間了,難得大師那麽大度,十分感激道:“謝謝大師,我在外麵珠村客棧已經訂了房間啦。”

“噢,請自便吧,老衲失陪了”惠普大師要去誦經講課去了。

“告辭了!”謝婷婷要回去了。

“告辭,慧能送客!”惠普大師安排和尚送客。

同一時間,少爺陸飛白對那個白衣大鼻子耳語道:“馬上回去叫人,準備一百多個堂主到珠村客棧集合,注意保密,連這個女老板也不能讓她知道!”他有了壞主意啦。

白衣人點點頭告辭了。

謝婷婷走出白馬寺大門,嗖的一聲,一隻枯鬆子打了過來。她機靈一跳,“誰?”馬上朝大石獅子後麵追去。

不遠處一個青衣影子沒入一棵百漆杉樹後麵,謝婷婷趕到,那個人卻不見了。

寺廟外牆上一行黃泥土寫的宋體字:謝婷婷,跟你一起來的人要害你,請你速回逍遙山莊,刀客逢君

字,還是濕漉漉的,看筆跡工正嚴謹,出自男人之手,誰呢?肯定是刀客逢君。

果然是女諸葛,謝婷婷,冰雪聰明!

一猜就中,此人正是刀客逢君是也。

他現在正想辦法捎個口信給惠普大師,叫他留心那個青花堂的少爺陸飛白了。

——這種情況,不能光明正大去找大師,第一會被謝婷婷看到,弄砸事情。第二,如果被青花堂的少爺陸飛白發現了,就把事情扯大了,說不定還會連累到白馬寺呢。

所以,刀客逢君還是另想辦法,他來到了官道上,走著黃鱔步,邊走邊想。

上午時分,雨漸漸小了,風還是很大。

現在不用打傘,路上的行人慢慢多了起來。

突然,發現前麵五六個人,抬著一口紅色的棺木,拐入一條巷子裏。

他馬上有了計策,因為,洛陽這個地方,做兒子女兒的是比較孝順的,要是哪家死了爸爸媽媽,或者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肯定是要請法師來做法事的,然後將死人入殮放在家裏停留一個星期,叫做守一七,要不然會被人鬧笑話的。既然是請法師,肯定就是選擇附近的,免得多出車旅費,叫做省錢精打細算。附近的也就是白馬寺,一提到白馬寺就肯定可以找到惠普大師啦,他是主持,弟子外出上門誦經作法事,肯定要經過主持點頭簽字批準才行。

“等下,我就喬裝那個去請法師的人混入白馬寺。”他飛快地跟了上去,這裏是郊外的農村,巷子相當的長,一家一家敲門的話估計是要問到明天才能問完,有可能會連到下一個村莊的。

所以身為殺手的刀客逢君這點常識還是有的,他一路快跑,見那些關著門的,門口有沒有擺放白燈籠,或者的藍布條,或者是有什麽閑雜人員走進走出,都要停下來聽聽,裏麵有沒有哭聲,親人死了,肯定要哭上一場送別的。

一連走了二十多家,都沒有動靜,這裏右邊有個家庭,,門戶大開,看樣子是沒有人在家,恰好門口有個小柴爐,爐裏有木炭,他便拾起幾顆木炭攥在手裏,然後拐入旁邊的牛圈裏,地上有幹了的牛糞也用破布包了起來。提著就走向巷子深處——

長長的巷子都快走完了,就是沒有異常。前麵是個大戶人家,白牆朱門,紅梁黑瓦,門口赫然可見,是兩排白色紙燈籠,大門緊閉。

“沒錯,就是這家了。”刀客逢君總算是找到了,心裏掂量著如何扮和尚去做法事,然後接近惠普大師告訴他的。

這個人可以說是死的很巧,下雨天死人表示天在哭。

這個人死的也真不巧,居然是最後一家了。真是費了刀客逢君的不少路程。

還有更不巧的呢!

當刀客逢君走近這家門口時,裏麵果然是傳來了哀聲陣陣……

“完了!親人都哭了,肯定是開始做法事了。”刀客逢君暗叫不妙。既然是做法事了,肯定就不用白馬寺的和尚了,也就是說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他望著手裏的牛糞與鍋灰,才知道失算了,自己隻能算生人,卻算不了死人!

他在門口的小橋上停了下,準備走回去另想辦法。

很快,大宅裏麵的哭聲停了。

停了,表示有問題。刀客逢君見事情有了變化,便繞過大宅後麵,前麵是一棵大梨樹,樹上的梨花開得正旺,像是下了一場大雪,非常的漂亮。

見四下沒有人,刀客逢君便點足一躍,擰身上了梨樹。

梨樹上剛剛好可以看到大宅子裏麵的情況,一個大院子,一個大廳子兩邊是暗室四間,左右有三間耳屋。院子裏的是魚池假山,亭台軒榭,白玉雕欄,奇花異草挺有氣派。兩邊的走廊裏有人忙進忙出,看來是親戚在幫忙的。

大廳中間是一口大型的紅漆赤杉棺木,蓋是敞開著的,前麵是白色**黃色**等鮮花,有花圈,還有幾個家眷與十多個號子披麻戴孝跪在地上,左邊是親人,右邊是一個黃衣道士,三個尼姑,五個兼職音樂和尚在準備嗩呐,喇叭類管弦樂器。大廳就成了靈堂。

刀客逢君心裏暗忖:果然是請到了做法事的和尚,都來了,想不到這些和尚的業務挺廣的,居然做到了白馬寺的腳下,看來是作法驅鬼很厲害了。

現在,全部人都是各就各位,就是沒有聲音。

刀客逢君望望四周,雨霧中,阡陌縱橫,不遠處農家裏雞鳴狗吠聲不時傳來。低頭一看,自己的衣服是青色的,坐在白花梨樹上很是顯眼。要是有路過人發現了,豈不是當賊看待?

是以,他脫下衣服,反穿過來,不就是白色的啦,混在梨花叢裏,一點也看不出來。這下,可以放心地看看裏麵的情況,決定從這裏找機會去白馬寺。

就在大廳裏那個黃衣黃帽的道士望望屋裏壁上的老款掛鍾,表示時辰到了,他拿起桃木劍,好像是大型音樂會的指揮棒朝前麵一點,道:奏樂!

鐺——滴滴——噠噠——

嗩呐聲,笛子聲,鑼聲就響了起來。

接著就是一陣“嗚嗚——哇哇——”哭得呼天搶地,聲淚具下的號子哭聲傳來,看那麽整齊的聲音,八成是花錢請來的職業號子,因為那長歌當哭聲都是年輕人。也沒有小孩老人。

這種情形,其聲哀哀,聽得大家都憂心慘切呀。

聽得一個老者在外麵傷感的念道:“花姑呀,你死的好慘呀,剛剛丈夫才去世三個月,你也就跟著去了!大伯是千不該萬不該叫你去喝酒的啊!喝了酒還好,又要去跳池塘死呀,可真是死的不明不白呀……”說的老者很悲傷的樣子,後麵說不下去了。

刀客逢君想起來了,這個死的人不正是昨晚誤以為是婊子二奶的那個喝醉撞到自己的女人嗎?

