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6曬幹

“你以為你們的對話,俺老漢沒有聽見?”我幾乎能看見老李叔的眼睛通紅發亮,“你當俺是瞎子還是聾子?”

“老李叔……你聽我解釋……”我看著老李叔寒光閃閃的斧頭,“我……都是我一個人幹的,我要來這裏倒土,奇香是被我利用的……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啊!您……您相信我啊!”

“那我就劈死你!”老李叔說著,一個箭步上了,斧頭一下子就朝我的臉劈了過來。

“啊!”我大叫著坐了起來。

我喘著粗氣,坐在**,不遠處桌子上的油燈點著,奇香坐在我的旁邊嘿嘿的笑著。

“你……你在這……幹嘛?!”我用手擦了一下汩汩流下的汗水。

“你還是守口如瓶的啊。”奇香嘿嘿的笑著,“你還是挺容易催眠的嘛!”

“啊!”我惡狠狠的瞪著奇香,“剛剛,你……你在……對我催眠?”

“就是看看你可靠不。”奇香微笑的站了起來,“還行,不出賣同伴,你!入夥了。”

“什麽?”我咽了口唾沫,“入夥?什麽?什麽入夥?”

“按你們的話說,就是倒土啊!”奇香天真的笑著,“就咱倆,不願意嗎?”

“願意……願意!”我早就把催眠耍我的事兒忘得一幹二淨。

“那咱們幹脆就計劃一下行動吧。”奇香重新坐到我床邊,“你是教授的學生,應該不會差到哪裏。”

“哦哦!”我答應著就準備下床。

突然,我覺得不對勁。

我停止了一切動作。

“怎麽了?”奇香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我……”我抱著棉被,“我怎麽光了?”

“什麽光了?”奇香不解的看著我。

我把頭伸進被子裏,看見我確實是一絲不掛:“你把我弄上床的?”

“對啊!”奇香還是原來那表情,“怎麽了?不是我,還有誰啊?”

“我衣服……”我頓時臉一下子火燒一般。

“真惡心!”奇香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真惡心!還臉紅呢!”

“我……我的衣服!”我欲哭無淚啊,我身上一絲不掛啊!我的貞操啊!

“我把你的外套脫了!”奇香瞪了我一眼,“其他的是大媽給你脫得,都給你洗了!”

“行了!行了!!”奇香嗬斥道,“說正題吧!最主要的是裝備,要想辦法,我是沒有辦法,你有嗎?”

“我?!”我死命的抓著頭皮,“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你皮癢了嗎?”奇香又在那兒摩拳擦掌了。

“好好好!”我趕緊說,“我說,我說,你知道洛陽鏟的來曆嗎?”

“少廢話!”奇香一聲斷喝,“快說。”

“洛陽鏟是李鴨子根據一種農具改造過來的,所以最最重要的洛陽鏟反而是最最沒有問題的。”我得意的說。

“你知道這種農具?”奇香略帶驚訝的說。

“這種農具就叫地鏟,秋天種地的時候才用得到,你這種天天嬌生慣養的人怎麽能知道。”我偷偷的看了一下奇香,她確實沒有驕橫的意思了。

“你知道不,生活在於發現。”我更加得意的說。“就老李叔院子裏的東西,就可以供我們弄一整套的裝備,你不行!”

突然,我眼前一花,腦袋嗡嗡的作響。

發生了什麽了?難道又是做夢嗎?這……這也太突然了吧。

等我清醒了,我吐了口唾沫,媽的,又掉了一顆牙,另一邊的臉麻酥酥的生疼生疼的。

第二天,我們就開始準備了。

我們用奇香從城裏麵帶過來的糧票或者餅幹等這裏稀缺的東西,背著老李叔一家去村子的其他地方,換取我們需要的農具,然後,我們就把換取的農具藏到後山上的一個山洞裏,由我進行改造。

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我們幾乎就集齊了所有的東西。

唯一缺的東西,反而是最小的,火折子。

火折子,是由硬的牛皮紙塗上火磷,卷曲而成。然後放在密封的竹筒裏。

用的時候,拿出來,用嘴一吹,就可以冒出火來。

真正的土夫子,會非常在意火折子的質量,每個火折子必須自己親手製作,火折子出問題,就代表性命出了問題。

我可不會做火折子。

後來,奇香說,幹脆就別做火折子了,弄點火柴,點個蠟燭就挺好的,雖然我很像反對,但是我一想到我掉了的兩個牙,還有,兩邊生疼的臉,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工具準備的最後一想工作就是打磨,這可是個力氣活,我說成什麽也要把奇香叫上,否則不能按期交工我又要挨打。

