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這不過是開玩笑而已
小旅館裏,我被他絲毫不客氣地扔到了**,他是個男人,力氣大得很,倒也不是故意扔那麽很,隻是素來沒有輕重慣了。
我被他扔的有些暈乎。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手腕已經被他反著綁到了後麵。
那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讓我不由得想到了三年前,在江邊的一個廢棄的小倉庫裏,我也是這樣被他帶的人綁著。
我還記得,那時候他的眼神,恨鐵不成鋼裏帶著十足的決絕。
他彎下腰,用那雙曾經給過我無盡的溫柔的手撫摸著我的腦袋。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比冰還要冷。
他說,瑤瑤啊,沒事的,黑暗總會過去的,這隻是給你的一個小小懲罰。
我被他在那個小黑倉庫裏關了足足三天。
中間除了有人來給我送了一次飯以外,什麽都沒有。
那時候,我才十九歲,我多傻啊,傻傻的以外是自己給方棲的那一巴掌為他惹了很大很大的麻煩,傻傻的以為是自己錯了,還曾懷著無邊的希冀,以為被關個三天後,他會來帶我走。
以為他會向以前一樣,順著我的背,對我說,瑤瑤,知道錯了就好。
可是,沒有。
後來我等來的是什麽呢?
是被扔進滾滾的江水中。
那種嚐遍了無邊的黑暗的感覺,我想,很多人,這一輩子都不會嚐到。
如今,情景再度重演,我又怎麽能夠不怕?
“霍厲,你要幹什麽?”我的聲音裏麵帶了一絲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顫抖。
他沒回我。
隻是轉過身去,走到了旁邊的櫃子那裏,拿起了一根黑色的絲帶,直接綁到了我的眼睛上。
霎時間,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心,沒有由來的像是墜到了穀底。
“紀瑤,上流社會是什麽樣子,你不知道麽?”
“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你不知道麽?”
“這些日子,我不曾薄待你,我給你的,足夠你回報我了,那麽今天,我們就來玩一玩吧。”
他抱著我,在我的耳邊輕聲道。
說出來的話殘忍無比,也讓我一下子如墜冰窟。
他對著外麵拍了拍手,隻是三下,然後我就聽到了房間外一陣男人的笑聲。
絕望。
時隔三年來第一次覺得這麽絕望。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問他,“霍厲,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
我從來都不巴望這些日子的溫存都是真的。
可是,我也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這麽對我。
“我有沒有心,你不久就會知道了。”他輕輕地笑了一下,手指摩挲著我的脖子,聲音裏麵帶滿了戲謔。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突然就被推開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無數男人的腳步聲。
“阿厲,真的要這樣麽?”是趙安三躊躇的聲音。
“當然了,喜歡麽,我的寶貝?”
下巴被他輕輕地挑了起來。
即使隔著一層黑絲帶,我也能夠想象到此時此刻,霍厲應該有的神情。
我整個人都顫得厲害。
嘴唇止不住地在發抖。
旁邊幾個男人的笑聲離我越來越近。
我下意識地叫出了聲,然後整個人縮在了一起。我感覺到有人在解我的繩子,也有人在討論我的頭發燙的是不是不那麽靚,總而言之,有那麽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是接近崩潰的狀態。
我瑟縮在床的最角落。
努力地不讓自己叫出聲。
我想,這是我最後一次栽在這個男人手裏了,即使要栽,也要栽的有尊嚴一點。
因此,在那些人緩緩地靠近我的時候,我已經有了一種大義凜然,英勇就義的勇氣了。
然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什麽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手上的繩子已經被人解開了。
就連眼睛上蒙著的那一層布都被人給取了下來。
原本隻是普通布置的簡單的小旅館裏麵竟然一下子布滿了燈光。
氣球,蛋糕都被放置在了一個白色的可以移動的小桌子上麵向我緩緩地推了過來。
“這不過是一個玩笑!紀瑤,你可別上當!”
剛剛躊躇的聲音裝的極其像的趙安三突然走到我麵前拍了拍我的背。
而一直把手插在口袋裏,站在床邊勾著唇角帶著戲謔的意味打量著我的反應的霍厲則是突然向旁邊站著的一個夥伴伸出了手。
那人笑著遞給了他一個精美的小盒子。
盒子打開,那裏麵是裝著的是一個亮閃閃的戒指。
“紀瑤!嫁給他!嫁給他!”
“這麽好的男人,嫁了吧!”
“錯過了我們的霍三少,以後可真的是再也遇不到了!”
場麵一度很是熱鬧。
他請來的那幾個男人都一麵鼓著掌,一麵喊著。
而霍厲也突然淺笑著單膝跪地。
整個房間裏麵的燈光很亮很亮,卻也刺眼的厲害。
驚魂甫定下來的我有那麽一瞬間的眩暈,來不及去看霍厲的那一張極其剛毅的臉龐,我的第一反應,是抱著膝蓋放聲大哭。
這不是這些年,我第一次為了這個男人哭了。
在被扔進江裏的時候。
在安安沒有人照料,我被前夫罵的狗血淋頭的時候。
在一個人深夜買醉,看到別人家的情侶夫妻琴瑟和鳴的時候。
可我第一次,在他的麵前哭的那麽的釋放。
我想,我痛罵他,我說,“霍厲,你混蛋!”
一麵痛罵,我一麵站起來,拿著拳頭狠狠地捶向了他的胸。
我雖是個女孩子,可力氣並不小。
他被我捶得一陣咳嗽,卻隻是笑,一向冷硬的眉眼裏滿是溫柔。
“怎麽還當真了?嗯?”
一麵說著,還一麵捏了捏我的鼻子,“難不成,果真在你的心裏我就是個那麽十惡不赦的人?”
周圍的人聞言也是一陣笑。
大家都以為這是情侶之間的小情趣,也都以為他的求婚做的足夠好,但事實上,在我看來,這是往我從前的傷口上狠狠地撒了一把鹽。
“好了好了 ,紀瑤,別跟阿厲計較了,他第一次求婚,什麽都不知道。”
唯一見證了我跟霍厲前些年分分合合的趙安三再度充當和事老的角色,拍著我的肩膀,刻意加重了“什麽都不知道”這六個字。
我看著對著我笑的極其淺淡,一貫自持的霍厲。
抹了一把眼淚。
狠狠地甩開了他拉著我的手,然後,在大家的麵前,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
“怎麽回事這是?”
“怎麽會這樣?”
臨出門之前,房間裏麵是一陣這樣的討論聲。
“紀瑤!”
霍厲顯然是沒想到場麵會發展到現在這樣一種局麵,一向冷靜的聲線裏帶了濃重的驚慌。
這裏是荒郊野嶺。
天又冷得很。
我沒有披外套,直接就奔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