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夜入牙市

“瓏兒,是我錯了!”聽著她委屈滿滿的語氣,蕭衍止不住心揪,他伸手握住她的皓腕,“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清朧隻是抽抽噎噎的,不說話。

蕭衍想拉開她的手,清朧僵持不願。

他無法,隻好一手摟住她的腰,整個人在**一滾,帶著清朧轉了半圈,變成女上男下的姿勢。

一有動作,清朧下意識抓緊蕭衍的衣襟,哪裏還想到要擋臉?

這下子,她淚流滿麵的模樣映在蕭衍的眼中,淚汪汪的眼,泛紅的鼻尖,委屈的麵容,顯得狼狽又可憐。

清朧雙手一撐,就想起身遠離。

蕭衍卻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扣下她的後腦勺,仰頭就叼住了她的唇。唇上觸感柔軟,令他忍不住沉/淪。

清朧微閉雙眼,眸底閃過一絲笑意。

眼前這情竇初開的青年懵懂又青澀,哪裏像是十年後的蕭王,能夠麵不改色地說著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話,還一言不合就在**逼的人哭喊求饒。

清朧可以理解蕭衍為什麽無法信任她,但是理解不代表接受。

她愛他,所以希望得到他的一切,不僅包括他的身、他的心,還包括他的信任。雖然說信任是由時間培養出來的,但是她等不及了。

清朧很清楚自己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她自私、霸道、高傲。

想做一件事,她會全力以赴;愛上一個人,她會傾盡所有。

但是,當所有的努力和堅持都無法觸及到想要的結果時,她會壓抑不住地生出一股毀滅的想法。

而這種想法在她重生之後變得更加明顯。

所以,哪怕劍走偏鋒、不擇手段,她也想盡快得到蕭衍的信任。

如今的她,像是飲鴆止渴,明知道這樣的行為隻會惹來更多的懷疑,但她無法停止。她想要他的眼,隻看見她一人;她想要他的心,隻住著她一人。

等清朧從情欲中回過神來,一抬腳就把趴在她身上啃的某人踹下了床。

蕭衍剛想化狼就被迫打斷,簡直惱怒得想殺人,但是當他一抬頭,看見心尖兒緊巴的人兒縮在床角,衣不蔽體、花容失色時,他就恨不得捶死自己!

他到底幹了什麽!?

“瓏兒……”蕭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清朧低著頭,淩亂的長發垂落,遮擋住臉,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沉默半響,她抓緊胸前的衣襟,聲音壓抑地說:“麻煩蕭世子把我的兩個婢女找來,我想梳理一下。”

“……好。”蕭衍想看看她是不是哭了,但又不敢靠近令她受驚。

片刻,焦急的白荷和冬竹衝進屋裏。

見到清朧的狼狽模樣,她們心裏震驚又憤怒。隻是,還未等她們發問,清朧便冷著聲道:“先給我整裝梳發。”

白荷和冬竹不敢多問,隻得遵命行事。

收拾好後,清朧一出門便道,“我要回府。”

“我送你。”也不等她拒絕,蕭衍便抬腳往外走去。

上馬車時,蕭衍剛想幫把手,白荷和冬竹就麻利地扶清朧上了車、放下簾,半分機會都不讓他再看。

蕭衍騎馬跟在馬車旁邊,眼見著文國公府越來越近,他有意說些什麽,但是剛發出一聲,車裏就傳來了白荷皮笑肉不笑的聲音。

“對不住啊,蕭世子,小姐已經睡著了。”

蕭衍:“……”

怪不得書上說,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直到文國公府,蕭衍都沒有再見到清朧一麵,因為馬車直接從後門進去,根本用不著清朧下車。

清朧全程麵上淡漠,內心憋笑。

回到院中,她交代了冬竹一番,便提前梳洗歇下了,這在白荷看來,更是忐忑不安。

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也聽嬤嬤說過,女子在第一次伺候男人之後會疲憊異常,剛才小姐在車上便忍不住睡去,肯定是與蕭世子發生了關係。

如此大事,她要不要告訴老爺啊?

就在白荷思來想去,直到月上樹梢仍舊翻來覆去之時,清朧已經靜悄悄地爬起身來,她才剛穿好備下的男裝,冬竹便進來了。

隨手拿起玉冠將長發固定在腦後,清朧提著藏在櫃中的長劍,跟在冬竹身後,躡手躡腳地翻牆而出。

雖說文國公是文臣,但是清朧生母蘇氏乃是武將之後,在她五歲時,蘇氏更是親自安排了女師傅傳授拳腳功夫。不求武功高強,但求防身健體。

翻出文國公府的高牆,已有兩匹馬立於巷中。

清朧利落上馬,長驅而出。

冬竹緊隨其後。

駕馬一刻,清朧拿著陸玉笙的玉牌出了城門,當時陸美男靠得如此近,不做些什麽簡直對不起自己。

如若她是尋常女子,真的被天下第一美男所迷惑,蕭衍會如何看她?

明明是陸二小姐相約,結果卻來了一個陸大少爺,說裏麵沒有齷齪,誰信?既然是妹妹的好計謀,自然就得兄長受著,所謂妹債兄還,天經地義。

算計她是小事,覬覦她的男人可不行!

如果她今晚計劃順利,陸家便平平安安;但如果計劃不順,陸家就得跟著雞犬不寧!

畢竟她拿著陸玉笙的玉牌出了城門,出了什麽事情的話,自然會毫不猶豫的把鍋甩到陸家頭上。

“少爺,到了。”

距離城門不遠的小樹林中,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寨子。此處每到醜時便會燈火通明,照亮所有囚室,也將被困在裏麵的男人、女人、孩子或者老人照的一清二楚。

這裏,便是牙市。

一個被皇令名言禁止卻仍舊繁榮昌盛之地,它靠販賣人口為生,價格上至黃金萬兩,下至碎銀一二,便可買下一個人來。

在門外,清朧有規律地在門上敲了幾下。

稍等片刻,一個笑起來便看不見眼睛的胖男人湊到門邊,開了一條縫兒,他眼珠子轉了轉,警惕地打量著清朧,“貴客看著倒是眼生啊!”

清朧拿出陸玉笙的玉牌晃了晃,然後示意冬竹塞了一把銀票過去。

“現在,是生還是不生?”

胖男人當即見錢眼開,一邊開門將她迎進去,一邊狗腿地嗬嗬笑,“不生!不生!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貴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