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獵魔師
在童磬的講述裏，他們這些非人類，跟洛子弈之前所見的“果凍”等怪物，並不算是完全的對立麵，而是競爭獵食關係。
這些東西，在洛子弈看過的《紀世錄》中，都有著相關記載。
《紀世錄》是一本古人撰寫的記載玄奇之事的書，有點像《山海經》《軒轅本紀》、《錄異傳》這類的書。
不同的是《紀世錄》所記載的內容是從夏商起一直到現在為止，包含世界上所有和異獸妖邪有關的事，且不對外公開。
《紀世錄》洛子弈隻看過前麵的部分，也就是童磬所說的，記載的有點不靠譜的部分。
但按照童磬的說法，《紀世錄》中的天之極和地之極，卻又是存在的。
而如記載所言，天之極在天之上，地之極在地之下，正邪分列天地兩極，正合“正邪不可同而存之”之意。
可實際上，正邪在天地之間，是相對而存在的。
這也就是童磬所說，《紀世錄》不靠譜的地方之一。
沒人知道天之極和地之極是怎麽形成的，就像沒人真的知道世界是怎麽來的、人是怎麽來的一樣。
按照前人的推測，天之極是世間所有生靈一切美好的期望、美好的品質匯集產生的靈氣所築成的，而地之極則是世間所有生靈一切劣根性、負麵情緒所聚集產生的怨氣而匯成的。
根據研究，世間萬物自出生起，體內就含有這一善一惡兩種能量。
按修仙小說的說法，就是一個生物自出生開始，體內就是又有魔氣又有靈氣的，這也就意味著這個生物自獲得自我意識開始，就又可以修仙又可以修魔，但隻能擇其一。
而怨氣，就是萬物生靈心中有恨，激發體內的魔氣而來，能吞噬體內體外的靈氣。
也有些生靈生來體內就隻有純粹的靈氣或魔氣，被稱為純靈體和純魔體。
與修仙小說裏，擁有單一能量的生靈會特別強大不同，純靈體和純魔體大多早夭，即使能存活下來，也遲早會淪為其他生靈的補品。
能活到成年的純靈體和純魔體確實強大，但要活到成年，它們必定是吞噬了大量的其他生物的能量的。
所以為了自己的生存，幾乎沒有生物會允許純靈體和純魔體活那麽久。
按照道家的說法，靈氣和魔氣就好比陰陽的兩極，兩者互相牽製達到平衡，反而不體現其特殊之處。
就像當一個物體電子數與質子數相等時不帶電一樣，體內魔氣和靈氣達到平衡的生靈，就是這世間最樸實、最接近洛子弈原本認知的生物，即普羅大眾。
人類身為萬物靈長，自然也是如此。
而像他們這些與常人不同的人，就是體內靈氣和魔氣失衡造成的。
在《紀世錄》的記載中，天地之初，人間萬物都是生來靈魔之氣平衡，不得修煉法門的。
而邪獸妖魔原本被鎮壓在地之下，生存於地之極，通曉靈氣運用之法的諸神與人間萬物共享天地。
然而共工撞毀了封印一角，導致邪獸妖魔逃到了人。諸神封住了大妖，卻因力竭，不得不返回天之極休養。
諸神臨走前，將吸納天地靈氣的法門傳授給了世間有靈之物，以抗衡尚留在人間的妖魔。
人類是諸神相中的有靈生靈之一，但能習得此法者，不足一二。
這些習得法門，行於世間，教化眾人，斬妖除魔的人，被世人稱為驅魔師、除妖師、巫祝……稱謂不一而足。
到了現代，在他們內部，他們有一個統一的稱謂——獵魔師。
按照《紀世錄》的說法，獵魔師是為了斬妖除魔維護世間和平而存在的。
但並不是所有獲得力量的人都是心向正道，更何況獵魔師的力量，本來就需要昂貴的代價來換取和維持。
道家說，陰陽平衡，則人可長壽；陰陽失衡，則百病纏身。
體內靈氣和魔氣處於平衡時，人雖沒有異常強大的能力，但能活得安穩。
獵魔師本質上和純靈體、純魔體相似，都是因為體內力量失衡而展現出特殊的能力，若不補充與之相對應的能量，就會因為缺失某種能量牽引大量天地間的另一種能量，而被活活撐死。
而獵魔師一旦覺醒，即普通人體內能量失衡，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原本狀態。
洛子弈在黑暗中抬起手，看著手中那個在黑暗中發出微光的圖章，耳邊響起童磬的話。
“普通人一旦覺醒成為獵魔師，就會開始需求另一種能量的補充。”
沒有另一種能量的補充，他就會死吧？
縱然理智上還對童磬的說法保持著懷疑，但他的內心還是忍不住地去認同。
自己缺少的是哪一部分能量？
靈氣，還是魔氣？
洛子弈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嚇了洛子茜一跳。
“哥你又通宵了？”
“沒有啊。”
洛子弈打著嗬欠，“我昨晚上失眠，沒睡好。”
“真的？”
“比珍珠還真！”
洛子茜把他推到鏡子前，“你自個看看，你失眠會是這個樣子？”
洛子弈撐開眯縫著的眼，在他的對麵，不大的鏡子裏映照出一張形容憔悴的臉。烏青眼底大眼袋，眼睛紅腫血絲密布，一看就是看了一宿電子屏幕的樣子。正常失眠最多熊貓眼、眼睛腫。
看著這張臉，洛子弈也嚇了一跳。
洛子茜不知道，但他自己卻很清楚，自己的恢複力驚人，一般的熬夜基本不會有任何外在表象，除非通宵。
就是失眠而已，就搞成這副鬼樣？
有點過分了！
洛子弈在心底吐著漫無邊際的槽，臉上卻是波瀾不驚。
洗了個冷水臉，洛子弈稍微精神了點，拎著包示意洛子茜走人。
“哥，要不你請個假去醫院看看吧？”
洛子茜看著眼皮子直打架的洛子弈，很是擔憂，“你好像從來沒因為通宵，把自己搞成這副鬼樣子吧？失眠這麽嚴重啊？”
“不用。”
洛子弈迷迷瞪瞪地換好鞋，開了門，“今天社團有活動，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