他現在有點後悔了:“為什麽自己要往後跳呢?如果那個女人撲來,我就抱住她,不就沒有事情了嗎?我真笨呀!”他好像是做了罪人一樣,唉,那個漂亮的女子就是我害死的。

滿心的愧疚,讓他差點聽不想去,想走人啦。

轉念間:反正人也死了,不如看看她的法事,當是送別儀式,安撫一下自己的良心吧!

隻見那個黃衣道上,一臉的疲憊,好像是沒有睡好覺。他扶正黃布方邊長帶帽子,抖了抖八卦長袍上的黑腰帶,裝模作樣地瞅了瞅四方。見時間已經成熟,便開始法事——

他左手拿起招魂鈴,搖得叮當響,右手舉起拂塵指東撩西。旁邊的三個尼姑馬上就端起起三個香爐,舉過頭頂,有節奏的時升時降,嘴裏唔唔唔念。

接著黃衣道士閉上一隻眼,嘴裏用太監般的顫聲誦念道:天靈靈,地靈靈,五官道人快顯靈……天皇皇,地皇皇,玉皇大帝不用慌……天炎炎,地炎炎,閻王殿下要抽煙……天晴晴,地晴晴,花姑上路要帶錢……

誦道這裏,道士停下不念了,渾身在抖像是風裏的樹葉,更像是鬼上身。

他一停,尼姑與樂隊也即停,同時哭喪的號子也就緊急刹車。三者好像是串通好的。

主人一聽,要煙?要錢,覺得很奇怪:死人做法事還有抽煙?還有給錢?

於是外麵一個老者懂事理,表示道士們要加價給多點錢。叫做坐地起價。馬上掏出一張五十兩的大豐錢莊銀票放在香爐旁邊。

外麵梨樹上的刀客逢君一望就知道是騙人哄錢的江湖騙子,因為法事做法,是不可能中間加價的,你看那誦經,都是要錢要煙的。不是騙子是什麽?這時,他眉頭一皺,又有了辦法。

他跳了下去,拾起兩塊小石頭,雞蛋大小的,再跳上梨樹等待機會。

“才五十兩?”那個黃衣道士斜眼一瞟銀票太少,沒有到位,不是心裏想要的那個數,難免不爽。於是就連連打了幾個哈欠,敢情是昨晚熬夜,很困倦。

那三個尼姑很精明,見道士打哈欠便低聲提醒道士,道:“師傅,水來了,開始了——”(水,指的是錢,money)

黃衣道士馬上又跳開一隻眼睛,繼續搖鈴舞拂塵,用太監音與巫婆音**起來朗誦道:……天瑟瑟,地瑟瑟,我要的清一色……天長長,地長長,我胡的不是這張……天蒼蒼,地蒼蒼,我是一條大灰狼……天灰灰,地灰灰,我的手氣真是背……

這時,哭聲,鈴鐺聲,嗩呐聲,以及尼姑的唔唔聲又是組成一片哀樂!

“咳咳”兩聲,一尼姑悄悄提醒說:“師傅,錯了!”

很明顯,這個道士是冒充的,光景是昨天晚上打麻將通宵,還輸了錢,臨時組合的冒牌法事隊伍。

外麵梨樹上的刀口逢君拿起石頭,正想動手,忽然,巷子裏跑出一條人頭高的雜交大獅子狗,在四下巡視。

於是,刀客逢君立即停下手裏的石頭不動,以免打草驚蛇。

繼續看道士作法事。

那個黃衣道士有點瘦有點老,他聽到尼姑說錯了,心裏有點虛,馬上急拐彎話鋒一轉唱:

嗚……嗚……東南西北風,自摸最拉風……中發白單調單吊十三幺……橋歸橋,路歸路……製錢歸當鋪,我是越說越離譜……

原來是道士根本不懂誦經,這些經文都是臨時瞎編的。

聽到道士說的越來越離譜,在座的很多人想笑。隻是那夥樂隊越來越有勁,使勁吹,那夥哭喪的號子們叫得十分淒慘。

音樂、哭聲淹沒了一切!

哭聲一大,家眷悲傷的全部低著頭,那個道士開小差馬上跑出來到屋簷底下抽杆煙(旱煙袋,不是過濾嘴),道士穿得衣服顏色很奇怪,像是怪物,把外麵屋簷下的獅子狗就嚇得垂下尾巴躲開了。

匆匆吸了兩口旱煙,道士重返崗位,繼續工作拂塵舞劍……

梨樹上的刀客逢君看到機會一到,馬上將手裏的其中一個石頭,對準道士揚手擲去,力道十分之大。

哎呦一聲!

嘴裏糊裏糊塗的道士腰部中了一個石頭,猛地裏一側身,一頭就栽進了棺材裏,剛剛好嘴巴就親嘴親在那個死人的紅唇上,那棺材很大很寬,頭朝下,腳朝上的道士,一下子起不來,雙腳亂擺驚駭地大呼“哇哇哇——”。

光景是被這個石頭打得他痛如豬叫!

就在道士下跌那刻,手裏的鈴鐺與拂塵就剛剛好扔到了一尼姑的左奶子與香爐上,尼姑受驚立刻捂住胸口,丟掉了手裏的香爐。爐裏香灰灑的到處是,一時間棺材周圍煙霧彌漫,誰也沒有注意到道士中了一個石頭!

三個尼姑是膽小鬼,以為是女鬼顯靈將說唱錯話的道士抓去陪葬!

剩餘的尼姑頓時驚惶失措,手腳一軟亂作一團,丟掉香爐尖叫一片!

跪在地上哭喪的號子以為是信號來了,要努力哭!就更加賣力地哭得昏天暗地,號啕不絕。

“簡直太不像話了!”外麵的一個老伯發現了不對勁,走進來怒道:停!

就在停字剛出口,刀客逢君又是一個石頭打去,因為那老伯不會武功,需要留一手,才不出人命,力道用三分。

那個背向外麵的老者背上吃了一擊,猛地裏朝前一撞!

非常之巧,比芝麻掉進針眼裏還巧!

