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蜘蜂之戰

那黃蜂在空中與大蜘蛛對峙了許久,終於還是先下手為強了。突然向下一個俯衝,像一架急速飛行的戰鬥機一樣,張開兩個長滿鋸齒的顎向蜘蛛要去。

“就是這個時候!”唐飛心念一動,身體微側,抬起右腿,準備帶著大家撤離此地。但是,大黃蜂的這一擊卻沒有得手,那蜘蛛也是反應奇快,加上它一直注意著黃蜂。見它俯衝下來,連忙八隻腳一起動了起來,竟然像螃蟹一般飛快地橫著躲出去老遠。從前隻聽說過螃蟹會橫著走,這蜘蛛橫著走還是頭一次見到。不過也沒啥稀奇的誰讓人家都長了八隻腿呢。

黃蜂這一擊沒得手立馬又飛回空中,轉身望向有動作的唐飛。那八隻腿的家夥也轉過身,兩個怪物冰冷的眼睛齊齊地望著唐飛。空中的黃蜂立馬就要向唐飛飛來了,但是地上的大蜘蛛虎視眈眈地望向了它,已經弓起了八隻有力的長腿,準備趁機躍起攻擊大黃蜂。

唐飛一臉想哭的表情,差點沒坐到地上去。兩隻怪物都盯上他了。唐飛不敢輕舉妄動,慢慢地放下腳站好。看見唐飛不動了,又礙於自己和大蜘蛛相持不下,黃蜂也不飛過去找唐飛的麻煩了。黃蜂抖了抖自己短小的翅膀,落在了蜘蛛的前麵,兩隻怪物正麵相對,互相挑釁起來。

大蜘蛛見黃蜂落了下來,抬起自己烏黑的,毛茸茸的頭部和兩隻前腿,並且張開長在嘴上的利器。就像武士決鬥時亮出自己的兵器一樣。黃蜂也毫不畏懼,它的姿勢顯得怪異,後腿撐地,把自己長長的、長滿黑黃條紋的肚子拚命地往前翹著,使尾尖長長的毒針指向大蜘蛛。

兩個“武士”不斷地向對方炫耀著自己的兵器,大黃蜂不斷抖動著它尾尖的毒刺,蜘蛛也不示弱,它那嘴上有劇毒的顎不停地一張一合地示威。這陣勢是越來越緊張了。隻見那大毒蜘蛛後麵六條腿猛地用力蹬地,衝到大黃蜂的麵前,仗著自己背上有堅硬的角質盔甲,把最脆弱的肚皮緊緊地貼在地上,不讓黃蜂有可乘之機,用它那毒顎咬向黃蜂的頭部。可是,那黃蜂也不是好惹的主兒,哪有這麽容易就讓它得手,隻見黃蜂,撲騰著自己短小的翅膀發出嗡嗡的聲音,像直升機一樣升到空中後退幾米之後。

突然,那蜘蛛扭動著它的八條長腿把頭身體被了過去,微微翹起他的肚皮,眾人都以為這蜘蛛是不敵大黃蜂了,想要逃跑。但是,隻見從他鼓鼓的肚皮尾部的小洞裏,“噴出一條白色的細線,速度極快地飛向大黃蜂,眾人甚至能夠聽見“哧哧”的空氣劃過聲。

黃蜂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躲閃不及,中招了。蛛絲黏在了它的翅膀上,煽動不了了,嘭的一聲掉落在地上了,扭動著翅膀和長腿爬了起來,用它的顎咬斷被蜘蛛控製的白線,但是留在它自己身上的蛛絲還是黏住了它的翅膀,黃蜂在原地不停地搓動這自己的翅膀,想要把蛛絲挫掉。但是這捕鳥蜘蛛的蛛絲粘性極強,無論怎麽弄也弄不掉,使大黃蜂失去了飛行的優勢。

眾人見黃蜂已經沒有優勢,它既然不能飛行了都有了逃的念頭,但是又擔心那捕鳥蜘蛛不讓他們走,而且看這蜘蛛的架勢不比那黃蜂好對付,甚至還要難對付,所以隊員們還是沒有敢輕舉妄動。

