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二叔的消費方式

倆人貌似也是第一次來這裏,駐足門前,有些猶豫。就聽那大白腿問道:“老公,你真能帶我進去呀?我聽說這裏可是會員製,一般人都進不去。那會員卡也不是一般人能辦的,那得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才有資格辦理。”

大金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踟躕道:“花少在裏麵呢,隻要我跟花少打個招呼,他肯定會領咱們進去的。”

這時候不知從哪冒出一身材消瘦的小道士來,一身的灰布道袍,頭豎發髻,斜插一碧綠玉簪,肩掕木劍,腋下夾一紅漆酒壇。如山中之仙入世而來,與這這燈紅酒綠的娛樂城格格不入。

這人腳步輕快,走到大金鏈麵前,先是對他行了個拱手禮,然後道:“這位大哥,能不能勞煩您把我也帶進去,我有個朋友在裏麵,我得去找他。”

她聲音軟軟糯糯的,竟然是個女孩子。

我側頭去看她,灰布道袍中她的脖頸渾圓光潔,肌膚如膏雪白,腮凝新荔,鼻膩鵝脂,俊眼秀眉,顧盼神飛。特別是她那雙耳朵,小巧玲瓏,晶瑩剔透,簡直像白玉雕成。單單是半張臉,已讓我一顧心驚,見之忘俗。

這難不成是畫中的仙子?

對麵的大金鏈明顯也看呆了,半張著嘴巴,吞了吞口水,唯唯諾諾回道:“沒問題,沒問題。小女冠,你跟著我倆就好

大白腿不樂意了,掐了大金鏈一把,柳眉怒瞪:“好什麽呀?看人家小姑娘漂亮是不?”

大金鏈一哆嗦,慌忙解釋:“你瞎說什麽呢?人家是出家人。”

二叔終於注意到了門前的動靜,先是納悶:“哪來的臭道士,”旋即又驚訝說:“這不是那對狗男女嘛?”

我問二叔:“這裏是會員製的,咱們進得去麽?”

“進得去,”二叔混不在意,又低頭檢查假肢,“看不出來是假的吧?”

我無語:“纏的跟木乃伊一樣,能看出來才怪了。”

“那就好,”二叔整整西裝,擺擺手,“走吧。”

我倆朝著店門口走去。

大金鏈被攔住了,滿頭大汗地打著電話,給門口的招待解釋著什麽。那小女冠就俏生生站著,滿是好奇地伸著脖子,往店裏看。

這時候,其中一個迎賓小夥,看向了我們,定了定神,突然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猛地朝我們衝了過來,才跑到一半,腰已經彎了下去,臉差不多快要貼到地麵上,一隻手卻高高地揚起,到了我們身前,竟然半跪在地上,伸出的手緊抓住了二叔的袖子,扯著嗓子喊道:“哎呀呀呀,雷老板,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盼來了,小的們想你都想死了。”

那聲音諂媚至極,我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就見門口的一群招待跟見了血的蒼蠅一般,十多個人一齊撲了過來,如同迎接國王,一個個彎下了腰,把二叔團團圍住。每個人都含情脈脈,嘴裏全是諂言媚語。

“哎呀,雷老板,這麽久不見,您是越來越帥氣了。”

“雷老板永遠都是最帥的,咱‘百世豪情’新來的姑娘們,可都盼著一睹雷老板的風采呢。”

“誒?雷老板,您這胳膊是怎麽回事兒,受傷了?”

直到有人問到胳膊,二叔才笑嗬嗬回答道:“上個月去珠穆朗瑪峰玩,正巧趕上雪崩了,胳膊斷了一根,不打緊,不打緊。”

我心說珠穆朗瑪峰早就封山了,你吹牛找個好借口行麽?

可眼前的招待們可不這麽想,一個個眉飛色舞。

“哎呦,您可真是英勇非凡呐,那麽危險的地方你都敢去。”

“雷老板的魄力那是一般人能比的麽?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那就是形容雷老板的。珠穆朗瑪峰算什麽,就是刀山火海,雷老板也能來去自如啊。”

這捧得就有點過分了。

二叔臉一紅,自己都聽不下去了,直接從包裏抓了一遝錢出來,遞給那最先跑過來招待,笑道:“行了,你自己留一萬,剩下的給大家分了。”

那一遝錢是三捆,足足三萬塊,那招待感動的差點哭出來,毫不掩飾的塞了一捆在自己兜裏,然後把剩下的兩捆散了發給大家。

怪不得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衝過來,二叔是真闊氣。

這時候終於有人注意到我了,討好般笑著:“這位小老板,您貴姓?”

二叔介紹道:“這位是刑少,今天他才是主角,你們可得給我伺候好了。”

我立刻被簇擁起來,一幫人圍著我熱絡的作自我介紹。

二叔擺擺手:“行了,怎麽做生意的,不準備讓我們進門了?”

十多個招待立刻擺成兩排,在呈V字形在前麵開路,我和二叔如同王者歸來一般,在路人驚愕的目光中朝著店門走去。

大金鏈和大白腿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嘴巴張的能塞進兩隻鵝蛋。

走到門口,二叔瞥了大金鏈一眼,陰陽怪氣地笑道:“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狗老板呐?”

