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陳老黑
屠夫和馬超來到院外，拉開架勢準備開幹。
我一看架勢，急忙扔下碗就去拉架。
“有話好說，可別動手。”
我站在馬超身邊，一個勁拉住他，甚至整個身子都掛他身上了，如果不知道人看見，都還以為俺們關係親密無間呢。
“屠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超子是咱親人，你咋能那樣侮辱人家呢？”
我瞪著眼教訓屠夫。
屠夫很聽話，一看我發火，就滿臉堆笑地湊上來，抱著馬超另外一隻胳膊：“超子，咱都是親人，開玩笑可不許當真哈。”
“嗯？”
馬超很懵，他想抬手撓頭，才發現兩隻胳膊都被抱死了。
“超子，你大人大量，我嘴上沒把門的，給你賠禮了。”
屠夫姿態很低，我還從沒看見屠夫如此柔軟地說話。
說實話，我起雞皮疙瘩了。
我們三個就站在大路邊，我和屠夫抱著馬超胳膊，三個人好的就像穿一條褲衩的兄弟。
路過的人，都紛紛側目，滿臉疑惑地打量俺們。
看見有人過來，我和屠夫就抱的更緊了。
“你們到底要幹啥？”
馬超一直都很冷靜，但此時他真的懵了。
剛剛還在叫板不死不休的屠夫，咋屠夫變成小媳婦了？
馬超不明所以。
他目光掃過路人，看見路人怪異的眼神，想把手抽出來。
奈何我和屠夫抱得太死，他根本動不了。
正在此時，他看見了兩個陌生人，他們不是俺們村的人，也不是外鄉人。
那兩個人看見馬超，微微呆愣的瞬間，扭頭就走。
“你們！！！”
馬超突然懂了。
“你真他媽陰！”
馬超罵道。
“嘿嘿，別這麽說，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我恬不知恥地賠笑。
我當然知道那兩個人是誰。
屠夫進屋時候就告訴我，村裏來了生麵孔，不是外鄉人，也不是雙馬山的殘餘。
雙馬山土匪在俺們失利，幾乎被全殲，馬允當時又透露過，他有背景靠山。
我隻要動動腦子，就能想到他們是誰。
他們就是馬允背後的人派來的探子。
我都能猜出來探子來俺們村幹啥。
他們有兩個目的，一來是探探俺們村的虛實，二來當然是看看馬超是不是背叛了。
其實想想也很簡單，俺們村勢單力薄，一下子全殲雙馬山土匪，這事說給誰都不信。
如果我是馬允背後的人，肯定會想到，內部出了叛徒。
很明顯，探子得到我量身定製的答案。
唯一的不足，馬超很不開心。
“陳一，你不該叫陳一，你特麽就是陳老黑啊！”馬超咬牙切齒道：“我算被你害慘了，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呢。”
馬超很聰明，已看見陌生人，立馬也猜到那兩個人是探子，他知道我和屠夫為啥親熱地抱著他了。
“大哥，你看這話說的，咱不是就想跟你親近親近嗎，誰知道剛好碰見了探子呢。”
我沒臉沒皮地解釋。
馬超就斜著眼看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想他肯定也看出來了，是我讓屠夫把探子引來這裏，故意讓他們看見俺們親熱，以為馬超已經加入我們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歸順？”馬超嫌棄地抽出胳膊說道：“他，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他不是容易對付的人。”
我偷偷翻白眼，馬超這話說的，就跟沒說一樣。
那個人要是容易對付，我用得著搞東搞西忙前忙後？
為了讓馬超跟俺穿一條褲衩，我是費盡心力，就差陪他睡覺了。
可人家就是不點頭，我總不能真陪他睡覺吧。
“油鹽不進，這可咋整？”屠夫也著急了。
我歎息：“按計劃準備吧，剩下的我想辦法。”
“那個人背景強大，馬超不答應出手，你還能有啥好辦法？”屠夫問我。
“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你別管了，我有辦法。”
馬超不願意加入俺們村，其實我預料到了，從他自願受死已求保住兄弟性命就能看出，他這個人不怕死，而且把義氣看的很重。
我喜歡這樣的人，如果他是風擺拂柳的牆頭草，我早就把他砍了。
人就是如此奇怪，容易得到的，從不稀罕。
欲求不得的才是好東西。
馬超不答應，我也不能坐以待斃，針對馬允背後人的計劃，已經開始了。
從現在開始，俺們村的守衛不分白天黑夜，全部刀不離身。
一片緊張氣氛之下，沒人發現，存在感一直不高的屠夫消失了。
隻有我，望著屠夫離開的方向，愣愣的出了會神。
我也不能閑著，不停的發布任務，讓外鄉人幫俺們加固村莊防禦，直到深夜才能倒床休息一下。
清晨，我被一連串的驚叫吵醒。
“怎麽了？”
顧不得穿衣，我披上衣服就往外跑。
走出大門，才看見村頭圍滿了人，站在人群麵前的是馬超。
“超子，咋了？”
我擠進人群，突然就僵住了。
“這……”
“他們怎麽會？”
我看見了一排人頭，整整十個人頭擺在村頭，還放了一張白布，用血寫著：叛者，皆殺！
最中間兩個人頭的麵容我有印象，他們就是馬超的兩個兄弟。
很顯然，這是馬允背後之人下的手，報複馬超叛變。
“馬超。”我來到馬超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他……好狠的心！”馬超眼睛通紅。
“怪我，是我的錯。”
我很愧疚。
如果昨天我沒有拉著馬超，就不會讓那人誤會，馬超的這些兄弟也不會枉死了。
“和你無關。”
馬超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每一個人頭收攏，輕輕擦掉他們臉上血汙。
“我和馬允一直不和，不支持他們搶掠發財的做法，他心裏早就記恨上我了，這一次不過就是借機會除掉我而已。”
“我以為將他們解散了，就不會被清算，是我把他想的太美好了！”
我張張嘴，沒有說話。
馬超是不怪我，可我自己不能不怪自己啊，因為真是我的原因，才讓他的兄弟慘死，甚至死無全屍。
“陳一！”
馬超突然站起，盯著我：“你說，你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