那黃蜂雖然失去了在空中的優勢,落到地上,但仍不示弱,向著捕鳥蜘蛛翹起屁股不停地抖動著它的毒刺。當然,它的毒刺跟普通的蜜蜂一樣,隻能用一次,而且它也要付出生命的代價,這是它的終極武器,自殺性武器,不到最後時刻它是不會用的。它現在隻不過是嚇唬嚇唬捕鳥蜘蛛。

兩隻怪物又對峙了許久,突然“嘭嘭”,兩聲槍響,黃蜂應聲倒在地上。眾人都像劉超望去,隻見劉超雙手握著手槍,消滅掉那黃蜂之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瞄向了捕鳥蜘蛛。又是兩聲槍響,可是並沒有打到大蜘蛛。那捕鳥蜘蛛反應奇快,見黃蜂躺下不動了,立馬用毒顎,咬住離它不遠的黃蜂屍體,在劉超槍口對準它之前八條長腿一齊動了起來,橫著跑向了茂密的杜鵑花之中。

劉超朝著花叢裏開了兩槍,追了過去。可是,已經來不急了。隻見那捕鳥蜘蛛已經把大黃蜂的屍體拖到了自己的洞口處,隻見那黃蜂屍體尾部的毒刺掛到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上,捕鳥蜘蛛用力地把它向洞裏拽著,竟然把那又粗又長的毒刺連同黃蜂的腸子,一齊拽了出來,留在了洞口處,自己則拖著獵物回到洞裏。

劉超看了個明了,看來這家夥是專門衝著黃蜂來的,看它那拔出毒刺的手法應該是老手了。以前不知道有多少黃蜂都被這樣拖出了毒刺,成為了它的食物。那蜘蛛已經下到洞裏去了,劉超也不再追了,既然那蜘蛛沒有威脅到他們,他也犯不著費力氣把它弄出來幹淨殺絕。

一場虛驚之後,大家都滿頭是汗,但是也不敢留在這裏休息,要是那捕鳥蜘蛛覺得大黃蜂不夠吃了,還想來個飯後甜點什麽的那他們可就慘了。於是眾人抹了抹頭上的汗,繼續前進。

“劉隊啊,你可真行呀,你是什麽時候拔的槍啊?怎麽我在你旁邊都沒注意到呢?”走在劉超前麵的洛文問到。

劉超笑了笑說到:“就在那黃蜂第一次從空竹撲向捕鳥蜘蛛的時候,我就已經把手槍從腰間拔出來藏在衣服裏了。但是那時候手槍是沒有上膛的。而且大黃蜂變的警惕了起來,所以沒有機會把它打掉。我一直在等待機會,就在蜘蛛噴出蛛絲黏住大黃蜂翅膀的時候,我的槍上好膛了。然後你們都看到了,我趁其不備幹掉了它,隻是可惜沒連那八隻腿的家夥一起幹掉!”

其實唐飛和林淩心裏早盤算著開槍幹掉兩隻怪物,可是由於他們在怪物的前方,那怪物正好能夠觀察到他們的一舉一動,如若他們少有動作,那黃蜂可能就會給他們來上一下了,二人苦於一直沒有機會,所以沒有動手。但是劉超不一樣,他本來就走在隊伍的最後,而且那黃蜂與蜘蛛對峙的時候是背對著他的。那捕鳥蜘蛛的觀察力顯然沒有大黃蜂好,再加上戰鬥過程中兩隻怪物都分了神,所以這才給了劉超機會。

小隊繼續沿著這不知是科考隊還是其他人砍出來的小路一直前進著,大約又行進了半個多小時。眾人才坐下了休息。唐飛和劉超首先檢查了一番,以防又有什麽蛇蟲鼠蟻的從附近的洞了跑出來。巡視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發現這裏沒有什麽異常,二人就回到小隊之中,跟大家一起休息。

唐飛摘掉自己的帽子,坐下了用手搖著帽子給自己扇風。摸了摸自己還綁著繃帶的胸口,天氣太過悶熱了,唐飛一口一口地喘著粗氣,胸口一陣一陣的疼痛感。唐飛的眼角不經意的看見,他旁邊的一棵杜鵑花伸出的花枝上掛著一條很小的布,唐飛站起來,取下這塊布條,仔細看這。唐飛發現,這布跟自己的身上的迷彩服是一樣的。難道是科考隊留下的?唐飛舉起雙手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有被刮破。

“你們有誰的衣服被掛破了嗎?”唐飛舉著手中的布條問到。

“我上午趕路的時候我的袖子被掛掉了一小塊。”林淩一邊說一邊指著自己的袖子。剛說完就覺得不對了。

她看著唐飛手裏的布條又望了望自己袖子上的口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上午掛破的,現在怎麽會出現在唐飛的手裏?

