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拉與割的區別

走出外科病房,解恩健已迎了上來:“各位領導,快一點鍾了。我在縣醫院邊上的迎賓酒店訂了一桌,各位領導賞個臉,一起去吃個工作餐如何?”

“不啦。辦案子,不能吃當事人飯的。午飯我們自己會解決。我們吃飯時,還要商量一下案情,你也不能聽的。這樣吧,你先回村,保護好現場。吃過中午飯,我們會去現場的。你那桌飯,退掉吧。麻煩你了,請你理解!”蔣運開這麽說。

“理解理解!我這就去退,然後回村裏等你們。”解恩健這麽說。

“去吧。雖然你的飯我們沒有吃,但你的‘心意’我們領了!”蔣運開這麽說。不過邢春妮怎麽聽都覺得他話中有話似的,因為他說話的調調不對。

大家來到一家賣快餐的小飯店,每人要了一個快餐。大家端著自己的快餐,來到一個小包間裏。蔣運開問大家:“各位,看出一些名堂沒有?”

“光憑顧海延一麵之詞,還不能定下來什麽。下午再看看現場吧。”包安寧副局長這麽說。孫兵和武誌剛也點點頭。

“你到現場時顧海延就光著下身躺地上?他的褲子呢。大夏天的,最少也有一條短褲呀,褲頭呢?”

武誌剛說:“沒看見呀!現場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勘查呢。我到現場時,看到的就是顧海延下身血啦啦的。我以為被割斷了呢,救人要緊呀,我就讓解書記趕緊找個小手扶,組織人把顧海延送縣醫院了。到現在我還沒有回現場呢,案發現場我也沒有來得及勘查呢。”

“是啊,我一貫主張是‘看了現場再說’。這個沒有褲子的細節是不正常的,我們先存疑吧。但回頭看現場時,這個細節我們一定要核實清楚了。”蔣運開再把頭扭向喬衛林:“大法醫,有何高見?”

“我看了,傷口是劃的,不是割的或說拉的。”喬衛林說。

“什麽什麽?什麽是劃的,什麽是割的,什麽是拉的?”邢春妮聽糊塗了。

喬衛林喊:“服務員,麻煩你拿一根火腿腸來,再拿一把小小的刀來。”

服務員拿來了一根孩子們最愛吃的火腿腸,一把剔肉的尖刀。喬衛林剝出火腿腸,把它擺在了桌子當中。在眾目睽睽下,他拿起刀來,用刀刃環著火腿腸切了一圈,他說:“這就是我說的劃,顧海延的傷口就是被人這樣劃出的。”

然後他再用刀刃垂直地在火腿腸上按下去,按到一半他一下把刀橫向拖了出來。他說:“這就叫拉或說割啦。”

蔣運開說:“大家看看,劃與拉或說割的傷口有什麽不同?”

不用解釋,大家早看明白了——劃出來的傷口的截麵是等厚度的環狀,而拉出來或說割出來的傷口的截麵是半圓狀。

蔣運開再問:“顧海延陰莖傷口的截麵呈等厚度的環狀,也就是說是被人劃出來的,這說明什麽?”

“說明顧海延的陰莖是昏迷後被人精心劃出來的,不是在反抗強暴的情急中被人一下拉出來的。”鞠魯同說。

“劃他陰莖的人,也不想把他的陰莖割掉,隻想讓我們認可他強奸的事實,隻想讓他坐牢。”胡寶寶這樣推理。

“那害他的人又為什麽想讓他坐牢呢?他一個地主的後代,過去叫地富反壞右的兒子,隻有受欺負的分,他會礙到什麽人的事呢?”包安寧說。

“對,這就是我們下麵要查的事。要查一下,誰跟顧海延有仇,他礙到誰的事了。”蔣運開說。到此,案件偵查的方向,一下變了過來。

“吃過午飯,孫隊長帶人去縣醫院,問問顧海延,穿的是什麽樣的褲子。這事要悄悄地進行。上午主任、醫生都在,我沒有問。然後你再回七裏村現場來。你的任務就是去追查顧海延褲子的下落。要查出褲子在哪裏,經過了哪些人的手。包局長跟我們去現場看看,詢問受害人解恩玲。相信過不了今天,事情會水落石出的。”

吃過飯出來,邢春妮問胡寶寶:“事情變得真快呀。你相信顧海延說的是真話嗎?”

“我相信,你看他抓住蔣大的手用勁搖的樣子。偵查心理學上講,抓著你的手跟你說話的人,他講的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