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李代桃僵金槍丸 1.德國藥丸中國毒

一大早，薑圩鎮派出所所長李大江就跑來向蔣運開報告：“大隊長，沒戲了，查了一晚上，線索全斷了。”

李大江也是個拚命三郎，幹起活來可以不吃不睡地連班幹。蔣運開挺喜歡他的。沒線索就沒線索，破案中線索全查沒了的情況經常有，並不奇怪。蔣運開看看他，沒吱聲。他臨風而立，正陶醉在被晨風撫摸的愜意中。每每在被晨風撫摸的愜意中，他破案的靈感就會迸發出來。

邢春妮這時也洗漱好了跑了過來，也向李大江道：“李所早上好！”

蔣運開帶著市公安局刑警大隊人馬是昨天晚上到的。昨晚，薑圩鎮和平村發生了命案：當天下午，村衛生室村醫李士平的妻子林若蘭從江南打工回來了，李士平十分高興。久別如新婚，李士平小夫妻剛吃了晚飯就急著**。上床前，李士平還拿出一板德國造的“金槍不倒丸”膠囊給林若蘭看，還學了一句著名作家張賢亮在《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最後一章最後一節說的話：“上炕吧！今天晚上我要讓你玩個夠！玩得你一輩子也忘不掉我！”他吞了一粒金槍不倒丸，然後就把林若蘭抱上床，並來解林若蘭的衣服。不想林若蘭上身衣服扣子還沒有解完，大約才幾分鍾時間，李士平已軟了下來，從妻子林若蘭身邊滾下床去，口吐白沫，小便失禁，全身抽搐，一下就不省人事。林若蘭大聲呼喊起來，喊聲招來了村醫陶安強。陶安強來了一看，再喊了一聲：“親媽媽耶，不得了了！”馬上再打電話叫來了鎮衛生院封必強院長。但無論他們如何搶救，人還是沒救過來，李士平死了。

昨晚蔣運開帶著市刑警大隊的幹警到村裏後，喬衛林解剖了屍體，提取了胃溶物，連同那板剩餘的金槍丸，開車送省公安廳去做化驗了。胡寶寶則負責采集現場痕跡與照相。李大江與鞠魯同負責走訪群眾，了解李士平的社會關係與平時表現，看看有誰與他有過矛盾。

不過不需要等省公安廳的化驗報道，蔣運開憑自己多年農村破案的經驗就知道，這是“毒鼠強”中毒的症狀。

毒鼠強是老百姓給一種白色粉末狀毒藥起的小名，它的學名叫四亞甲基二碸四胺。1949年時，德國科學家哈根發明了這種毒藥。但這藥毒性太強，國際上並沒有投入實際使用。1959年前後，中國藥物研究所等單位在國外的雜誌上看到了哈根的論文。為配合國內“除四害”運動，國內有關科研機構開始研製此藥。中國的專家、學者最後合成出了這種藥物，但同時提議，因其毒性太強，隻能用在荒漠、草原等無人區，如在市裏使用，隻能用於下水道。根據專家、學者的意見，國家從來沒有下文批準生產這種藥。但因為沒有批準過，也就沒有禁令下來過。於是一些化工廠開始生產合成毒鼠強。投入實際使用中後，因為毒鼠效果很好，這個藥開始在全國各地有售且較暢銷，農村的供銷小店、集貿市場的小攤、村頭的小百貨店，等等，哪裏都可以買到。此藥是神經類毒藥，中毒快且症狀十分明顯。輕度中毒者表現出頭痛、頭暈、乏力、惡心、嘔吐、口唇麻木、有酒醉感等症狀，重度中毒表現為突然暈倒，癲癇樣大發作，發作時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小便失禁、意識喪失。李士平吃藥不到十分鍾就口吐白沫，人一下就沒了，正是這種劇毒鼠藥中毒的典型症狀。

“農村真也加入改革開放的行列了，村民都使用起德國進口的性藥了，這倒也是新鮮事。大隊長，這個案子是不是就國際化了呢？是不是要查一下這板金槍丸來的渠道呢？”李大江所長問。

“金槍丸是國際上來的，可國際上並沒有哪個國家批準生產毒鼠強喲。”蔣運開提示說。

“知道了，那我們會少一點麻煩了，視線集中在本地還是對的。隻是昨晚一網下去了，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線索呢。”李大江說。

“不要光拚體力，還要多動腦子。你們先休息一下，睡個早覺。上午10點，我們到派出所裏開案情分析會，匯匯線索，看看從哪個方向去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