奇香還是挺通情達理的,跟著我拿著一大包包東西來到了河邊,一件一件的打磨。

由於我們這些裝備都是從農具那裏改裝過來的,農具的鋒利程度根本不能滿足我們的要求,我們必須把它們打磨的鋒利無比,否則,我寧願拿手去挖洞。

我和奇香裝作很親密的樣子給老李叔說,我倆要出去一下。老李叔嗬嗬嗬的笑了不停,說去吧,去吧。現在的年輕人啊,我們從早上開始打磨,以為一早上就能解決,但是,那些農具實在是太過笨重,一早上根本不能完事兒,我們也不好意思回去,再說,帶著一大包包東西上下山是在是不方便。我們就決定不吃午飯繼續加工。好吧,其實繼續加工是奇香的主意,我不敢違抗而已。

就這樣,我們一直忙到了下午,西邊的太陽已經在山腰上紅透了臉。

我一下子躺在了河邊:“我……我不行了……要不明天吧!”

“起來吧!我們不能懶惰。”奇香笑著說,“起來吧,阿坤,起來嘛。”

“我……我告你……”我上氣不接下氣,“你別給我在這撒嬌,爺我今天不幹了我,我不幹了!”

“阿坤,你再說一句,你再說一句嘛!”奇香笑著,她手指在咯咯作響。

“你拉倒吧!”我揮了揮手,“今天你就是打死我,我……我也不幹了!”

“你他媽給老娘起來!”奇香大喝。

“哦!”我坐了起來繼續幹活。

“賤皮子!”奇香瞪了我一眼。

瘋婆子!我心裏暗罵。

算了,我忍忍吧,這活兒也沒多久就完了。我安慰自己。

日頭已經漸漸的隱沒下去,天色由灰色變為墨綠色,遠處的山峰也漸漸的黯淡起來。

“我說奇香。”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說,“你說這山裏會不會有鬼啊?”

“根據馬克思唯物主義理論來說。”奇香擦了一下汗,“這個不會有。”

“那你看河對麵。”我甩了一下頭,示意她去看。

“怎麽了?”她就瞟了一眼,“就是幾件衣服嘛。”

“這深山裏,有人家?”我笑著說。

“沒有啊?”她也笑著說。

夕陽下,奇香的發絲垂下,金色的陽光給奇香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圈。

“那麽……”我突然結巴起來,“那麽怎麽會有衣服涼著?”

“就是啊?”奇香若無其事,“為啥呢?”

“有鬼啊!”我突然大聲說。

“哦哦!嚇死我了。”她平靜的說。

“你……”我氣急敗壞,“太不給麵子了你。”

“好吧。”奇香又笑了一下,“那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嗯嗯!”我一下子就來了興致,“你說吧。”

“嗯!”奇香原先蹲著,後來就坐下了,晚風吹著他飄在額前的發絲,“我小時候啊,家裏也有這麽一條河,河水和這裏一樣,我們就在河的一條岸上玩耍,從來沒有去過河的對岸,河的對岸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人。

“但是,對岸和現在一樣永遠涼了幾件衣服。我們對河對岸充滿了好奇。

“有一天,有一個男孩子就提出要去對岸看看,可是家裏的人告訴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敢去對麵。

“當時我們還小,什麽也不懂,不聽家裏的話,就弄了個竹筏子,去了對岸。我們先看到風中呼呼飄著的衣服,衣服慘白慘白的,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衣服,每一件衣服,都是一套衣服。

“就是有褲子有衣服的那種,褲子和衣服還是連起來的。我當時過去摸了摸,發現那些衣服還是濕漉漉的。

“怎麽還沒有晾幹啊?”我當時就自言自語了這麽一句。

“這時候,那其中一件衣服就說話了:‘我們被淹死以後就在這晾了,十年了還沒有晾幹呢!”

“啊!”我當時一下子抱住了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