那個老伯又栽進了棺材。而且剛剛好他的頭就撞進了那個死人花姑的大腿中間部分給夾住了,死了的女人的大腿是很穩的,萬一給夾住了比活生生的女人都還難拔出。這可真難為老伯啦。

靈堂裏,頓時就兩個活人進了棺材,除三個女尼姑臉若土色坐在地上瑟瑟發抖,那些親屬家眷早已六神無主,一臉驚恐!那幾個樂隊與哭喪的號子見狀嚇得魂飛魄散,怪聲四起,“鬼呀!鬼呀!”以為是真的鬼顯靈,接著就真的哭了起來,哭得淚如雨下。

此時梨樹上的刀客逢君正在暗自偷笑:誰叫你這些江湖小輩胡作非為!

這下大靈堂裏可是炸了鍋一樣,全部人哭得哭,叫的叫,爬的爬……

當那些樂隊的人將道士與老伯拉起來時,屋裏隻剩五個人,其他的早就溜了。

黃衣道士這才走了出來,他的帽子不見了,長發散亂,臉無人色,沮喪著道:“老板主人呀,我們要走了,不要你的錢了,你們的錢我們賺不得呀!”

主人老伯也是驚魂未定,道:“道人這是什麽原因?”

“有鬼呀!”

大白天也鬧鬼?

……

一下子,那夥騙錢騙財的道士組織逃了個精光,連吃飯家夥工具也不要了。

糟了!家裏死了人,沒有人來做法事,還說是有鬼!

這家人真的倒黴透了。

大廳裏一個人都沒有了。全部在大院裏議論紛紛,商量如何是好。

她們家有錢,房子都那麽漂亮,給的小費都是五十兩銀票(等於現在的15000元),肯定愛麵子,所以有人提意見,去白馬寺請和尚來吧,壓壓驚,鎮鎮邪!

“還是請白馬寺的主持親自出馬吧!”那個老伯建議道。

“他的出場費聽說很貴!”另個人說。

“咱方家不在乎這點錢,這個鬼實在是太厲害了……”老伯堅持自己的看法。

“好……我馬上去白馬寺!”

刀客逢君聽到了這個是方家。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自己的惡作劇怎麽給人家添了許多麻煩?這樣自己豈不是跟那夥道士是一夥的人了?

漸漸地,這種慚愧的心與自己的自私冷漠在經曆一場鬥爭,就是真種無形的較量讓他十分的難受。很快,正義之心就占了上風……

這時候,一個中年漢子,挎個包包,匆匆走出了大門,往白馬寺走去。

輕輕跳下梨樹,刀客逢君重新穿好衣服,奮力一躍,過了河岸,追上了那個去白馬寺的中年人。道:“打擾了,這位仁兄。”

那個漢子聽到後麵有聲音,猛地一跳,一臉驚詫,道:“嚇死我了!是你叫我嗎?”顯然是驚魂未定,確實別嚇壞了。

刀客逢君仁兄的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嚇壞了一個家族與一個團隊的人。

“請問你是方家的人嗎?”刀客逢君問道。

中年漢子答道:“是呀!你怎麽知道?”他沒見過刀客逢君,不認得也正常。

“我替你去白馬寺,好嗎?”刀客逢君想替他去白馬寺,好實現這個計劃。

“我不認識你,不行!”中年漢子不信任他,洛陽的人曆來疑心很重,不信任別人。“請你說個理由吧!”

“我會算命?”刀客逢君想改變他的主意。

長巷子裏,兩人邊走邊聊。

中年漢子聽了有趣,想考考他,道:“哦,是嗎?那給我算算去哪裏?”

“你去白馬寺,找主持來做法事!”刀客逢君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啊!”中年漢子一聽,徒地一震,呆了!

停了下來,良久才回神過來,道:“你真是神算子呀!算的真他媽的準啊!好像是什麽豬狗糧啊!”農村裏的人沒有很高的文化,常常把諸葛亮說成的豬狗糧也正常。

“不敢,不敢!我算的準嗎?”刀客逢君假裝謙虛。

現在他很佩服刀客逢君。道:“那你給我算算,我能請到白馬寺的主持出來嗎?”農村人很迷信,希望早早就知道事情的結果。

“能!不用錢都行。”刀客逢君一臉嚴肅,像可以下保證書的樣子。“隻要帶上我。”

“好!信你了!”

刀客逢君見對方答應了,心裏大喜,道:“請你等等我。我去方便一下。”馬上閃入路邊的一個空房子裏。

很明顯,刀客仁兄又是去發揮易容術了。

他在空房子裏打開黑鍋灰,在屋簷下盛點水參合調勻,塗在俊逸的臉上,手上,弄得花花的,然後又將衣服翻過來穿上,解開頭上的發髻,取出黃金桃花情折扇呼呼扇了幾下,好了。

走了出來,儼然變了個樣:亂發飛蓬,老態龍鍾,臉黑如張飛,手黑如貓爪,一步一擺的糟老頭子!

這個就是刀客逢君仁兄是也!

那個中年漢子望了許久,吃驚問道:“啊?是你嗎?豬狗糧?(諸葛亮)”

“嗯,是我,不過還得請你保密呢!”刀客逢君催著趕路。道:“快點走吧!”

中午的白馬寺,香客也多,好像是執勤的和尚換班了。

正殿門口多了兩個人,一個是表情緊張的中年男子,一個人又黑又髒的糟老頭子。

仔細一瞧,兩人分別是刀客逢君與村裏方家的中年人。他們正在找人,找有關業務方麵的負責人……

中年男子見有個剛剛上班的和尚,問道:“和尚師傅,我想找一下你們的主持!”

“阿彌陀佛,施主來的真不巧,主持惠普大師還在午休!”這個和尚施禮回答。

“師傅,我有急事,可以通融一下嗎?我有錢。”這個中年人聽到主持午休,很是緊張樣,拍了拍左肩膀上的包包。

刀客逢君看在眼裏,這個農村的人就是土包子,有沒有錢也不能在這個大庭廣眾之下說。

“哦,既然聽施主這麽一說,那我先去稟告主持一聲,請二位稍候片刻。”和尚轉身就去通報。

刀客逢君一看就明白,寺廟也是越來越商業化,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和尚呢?

來到正殿的角落裏,香爐旁邊扯下一張未燒化的黃草紙,取出一根香燭,慢慢刻上幾個字。

惠普大師帶著兩個僧人來到,道:“阿彌陀佛,施主中午而來,有何貴幹?”

