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發配三千裏
宣紙上洋洋灑灑數十字：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兩個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大氣。
沒有大的才學沒有大氣魄，不胸懷大誌的人，怎麽能做出這樣的詞？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河燦爛，若出其裏，好，妙哉妙哉，比起江南世子們的男情女愛不知要大氣了多少。”賽花娘眼神灼灼。
“是該讓我小日子國男人們看看這首詞，大氣中透著霸道，厲害厲害。”文雅公主也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情。
徐一年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喝的津津有味。
兩個女子一左一右坐其身邊。
“沒想到石井所傳十皇子是癡傻之人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們才是真的癡傻之人。”賽花娘也喝了一杯。
“嘿嘿嘿。”徐一年咧嘴一笑，沒一點高人風範。
“我這又有一曲，不知十皇子是否可以再為奴家填詞一首？”賽花娘此時有些期待。
“好啊。”
悠長略帶昂揚的一曲琵琶後，賽花娘看向了徐一年。
略加思索，徐一年拿過紙筆，仍舊是一蹴而就。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宴，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好，好啊，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身為女子我都覺得豪氣幹雲，這乃是我賽花娘見過最好的詞，必定會流芳百世。”賽紅娘激動的玉指顫抖。
這麽大氣磅礴的詞，配上自己的曲，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細膩而又深情，沒想到十皇子百煉成鋼的男人也有繞指柔的一麵，讓人佩服。”這一次文雅公主是真的很佩服。
“十皇子真乃奇人也妙人也，我賽花娘這輩子見過無數江南才子，沒人能寫出十皇子一樣，讓人識破天驚的文字。”
呼！
呼！
呼！
倆人在這誇的熱血沸騰時候，某個憨貨居然睡著了！
這讓兩個女人有些哭笑不得！
有東瀛美人也有華夏美人，他居然能在這個時候睡著，還真是個憨子！
就在此時，樓下傳來了一陣騷亂的聲音！
整個怡紅院頓時亂作一團！
“我們奉命查抄怡紅院，所有人都不要動，否則京都禁衛軍會格殺勿論。”
樓下傳來了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
“十皇子在此，誰敢胡作非為。”賽花娘抱著琵琶站在二樓欄杆處。
“我們奉太子之命，查抄民窯。”男子拱了拱手，嗤笑著說道：“十皇子可大得過太子？可大得過我大奉律法？”
賽花娘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來啊！把樓上的人都給我帶下來。”男子大手一揮。
很快，一隊官兵衝到了二樓，所有人都去趕下來後將熟睡的徐一年用床抬了下來。
領隊的人見到徐一年之後笑容燦爛，輕聲的嘀咕道：“十皇子啊十皇子，你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京都那麽多官窯你不去？偏要來這民窯。”
“統領，這十皇子怎麽辦？”
“怎麽辦？當然是交由皇上定奪。”
“那豈不是要被削官為民了，哈哈哈，這個傻子居然還在睡覺，大難臨頭了都不知道。”
“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吧！這次幹的這麽漂亮，太子殿下一定會論功行賞，到時候兄弟們全都能加官進爵。”統領大手一揮，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笑容。
太子早就派人跟蹤了徐一年，得知他來這種風月場所後頓時計上心來，命令守城的禁軍已查封民窯為理由，在這裏抓十皇子現形，現在目的達到了。
“民窯裏的這些人怎麽辦？”那個人笑著問道。
“放了吧。抓他們沒什麽意思。”統領洋洋得意的說道。
“撤。”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撤出了怡紅院。
……
皇帝正襟危坐，看著眼前滿身酒氣，躺在地上睡覺的徐一年，有些憤怒。
“老十這是覺得今天立了大功，所以才會去怡紅院這種地方瀟灑，卻不知丟盡了我皇家顏麵。”太子在一邊落井下石。
“堂堂的十皇子出現在怡紅院，而且還喝醉了酒，被人現場抓到，成何體統？”宰相司馬青林一臉的憤怒。
“來啊！把老十潑醒。”皇上說道。
小太監兩盆水下去，徐一年擦了擦臉，從地上爬了起來，嘿嘿一笑。
“還笑得出來？咱們皇家的臉麵讓你丟盡了，按照我大奉律法，你應當被貶為庶民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再回京都。”太子笑著說道。
“我怎麽會在這裏？”徐一年一副憨憨傻傻的樣子。
“你是不是覺得你還在怡紅院軟玉溫香呢？老十啊老十，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居功自傲，連父皇都不放在眼裏了。”
“啟奏皇上，微臣以為十皇子舉止輕浮，讓我大奉皇室蒙羞，應當發配邊疆三千裏，同時取消他和雲兒的婚約。”司馬青林對這個十皇子一點好印象都沒有，恨不得早點讓他自生自滅。
“嶽丈也在？”徐一年撓撓頭！
“別叫我嶽丈，我可高攀不起你這麽丟人這麽沒出息的乘龍快婿。”司馬青林一甩衣袖。
他更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太子，日後那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
“請父皇定奪。”太子立馬朗聲道。
皇上猶豫了一下，說道：“革去十皇子之位，宗祠除名，廢除十皇子與司馬雲的婚約，將其發配邊疆三千裏，不得回京。”
太子和司馬青林同時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