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浮出水麵

“我剛才讓人查閱了一下你的消費記錄。在最近一段時間，你已經消費了125757元。可是你卻沒有正當的工作。我問你，這些錢是從哪裏搞來的？”

“我——我——我找朋友借的。”

“找哪個朋友借的？”林千羽不給王建東任何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道。

“我——我一下子想不起那個朋友的名字了。”

“編，你繼續編。”林千羽仰麵靠在椅子上，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王建東，你也是一個慣犯了，在監獄裏麵也是幾進幾出了。我相信你對利害關係看得一定比別人更加得透徹。你應該明白我們警方既然找到了你，肯定就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你現在坦白的話，還可以戴罪立功。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你也知道謀殺的罪名一旦成立，你會承擔什麽樣的後果？”

王建東沒有說話，隻是低下了頭。但從王建東的眼神中，林千羽已經看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慌。

林千羽急忙又補了一句：“其實我們也知道，你隻是一個工具。真正想殺藍月的人並不是你。隻要你能夠揪出這個幕後的黑手，並願意做汙點證人的話，法官一定會從輕判決的。”

王建東聽到這裏，再也撐不住了：“我說——我說——。警官，其實這件事情壓根就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和藍月母子沒有一點點的私人恩怨，甚至在此之前根本都不認識。這一切都是吳帆指使的。”

聽到吳帆這兩個字，在場所有的警員都感覺精神為之一振。大家都隱隱覺得現在終於到了真正收網的時候了。

就聽王建東繼續訴說道：“我從監獄出來之後，沒有找到工作。後來經朋友介紹就到一家地下賭場去當打手。我就在賭場裏麵認識了吳帆。有一天，吳帆找到了我，說有人要和他搶遺產，他讓我去殺掉這兩個人。我當時就拒絕了。畢竟殺人可是死罪啊，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可是，吳帆卻說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風險，隻要我偷偷溜進藍月家，弄壞煤氣的管道就可以了。隻要做得巧妙，警方肯定認為這隻是一場普通的煤氣泄漏事故，絕對不會聯想成是謀殺案。而且事成之後，吳帆會給我100萬的酬勞。

我聽了吳帆的計劃，感覺好像也真得沒有什麽風險，而且可以白白得到100萬。我當時窮得叮當響，吃了上頓沒下頓，便一時財迷心竅，答應了吳帆。”說到這裏，王建東滿臉乞求地望向了林千羽，“警官，能給我一支煙嗎？”

林千羽點點頭，旁邊的魏誠從兜裏抽出一支香煙塞到了王建東的嘴裏，然後又掏出打火機給王建東點上。

王建東一邊哆哆嗦嗦地吸著煙，一邊繼續講道：“那天晚上我按照吳帆給我的地址，來到了藍月家的樓下。我怕被監控探頭拍到，所以我繞小路來到了公寓樓的背麵。這邊沒有任何的探頭。於是，我就沿著公寓樓的排水管道爬了上去。”

“你是直接從外麵爬上去的？”林千羽感覺有些意外。要知道藍月家可是住在高層啊！

王建東點點頭，說道：“我從小就愛爬上爬下，長大以後更是經常入戶盜竊，所以我爬樓的技術在我們這個行業裏麵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我猜想吳帆之所以會找到我，也正是看中了我這一點。”

王建東咂了咂嘴，接著敘述道：“我沿著外牆爬進了藍月家，然後趴在地上聽了會動靜。我發現臥室裏麵靜悄悄的，藍月她們娘倆應該是都睡熟了。我便躡手躡腳地來到廚房，然後不停地擠壓著煤氣的軟管。那條軟管本來就已經老化了，被我這麽一弄，很快就開始泄漏煤氣。我按照吳帆的叮囑，把現場清理得幹幹淨淨，在確定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之後，就順著原路又爬了回去。我感覺這一切做得都很完美，可是第二天才知道那母子倆並沒有被煤氣毒死。

吳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很不高興，所以拒絕給我剩下的70萬。說實話，因為這件事情，我也恨死了吳帆。畢竟我已經冒了那麽大的風險，人沒死又不是我的原因，憑什麽扣我的70萬呀？”

說到這裏，王建東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看那神情，王建東的確是很痛恨吳帆。

“唉，更倒黴得是我後來聽說在藍月家的廚櫃裏就藏著200多萬呢！我要是當時多翻一翻就好了。有了這200多萬，我還何必去殺人呢？都怪我，聽了吳帆的話，怕留下痕跡，所以什麽都沒有動！”王建東臉上寫滿了後悔。

“經過我們的調查，在作案的當天晚上，你曾經給吳帆打過一個電話，你和吳帆都說了些什麽？”林千羽翻出了王建東的通話記錄，指著一條通話紀錄道。

“唉，別提了！”王建東歎了口氣說道，“我從藍月家出來之後，突然毒癮就犯了。我想從吳帆那裏搞點錢去——去買點白粉，所以——所以就給吳帆打了個電話。沒想到被吳帆破口大罵，說我是個白癡。警察說不定會根據這條線索找到他的。吳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你還吸毒嗎？”林千羽翻遍了王建東的資料，都沒有發現王建東有吸毒的記錄。

王建東臉色難堪的說道：“我也是最——最近才沾上那玩意的。當時毒癮犯了，我就稀裏糊塗地給吳帆打了個電話。我想你們警方就是通過這個電話找到我的吧？”

林千羽沒有理會王建東的問話，隻是重重地合上了問訊紀錄本：“王建東，如果你所說的一切都屬實的話，我們會向法官申請為你減少量刑的！”

王建東趕忙低頭哈腰地說道：“警官，我保證我說得都是實話！”

“那樣最好！”林千羽默默地看了一眼王建東，然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走出審訊室，林千羽立刻對夏萌萌命令道：“馬上去申請搜查令，我們要對王建東居住的地方進行徹底的搜查。”

“明白！”夏萌萌幹脆利落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