那個方家的漢子回答道:“我們中和村方家的少奶奶醉酒溺死,請大師安排一些人來做法事,超度亡靈。”

“好吧,助人為樂,乃是本寺一向推崇宣傳的良好美德,居然方家出了這等事情,老衲這就安排幾個人速速準備而去。”惠普大師很是爽快,一口就答應了,道:“隻是老天不作美,下了雨,路途長,再說,近來蔽寺事務繁多……”他話裏有話。

“下雨了,我有雨傘……”中年漢子沒有聽出問題,道:“還要主持你親自出馬哩……”

“阿彌陀佛,老衲有要事在身,唯恐走不開!”惠普大師聽到要自己出馬,馬上想到了借口,其實是沒有出到那個價錢吧。

看勢頭是拿不下這個項目了,化了裝的刀客逢君走了過來,指著那個中年漢子的布包道:“裏麵有重要的東西還請惠普大師過目。”

這個中年人一點就通,道:“方家帶來些點心,交給大師嚐嚐。”他解下了布包。

惠普大師耳朵一動,聽出了兩件事,第一件是剛才這個老頭子是刀客逢君這小子,底二件事,是這個點心,要留給自己獨自品嚐才好。

是以他躬身作輯,道:“有請二位道後院偏殿裏坐坐,我這好安排下。”

全部人走到了偏殿,客堂裏,刀客逢君與那漢子兩個人坐在凳子上等。聽得外麵有個人大呼:“和尚,和尚,看看有沒有我的鴿子?”

就那聲音而言,分明就是青花堂的少爺陸飛白的聲音。刀客逢君一聽就懂,暗忖:“原來他就住在這裏?還有飛鴿傳書?一定又是搬救兵啦”

一會兒,惠普大師一個人走來,道:“施主,請你的點心給我看看,我已經安排好了八個法術高深,經驗豐富的僧人馬上就出發!”他的話很明顯,要看看點心,以便安排動身。

中年漢子將包包給了惠普大師,隨即走出門,外麵的八個僧人全部準備就緒,差主持點頭出發的啦。

惠普大師嗬嗬一聲,道:“大家都去,中和村方家,出差七天,出發。”他自己也跟著前去。

刀客逢君聞聲也是顛兒顛兒跟在後麵,這時,他看到了旁邊的賓客房舍前,有個小和尚抓著白鴿子,在敲門,道:“陸少爺,有你的飛鴿傳書!”

前麵的人走遠了,刀客逢君很想回來看的,前麵的惠普大師見狀,道:“施主看你造型特殊,瞧這衣服襤褸絕對是恰到好處,下次再來白馬寺,記住一個巴掌拍不響恕不接待。”

刀客逢君一聽就是要自己快點走,無論自己是裝扮成什麽摸樣,都是逃不掉惠普大師的火眼金睛。

趨前一步,掏出一張黃草紙,悄悄塞給了惠普大師,道:“老朽就這麽一套衣服,從年頭穿到年尾,明年還得再接著穿,你叫我如何造型?”顯然他說這些話是掩人耳目的。

到了白馬寺大門,惠普大師在後麵打開了草紙,赫然寫道:大師,小心黑衣拐子,他欲謀殺謝姑娘。刀客逢君。

他一望就明白了是那小子刀客逢君寫的,攥緊拳頭,往後一丟,那塊草紙成了一蓬灰!

刀客逢君暗暗吃驚,他的內力是何等深厚!

前麵是珠村酒鋪,惠普大師停下來道:“你們幾個先走吧,我上去去趟茅房。”說是去珠村酒鋪茅房,實際是去找謝婷婷。

刀客逢君一聽就知道惠普大師的用意。

中年男子帶著八個和尚走遠了。刀客逢君也走進珠村酒鋪,卻被夥計攔住了道:“走!走!走!老叫花子,別妨礙我們做生意。”一句話就將刀客逢君拒之千裏。

“我,我隻是去茅房的。”刀客逢君不想走。

“去去去!茅房在路邊有!”

一句話把刀逢君請出去。他站在一棵楊樹下,正想辦法如何混進客棧裏去找謝婷婷呢。

惠普大師走了出來,四下望望,沒有發現熟人與刀客逢君,直奔中和村去做法事啦。很明顯,惠普大師如此匆匆,肯定是找到了謝婷婷,並告訴謝婷婷有關事項了,這麽一來,謝婷婷肯定會跟受傷的像拐子的青花堂少爺陸飛白脫離合作關係而去尋找刀客逢君的。

當刀客逢君再次出現在官道上時,他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不過是手裏多了一片香蕉葉,是折疊起來的,裏麵肯定是有內容的。

他不是直奔目的地而是走到後麵的馬車場裏看看謝婷婷的愛騎愛車還在不在,走近一看,果然還在。

於是大步走上了珠村酒鋪客房部二樓的東南角的最後一間房門口,暗忖:沒錯,就是這間房是謝婷婷住的。可是自己又不想被她發現,該怎麽將手裏的東西交給她呢?

這時,房門哢嚓一聲。

刀客逢君迅速後退到了岔道上,嚓嚓兩聲,一個男人走了出來。這個珠村客棧是木製的兩層樓,那個人的硬革鞋子踏在木板上十分響亮。

“咦?這麽是個男人?”刀客逢君感覺十分奇怪。這明明是謝婷婷的房間,怎麽冒出來個男人?

待那人走後,裏麵又傳出一個陌生的女人,嬌滴滴的聲音:“死鬼老公——等下給我打包一碗牛肉燴麵,加酸牛奶一盒,正宗的洛陽口味!”

“等下,我去找夥計,我要退房,這個房間剛才給用過,沒有換被子……”那個男人去一樓櫃台說理去了。

哦,刀客逢君一聽明白了,原來是謝婷婷退房了,現在進來的是一個兩口子,撒嬌的女人要求老公去買牛肉燴麵來吃吃。

那,謝婷婷姑娘去了哪裏?

就在這時,前麵拐角處,啪啪一陣拍門聲,仔細一聽,就在前麵的第二間房內發出。

拍門聲過後,裏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快來人呀——快來人呀——”

刀客逢君咋聞這聲音如此的熟悉,腦裏一想,竟然就是謝婷婷的聲音。聽得她在房裏大呼道:“夥計呀!快來呀,我不要這個房間,我的門鎖卡住了,出不去了!”

