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不應心悅你
可能是她太過放浪形骸的舉動嚇到了蕭衍,導致對方沒再來夜探。清朧等了兩日,沒等到蕭衍的“探視”,反而等到了陸二小姐的請帖。
是陸家人想見她,還是蕭衍想見她?
清朧饒有興致地想。
“小姐,陸府到了。”冬竹道。
白荷給清朧披上雲肩,扶她下車。
早已在門口等候的陸管家上前,引她走進陸府,到內院一處涼亭。雖然四處添了火盆,但是涼亭四麵通風,寒氣直入,根本暖和不起來。
冬竹蹙眉,站在迎風口,為清朧擋風。
而白荷頻頻觀察她的臉色,生怕她被冷得身體不適。
“今朝有酒今朝醉……”
一道醉昏昏的聲音傳來,聞聲望去,一個白衣身影穿過湖麵,腳尖在湖麵上輕點幾下,如同一隻輕盈的鶴。
人影落在涼亭欄杆上,身子一偏就靠在了柱子上,他一手勾著白玉葫蘆,仰頭飲下一口濁酒,酒水順著嘴角滑落,描畫著他迷人的喉結。
此番作態,任何女子看了都忍不住臉紅心跳。
來人衣冠不整,鬆散的衣襟下**出一片白皮胸肌,一頭烏黑長發無拘無束地披散於後肩,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又灑脫。
如果這人長相不端,此番姿態隻會令人厭惡,但偏生此人長相貌美,丹鳳眼,高鼻梁,薄情唇,微微一笑便撩人心波。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陸玉笙。
“明日愁來明日愁。”清朧接下他的後半句詩詞,莞爾一笑,問:“陸公子學富五車,德才兼備,卻選擇隨遇而安,不覺得太過消沉嗎?”
聞言,陸玉笙轉頭,醉醺醺地看清朧,眼裏閃過驚豔。
他從欄杆上跳下來,朝她走去,冬竹上前阻攔,卻被他揚手點穴定身,而白荷也是同樣下場。
清朧不避不懼,看著他越走越近,直到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
“你是誰?”
陸玉笙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狹長的丹鳳眼裏,流光湧動,像是書中勾人魂魄的妖精之魅,令人情不自禁地甘願沉淪。
清朧微微一笑,恍若周身罩了一層金鍾罩似的,絲毫不被他的眉眼所惑。
她的眼神依舊清明,麵上不顯露任何情緒,明明火盆在側,卻無端令人感受到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陸玉笙詫異,心底止不住地翻湧好奇。
眼前的女子無疑是世間唯一一個不被他的外貌所迷惑的人!這是何其稀罕!!
不過,她為什麽看不上他?是因為他長得不夠俊?還是因為她眼睛有問題?
平日總是一堆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難得出現一個異類,陸玉笙忍不住對清朧感興趣起來。
“瓏兒。”
忽的,一道低沉男聲傳來。
宛如一條帶著色彩的筆畫,清朧麵上淡然的神色倏然變暖,宛若春暖花開,清冷的眼底綻放出灼灼星光。
“阿衍!”
眼前的人兒迅速起身,一抹青衣如拂麵春風,從陸玉笙驚愕的眼中劃過,撲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不知怎的,他的心像是被扯了一下,有些痛。
“你怎麽會在陸府?”蕭衍語氣不滿。
剛才一來,他看到陸玉笙勾著清朧的下巴,兩人氣氛曖昧,心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一樣,十分不爽。
聽出他的語氣有異,清朧乖巧答道:“今早收到了陸二小姐的請帖,就來了。”
“那她人呢?”蕭衍更不滿了。
說是陸二小姐相邀,但是此處隻有清朧和陸玉笙?
雖然說兩人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但是清朧在他麵前看似坦白,他卻完全看不懂她的心思。
當初她承認是為了報複四皇子而幫他,那麽此時她是不是也為了報複四皇子,而勾搭陸玉笙呢?
“所以,你在懷疑什麽?”清朧退後一步,眉眼冷了下來。
她的冷漠太過明顯,以至於蕭衍忍不住產生心慌,下意識就想牽她的手將她拉回懷裏,但是清朧避開了。
“瓏兒……”
“你懷疑我勾/引陸公子,是嗎?”清朧直直地看著蕭衍,單刀直入地問。
上一世與蕭衍相處多年,她早已清楚對方的悶騷性子,如果你不直接言明,他就會一直將心思埋藏,然後不斷地揣測、觀察,苦澀往肚子裏吞,開心也不讓人知,令自己變得無懈可擊。
他的成熟穩重令她安心,但是他的不顯喜怒令她心疼。
夫妻之間有什麽事情不可坦白明言?
這一世,她一定要糾正對方的壞習慣!
“你在懷疑我對你的心意,是嗎?”見他不答,清朧再次猜測。
蕭衍盯著她,眉眼深沉。
“蕭衍,其實此事……”見兩人對峙,陸玉笙有心解釋,卻被清朧打斷了。
“不用解釋!”她倔強地看著蕭衍,淚水逐漸湧上眼眶,模糊了視線,卻看見對方倏然驚慌的臉,她哽著聲音道:“蕭衍,我應下與你的婚約是因為我心悅你,我會來陸府拜訪是因為想見你,而你卻懷疑我水性楊花,三心二意。”
“瓏兒,我……”
“既然你覺得我的這片情意是假的,那就解除婚約吧。”清朧低下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滴滴滑落。
“瓏兒,我不是這個意思!”蕭衍抓住她的手,心裏麻亂。
清朧掙紮,哭吼:“你放手!!”
蕭衍緊蹙雙眉,果斷將清朧往肩上一抗,飛身就上了屋頂,帶著她離開陸府。
清朧一口咬在他的後腰上,疼的蕭衍忍不住倒吸涼氣。
“蕭衍!你放我下來!!”
“不放。”
幾次抗議被拒絕,清朧吸了吸鼻子,真的哭了出來。蕭衍用“扛”的姿勢,膈得她肚子好疼啊!
到了一處房子,蕭衍跳窗入內,將人放在了床榻上。
清朧往床內一滾,將枕頭被子朝他扔去,“蕭衍!你這個壞人,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你走!!”
腳腕突然被抓住,身子被一拖,被迫躺平後,男人就壓了上來。
“瓏兒,我錯了。”
清朧欲想掙紮的動作一頓,停下的眼淚再次模糊眼眶,她抬臂用手背捂住眼,哭腔濃重的軟音裏滿是委屈,“你堂堂蕭世子,哪有什麽錯?”
“錯的是我,我不應該管不住自己的心,喜歡上你;我不應該放浪形骸,想親近你;而我最、最不應該的,就是應下與你的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