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異獸

閃電劃過,映照著黝黑的石碑,讓人心底生寒。

石碑往前三十米,是一座小村落,低矮的茅屋,在風雨中搖搖欲墜。

在小村落的周圍,還矗立著另外八尊石碑。

九尊石碑將村子環繞,似黑麵神,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在風雨中飄搖的低矮茅屋。

“偉大的自然之神啊!我是你忠誠的信徒帕哈薩!我以有罪之人的血肉獻祭於您,請您洗刷他們的罪孽,淨化他們汙濁的靈魂,讓為他們所害的、我的愛人,回到我的身邊!”

嘶啞低沉的聲音在村落外的荒原上響起,一身黑袍的人長跪在石碑前,被火燒得麵目全非的臉上帶著無上的虔誠。

“偉大的自然之神啊!我是你忠誠的信徒帕哈薩!我以有罪之人的血肉獻祭於您,請您洗刷他們的罪孽,淨化他們汙濁的靈魂,讓為他們所害的、我的愛人,回到我的身邊!”

他一遍一遍地念著這句話,額上磕出了鮮血。

“劈啪,轟隆!”

閃電混著驚雷劈砍在石碑之上,風雨在石碑圍成的圈中肆虐,瑩瑩的火光在暴雨中亮了起來,映照著金屬的寒光。

石碑在一遍遍禱告中亮了起來,準確的說,是石碑上的圖騰亮了起來。

清一色的圓圈套三角的構造,鬼畫符般的符文,不同的隻有圖騰最中心的圖案。

金、木、水、火、土、風、雷、電、冰,九種自然元素圖騰,在漆黑的雨夜裏,閃亮著不同色彩的光芒。

圖騰光芒閃耀,一個放大版的圖騰以石碑所圍範圍為圈,從地底顯露出來。

圖騰的中央,描畫著一個似人非人、背生雙翼、尖耳猴腮的圖案。

黑袍人匍匐在地,注視著這異動,臉上是止不住的激動,“偉大的自然之神!請您傾聽我的訴說!我以有罪之人的血肉獻祭於您,請您洗刷他們的罪孽,淨化他們汙濁的靈魂,讓為他們所害的、我的愛人,回到我的身邊!”

“吼!”

一聲怒吼,一隻巨大的、如圖騰上所描繪的怪物從地底探出身來,巨大的身軀帶翻了村落茅屋,一雙利爪劃過,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鮮血順著流水蜿蜒數十米。

在暴雨中都不曾熄滅的火焰,焚燒著被利爪、利刃割開的屍體和陣中的怪物。

碧綠的藤蔓纏繞上怪物的軀體,閃電裹著雷鳴轟擊其上,狂風卷著金屬利刃切割著它虛實參半的身軀,暴雨中夾著冰刃“劈裏啪啦”地往下砸。

怪物毫發無損,人類倒是死了不少。

濃烈的血腥味隨著風飄出去很遠,黑袍人仰頭嗅著濃鬱得仿若實質的血腥味,麵色瘋狂而猙獰。

到後來,慘叫聲停止了,但九種圖騰中的自然元素,還在怪物糾纏。

但這一切對與黑袍人無關了,他看著村口向他盈盈走來的倩影,九彩的光芒,嘶吼的巨獸,在她的身後構成驚心動魄的背景板。

秀麗的臉龐巧笑嫣然,踢踏著歡快的步子奔向他,卻在石碑構成的圈的邊緣止步,搖頭擺腦地衝著他笑,就是不再向前半步。

她不過來,那便由他去找她。

黑袍人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不顧劈在他腳邊的閃電,跌跌撞撞地朝著那道倩影奔去,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

狂風掀翻他的兜帽,露出一顆坑坑窪窪的頭顱。

衝進火海救她的他,沒能救出她,還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好在他活過來了,頂著滿身的傷疤,醜陋的頭顱,再次擁抱住了美麗溫柔的她。

“來晚了。”

惋惜而沉重的聲音在混亂的交響樂中響起,黑袍人醜陋的頭顱咕嚕嚕地在地上打著轉。

“還不算太晚,至少沒讓這異獸,借著這人的軀體逃出封印。”

有人一把抓過黑袍人的屍身,和他的頭顱丟在一起,一簇猩紅的火焰,刹那間將黑袍人的屍體燒了個幹幹淨淨。

剛剛和黑袍人相擁的巧笑佳人沒了蹤影,隻有一條帶著醜麵的巨尾。

“速戰速決吧!”

斬下黑袍人頭顱的人,提劍躍上了一米來高的石碑。

這些石碑原是村落中的人用來標定界線的,現在卻成了召喚異獸,葬送他們性命的幫凶。

鋒利的劍狠狠地插入石碑上圖騰的中心,刹那間裂紋爬過整個圖騰,暗紫色的光芒瞬間消失,陣中劈砍著異獸的閃電瞬間消失。

沒了閃電的壓製,異獸奮起掙紮,嘶吼聲中帶著幾分絕望與孤注一擲。

在異獸奮力的掙紮中,它那原本被陣法壓製,隻顯露出半截的身軀,又往上拔高了幾分。

它奮力地掙紮,灰撲撲的眼眸中,迸發出興奮的光芒。

下一刻,一道火紅的身影,周身裹著猩紅的光,出現在異獸麵前。他的腳下,一個燃燒著猩紅火焰的陣法,朝著異獸巨大的腦門兒當頭壓來。

異獸怒吼一聲,利爪當即朝著那火焰陣抓去。

火焰應聲而滅,火紅的身影靈巧地避開利爪,借著風與火的交織纏繞,施施然地落在了異獸的攻擊範圍之外。

異獸怒吼一聲,晶藍色的光柱從它的口中噴出,直朝著那火紅身影而去。

光柱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都被冰凍,而後又被碾碎成冰塵。

那道身影筆直地站著,避也不避地看著光柱朝著自己而來,眨眼就到了麵前。

然則下一刻,晶藍色的光柱消弭在空中,透過晶藍色的光點,能看到殘破村莊的頹磚敗瓦,卻不見異獸巨大的身影。

法陣早在石碑上的那個圖騰被摧毀開始,就已經在崩塌。

而此時,法陣徹底崩塌,連接異獸所在與人世的通道再次被封印,異獸又被拖回了地下,它所殘留在人世的能量也被分解,化為這人間能量的一部分。

“你就不怕我沒有摧毀陣法核心?那玩意兒可是沾之即死的東西。”

提劍的人收劍入鞘,一手虛抬,凝空虛按,已經千瘡百孔的土地頓時下陷,連帶著周圍都出現了龜裂之勢。

之前的種種痕跡都毀於一旦,隻留下疑似地陷天災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