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暴雨
看著洛子弈被嚇一跳，洛子茜哈哈笑著湊上去，“看什麽呢？這麽專注！”
洛子弈拿穩了手機，也沒心情跟她算賬，將手機裏的照片拿給她看，“你看這東西是不是有點眼熟？”
洛子茜白了他一眼，“抬頭！”
“嗯？”
洛子弈疑惑地抬頭看她。
“看你頭頂上。”
洛子茜繼續命令著，“看見了嗎？眼不眼熟？”
洛子弈老老實實地抬頭，然後一臉懵逼地看她，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她什麽意思。
“不是，我叫你看的是這圖騰！你叫我看天花板幹嘛？”
洛子弈一臉無語，“照片就我拍的，我能不知道是拍的廊頂？”
“圖騰？哪來的圖騰？”
洛子茜仔細地看了看照片，確定隻有一個刷著白漆與牆呈九十度垂直關係的橫梁，沒見著什麽圖騰。
洛子茜一手手摸著洛子弈的額頭，一手摸著自己的額頭，“沒法燒啊！怎麽盡說胡話？”
洛子弈皺眉，“你真的沒看到？”
“看到什麽呀？”
洛子茜看著洛子弈那張憔悴的臉，“哥你最近怎麽總神神叨叨的？還這麽埋汰。說好的唯物主義者呢？”
被吐槽了的洛子弈也沒心情跟她掰扯，看著照片上的那個圖騰，眉頭皺到了一處。
直到看見洛子茜擔憂的眼神，洛子弈才勉強收斂了思緒，笑著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算了，回家。”
一回到家，洛子弈就被洛子弈摁到了洗輿室，將那埋汰的形容處理了一下。
吃過飯，洛子茜難得幫洛子弈一起洗了碗，眼睛一直往他臉上瞟。
洛子弈沒脾氣，擦幹淨手上的水，無奈地道：“你到底要看個啥？”
洛子茜抿了下唇，明顯能感覺到她換了一句話，“就是覺得哥你拾掇一下，還是有點人樣的。”
雖然知道洛子茜是在擔心他，但聽到這話，洛子弈還是小小地鬱悶了一下。
至於她真正想問的，洛子弈也明白，但他不能說，而且他說了她也未必信。
她看不見手機相冊裏，走廊頂上的圖騰。
她不是像自己一樣的怪物。
所以，不能將她扯進來。
洛子弈這樣想著，便找話岔開了話題，轉移她的注意力，“你作業寫完了？”
洛子茜當場石化，幽怨地看了洛子弈一眼，一步三歎地回房寫作業去了。
看著她這模樣，洛子弈輕笑出聲。
對付這個不擅長應付功課的妹妹，這招幾乎屢試不爽。
洛子弈看著洛子茜那仿佛溢出來的憂傷，心情稍霽，連日來的煩悶也消散了許多。
麵對洛子弈的嘲笑，洛子茜真的又恨又無奈。
文化課不好，是她最大的短板。
她就想不明白了，洛子弈看著也沒怎麽學，怎麽就成績那麽好呢？
當真是天賦異稟？
天賦異稟當然是有的，但後天努力也是不可少的。
梳理了今天課上老師講解的知識點，刷了幾套模擬題，洛子弈又翻出了以前的中學課本，把一些重點難點用簡單易懂的方式重新解釋一遍，記在一本單獨的筆記本上，洛子弈看了眼時間。
已經十點了。
因為洛子茜要排練的原因，這幾天都是接近八點才到家，做飯、吃飯、洗碗，這些收拾完就九點了。
也不知道她作業能不能做完？
洛子弈想著，把剛剛記筆記的本子拎出來，敲開了洛子茜的房門。
那本子本來就是給洛子茜準備的，裏麵是初一所有的知識點，都以最通俗易懂的方式做了解讀。
他本來是打算等她初三複習的時候，再給她查漏補缺用的，但看她那麽辛苦，就打算提前交給她。
洛子茜拿著筆記本，感激涕零地給了洛子弈一個熊抱。
這筆記本她在洛子弈給她補習的時候見過，消想了許久。
每次都被洛子弈以“人當先學會獨立思考，再借鑒他人成果”為由拒絕了。
現在終於拿到手了，她感覺班級平均分數線正在向她招手！
洛子弈把差點勒死自己的洛子茜扒拉下來，沒好氣地道：“別總想著靠別人，隻有自己理解到了，才能真正掌握學習的方法。知道嗎？”
“知道，知道。那哥哥大人，我先去寫作業了？”
看她那興奮樣，一看就知道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洛子弈無奈扶額，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洛子茜美滋滋地回去做作業，遇到難題就翻翻洛子弈給的筆記本，總能找到類似的例題，照貓畫虎，頭一次在一小時時間內做完了數學作業。
洛子弈回到房間，一頭栽到在**，趴了十來分鍾，算是休息。
時間一到，又爬起來從書包裏翻出《紀世錄》來研究。
看著看著，洛子弈又想到了那個圖騰。
翻出手機，黑色的圖騰印在白色的廊頂上，異常清晰。
可是洛子茜卻說看不見，他也隻能透過手機屏幕看見。
這到底是什麽呢？
總覺得有點眼熟。
洛子弈扯了張白紙，將那個圖騰畫了出來。
當最後一筆落下時，圖騰上閃過一道光，“刺啦”一聲細響，白紙裂開，圖騰中心的紙張帶著焦黑的印跡。
這是什麽？
洛子弈的心跳得飛快，快得幾乎要突破人類心率的臨界值。
思維凝滯，大量的畫麵在他的腦海翻飛。
身材臃腫、身法靈活的大型兔子玩偶，能影響思維、殺不死的果凍，能扭曲光影、看不見卻速度極快的未知怪物，《紀世錄》裏天地善惡、諸神邪魔的傳說……
畫麵一轉，是從小聽到大的唯物主義教導，科學科技的發展對世間萬物的科學化解讀……
物質化的唯物主義和神化的玄學思想，洛子弈感覺自己的思維被人揪扯著。
一邊是自己所認知的，一邊是自己想去認同的，攪和在一起讓他心煩意亂。
一道亮眼的閃電劃過天宇，“轟隆隆”的雷聲仿佛在頭頂炸響。
醞釀了許久的暴雨，頃刻間傾盆而下，“嘩啦啦”的水聲，仿佛天河開了閘。
暴雨來得突然，原野上的動物紛紛四處逃竄，尋找避雨的地方。
巨大的閃電劃過天宇，一尊石碑矗立在荒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