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恥下問
“臣，知罪！臣，什麽都沒看到！”梁建功急忙改口。
“那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滾？”
梁昭君抓起茶碗，狠狠摔在地上。
梁建功委屈至極，一臉無奈地離開慈寧宮。
內心也是糾結至極，不難想象，趙構的改變，也直接影響了梁昭君。
自家水靈靈的大白菜居然被拱了，梁建功內心也是恨意滔天：好好好，趙構，你不是要北伐嗎？那我這個戶部尚書，就讓你北伐之時無可用之糧草，北伐之日無可用之兵！
慈寧宮內，梁昭君又一次坐在梳妝台前，掀開衣領，伸手撫摸著趙構留下的痕跡。
似乎，全身是上下，都還有趙構的味道，梁昭君羞憤惱火：趙構，你真是個好禽獸！
…………
文華殿。
蕭敬已經把奏疏分類整理。
趙構翻閱了幾份奏疏，都是關於將領調動的。
兵部這兩天，開始在北衙禁軍內安插黨羽。
內四門現在由北衙禁軍接管，直接關係到生死，趙構自然不會同意。
拿起筆，整理了一下調動名單，交給蕭戰：“派人查查他們，抓住他們的致命把柄，殺一批、策反一批！”
“末將遵命。”蕭戰收下了名單，轉身離開。
趙構輕輕揉了幾下太陽穴，北伐不是嶽鵬舉一個人的事情，補給、兵員、糧草、後勤全都是問題。
麵前的奏疏裏麵，全都是要錢的，可戶部就是一句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所以，趙構沉思了許久，這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看來前期隻能是讓嶽鵬舉把遼人趕出長城了。休養生息幾年，等到兵強馬壯，才能反攻遼國。
“陛下，狄將軍、嶽將軍、魏大人，已經在後殿等候了。”蕭敬輕聲說道。
“好！”
趙構起身，來到了後殿，狄漢臣三人急忙對趙構行禮。
“免禮，都坐！”
趙構坐在主位，其餘人坐在對麵。
可一桌子菜，卻沒有人動筷子。
趙構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
通常情況下，君臣要分開吃飯的，每人一張桌子，可現在這三人和皇帝坐一桌，自然拘謹。
“今日，是朕為嶽將軍準備的壯行酒，就沒必要分開吃了。”趙構開口緩解尷尬的氣氛，“都當成是在自己家中，放開一點，咱們君臣不醉不歸。”
話落，蕭敬已經遣散了文華殿內所有宮女太監，並由飛騎把手，任何人不得進入。
蕭敬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酒，然後恭恭敬敬地站在趙構身後，微微閉上眼，仿佛一切都和他無關一般。
趙構舉起杯，看向嶽鵬舉，“嶽將軍，此次出征敬請寬心，朕不會在召你回京，更會放權給你！”
“臣，謝陛下信任！”
嶽鵬舉雙手朋輩，和趙構一飲而盡。
蕭敬雖然閉著眼，但似乎盡在他的掌握，又給二人滿杯。
“魏愛卿，這杯朕敬你！”
魏徽聽聞，急忙起身，“陛下，折煞老臣了！”
“魏愛卿，你坐。”趙構頓了頓，“想想問問愛卿，後勤一事，什麽人能鎮得住場子？別鬧出太大的禍端。”
魏徽略微沉思，“陛下，五軍都督府、冠軍大將軍劉仲平，可擔此重任。”
“哦？”趙構一臉不解，“他可是梁守道的小舅子，和北伐可不是一條心。”
“陛下，劉仲平家裏三代單傳，隻有一子劉平安，在北衙禁軍中任雲麾都尉，可讓劉平安跟隨嶽將軍北伐，任一個先鋒！”
嘶！
趙構倒吸了一口涼氣，文人確實心黑手狠，這相當於把劉平安當成了人質。
“劉仲平能答應？”趙構不解。
“這就需要嶽將軍再賣給他一個人情了。”魏徽捋了捋胡須，“先鋒將領都是衝鋒在前，劉仲平家三代單傳自然會和陛下周旋，如果此時嶽將軍提議讓劉平安做一個倉曹參軍呢？”
趙構有點懂了，倉曹參軍就是主管後勤保障的，不用上戰場，可以避免衝鋒陷陣，劉仲平會承下這個人情。
但後勤可不是那麽好管的，古往今來很多例子擺在那，曹老板、諸葛亮等人都曾斬殺過倉曹參軍，為了避免兒子出錯，劉仲平在京城自然會支持好後勤保障工作。
如果處理得當，劉仲平父子，僅僅動動嘴皮子、走走關係，就可以名利雙收。
“愛卿，這個建議可行，但民部說沒錢。”趙構又拋出一個關鍵性的難題。
“陛下可知他們為何說沒錢？又可知道是誰在為國庫空虛背鍋？”魏征起身，為趙構倒了一杯酒。
“不會是……”趙構的手攥著酒杯，“不會是朕一直在背鍋吧？”
“正是陛下在為他們背鍋，一切開銷都算在了陛下大興土木上麵。”
“這群混蛋，著實可惡！”趙構狠狠一拍桌子，“愛卿，朕要徹查這件事，你可願意擔此眾人？”
“陛下，臣不行的。”魏徽略微沉思，忽然想到一人，“陛下，如果要徹查貪腐，臣有一人可以舉薦。”
“是誰？”
能讓魏徽看好的人，趙構也十分好奇。
至此，趙構也破天荒地明白地明白了一件事，主政江山一個人是不夠，他也要有自己的小團隊。
“杭州府尹包希仁！”
包希仁？
“我母後早年流落民間之時，認下的那位義兒幹殿下——包黑子？”趙構當即一怔，“朕小時候經常嘲諷他，掉進炭堆都找不到他，他不會……”
“陛下可知，包希仁十六歲進宮，三年就學有所成，考中了進士？”
魏徽說話之時，眼裏也浮現出敬佩之色，“此人黑麵如炭，鐵麵無私，不懼強權，敢於替百姓申不平，在蘇杭一代素有青天之稱，被譽為魁星轉世，他可擔當此重任。”
趙構一臉蒙逼，綜合了一下記憶才發現，前身對包希仁的印象也很不好，這人在京城的時候，天天勸諫罵皇帝，因為是義兄，又是母親的救命恩人，前身也沒治罪與他，就隨便賞他一個杭州府尹，讓其南下了，眼不見心不煩。
在心裏，趙構狠狠罵了前身一番，不是沒有可用之臣，是讓前身全他喵地把他們趕走了。
“愛卿，朕稍後就會召包希仁回京。”趙構頓了頓看向了狄漢臣，“朕要在北伐大軍到達之前，安撫好邊軍的情緒。現在邊軍士氣萎靡，需要一個重量級人物過去鎮鎮場子，派什麽人前去比較好？”
狄漢臣沉思了許久，也陷入為難，可很快狄漢臣眼睛一亮。
在說出一人之後，趙構也瞬間笑了：英雄所見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