大金鏈知道二叔是在惡心他昨晚追著我們跑的行為,不敢反駁,忍氣吞聲,道了聲:“您厲害,我認慫。”

二叔哈哈大笑。

那小道士卻好奇的對著我和二叔打量。

近處再看她,愈發覺得她美的驚心動魄,她的眼眸鼻子嘴唇……甚至是眼角的一顆淡淡的淚痣,無一不是巧奪天工。

她俏生生站著,五彩斑斕的霓虹打在她身上,昏暗和明亮交織在一起。可她本身卻遺世獨立,飽含著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麗。和她相比,我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她見我看她,也大膽的和我對視。一雙美眸倆亮如星辰我從未見過如此明亮的眼睛,宛如初生的嬰孩,洋溢出無限的生機。她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淳樸和淡然,好似一汪淨水,不含一絲雜質。這雙眼睛好似有種魔力,讓我的內心變得恬淡沉靜起來。我竟然看的癡了。

二叔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嗬斥道:“看什麽呢?色眯眯的。想看到裏麵看去,什麽樣的美女沒有?”

我鬧了個大紅臉,收回了目光。

旁邊的招待問:“雷老板,這幾位也是你的朋友?”

“放屁,”二叔怒目圓瞪,義正言辭道,“我一來不跟豬狗做朋友,二來不和道士打交道。你哪隻眼看出我們是朋友了。”

被二叔罵成豬狗,大金鏈和大白腿恨得咬牙切齒,卻也不敢反駁。其實我覺得,我們跟這大金鏈也沒什麽深仇大恨。二叔有點反應過度了。

至於這小女冠,我本來還想幫她一把,可看二叔這態度……算了,二叔好像跟道士有什麽深仇大恨。

把三人晾在外麵,我跟著二叔走進了百世豪情的大門。

一進門,耳朵便被劇烈的聲浪所充斥,如同地獄惡鬼一般的吼叫聲從頭頂兩側的巨大音箱裏傳來,震得我差點暈過去。

隻見這堡壘狀的會場,竟是類似於古羅馬鬥獸場的內飾風格。分上下兩層。卡座是三角形的,呈環狀頂著舞台圍成一圈,俯視起來就像個太陽花。每個三角卡座的尖角處都和舞台直接相連。樓層的高度極低,二樓人伸出手就能摸到表演者的腦袋。

這種布局可以讓每一個卡座都能和表演者零距離接觸。

此時此刻,舞台之中,兩個光著膀子的黑人正彎著腰對著話筒死命的嚎叫。音響裏的聲音就是他倆發出來的。

我看明白了,這兩個黑人玩的是重金屬搖滾,他倆的演唱風格被稱為黑嗓。該怎麽形容呢,反正就跟鬼叫沒什麽區別。這種風格僅在歐美流行,亞洲人大都欣賞不了。

但在眼前這個會場裏,這種風格卻讓觀眾們瘋狂。

一層二層的卡座裏黑壓壓坐滿了人,幾乎每個卡座都有人把手伸到舞台上,拚命地舞動,有些從二樓伸下來的手甚至揪住了黑人兄弟的頭發卷。

黑人兄弟忘我的嚎叫著,不時伸出手和觀眾的手扣在一起。

整個會場內的氣氛都燃爆了。

我和二叔一進門,立刻就有幾個漂亮姑娘圍了過來,嘴裏甜甜的叫著老板。其中兩個不由分說一左一右拉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往腰裏塞。

一時間我左擁右抱,隻感覺周遭香軟溫熱,差點沒噴出鼻血來。

一領導模樣的黑西裝從二樓跑了下來,特激動地拉住了二叔的手,嚎著嗓子叫道:“雷老板,怎麽不提前打個電話,叫兄弟我給您好好安排一下。”

二叔笑道:“難不成沒有位置了?”

黑西裝:“哪能啊?您隨時來隨時都有位置,還是最好的位置,走吧,二樓請。”說罷,他看了看圍在我和二叔周圍的女伴,擺擺手,“你們一邊去。”我身邊的姑娘立刻從我身邊抽了身,很不情願的離去了,其中一個走之前在我手心裏塞了個卡片。

我拿起卡片一看,上麵留了女孩的姓名和聯係方式。我悄悄把卡片塞進了褲兜。

上了二樓,黑西裝把我們帶到黃金一區正中心的卡座入座,四周的卡座已經坐滿了人,卡座之間僅用木製屏障隔開,通過屏障上的鏤空能清晰的看到鄰座人的動靜。

黑西裝把價目單遞給了二叔。

二叔把價目單扔在了桌子上:“我的規矩你還不懂麽?單都交給姑娘們點。”

黑西裝出了卡座,不一會兒帶了十多個姑娘進來,在我和二叔麵前站了一排,一彎腰齊聲叫道:“老板好。”

我一看,眼珠子都直了,這些姑娘各個都年輕貌美,而且身材火辣,媚眼如電。有幾個膽大的甚至衝著我拋了飛吻,不過大部分人的目光還是都集中在二叔身上,好像對二叔充滿了好奇。

二叔先挑了兩個姑娘,又叫我挑,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也是頭一次做這種事兒,感覺極不適應。在我的價值觀裏,人人平等。像這樣挑人我覺的是對對方人格極大的侮辱。我挑了兩個最漂亮的。

女孩們入座,二叔掕起我們帶來的兩個皮包,打開後,把錢一股腦全倒在桌子上。

一百萬現金堆在桌子上,相當具有視覺衝擊力,四個女孩眼巴巴看著,都有點傻眼。

就見二叔從裏麵拿了十萬塊錢出來,在旁邊疊成一摞,然後說:“這十萬是給你們的。你們的任務是負責點單,把這桌子上的錢全都花出去,一分錢都不要給我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