哦,明白了,原來是謝婷婷退了房間又租了房間,偏偏就是個壞門鎖的房間將她鎖在裏麵,出不來了,嘿嘿。機會來了——

刀客逢君馬上捏著鼻子叫道:來啦,來啦。

他是假裝店夥計的聲音來的,立刻跑去往門板底下的縫裏塞入那個寫了字的香蕉葉。

門裏的謝婷婷拾起一看,香蕉葉上赫然寫著:謝婷婷姑娘,請你馬上回逍遙山莊,刀客逢君已經痊愈了,就在臨杭的錢塘江出海口的黃爺府裏鬧事呢。司徒涵雨。

——原來是刀客逢君冒充司徒涵雨留字,要她回去,回去逍遙山莊就對了。以免在這裏被青花堂的少爺打主意。

謝婷婷一看,大呼不妙,她實在是聰明,肯定是裏麵是真的,因為知道黃爺這個人的隻有刀客逢君,現在需要做的是馬上回江南臨杭去看個究竟。是以她更加急了,猛叫:來人呀,來人呀——

刀客逢君馬上走下樓,在櫃台裏找來個夥計,道:“夥計,快點上二樓,上麵有小偷在叫。”

夥計一聽有小偷,飛也似的找家夥上去了……

出了客棧,刀客逢君上了官道,正準備去看看昨天晚上那個同自己一起落水而溺死的女人花姑,人死不能複生,去看看也可以安撫一下心靈,因為現在自己不是殺手,所以一個無辜的生命死是因為自己,多少會有罪惡感。何況自己從來沒有被一個女子當過老公,也沒有給那個女孩子一下抱著就跳下二十多米高的水池塘裏了。

正走幾步,後麵的方向,也就是市區的方向——

嗒嗒嗒,嗒嗒嗒

蹄聲雷動,聞聲好像是大隊人馬,少說也有一百來人。

蹄聲漸近,一支白衣精騎呼嘯而至。個個是素色的長衣,白袍飄拂,若不是腰裏掛一把青銅刀,就跟孝家裏的哭喪服沒有什麽兩樣。(孝家,就是死了人的家)

轉眼到了珠村酒鋪門口,馬猶未定,啪啪全部一躍而下,一百多人,排成長長的一隊,諸多白衣人排成筆直,在斜風細雨裏看來,像是一百多個孝子在哭喪送葬,甚是壯觀。

便也引來了許多的路人觀看,但是有些路人一看到那些人腰間有刀具,還有個黃葫蘆,匆匆覓路而走。一望就知道是青花堂的人,離他遠點好,以免惹禍上身。

其中,刀客逢君也看到了這麽多人突然冒雨趕來,肯定是有大事要發生了。自己還是走遠些吧,肯定不是來找自己的,自己在洛陽也沒有人知道行蹤的。

中間有個白衣人獨眼龍,走了出來,他身材較高,他抬頭遠眺,見後麵的弟兄都下來了,道:“先到酒鋪,等候安排!”他一揮,朝客棧酒鋪大門跨去。

還是不要去管閑事,刀客逢君已經到了那條通往農村中和村方家的巷子裏。

後麵嘚嘚的馬蹄聲又來。

回頭一看竟然一輛華麗馬車,後麵一個黑衣精騎。

看那黃銅黑蓬車如此眼熟,就知道是逍遙山莊的山莊專用配車,好像是謝婷婷的掛牌車一樣,獨一無二。後麵的是逍遙山莊的小人物。

這麽看很明白了,謝婷婷已經回去逍遙山莊了。刀逢君可以自己安心處理這裏亂作一團的事情了。

從桃樹林一戰,嚴大同的死,桃花紅的死,還有那條黃色的布條寫有刀客逢君到李員外受傷,林家喜鋪後麵的黑色宅子,萬棋子與三個徒弟,衙門的名冊,朱大師,水上的大房子與黃爺,司徒涵雨與樵夫兄弟,任世官堂主,青花堂的陸飛白少爺……等等全部事情,就像是一團纏在一起的魚線,若需解開非一時能辦到的。

因為很多的時候刀客逢君受了重傷,或者的無心去理會,現在卻是不去理會也不行的。因為那個冒充自己的人還沒有找到,司徒涵雨還在山頂的石洞裏受寒受凍……

想著想著,他已經到了中和村長巷子裏的方家外麵。

惠普大師正在外麵的小橋上踱來踱去呢。

像是等著什麽,見刀客逢君來了,道:“小子,你可來了?”

“大師,我來了,我就是來找你的。”刀客逢君表現得非常誠懇。道:“大師,請問你等誰?”

惠普大師心裏很高興,總算是這個小子有進步了,道:“你這小子走到哪裏去了?”

“哦,剛才我去了珠村酒鋪。”刀客逢君這才知道惠普大師在等著自己呢。

惠普大師道:“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兩人一直走到方家的屋後,方家大宅裏,正在作法事,哀聲陣陣從屋裏傳出……

惠普大師,你不用去做法事嗎?”刀客逢君在一顆芭蕉樹下問道。

“法事的事情,交給我手下就搞定了。等下我去收場就行了。”惠普大師心中有數。

“惠普大師,請問什麽事?”刀客逢君問道。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以及身世嗎?”惠普大師問道。

按照以前的慣例,他是不可能告訴人家,有關自己的身世的。現在知道惠普大師的身份相當神秘,居然在白馬寺任主持,但是在外麵他的一言一行倒是與主持截然不同。再加,惠普大師的武功的確厲害,但看白馬寺的僧人好像並不知道他的武功有如此高深。

所以,他決定實話實說:“不瞞惠普大師,我從小是孤兒,我的養父管叫我逢君,直到養父去死後我,我投靠戲班子,一直用這個名字,後來戲班子的節目原因得罪了官府,被迫解散,然後我出來社會闖**改了名字:刀客逢君”

惠普大師想了想,問道:“哦,請問你的養父是不是江南蘇州桃花塢裏一棵鬆柏底下的肖老爹,他是個禿頭半瞎子,是嗎?”

“啊?”刀客逢君簡直不敢相信,惠普大師說得如此準確,沒錯,自己的養父就是肖老爹,禿頭半瞎子。他先是愣了愣,道:“對,你全說對了!”

惠普大師,道:“逢君,你捋起褲管來看看,是不是右腳大腿上有個紅色的胎記,一朵桃花一樣的?”

從來沒有留意過自己的大腿上的胎記,刀客逢君十分疑惑,馬上捋起褲管,在右腳大腿果然是一個粉紅色的桃花大小的桃花形狀的胎記!

他徒地一震,道:“惠普大師,你怎麽全知道?”

惠普大師仰望蒼天,一臉的神色不定,十分激動,道:“群群呀,蒼天有眼呀!我們總算是找的逢君兒啦!”

“啊?”刀客逢君滿臉詫異,感覺十分奇怪,道:“我怎麽是你的兒子?”

“十六年前,我將你送給了肖老爹,都怪我呀,硬是要與你媽媽群群京城搶奪什麽碧綠寶石藏寶圖,誰知道,寶圖沒有搶到,兩年後回來肖老爹也死了,以為你也死了……嗚嗚……”惠普大師神情甚悲。

原來,刀客逢君的父親就是惠普大師,說來話長,十多年的父子重逢時刻,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道情的。

刀客逢君很想叫爸爸,但是從來沒有爸爸的人,突然要叫爸爸是難為的。是以,他恭恭敬敬地鞠躬,道:“大師,不管過去怎麽樣,等我辦完事,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說完,轉身要走。

“君兒,你要去哪裏?”

“總之,你要提放那個青花堂的少爺,那個不是好人!”

