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誰是凶手
“誰是凶手？”小滿兒忽然暴跳如雷，“我不是凶手！你們別胡說八道！”
他臉上皆是恐慌，著實不像是膽大之人。
顧輕舟沉吸了一口氣，火辣辣的感覺在肩膀上蔓延，似是有一團火，他揉著肩膀，漫不經心地啟唇：“說吧，怎麽回事？”
“我以前是碼頭上搬貨的，後來輾轉到宋記典當行當夥計。”
小滿兒和他歲數相當，流浪街頭卻身形健碩，怪不得將他扛起竟不費吹灰之力。
“我，我覺得郭哥死有蹊蹺……”小滿兒的胳膊被遲姍姍放開，他不滿地哼了一聲，“我總覺得我被老板辭職是他搞的鬼。那天，我也是這樣跟著郭哥，看見岐山典當行的老板周震親自來找郭哥，開著一輛車，那輛車我在白天就見過，是周震平日開的那輛！我還隱隱約約聽見周震要給郭哥一筆錢，讓他把金條偷出來！”
顧輕舟萬萬沒想到，這一趟凶殺案的調查，還有關於金條失竊案的意外收獲。
遲姍姍喜形於色，目光中閃爍著光芒：“還有其他的嗎？”
小滿兒搖搖頭。
顧輕舟揉著胳膊，站在小滿兒麵前，直盯他的眼睛：“郭誌峰人緣怎麽樣？”
小滿兒微楞，似乎對顧輕舟突如其來的一問霎時一蒙，幾秒後詫異道：“挺好的呀。”
“你又說謊。”顧輕舟嗤笑。
“我……我們關係不好。”小滿兒臉色漲紅。
“那和奚曉雯的關係怎麽樣？”
“啊，奚經理……”小滿兒一怔，頭低垂著，緊攥著衣角，嘴唇抿得泛白，許久沒有出聲。
遲姍姍觀望許久，皺著眉深吸一口氣，略帶氣惱：“說話啊。”
“郭哥好，好像還挺喜歡奚經理的……”小滿兒聲線越來越弱，垂下頭去，“郭哥和奚經理的死，我挺意外的。”
小滿兒這番話讓遲姍姍和顧輕舟二人皆是驚愕不已。
顧輕舟起先對郭家婆媳二人的話存疑，也深知其中必有蹊蹺，可哪想到這二人的關係真是與那個案發現場的姿勢有些關係。
“奚曉雯人怎麽樣？”顧輕舟又一次發問。
“奚經理，人也不錯，人品很好，夥計們都很愛戴她。”
說到最後，小滿兒又眉飛色舞地加上一句：“如果不是郭哥確實有老婆，大家都覺得奚經理會嫁給郭哥。”
郭誌峰和奚曉雯的死絕不是意外擺成的造型，情殺的可能性多於一切可能，結合郭家婆媳二人的話，他有理由懷疑，郭家婆媳二人知道郭誌峰在外麵有了新的追求者。
至於是否情殺……還需再定奪。
最終還是要看法醫。
“你和郭誌峰有過節？”顧輕舟又問。
小滿兒被他問的一愣，渾身打著哆嗦，“你，你怎麽知道？”
遲姍姍眉眼一橫，冷冷瞪他。
小滿兒被她嚇到，慌忙開口：“我就是當初知道了奚經理和郭哥的秘密，借由這件事威脅郭哥給我一筆錢而已……事後被他找人教訓了我一番。”
顧輕舟輕輕頷首。
“你們是……警察？”小滿兒見他倆沒什麽問題了，才提出心裏的疑問。
遲姍姍揚起拳頭，“你覺得？”
“我敲詐勒索不會判刑吧……”
小滿兒如遭雷劈般渾身僵直，麵如土色。
遲姍姍卻上手拍他肩膀，小滿兒嚇了一跳，忍不住瑟縮身體。
“別擔心，不是警察，是私家偵探。”
小滿兒如釋重負，長舒胸腔中的濁氣。
月色把他的臉色映得慘白。
顧輕舟又回憶起那個案發現場，奚曉雯和郭誌峰兩人未著寸縷，衣服疊好放置在一邊的場景，忽然靈光一閃，在他的腦袋裏乍現。
也不管小滿兒和遲姍姍，徑直往遠處走去。
這不管不顧到底讓顧輕舟倒抽一口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
身影正打晃，顧輕舟胡亂抓住什麽東西，想要借力，卻意外抓住一隻柔軟溫熱的手。
隻見遲姍姍的眸光上下打量他，一把攥過他泛著黑青的手腕。
她微微扭動顧輕舟的手腕，顧輕舟便覺地眼前一黑，胸口起伏，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滑落，虛弱地低喝一聲。
“你作甚？！”
“你手好像骨折了！”
遲姍姍不由分說地拽著顧輕舟，他不住掙紮著，忍著疼痛，被人拽去醫院。
話語裏是難得的緊張。
黑霧散去，眼前這抹淡粉色身影，裙袂隨著風飄起，像是在風中開放的一朵荷花，令他心裏驟然而起一絲暖意。
天空泛黑，明月當空，成行的路燈點亮上海城，點點曙光猶如出生的太陽。
顧輕舟和遲姍姍走到醫院。
顧輕舟抱著自己被小護士纏滿繃帶的手腕，輕微扭動著，站在市醫院門口，平複著幾乎衝上頭頂的怒火。
“哪來的什麽骨折……”
四周的人被他的震怒驚到，不覺回身看去。
遲姍姍以極快的速度走在前麵，跑下著台階，“但凡你了解你這副身子板，就不該與人家相鬥，一記過肩摔，就已經手腕扭傷，加輕微腦震**……”
“我還能當麵放跑他？”顧輕舟神色一凜。
遲姍姍無語：“為你好，你還不領情！”
顧輕舟一時消了氣，壓抑著怒意，不與她計較，問道：“你怎麽抓到人的？”
“我在奚曉雯家沒有說謊，我曾經是個警察，武力值比你強好吧。”
遲姍姍說著，目光中露出一絲堅毅，沒了方才那副頑皮的樣子。
“你是警察？”顧輕舟胸口一滯，“什麽時候？”
遲姍姍思考片刻，“大學畢業，十八歲的時候就去了，去年離職了。”
“哦。”顧輕舟鬆了一口氣。
“怎麽，你和警察有仇？”
“沒有。”顧輕舟淡淡答。
不光沒有，他身上還留著警察局局長的血脈。
遲姍姍癟癟嘴，忽然頓住腳步，神色難看。
“怎麽了？”顧輕舟皺眉，緊張的問道，以為她受了傷。
遲姍姍撫摸著肚子，隱約能聽見裏麵的腸鳴聲，挑眉笑了：“我餓了，你請我吃飯。”
“……”
顧輕舟看看自己打著繃帶的手，又窺見遲姍姍饑餓的肚皮。
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