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身世之謎

聽了老人的話,林千羽感慨萬千,養條狗,狗都知道感恩。人,有時候真得不如一條狗。

就聽老人繼續說道:“因為我還有點退休金,所以普求查並沒有把我趕出家門。我們和普求查現在就租住在貧民窟的一間小房子裏。”

老人說道這裏緩緩抬起手指,指向了前方的一間破房子,“那裏就是我的家了。”

林千羽將車子停到了路邊,然後打開車門,扶著普求查的父親走下了汽車。

“警官,你真是一個好人呀!原本應該請你到屋裏坐一坐,可是我的房子裏麵又髒又臭,怕弄髒了你的衣服。”普求查的父親滿懷歉意地說道。

林千羽嫣然一笑:“老伯,我小時候也是在這種貧民窟長大的。我不會嫌棄這裏的。來,老伯我扶你進去吧!”

“林警官,我要是有你這樣一個女兒就好了。”老人說道這裏,眼睛裏麵忍不住又流出了兩行濁淚。

房間的門被推開的一刹那,一股黴臭味撲麵而來。林千羽忍不住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普求查的父親走進房間之後,伸手在牆壁上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電燈的拉繩,打開了房間的燈。

林千羽這才看清楚麵前是一間30多平米的小單間,既沒有衛生間,也沒有廚房,除了兩張破舊的木床,就是一個電腦桌,做飯的東西都擺放在房間一角的地上。整個房間裏麵除了桌子上麵的一部台式電腦之外,再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林警官,你請坐!”普求查的父親搬來一個破舊的板凳,放在了林千羽的麵前。

林千羽趕忙說道:“不用了!老伯,我把你安全地送回到家裏,我就放心了。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林千羽來到這裏,原本是想順便向普求查的父親打聽一些關於普求查的事情。可是看到老人那淒苦的神情,林千羽實在是不忍心再揭開老人心口的傷痛了,便準備告辭離去。

林千羽轉身正要離去,普求查的父親卻突然叫住了林千羽:“林警官,我知道你心中一定還有什麽疑問。你盡管問我就好了!”

“可是——”林千羽有些於心不忍的望向了普求查的父親。

老人歎了口氣說道:“林警官,你不用擔心。我剛才看到普求查的屍體時之所以會有那麽強烈的反應,這倒並不是我對他還有什麽感情,而是我在可憐他。其實,普求查的本質並不是一個壞孩子,隻是他的親生父親和繼母對他造下了那樣的孽,這才導致普求查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林千羽聽出了普求查的父親話中有話,急忙問道:“老伯,你是說普求查的親生父親和繼母曾經對普求查做下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豈止是不好的事情,簡直就是禽獸不如!”老人滿臉怨恨地說道,“普求查的親生母親死得早,他爸爸便給年幼的普求查娶了一個後媽。普求查的父親是個癮君子,對普求查根本就不管不顧。普求查的繼母是一個歌廳陪酒的舞女,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家。繼母非常討厭普求查,心情不好的時候隨手拿起什麽東西,就往普求查頭上砸。普求查經常被打得頭破血流。有時候,普求查的繼母還把普求查吊起來,用皮帶抽,用煙頭燙,做得都是禽獸不如的事情。當時,普求查的家和我們家是鄰居。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對普求查的父親和繼母說,你們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了,不如就直接送給我吧!不要每天折磨這孩子了。

那兩個人都是見錢眼開的家夥,便趁機敲詐了我一筆錢,然後將普求查送給了我。我們就這樣收養了普求查。為了讓普求查擺脫童年的陰影,我們特地從原來的城市搬到了W市。可是童年的影響實在是太深刻了,普求查到了我們家中之後依舊是一幅沉默寡言的模樣,兩隻小眼睛看著外界的事物總是充滿了仇恨。從那時候起,我就隱隱感覺到這孩子長大之後一定會有什麽心理方麵的問題。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長大之後變得就像他的父親和繼母一樣的邪惡,為了自己的利益簡直喪盡天良。

唉——,這裏麵也有我的一部分責任。如果我在普求查很小的時候就帶他去看心理醫生的話,可能結局就是另外一番模樣了!”說到這裏,普求查的父親又是連連長歎,似乎在責怪自己當初忽視了對普求查的治療。

“老伯,這不怪你!在三十年前,心理醫生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還是遙不可及的事情。人們哪裏懂得心理治療啊?” 林千羽寬慰道。

“或許這就是他的命吧!”普求查父親的聲音裏明顯充滿了懊悔。

看著普求查父親那蒼老的麵容,林千羽急忙轉換了話題:“老伯,那普求查現在究竟欠了多少賭債呀?”

“我聽他說好像欠了有兩三百萬吧!”

“兩三百萬?這麽多啊?”林千羽感覺有些吃驚,這麽大的一筆數額光是高利貸的利息也是非常驚人的。

“反正是隻多不少!那些催債的人已經上門威脅過普求查好幾回了。要是再不還錢的話,就會將普求查丟到大海裏喂魚。”

“為什麽班妮娜碰上得總是這些爛賭鬼啊!”林千羽忽然想起了了班妮娜的丈夫吳成,那同樣也是一個背負著滿身債務的賭徒。

林千羽抿了抿嘴,又問道:“老伯,普求查出事之前,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特別的事情?嗯——”普求查的父親皺著眉頭思索道,“那段時間普求查沒有什麽工作可幹,每天都呆在家裏麵,行為舉止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哦,對了——”普求查的父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對林千羽說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林千羽立刻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很關鍵的線索,便急忙說道:“老伯,但說無妨。”

普求查的父親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說道:“有一天我從外麵曬太陽回到家裏,就看到普求查正在看那種——那種小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