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要以貌取人
文具店門口，白襯衣青年戴著金絲邊眼鏡，儒雅斯文。
嘴角含笑，這樣子看著有點熟悉。
江靈轉頭，身後少年眼帶笑意，表情和青年如出一轍。
“你們有血緣關係？”
江靈聲音不輕，陳隋偉注意到出現在拐角的兩人。
他輕笑，“如果真有血緣關係，那薑岐可能都活不過小學。”
薑岐回以同樣的微笑，“放心，如果你是我哥哥，我會向教育局舉報你是多麽不適合當老師。”
嗅到兩人間的火藥味。
江靈後知後覺，薑岐高一時的班主任似乎就是陳隋偉。
看來高一那會他們相處非常愉快。
兩人交鋒告一段落，陳隋偉目光落在江靈身上。
右手臂裝模作樣耷拉著，正完美扮演自己的人設。
“你和薑岐關係真不錯。”
很想搖頭，但衣擺被拉住，江靈想著那聲姐姐，認真點頭。
“我們剛成為好朋友。”
“那就好。”
“啊？”
陳隋偉舉起手上拎著的換洗衣服，“正式開學前我會去和薑岐住一塊，記得來找我們補作業。”
江靈搖晃無力的右手臂，“肩周……”
陳隋偉指向薑岐，“沒事他左右手都可以寫字，你念他寫。”
江靈語塞，深覺同意和薑岐一起過來就是錯誤決定。
“老師，我還要處理我家著火的後續。”
“正好。”
“王叔，”陳隋偉問姍姍來遲的王叔，“方便這位小同學和你家閨女住一塊嗎？”
不給江靈拒絕的機會，陳隋偉一錘定音，“著火的房子可不能再住人。”
江靈婉言抗拒，“酒店……”
陳隋偉皺眉，“怎麽能讓女生單獨住酒店。”
意識到陳隋偉這句單獨的意思，江靈沒再說話。
這位老師居然知道她是搬出家獨居，看來沒少向她以前的班主任打聽。
見江靈仍不願答應，陳隋偉拍拍王叔肩膀。
“來，放小阮。”
這句像是要放出小狗的話一出，都不用王叔喊人，文具店內立馬竄出一個軟綿綿的小團子。
小團子一身碎花裙，紮著兩小辮，高度剛過江靈膝蓋。
她顛顛跑過來，一把抱住江靈小腿，抬頭傻笑。
薑岐拍拍那頭黑亮的頭發，“來，小阮，這就是陳叔新給你找的新室友。”
陳隋偉正色，“叫哥哥。”
小王阮看也沒看兩人，直盯江靈，眼裏的光都快把江靈閃瞎。
她彎腰扯著小女孩的軟辮，“來，叫姐姐。”
又來個需要保護的乖寶寶，真可愛。
“美女！”
“………”
江靈收回剛剛的感歎，這小家夥怎麽回事？
都說耳濡目染，江靈默默把目光投向王叔。
胖胖的大叔撓頭幹笑兩聲，假裝沒注意江靈的視線。
小團子全然不知江靈在想什麽，她隻覺得眼前姐姐真漂亮。
她抬頭看了眼薑岐，憨笑兩聲。
又看向陳隋偉，大大的眼睛透露出幾分嫌棄。
小孩眼裏的情緒太顯而易見，陳隋偉嘴角抽搐，“來小阮，哥哥教你，不要以貌取人。”
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王阮點點頭，“好的，叔叔。”
“沒辦法，誰讓你長得醜，叔叔。”
薑岐跟著王阮補充一句。
“薑岐，請注意尊師重道。”
“好的，陳叔叔。”
他們繼續在那鬥嘴，江靈蹲下認真教育依舊扒著自己膝蓋的小團子。
“來，叫姐姐。”
“美女！”
“姐姐。”
“美女姐姐！”
沒救了，江靈揉了兩把小孩頭發，看著小辮變得歪歪扭扭，訕訕收手。
趁陳隋偉還在和薑岐爭論關於醜與美的問題，江靈抱著書包準備偷溜。
王阮死死抱住美女姐姐小腿不放手。
聽陳叔叔說了，這是要和她一起住的新朋友。
這下江靈也明白陳隋偉那句放小阮的意思。
被軟軟一隻小團子抱著，誰能跑得掉。
思考幾秒把孩子拐走會不會有事，抬眸對上王叔炯炯有神的小眼。
視線下移，那把頑強的塑料小椅還在王叔手裏。
江靈打消念頭乖乖站在原地任由小團子抱著。
正午烈日，王叔也終於想起把江靈請到屋裏。
至於另外兩個家夥，就讓他們繼續曬著，不礙事。
文具店內，陳設幹淨整潔，一排排貨架上水筆，本子，各種文具一應俱全。
收銀台後麵一把粉色小板凳和藤編躺椅極具生活氣息。
隨手拿過收銀台前的棒棒糖塞給江靈，王叔又領著兩人來到文具店二樓。
小阮兩條小短腿捯飭著，艱難上樓。
江靈看不過去，幹脆背起書包，單手把小團子抱起。
重量差不多等於兩隻小型拉布拉多，和家裏養得那隻橘貓差不多重量。
說不上重但也絕對不輕。
摟住美女姐姐脖子，聞著美女姐姐身上淡淡的水果香，王阮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
先不說自家這個臭烘烘的爸爸。
就算是好看的薑岐哥哥身上也總帶著有點刺鼻有點苦澀的味道。
王阮形容不出那股味道，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味道。
但她就是不喜歡，很不喜歡。
現在有個長得好看又好聞的姐姐，她早就把不久前心中第一好看的臭哥哥拋到一邊。
文具店二樓是一層小居室，兩室一廳，地方不大。
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該有的一個不差，不該有的也有不少。
比如客廳地上一麻袋一麻袋的澱粉腸。
江靈：？
看出江靈眼中的疑問，王叔義正言辭。
“沒辦法為了養家糊口，小小副業。”
怪不得再收銀台前那麽多零食，台上還放著電磁爐和炸鍋。
這邊雖說是老街區，但附近從小學到高中一應俱全。
對於王叔的商業頭腦表示深刻得讚歎，江靈放下王阮。
她環視一圈問，“薑岐也住這嗎？”
“什麽？”
王叔正在地上扒拉澱粉腸，似乎是想給江靈嚐嚐他的手藝。
聞言他抬頭驚詫道。
“怎麽會，那小兔崽子可不會住這，他還有奶奶要照顧。”
涉及到人家家事，雖說江靈有些好奇，卻也沒多問。
可身後卻響起薑岐的聲音。
“對啊，所以我都這麽可憐了，王叔，文具便宜點不。”
“你好意思說！我讓你幫我看店你死哪裏去了？”
薑岐無辜看向江靈，“我去解救我可憐的好朋友了。”
江靈：？
說好的補作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