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憤怒的老廖

我緩緩打開畫卷,一隻青麵綠衣,右手執斧,頭上有兩隻角,左手橫在前額眺望遠方的夜叉躍然紙上。

這是一隻完整的陰靈,我是前兩年從一個賭徒身上的陰神圖散下來的靈,這隻夜叉在古時候有另一個名字,千裏眼。

我扯掉上衣,**著還算健壯的上身,將錦帛貼在胸膛上。

錦帛的每根絲線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順著毛孔往皮膚裏鑽去,狠狠紮進了肉裏。

我的胸膛如同被幾千根針反複穿刺著,我深吸一口氣,閉著眼忍受著這股疼痛。

沒過幾秒,一隻栩栩如生青麵獠牙夜叉赫然出現在我胸口上,看上去就像是剛剛紋上去的那般真實。

突然間,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癱倒在沙發上,像是被人瞬間抽空了力氣。

然後,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胸口匯聚,那隻夜叉又比先前更為真實了幾分,透著一副莊嚴神聖神韻,尤其是那一對眼睛,越來越炯炯有神。

我睜開眼睛,周圍的東西在我眼裏開始模糊起來,慢慢的,我已經看不清了,隻感覺所有的東西開始旋轉起來扭在了一塊,化成了一個光點,這個光點不斷地擴大著,占領了我整個視線。

我眨了眨眼睛,視線之內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這些白光不斷發著亮,亮到極致,便蒙上了一層黑色,這些黑色以淡變濃,由淺入深,很快我眼裏就隻剩死寂一般的黑色了,我看不見了。

周圍靜得可拍,我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憑著記憶伸手向桌子抓去,一陣**之後,終於碰到了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鬼神磨,裏麵還殘留著上次沒用完的墨,這墨裏有那老頭的血。

我雙指並攏蘸了蘸墨,往眼睛一抹,一股焦灼感傳來,那一片眼前的漆黑世界裏裏開始出現各種景象。

無數的片段在像放電影一樣,飛速地在我腦海裏閃爍著,我看到一個人的出生,成長,我看到山嶺,山寨……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眼睛逐漸的開始恢複視力。

我看到老廖正坐在對麵抽煙,我看了看胸口,那塊夜叉錦帛畫卷真正在從我身上脫落,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化成了灰燼。

老廖看到我醒了走了過來問我:“情況如何?”

我揉了揉太陽穴坐了起來,說:“我已經知曉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去何家村,我們要快,他快要死了。”

“我去開車,你先去門口等我。”

老廖一個翻身跳過了桌子,急匆匆地出了門。

何家村位於城市邊緣的一座山下,以老廖車技兩個小時應該趕得過去。

上車之後,我坐在副駕駛上,我座椅往後調了調想休息會。

這“馭靈之術”雖然能使人暫時陰靈的力量,但對身體的損害還一如既往的大,如果經常使用,我覺得我能活過三十歲都是個問題。

老廖打開車窗點了一根煙,說道:“你看到了什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閉著眼睛拇指和手指按摩著眼角,說道:“我看到一個村莊,村莊的一間屋子裏,何山柏正渾身是血的躺在**,屋子裏還有幾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他們在討論著什麽,我聽不見,希望這夥人沒走之前我們能及時趕到。”

“坐好了。”

老廖嘴角一笑,一腳油門踩到了底。

我頓時感覺胃裏一陣翻滾,想吐又吐不出來,老廖接著問道:“這夥人是什麽來曆?”

我強忍著暈車的惡心感,慢慢說道:“早年間,金陵山一座白雲觀香火還算旺盛,後來一波土匪被土匪洗劫一空,道觀裏的道士被殺了個幹淨,隻有一個小道童活了下來。當時領頭的那幾人中,何山柏就是其中一個。”

老廖掐滅煙頭關上了車窗,喃喃道:“複仇嗎?”