“君兒,你真的要走?”

“那,這本書,你帶著,防身用。”惠普大師自懷裏掏出一本書,《霹靂掌》乃是一本武林秘籍。

刀客逢君無法拒絕,接下來,塞入胸前。

大步離去。

送走了謝婷婷,現在刀客逢君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市區買些衣服給司徒涵雨,因為,司徒涵雨還在山頂上的石洞裏受寒受凍。

“沒有銀子,用什麽去買呢?”刀客逢君停在官道上發愁。(官道,就是現在的國道大公路)

打開這本武林秘籍《霹靂掌》,裏麵卻是許許多多的銀票,一數,有一萬兩之多。原來,惠普大師真的是自己的爸爸!(一萬兩銀票等於現在的三百萬人民幣)

不是自己的兒子,誰會給自己那麽多的銀票?

原來,這些錢都是惠普大師任主持時,節省下來的,骨肉父子情,當兒子也許永遠無法理解那份當父親的一片苦心!

——這時,刀客逢君也明白了,自己隻有十九歲。

有了錢,先買些衣服吃的東西準備回到了石洞裏。

還在山腳下,就聽到有幾個農村婦女在議論:剛剛白馬寺裏發生了一場火拚事件,好像是仇家找上門來,見人殺人,見物砸物,那情形十二分的殘忍……

“啊?不好!”刀客逢君一聽,肯定是青花堂狗日的幹的。道:“青花堂,少爺?”

摸摸脖子上插著的黃金折扇,收好武林秘籍,與些食物衣服。刀客逢君來到了白馬寺的後麵偏殿外。

仔細一聽,裏麵很安靜,輕輕一點足,就上了高牆。刀客逢君打眼望去,裏麵是後院子,竹樹環抱,古木遮天,相當的幽靜。

時值下午,應該很多已經下班的和尚,僧人來這裏小歇的。可是這裏一個也沒有。

早悄悄摸近正殿,果然一片靜寂!

大院地上,摩崖佛像,石柱底下,赫然可見橫屍遍地,血流成河,慘不忍睹,令人望得觸目驚心!是誰下如此毒手?

偌大一個白馬寺,短短的一個時辰,竟然一個活口都不留下。在煙霧籠罩下,有說不出的詭異!

靜候一刻,發現寺廟大門緊閉,轉向正殿,門上兩行血字:我刀客逢君血洗白馬寺

啊?刀客逢君徒地一怔!這分明是嫁禍!

刀客逢君,細細觀察,血跡未幹,顯然是才下手不久,地上的死屍,有和尚與香客,個個麵目全非。立即拐入偏殿的客房看看情況:

偏殿裏,青花堂的人早已人去樓空,其他僧侶的寢室裏,到處是死屍,看那傷口在脖子上,一刀斃命,肯定是殺手所為,那種情形,莫不叫人膽戰心驚!再看看信號鴿子房,一屋子十多隻信鴿,無一幸免,連鴿子都不放過!

“這個人,肯定是冒充我濫殺無辜的人,看情形是青花堂做的,就是要引出刀客逢君來嘛,很簡單。”刀客逢君在屋裏角落裏揣摩一番。

後麵輕微的撲撲聲響,一道白芒滑入白馬寺。

此時的刀客逢君警覺性非常高,稍有風吹草動也逃不過他的鷹眼。何況是拳頭大的白色物事從寺外飛入寺內。從那白色物事落下的地方來辨,應該是配殿的客房寢室住。

兩個起落,上了高牆,掠過了屋瓦,落在配殿的小水池旁的絲竹邊,見通訊房門口有一隻白鴿在抬頭四下張望,好像是看到死了許多同夥,欲尋求救助。

輕輕走過去,刀客逢君一伸手就抓在白鴿,發現這是一隻信鴿,右腳莖上有個黃色銅箍,上麵一段紙卷成的信。

打開一看:慧智師弟,有勞你暫時打理寺裏事物,我們須一星期後回來。惠普師兄。

赫然是惠普大師所寫,原來是惠普大師要在那個地方做法事一星期,將寺裏的事物暫時安排慧智師弟頂替。殊不知,白馬寺上下幾百個人,一下間統統斃命,不留一個活口。

這個是惠普大師專用的鴿子,刀客逢君知道這裏的事情相當詭異,千萬不能讓惠普大師他們回來,說不定一回來就會遭到那夥人的伏擊。

是以,他離開將那張白色的紙背麵,用手指沾上鮮血寫道:知道了。

放飛白鴿,將信息帶回給惠普大師。

可是,白鴿終究沒有到惠普大師的手中。

就在中和村這裏的方家門外,被青花堂的人給截住,這個人正是少爺陸飛白。他用手一掐,鴿子成了肉末,氣得他長長的臉上,異常嚴冷,怒道:“怎麽還有活口?”

沒錯,正是青花堂的人將白馬寺圍攻大開殺戒,視眾生當魚肉,屠殺一番。現在,他們追到方家來尋找八個僧人與惠普大師要趕盡殺絕。

但是他們卻沒有進屋去屠殺,而是在外麵的巷子裏候著,前麵一個殺手敲開了方家大門,道:“快叫白馬寺的和尚出來,白馬寺現在出了大事!”

裏麵的方家一看,素色殺手,說的如此恐怖,無不臉露驚詫。

碰巧惠普大師正在裏麵茅廁裏方便,他暗自嘀咕:自己的信鴿專用信鴿怎麽還不回來?莫非是出了什麽意外?

一個僧人出了門外去見客卻是有去無回。

靈堂裏,管弦樂器悲情的聲音,混合著家眷的哭聲,嚶嚶嗡嗡。

方便完畢的惠普大師見不見了一個吹手,問道:“人哪裏去了?”

“去外麵見客了。”

“聽說是白馬寺出了大事。”

“不好?”惠普大師一想,信鴿有去無回,僧人有去無回,肯定出事。他問道:“方家,有沒有後門?”

家眷回答:“有。”

出了後門,惠普大師藏身於一棵大柿子樹上,果然發現了不遠處橋上的一隊人馬,全部是素色裝扮,兵刃齊備,陣勢浩大。

眾和尚一聽很是高興,馬上起身要走。

惠普大師道:“現在隻能是一個一個從後門上後山,越快越好,不許回頭。”說完就馬上閃人。快如兔子逃命。

顯然,他是要弟兄們各自回去保命的。自己為何溜得比兔子還快呢?

