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案領域

“通常意義上來講,受害者達到3人及以上,並在作案期間有‘冷卻期’都可定義為連環凶殺案。”

“連環凶手通常有幾個比較明顯的特征,相同的案發現場,相同的作案模式,相同類型的受害者。”

“如果是初期連環凶手第一案往往會與眾不同,因為在這個過程中凶手是在不斷地學習進化。”

“隨著經曆‘冷卻期’,越往後行凶模式變越發固定,往往可以在不同受害者身上找到完全相同的死亡當時。”

“總體上來說,激發凶手殺戮欲望的要素是不變的,譬如本案三個案發現場從來不缺兩樣東西——醉酒的受害者與受害者右前臂上的疤。”

“在本案中凶手屬於遊**型殺手,不受地域限製的同時尋找同一類型受害者,‘冷卻期’過短,有崩潰現象。”

“遊**型殺手的特點是作案地點不具備規律性,跨度大,跨服長,間隔不同地域,不易抓獲和追蹤。”

“本案的凶手稍有不同,三處案發地點分別在廣豐路綠植小區、花棗街小胡同、入橋路展圖街。”

“其間距意外對等,兩兩之間分別都在6公裏之內,恰好是一個普通成年人步行一小時的距離。”

“當然,這也可能是個意外巧合,除非距離入橋路展途街6公裏以外的河邊路真的是下一次的案發現場。”

“凶手本身依然具備有強迫性,受害者的遇害時間都在淩晨兩點至兩點半之間,都具備醉酒、傷疤因素。”

“從孫四柱的案發現場開始,凶手一直在直線前進,他的目標就在一個又一個的6公裏之外。”

“事實上連環凶殺案凶手沒那麽容易崩潰,因為其本身已經脫離人類情感和社會道德的限製。”

“所以這才是最讓人好奇的地方,孫四柱案到周二克案的‘冷卻期’將近六天;周二克案到王魚的‘冷卻期’卻縮短至不足兩天。”

細微敲了敲物證板,她想不明白這一點,一定是有什麽在催促著凶手作案,這意味著他們會與凶手狹路相逢,還是擦肩而過……

別人陷入思考的時候,大多帶著點兒神色迷茫,眉頭緊鎖努力衝破腦海中的囚障。

細微則不同,她陷入思考的時候格外平靜,雙眼塌陷成無光的黑洞,凡是用點心去觀察她的人大概率都會被嚇到。

“你也一晚上沒睡了,去休息室躺會兒吧。”廖守示意鹽佟把人帶出去,極個別的事他也不好跟其他人解釋。

細微緩緩回過神,瞅了一眼明晃晃的窗外,“嗯,也行,視頻有結果了再叫我。”

“那個……隻有不到兩天休眠期,凶手是怎麽盯上王魚的?”會議室裏有人追問。

“確切地說王川魚右前臂上是過敏性鉸鏈性皮膚淤痕,並不是真的有傷,這也論證了我們對凶手的第二個判斷——情緒失控。”

廖守站起來繼續回答著問題。

“情緒失控的主要原因通常是凶手受到年齡增大、體力衰退或一些身體疾病影響,而無法更好地控製受害者或更好地發泄自己的殺戮欲望。”

“本案的凶手從新手期直接跳入失控期,很快便不會再滿足於特定目標人群,當殺戮成為驅使一切的動力,這座城市的夜晚將會陷入一場困境。”

細微在夢中驚醒,陡然從會議室方向消失討論聲讓她不適,雙腳還未接觸地麵眼前的世界再次黑白顛倒。

這下她是真的醒過來了,會議室的方向依然不間斷地傳來聲音,而她剛剛才睡下不到十分鍾。

“我吵醒你了?!”項陽看起來有些惶恐不安地扶著休息室的門。

“進來吧,”細微笑著衝他招手,“要說休息,還是夜晚來臨的時候更合適。”

項陽把門敞開,坐進門口的椅子裏。

“你怎麽樣?”

“也沒什麽,休息了一會兒。”

“還沒十分鍾。”

“類似於速充嘛,十分鍾頂五六公裏。”

笑意在空氣中彌漫,空調外掛機的聲音竟也溫柔起來。

“查到了什麽?”

鹽佟還沒走到門口,細微已經聽出來他的腳步聲。

“隻在一輛車的行車記錄儀裏發現了魏輕河進入案發現場的身影,時間是淩晨兩點零九分。”

“一個人?”

“顯然他也在有意躲避監控,你的智能分析程序找到幾個疑似他身影的片段,但時間太短無法進行確認。”

“離開的時間呢?”

“有個違停車輛正好擋住了鏡頭,不過在魏輕河進入案發場之前受害者一直都在那裏。”

“廖隊怎麽說?”

“目前的證據來說魏輕河是王魚一案的正式嫌疑人,已經拿著拘留證去抓人了。”

空調外掛機的聲音在這一瞬間突然變得清晰起來,不隻是它的聲音,還有剛剛某一刻安靜下來的蟬。

“走。”細微果斷做出決定,人已經朝著門外衝去。

“去哪兒?”鹽佟和項陽忙不迭地跟在後麵,手忙腳亂地顧不上去叫其他人。

“綠植小區。”

他們來的不算晚,至少汽車和廖守的車在綠植小區門口擦肩而過,警笛聲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蹲守的人把魏輕河跟丟了。”

“文倉呢?”

“也不在家,我現在去見魏輕河的父母。”

“我們去文倉那裏看看。”

“完全沒道理,”細微結束和廖守的通話,“為什麽現在逃走?”

“也許他們早就打算逃走?”

“蹲守的人被發現了?”

廖守和項陽給出了兩種完全不同的答案。

“案發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二個小時,最佳的逃竄時間是在案發後三個小時內……掉頭!”

“去哪兒?”鹽佟雖然問著,卻毫不猶豫地掉轉了車頭。

而車馬上就要到8號樓樓下。

“凶手的目標一直沒有變,他一直在朝一個方向走,無論他的終點有什麽,人?東西?地方?他要去終點!”

“怎麽找?”

“從王魚的案發現場開始,每6公裏1000米範圍內搜索一次。”

“……得找支援。”

“以通緝魏輕河的名義吧,正式嫌疑人不是已經鎖定了他。”

“可他為什麽要跟凶手走?如果文倉就是凶手。”

“跨江大橋案還記得嗎?”

“嗯,文倉父母的案子。”

“那個時候也是魏輕河救的文倉,可能他還想再救他一次。”

“但這次可是連環凶殺案!文倉不是受害者……”

“嗯,他這次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