“剛才找到的。”唐飛點了點頭說。

林淩疑惑道:“我的袖子明明是上午找到這條路後不久掛爛的,怎麽會是剛才在這裏發現的呢?”

林淩走到唐飛麵前接過布條彎著另一隻手臂,用布條比著袖子上的那條口子。她發現這布條竟然跟自己袖子上的口子完全吻合!

唐飛接過布條皺著眉頭道:“隻有一種可能,我們繞了一大圈又走回來了!”

“這怎麽可能?我們明明是順子這條路走的啊,雖然途中拐了不少彎,但是也不會拐回來吧?”順子驚訝地說。

“我們迷路了,在兜圈子?這麽說那隻在我們前麵的隊伍也在這個地方迷失了?不然我們一直順著他們的路線怎麽會繞回來呢?”劉超摸了摸下巴說到。

“你說的沒錯,很有可能!”唐飛肯定地說到。

大家都沒想到,走了半天竟然兜了個大圈子過來了。這半天的路算是白走了,他們上午在出發的時候是由唐飛看了指北針確認好方向了的,但是找到那條人為砍出來的小路以後就沒有再確認過方向了,隻是主觀上地認為順著這條路走就可能找到前一隊人的蹤跡,在這茫茫的花海之中到處都是杜鵑花,使人很容易失去方向感,就像一個人蒙住了雙眼走路的時候你自己覺得走的是直線,但是實際上已經拐了個彎了你也不知道,所以才導致了現在的後果。

“那,現在怎麽辦?我們是順著路重新往前走呢,還是想別的辦法?劉超問到。

唐飛拿出指北針看了看,果然,方向反了。唐飛說到:“我們不順著走了,我們現在就從這,看著指北針一直朝北走。我想,來到這黑竹溝中的人不管是科考隊,還是綁架科考隊的那一群人,肯定都不是這麽容易就迷失的人,他們被困在花海裏的幾率是極低的,他們發現自己迷路的情況下一定很快的糾正了路線走出去了,所以我們也沒有必要再沿著這條路走了,說不定這樣我們還會有別的發現。”

大家又背起自己的背包,戴好帽子,跟著唐飛繼續前進了。唐飛走在最前麵,手握指北針使行軍路線不偏離方向。前進了數十分鍾之後,眾人發現,那條路果然偏離了方向,而且偏離的弧度越來越大。

眾人前行了半個小時,前麵茂密的杜鵑花裏隱隱約約看見,有一棵高的出奇的植物,仔細分辨,那樹枝上竟然開著一朵朵碩大的花,跟平常的杜鵑花一樣。它像一棵參天大樹一般粗壯蒼勁直插雲霄。由於隔得太遠隻能看到它模糊的輪廓,但卻能夠感受到它的與眾不同。按說這麽大一棵,而且高出其他植物這麽多,人應該在很遠就能夠看的見它了,但是眾人卻一直都沒有看見,直到現在才發現它的蹤影。

“這麽大一棵,這都趕上一棵百年的大樹了。”劉超用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眺望著那棵杜鵑說到。

“這棵可以說是杜鵑之中的王者了,世界上發現的最的的也隻有20米高左右。”林淩在後麵驚訝的道。

這棵杜鵑花皇就在他們的正前方,眾人離那最高大的杜鵑越來越近,但是始終看不到它的全貌,可能是由於太高的緣故吧,眾人感覺那“花皇”有一半已經在雲裏了。

十分鍾後,眾人來到了“杜鵑花皇”的下麵。眾人仰望著這棵奇花,它枝幹粗壯,主幹甚至需要五人合抱,而且枝葉茂密,遮住了夏日下午酷熱的太陽,樹下一片昏暗,仿佛天黑了一般。眾人站在樹下,沒有了烈日的暴曬,也不禁一陣舒服。

這棵奇花堪稱奇跡了,大自然真是有太多太多出人意料的東西了,正是這樣,才吸引著人類對它無盡的探索,就像失蹤的科考隊那樣,放棄都市裏的舒適的工作和生活,來探尋大自然的秘密,尋找它創造的奇跡。

大家今天一天走了很長的路,都很累了,眾人建議就在此宿營休息。但是唐飛卻沒有開口,他始終記得自己的那個夢,他覺得這棵“杜鵑花皇”出現的太突然了,他們一往前走,按說這麽高的樹,應該早就發現了,這其中難道有什麽蹊蹺?

