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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辛智軒的照片之後,刑警隊長便帶著邱楚義回到了棗田縣公安局,通過傳真的方式將照片發送給了東閩市麓園縣公安局和清河市金丘縣公安局。

在接收到傳真之後,麓園縣公安局的辦案民警找到了當時提供線索的曾經住在棉廠附近民房區的菜販子和房客,他們在看過照片之後,基本確定照片中的辛智軒就是當時和蔡林浩一起同居生活的“高個子女人”。

另外,金丘縣公安局的辦案民警也找到了鄧寶良和珍咪,他們也確定照片中的辛智軒就是和蔡林浩一起離開的兔子男人萱潔。

雖然在鎖定辛智軒的時候,我們基本認定他就是蔡林浩的同性情人,但是在得到最終的確定之後,仍舊為之一振。

至此,萱潔的身份終於被確定,他就是來自棗田縣一個偏遠小村的年輕男人辛智軒,他也是蔡林浩的同性情人。

如果當年就是蔡林浩殺害了齊婧霞,那麽和蔡林浩一起的辛智軒也有重大作案嫌疑或者幫凶嫌疑。

如果能夠找到辛智軒,應該就能找到蔡林浩。

隨後,嬸子也向我們說起了辛智軒。

她所說的和我們了解到的情況基本一致,從小命不好,父親去世,母親改嫁,跟隨他們生活之後,也是吃了不少苦。在初中畢業後,就和鄰村的工友一起去了外地打工。

另外,嬸子也說辛智軒這個孩子從小性格軟弱,被人欺負,從來不知道拒絕和反抗,尤其是同學的譏諷和欺辱。

老隊長詢問道:“你知道辛智軒人在哪裏嗎?”

嬸子搖頭道:“不知道,我問過他,他也沒說過,就說在外麵過得不錯。”

老隊長追問道:“他最近一次和你聯係是在什麽時候?”

嬸子想了想:“好幾個月之前了吧,他給村裏的小賣部打過電話,我過去接聽了。當時,他就是問我過得好不好,我說挺好的,還說年底的時候,辛冰就要結婚了。”

我邊記邊問:“辛冰?”

嬸子解釋道:“哦,就是我的大兒子,二十一歲了,有人給介紹了對象,談得不錯,準備年底就結婚。”

老隊長示意道:“好,你繼續說。”

嬸子繼續道:“聽說辛冰要結婚了,他也特別高興,還說到時候會匯錢回來。”

老隊長追問道:“之前,他也匯錢回來嗎?”

嬸子點頭道:“匯過的,有時候是半年多,有時候是一年多,去年年底的時候,他就寄回來一張匯款單,還是我去縣裏的郵政儲蓄取來的呢。”

這個信息讓人驚喜!

如果能夠找到辛智軒匯款的地址,或許就能以此為突破口,鎖定他們的行蹤。

接下來,在嬸子的配合下,老隊長帶我來到了棗田縣郵政儲蓄建設街的儲蓄所。

在說明來意之後,儲蓄所的負責人非常配合地答應幫忙尋找。

經過一個上午的翻找,最終在厚厚的已經封存的匯款單裏找到了那一張辛智軒寄給嬸子的匯款單。

在那張匯款單上,我們看到了辛智軒的名字,還有名字下麵的那個匯款地址:富寧市文山縣。

富寧市文山縣?

我輕輕念道出這個地名。

這麽看來,蔡林浩和辛智軒就生活在這個叫做文山的縣城裏,至少在半年前,辛智軒向嬸子寄出這張匯款單的時候,他們是住在那裏的。

不管怎麽樣,這是他們兩年多以前離開麓園縣棉麻廠附近的民房區之後的最新行蹤了。

那一刻,我恍然看到他們就在眼前。

我們沒有耽擱,在告別了刑警隊長和協查的同事後,立刻趕往了遠在千裏之外的富寧市文山縣。

在趕往文山縣的火車上,我問出了心中的擔憂:“王隊,就算我們找到了蔡林浩和辛智軒,關於齊婧霞的被害,我們所做的進行僅僅就是推測,並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如果他們就是不承認,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老隊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錯,我們確實沒有實質性證據,但是隻要我們認定了蔡林浩,找到並且死死咬住他,他可以忍得了一時,卻無法永遠忍耐,隻要他忍不住了,就可能露出破綻。對我們來說,這種對峙沒有成本,對他們來說,這種對峙可能要毀掉生活的平靜。因此,他一定會比我們先做出反應。”

火車在一天一夜的顛簸之後終於停靠。

在當地公安機關的協助下,我們找到了當時寄出這張匯款單的郵政儲蓄所。

老隊長也推測,辛智軒很可能就住在或者之前住在郵政儲蓄所的附近。

在當地公安局安排的走訪摸排下,終於在兩天之後,有特情人員提供線索,蔡林浩和辛智軒疑似在郵政所東側的民房區出現過。

在進一步核實之後,確定蔡林浩和辛智軒仍舊住在那片民房區。

本來,我以為老隊長會安排抓捕計劃,沒想到他卻說就按照普通的走訪摸排和蔡林浩、辛智軒見麵。

那是自從井下白骨之案發生,在確定受害者是齊婧霞之後,我初次見到蔡林浩,在此之前,他僅僅是出現在別人的描述裏和那張樸素的結婚照之中。

他的身材有些瘦削,個子也不太高,至少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

他佝僂著身子,緩緩地走進巷子。

他的眉角懸掛著憂戚,似乎是藏著很重的心事。

在他走到門口,抬手準備敲門的時候,老隊長突然從暗處邁開了腳步。

那一刻,站在老隊長身後的我知道,期待已久的見麵的終於來了。

老隊長招呼道:“蔡林浩。”

站在門口的蔡林浩先是一怔,而後看向了這邊。

他看到了老隊長,然後視線向後延伸,看到了站在後麵的我和邱楚義以及文山縣公安局的協查民警。

蔡林浩似乎也意識到了危險:“你……你是……”

老隊長從胸前的口袋裏摸出了警官證:“你好,我叫王強,東閩市麓園縣公安局的辦案民警,這兩位是我的同事,至於這一位,則是文山縣公安局的協查民警。”

蔡林浩顫顫巍巍地問:“你們找我?”

老隊長收回了證件:“沒錯,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可以聊一聊。”

蔡林浩連連應聲:“那……那進屋吧,咱們進屋說吧。”

說著,蔡林浩打開了門。

老隊長和我們快步跟了上去。

那是一個普通的小院。

院子還算整潔,隻是角落裏堆放著一些酒瓶。

這時候,我們聽到了一聲招呼:“回來了。”

蔡林浩應了聲。

接著,一個留著長發,穿著女士衣服的男人走了出來。

沒錯,他正是辛智軒。

那一刻,辛智軒也怔住了。

他連忙問蔡林浩這是怎麽回事,蔡林浩隻是淡淡地說:“哦,這位是東閩市麓園縣公安局的王警官,這三位是他的同事。”

辛智軒機警地問:“警察找你什麽事?”

蔡林浩幹澀地說:“你問這麽多做什麽,去忙吧。”

不管怎樣,辛智軒還是禮貌地將我們迎進了屋裏。

雖然房間空間不大,裝潢樸素,但是整體還算溫馨,家具和家電也是一應俱全。

辛智軒為我們倒了水,也洗了蘋果,看起來通情達理又謹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