俗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何況惠普大師與他們不是夫妻,隻是上司與下屬的關係,如今大難當頭,豈不是各自逃命去了。

他縱身上山,快如妖魅,到了白馬寺的後門山林間。

這裏是他的天堂,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遠看白馬寺裏麵一片靜寂,連鍾聲也無,大門緊閉,知道出大事了。

他很是聰明,從白馬寺的左手邊的黃竹林裏爬上高牆,躍下正殿前麵大院,見到正殿大門上的兩行血字,立刻明白了。

“兒子逢君呢?”惠普大師想了想,自己的兒子再壞也不至於去屠殺白馬寺的,肯定是刀客逢君被人栽贓陷害啦。

不等片刻,他馬上想到了山頂上的司徒姑娘,剛剛上了後山,就聽得不遠出又搏鬥的聲響。

一躍上大楓樹,一看竟然就是白衣的青花堂殺手與幾個逃回來的僧人在拚殺。

眼看著一個個和尚僧人倒下,惠普大師心裏很不是滋味。但是自己不是那種莽漢,卻不能以寡敵眾,要保全生命再尋機報複方可。

下一刻,他上到了山頂石洞前,恰好刀客逢君也在這裏,尋找那個洞口呢。

由於這個洞口比較的隱蔽,外麵濃密的灌木叢在雨後,緊緊靠攏一起,讓刀客逢君找不到石洞所在。

輕微一聲沙聲,惠普大師落定站定,刀客逢君回頭見是爸爸,羞於出口,道:“你來了?”

“君兒,快點進石洞躲起來。我去將青花堂那幫畜生引開。”惠普大師手一指那蓬荊棘與長矛纏繞一起的方向,道:“快點,那就是洞口。”

不知該說什麽,許多年不見的父子,沒有多少感情,刀客逢君欲語還休,父親惠普大師卻已經不見人了。

就在他走轉身那一刻,刀客逢君心裏一抽,鼻子裏酸酸的很不是滋味。或許是那親情來的過於倉促,或許是自己缺乏父愛的表現。試想,天下哪個人不想有個疼自己愛自己的爸爸!

可是,爸爸兩字未出口,心裏就開始厭惡這場永無休止的江湖戰爭。

風在吹,暮雲低垂。

殊不知,惠普大師一走,卻成了青花堂追殺的對象……

石洞裏,刀客逢君摸黑找到了司徒涵雨。

她正在桃樹下麵發呆等著自己呢。見刀客逢君一來,馬上站起來撲了上去,道:“你總算回來了。”那感覺好像是久候夫君的妻妾一樣,喜出望外。

同時也感到了司徒涵雨的嬌喘盈盈,顯然是不習慣與異性緊抱著的姿勢。但是自己卻是實在忍不住心裏那份激動,一個少女在石洞裏是如何度過漫漫長夜的?那種感覺不是一般人能領會。

盡管被她抱得很舒服,但是刀客逢君畢竟是正人君子,不能胡來,他輕輕推開司徒涵雨。“讓你受委屈了!”

隻是將手裏的東西放下,道:“司徒姑娘,我給你買了衣服,食物……”他一件一件拿了出來。

司徒涵雨十分的感動,知道這個人非常的守信用,雖然是冷酷了些。“刀客兄,你可知道屋裏發生了什麽變化嗎?”司徒涵雨眨巴大眼,

細心看看——

地麵上收拾的很幹淨,木柴,骷髏,竹榻均擺放有序。

還有一個特別的亮點,桃樹上的滿樹桃花,粉紅晶脆,嬌豔欲滴,像是雨中的仙女。

地上還有一個特別的,現在司徒涵雨啪啪兩聲擊掌。

子竹榻下慢慢爬出兩個動物,一大一小,一白一黑,仔細一瞧,竟然是白老鼠與大烏龜。兩個機靈的小家夥正在抬頭擠眉弄眼呢。

原來這些時間,司徒涵雨將兩個小畜生都**的非常聽話,宛如訓練過的寵物狗。叫他左就左,右就右……

不消說,這一切都是司徒涵雨的功勞。

刀客逢君看這兩個動物看得入迷。他好像是悟通了什麽:既然是動物可以**,人也可以**嗎?

“刀客兄,你看動物都有人性,被我**的很聽話。”司徒涵雨給他講解自己的拿手本事。又不是不清楚,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非司徒涵雨莫屬。

“你怎麽**的?”刀客逢君要知道裏麵的奧秘。

“那還不簡單,隻要是給他灌輸一種意念,然後倒過來,讓它的血液倒流,它就乖乖聽話了。”司徒涵雨說得是頭頭是道。“對了,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一改反常,不回答她的問題。刀客逢君站了起來,道:“司徒姑娘,你去換好衣服,我做點食物來。”

“嗯。”司徒涵雨心裏像是喝了蜂蜜一樣非常甜蜜。

夜又來臨,兩個人美美吃了一頓晚餐。

打開父親惠普大師給自己的霹靂掌,想起了惠普大師,這是他第一次想起自己的爸爸,是以,他問司徒涵雨:“司徒姑娘,你認得你爸爸嗎?”

“呃?”司徒涵雨先是驚愕了下,她從來沒有想到會問這個問題,道:“我不認得爸爸,我也不知道爸爸長得什麽樣子!你呢?”

“我以前也不認得爸爸長得什麽樣子,後來認得了,我都還沒有喊過爸爸呢?”刀客逢君也是個缺乏父愛的人。

“有爸爸的人一定很幸福。”

“有爸爸的小孩就不會挨凍挨餓了。”

“有爸爸了可以給自己正確的建議。”

……

兩個缺乏父愛母愛的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許多,刀客逢君從來沒有與人聊過那麽久,也從沒有說過如此多的秘密。今天倒豆子一樣倒出來,心裏是無比的輕鬆,那是從未有過的一種解脫。

司徒涵雨早已是淚水漣漣,舊緒新愁,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感動,以前一直是為了生計而偷雞摸狗,甚至脫離師門,親人朋友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樣如此的遙遠。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訴說的人,卻是與自己有著共同的命運。現在聊到了家世,不禁黯然傷神。

是人都需要愛,特別的是缺少父愛母愛的人,更加渴望親情的嗬護。

同樣的身世,不一樣的經曆,兩個人仿佛距離好像拉近了許多。特別是對於司徒涵雨而言,像是有著一種無形的依賴感,慢慢靠近自己。她還在低首垂淚,卻不知道是為誰而哭。

刀客逢君自武林秘籍《霹靂掌》裏麵抽出全部銀票都交給了司徒涵雨,道:“涵雨姑娘,這些你留著,以後不用去偷東西啦。”

司徒涵雨接過錢,心裏又是湧上一陣酸楚。很明顯,男人的錢願意給女人了,證明了什麽?