唐飛看了看四周,這裏好像被一陣輕薄的霧氣所包圍著,站在其中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原來是這樣,唐飛終於明白了,正是因為這輕薄的霧氣,使得眾人在前進的路上沒有發現它。這霧氣雖然非常輕薄,站在其中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甚至感覺不到,但是隔的遠了的話,那效果就不同了,在這層輕薄的霧氣籠罩之下,站在遠處,很難發現這棵“花皇”的存在,再加上霧氣折射了滿地杜鵑花的顏色,有了這個“障眼法”就更難發現它了。

唐飛繞著“杜鵑花皇”轉了一圈用腳踢了踢它的樹幹,他一直忌諱著他夢中的那“食人杜鵑”,在確認這棵“杜鵑花皇”隻是靠光和作用生存的普通植物之後,他同意了眾人在此宿營的建議。跟大家一樣,靠著樹幹坐了下來,拿下頭上的帽子,當做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汗,然後拿出食物和水壺吃了起來。

這一天真是累的夠嗆,烈日下行軍這麽久,而且這麽長時間沒吃東西了。大家都喝唐飛一樣拿出自己的食物填自己的肚子。

突然,坐在劉超旁邊的洛文猛地站了起來,手裏的食物掉在了地上。

洛文驚恐地張著嘴巴,舉起右手指著他頭上不遠處的樹枝,“那有人!”

眾人看的的樣子也不像在開玩笑,都站起來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在離地麵七八米的茂密的枝葉之中,露出了半張人臉!

那人臉皮肉幹癟地皺在一起,眼睛瞪地圓鼓鼓的,仿佛眼珠都要跳出來,鼻子隻剩下兩個黑洞,嘴裏已經露出了腐爛的牙齦。原來,那是一個死人。那人被繩子掛著脖子吊在那裏,由於枝葉茂密不仔細看的花還真是很難發現。

“先想辦法把他弄下來看看。”唐飛對眾人說。這個人不是科考隊的就是意圖綁架科考隊的那群人中的,唐飛是想從他身上找到點什麽線索。

眾人一起動手,一聲輕響,屍體橫躺在了地上。眾人都捂著鼻子走上去觀察。屍體已經輕度腐爛,麵目猙獰,兩隻幹癟的手還緊緊脖子上的繩子。此人體型高大,身高大約有一米九,屍體穿著一套迷彩裝,但是唐飛他們一看就知道這並不是中國軍隊所穿著的。

“從屍體腐爛的程度來看他已經死了有一個星期了。死者應該是一名高大的男子,他的迷彩服,應該是美國的叢林迷彩服,很多雇傭兵都喜歡這種服裝。”唐飛仔細端詳屍體說到。

“此人肌肉雖然已經腐爛萎縮,但是依然可以看出生前的高大彪悍。而且還穿著國外雇傭兵的衣服,看來死者應該不是科考隊成員,”劉超跟著說到。

小劉在一旁說到:“這麽說這人應該就是意圖得到科考隊資料的那隊人中的了,那他怎麽會死在這裏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討論起來了。唐飛者下一根杜鵑花枝,翻了翻屍體的衣兜,裏麵什麽也沒有,看來在他身上也找不到什麽線索了。

“好了!先找個地方把他給埋了去,你們不是說今天在這裏過夜的嗎?”唐飛揮手讓眾人停下討論。唐飛與劉超二人動手,把剛才從樹上解下來的繩子割成兩段,一段套在屍體的腋下,一段套住雙腳,抬到離其他人站的位置幾百米開外的地方,拿出工兵鏟挖了個坑把他埋了。

這裏到處都是一人高的杜鵑花,也沒有辦法搭帳篷,所以晚上就這樣睡了。大家都背靠著“杜鵑花皇”坐下,天色慢慢地暗了下來,囂張了一天的烈日仿佛也累了一樣,慢慢地落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月光。眾人靜靜地坐在樹下,享受著這短暫的靜謐。明天,不知道又要麵對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