“沒這麽簡單,不單單是複仇,他們還有著別的目的,我們要快。他們恐怕已經知道了我身上有著禍天門的傳承。”

我眼皮子越來越重,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等老廖把我叫醒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這時,老廖已經停好了車了,下車之後,周圍漆黑一片,連一盞亮起來的燈火都沒有,整個村子沒有一點的生活痕跡。

老廖扔給我一個手電筒,我打開手電筒走在前邊,憑著記憶開始尋找何山柏所在的那間屋子。

老廖跟在我後邊,打量起了周圍,我發現他表情開始凝重了起來,他皺了眉頭說道:“這地方我好像來過,兩三年前,我們殯儀館從這拉走了一具女屍,這具女屍……”

老廖似乎回憶起了什麽,露出了一個極其厭惡的表情。

“總之,小心點,我總感覺這個村子透著古怪。”

一番尋找,我終於找到了何山柏所在的那間屋子,屋內還亮著燈光。

老廖直接踹開了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何山柏渾身是血的趴在**,他背上血肉模糊,那副關公踏龍圖竟被人硬生生地割了去。

屋子裏幾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在收拾東西,被突然出現的我們倆嚇了一跳。

老廖率先開口,“幾位混哪條道上的,在我的地界動我的人,連聲招呼都不打,是不是有點不尊重人了。”

這幾個西裝男人低頭交流了一番,為首的那個精壯男人站了出來:“你們帶著東西先走,我來解決他們。”

我討厭血腥,所以大多事情我都希望有個和平的解決方式,隻有一件事除外,那就是關乎到長生的安全。

如果我身上所背負的東西暴露,勢必會引來更多的人關注,也許就會注意到長生,長生身上的秘密絕不能不被發現!

我歎了一口氣,看來今晚注定是要見血了,我看了老廖一眼,退出了門口。

老廖深吸一口氣,扭了扭脖子,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骨爆聲:“幾位識趣的話,把東西留下,興許還能保住性命,否則就別怪你廖爺無情了!”

還沒等老廖說完,西裝男人已經欺身而至,閃電般的一腳直衝老廖麵門而來。

老廖向後一仰,西裝男人的鞋子擦鼻而過,還沒等這隻腳還沒落地,西裝男人左腿發力,整個身體騰空而起,完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轉身,右拳朝著老廖砸麵而來。

老廖因為剛才的一記鞭腿,還沒穩住身形,如果這一拳正麵砸在臉上,恐怕就是老廖也吃不消。

隻見老廖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毒蛇一般死死盯著西裝男人,就在拳頭快要砸到他的時候,老廖突然伸出右手,精準無比地抓著西裝男的手腕,這隻拳頭再也無法向前半分。

西裝男人眼見手腕被抓住,突然五指鬆開,手指縫中現出來一枚鋼針,他食指和中指夾著鋼針用力一彈,鋼針直奔老廖眉心而去。

霎時間,老廖如鬼魅般側身把頭轉向另一邊,鋼針就要貼著他的臉向後射去。

我心底一涼,暗叫一聲不好,因為我就站在老廖身後,他如果閃開,這枚鋼針就會直奔我而來。

這種程度的攻擊,我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開的,沒想到短時間內,這西裝男竟能做出如此險惡的攻擊。

就在老廖快要躲開的飛針的時候,他好像意識到了我就在他身後,老廖猛然伸出脖子,把自己迎向剛針,隻聽見刺啦一聲鋼針從左邊臉頰刺入了老廖的嘴裏。

老廖滿臉怒色,張嘴吐出了那枚鋼針,伴隨著的還有老廖的一口鮮血。

“小東西,你真是惹惱你廖爺我了!”

隻見老廖粗壯的胳膊上慢慢的開始顯現初黑色條紋,這些黑色線條漸漸地匯聚成了一幅圖案,竟然是一幅紋身!

隻聽見“哢嚓”一聲,老廖竟硬生生捏斷了西裝男人的手腕,西裝男人吃痛收回手腕。

老廖一個箭步上去,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西裝男人直接被震了出去,砸在牆麵上。

老廖麵色陰冷,活動了一下右臂,說道:“這種感覺,還真是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