那就是信任,那種信任是用心體會出來的。

現在,司徒涵雨能願揮淚如雨,也要讓這個男人走正路,留在自己身邊來了。

她輕拭眼淚,溫柔地問道:“君兄,你的傷勢好了沒有?”還是關心身體開始,連稱呼也是變了,表示心裏的地位更加重要了。

自上次在官道上被那個喝醉酒的女人一推,到水池裏落水到現在,刀客逢君的記憶已經格式化一次了,對世界對人的看法完全變了個樣,性格也是有了明顯的變化。有個方麵特別明顯,那就是冷漠,現在不會了,對世界上的事情比較熱愛。原因之一,就是有了父親,惠普大師可是自己的爸爸也……

“呼呼呼”刀客逢君對著武林秘籍《霹靂掌》的口訣練了起來,從提氣,凝神,運氣,以及各種招式,練得非常的入迷。

司徒涵雨不去幹擾他,而是繼續**兩隻動物,千年烏龜與白老鼠,她準備用這兩隻動物來做自己的保鏢呢。

烏龜身上的苔蘚被洗去,露出厚厚一層花紋殼,它也有絕招,能翻,滾,跳,沉,浮,遁,咬諸多動作是千變萬化,最好的一點就是能耐旱耐寒耐餓耐渴。

白老鼠的毛被梳理的光滑油亮,若不注意的話,還以為是一隻小白兔呢,它的優點是能鑽,能爬,能躍,能飛,體積較小,與烏龜合起來簡直是天上的一對,地上的一雙,合作起來完全是天衣無縫,夢幻組合。

司徒涵雨有了這兩個法寶,加自己的移形幻影功夫,無疑是如虎添翼,自信也增添不少。

這一夜,過得特別快。轉眼就是白天,接著又是天黑。

地上的兩隻動物,烏龜與老鼠都快睡著了。

天黑時分,刀客逢君練習這個霹靂掌到了六成功力了,或者他就是天才,對這個掌風,掌力,掌勢,掌刀,掌劍的運用相當有天賦,很快就領會了,但是到了後麵的時候,卻是毫無頭緒,好像是整個人沒有一點力氣一樣,動彈不了。

司徒涵雨見狀,跑了過去,喊道:“君兄,你怎麽了?”

“我,我渾身無力,不知道為什麽?”刀客逢君渾身軟塔塔的,像是沒有骨頭的人一樣。

司徒涵雨以為是中毒,還是走火入魔了,問道:“有哪裏不舒服嗎?”她急得快要哭了。

“沒有呀,好像是心裏有股真氣無處突破一樣。”刀客逢君隻剩下說話的力氣。

司徒涵雨十分著急,憂心如煎,以為是君兄的身體受傷了,便開始給他寬衣解帶,逐一檢查。

她慢慢地取出他脖子上的黃金桃花扇,覺得很新穎,很漂亮,問道:“這個折扇是你隨身法寶嗎?”

“嗯,我就是這個如來大師佛像後麵拿來的。”

“我可以打開來看看嗎?”

“不行,我的武器很有靈氣,我隻有在關鍵的時刻才能使用。”

“哦……”

取下他的外衣,露出結實的背脊,司徒涵雨繼續就著火光,細細探查了一下,什麽傷口也沒有,甚至連一塊其他顏色的皮膚也沒有。看著如此健壯的肌腱,司徒涵雨一陣莫名其妙的的心慌意亂,像是一隻迷路的小兔子闖入自己的心裏,跳著突突突。令得她粉臉羞意,纏綿悱惻,委婉動人,一臉紅雲躍上,滿心滿眼的醉意無可比喻。

接著脫下褲頭,下麵是粗實的大腿,司徒涵雨盡量不看那個關鍵的部位。

忽然,啊——

一聲大叫,“在這裏,在這裏!”司徒涵雨好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高興,道:“你看,我發現了這個桃花。”她指著刀客逢君右腿上的一枚粉紅色胎記。

“不是啦,那是胎記。我爸爸留給我的記號。”刀客逢君一臉苦笑。

沒有異常,司徒涵雨還要再看看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她翻起刀客逢君的身子,欲對屁股上的**下手。

他隻剩一跳**了,道:“你不要亂來,裏麵什麽也沒有。”

或許是兩隻小動物太調皮,當看到司徒涵雨在給刀客逢君脫衣服時,烏龜與白老鼠都坐在火堆前看得著了迷。

刀客逢君慢慢被司徒涵雨翻過身子,麵向火堆前麵的白老鼠方向。

白老鼠非常眼力,發現刀客逢君的**裏麵有什麽異常,那個蛇頭一樣東西會動。白老鼠以為是自己的同夥在裏麵蒙住了,無法出來,而是十分急躁,想去幫忙,於是一躍而去,跳起來撞上了刀客逢君的**上。

白老鼠身子靈活,見那飛來的巴掌,跳走了。

因為是衝勢太猛,收勢不住,這重重的一巴掌就打在刀客逢君的平腳**的兩條對角線交叉點處。

“哎呀!”刀客逢君痛呼一叫,幾欲昏厥。那個地方可不是隨便能打能拍的,要是打壞了,華佗轉世都不一定能救治哦。

褲兒裏麵的東東就吃了一半掌而彈跳起來,像條惹毛了眼睛王蛇。

司徒涵雨自己沒有那個玩意兒,當然不是太清楚裏麵的構造,她以為刀客逢君的痛叫是因為裏麵的什麽東東被打腫了,需要降溫消腫。

是以,她馬上拿起折扇要給他那個地方降溫,想:這個折扇不是說要在關鍵時刻才能用嗎?現在就是緊要關頭呀。

她手指輕輕一撥,嘀嘀嘀嗒嗒嗒那個黃金折扇就響起了美妙的音樂。

太奇怪了!司徒涵雨真不敢相信這扇子會如此多功能,還能吹奏出笛子樂曲。

這個音樂一來,刀客逢君體內的真氣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先是快速運轉,從頭上百會穴到腳玉枕,再從腳地湧泉到頭頂天靈,極速流轉,像是一股強大的磁力在吸引這道真氣湧出。

讓刀客逢君渾身非常的燥熱,幾乎不能呼吸啦。

頭上滲出了大顆汗珠,滾落而下,一種從未有過的難受讓他無法開口。

司徒涵雨以為是刀客逢君的**裏麵太痛了,痛得難於忍受而大汗淋漓,不能說話。

她拿起折扇,呼呼呼就扇了起來。

一動扇子,軟黃金精製的蛇皮桃花情折扇就唱起了美妙的樂曲!

原來,這個折扇還能吹出美妙的音樂,是刀客逢君從來沒有想到的,他也沒有用過那折扇。

這股難忍的真氣是無處可泄,刀客逢君忍的牙齒咯咯響。

一會兒,全身大汗淋漓。

生理的需求畢竟是敏感而強烈的。

近來夥食不錯,還有狗肉,狸貓肉,那都是致命增加欲望的玩意兒。

等了千年萬年,為的就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