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的心事與疏離

霍厲原本挺直的背僵硬了一下，但是卻絲毫的沒有彎曲。

“你沒事吧。”

我擔憂地看著他。

他搖了搖頭，強撐著對我笑了一下，然後當著霍中天和方棲的麵親了一下我的臉頰。

“逆子也好，還是別的也好，總之，我想好了，我跟方棲的婚禮取消，我要娶她！你們任何人都不能動她！”

他冷冷地看著霍中天。

話語裏是一如既往的果決。

霍中天被他這句話氣到，一巴掌就要向他揮過來，卻被安安擋在了身前。

“壞人！壞人！不許打叔叔！”

安安雖是個女孩子，可生氣起來的時候，是一點也不遜於霍厲，她的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頗有他她爹的風采，一麵抹著眼淚，一麵狠命地踢打著霍中天。

霍中天拿這個孩子著實沒有辦法，隻好冷著臉問霍厲。

“你是不是要為了這個女人與整個公司為敵？”

“是又怎樣？”

霍厲冷笑了一聲，似乎是不怎麽想理會他爹，隻是抱著我準備走的時候，極為平靜地扔下了一句，“反正您早就不想要我這個兒子了！”

……

從珍珠酒店回到住的別墅的時候，霍厲讓周博山安置好了安安之後，將我放在了**，什麽都沒說，也什麽都沒問，隻是自己一個人往浴室走去。

他還是跟從前一樣，一但有煩心的事情，就會衝個涼水澡。

如今的天冷得很。

說實在的，我還真是有些擔心他。

在他進去不久，我估摸著也有十幾分鍾了，就一瘸一拐地去敲那浴室的門。

“霍厲！”

“霍厲，天冷，你出來吧。”

裏麵淋水的聲音突然停了。

我鬆了一口氣，剛準備走，門卻就這樣開了。

他隻裹了一條白色的浴巾圍在腰上，水珠順著劉海往下滴，打著赤膊的上身是可見的噴薄的肌肉。

他的薄唇緊抿著，一個彎腰，便把我攬在了懷裏。

“想我？”

溫熱的呼吸撲在我的臉上，他看不出什麽表情，卻讓我的心“突突”地跳著。

因為洗的是冷水澡，他的胳膊手都是冰涼冰涼的，我羞紅了臉，不願意與他饒舌，隻是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一條毛巾給他濕漉漉的頭發不停地擦拭著。

他抱起我，把我直接扔到了**。

而我手上的動作不停，他也不說話。

跟霍厲在一起的這幾個月，平心而論，他難得有這麽安靜的時候，像是受傷的小獸一樣，讓人心疼。

他的腦袋枕在我的腿上，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搭著。

我用毛巾不停地給他擦拭著頭發，稍稍將頭發擦幹了以後，便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背。

而他卻突然站了起來。

冰涼的手將我拉著。

然後一步一步地帶著我上了別墅最上麵一層的那個小閣樓。

那是一個塵土味很重的地方。

打從我來到這裏第一天，就對小閣樓最右邊的那個房間產生過好奇，可是家裏的下人都告訴我，那是禁地，不要進。

我想想，關於霍厲的事情，除了這空白的三年，大概也沒有什麽是不知道的。

也就沒進去過，卻沒想到。

他會主動拉著我進去。

“這個地方，除了你，我沒有帶任何人來過。”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門被推開的那一刻。

我驚住了。

裏麵放置的不是別的。

而是一張張霍厲母親的蘭姨的照片。

有她跳舞的時候的，也有她抱著年幼的霍厲的，可是跟他爸在一起的，卻全都被霍厲剪了。

“這是？”我佯裝不知地問。

“這是我的母親，被我爸毀掉的女人。”他垂了垂眸，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原本的沉靜褪去。

剩下的隻有狠厲。

在那個被剪掉了腦袋的霍中天的照片牆上狠命地垂著拳頭。

一下！

兩下！

我整個人都怔住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的拳頭上已經滿是鮮血。

“霍厲！你別這樣！”

我心疼地抱住了他的腰。

他大口大口地穿著粗氣，許久，才終於平靜下來。

如同一頭發了狂之後漸漸理智的野獸。

“我媽跟了他十多年，為了他不要集團，跟家族撇清關係，到頭來卻背上了一個小三的罵名！”

“他憑什麽還想再來幹擾我的生活！憑什麽！”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我把臉頰靠在他精壯的背上，深吸了一口氣，不住地安撫著他。

他回過頭，冷笑了兩聲，撥開我的手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了些顫抖。他的唇色變得很白很白，右手捂著心髒的位置。

冷汗順著緊緊擰著的俊朗眉頭不住地往下流。

薄唇抿成一條線，可以看得出此時此刻他的痛苦。

心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