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興師問罪
夏荷愣了許久才開口：“夫人，您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蘇芩自然知道夏荷口中的不一樣指的是什麽，笑著問道：“那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喜歡以前的我？”
夏荷想了想，以前的夫人自然是好的，隻是太過內斂和沉悶，把什麽事都藏在心裏，活得一點都不快樂，而現在的夫人，一改以往，不僅活得真實，還很快樂，讓她更想親近。
想了一番之後，夏荷篤定道：“我更喜歡現在的夫人。”
“我也喜歡夏荷呢！”蘇芩嫣然一笑。
夏荷還是第一次聽夫人說喜歡她，高興得一張嘴都合不攏。
“夫人，陳姨娘在您這裏受了氣，絕不會就此罷休，她肯定會去找侯爺替她做主。”興奮中的夏荷，忽然想到這一點，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你別擔心，我已想好對策，不怕他來問罪。”蘇芩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顯得非常自信。
夏荷被她感染，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漸漸平穩下來。
“夫人，您好好休息，奴婢不打擾您了。”夏荷瞥到蘇芩在打哈欠，很識趣的告退。
待她離開後，蘇芩便闔起雙眸。
這一次，倒是沒有人來打擾她，她睡到用午膳時辰才悠悠轉醒。
“怎麽又是白粥？”蘇芩顰眉，現在可沒過用膳時辰。
夏荷聞言，猛地跪下，紅著眼，道：“夫人，都是奴婢沒用，沒能給您搶到別的吃食。”
蘇芩可是現代人，不習慣被人下跪，急忙讓夏荷起來：“怎麽回事，吃食還要動手去搶？”
其實不用問，她已猜到了一二。
“奴婢去廚房取吃食時，發現廚娘還隻是給了一碗白粥，便向她要別的吃食，可廚娘不肯給，於是奴婢隻好動手去搶……”夏荷說到此處，哽咽了起來。
“那你可傷到了？”蘇芩關心道。
夏荷搖頭：“夫人放心，奴婢沒事。”
蘇芩才不放心，夏荷身子板小，她與別人搶奪食物，肯定會吃虧的。
她仔細打量著夏荷的臉和脖子，並未發現傷痕，便吩咐夏荷把雙手衣袖卷起來，可夏荷不肯，她就自己動手，將夏荷的雙袖卷了起來。
“傻丫頭，手臂都紅成這樣了，還說沒事。”蘇芩看著那一塊塊深淺不一的淤痕，心疼地說道，“你去把藥酒拿過來，我幫你揉一揉。”
夏荷豈敢讓蘇芩動手，連說好幾聲“不用”，然後自己去拿藥酒揉了起來。
蘇芩端著瓷碗，正準備吃，腦中倏然想起什麽，柔聲道：“夏荷，你去拿副碗筷來，我把白粥分你一半。”
“夫人，奴婢不餓。”夏荷搖頭如撥浪鼓。
蘇芩噘嘴道：“夏荷，你若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語畢，她竟然如小孩子一般，耍起小脾氣來，將手中瓷碗置放在一旁的案幾上。
夏荷杏眸圓瞪，“噗”的一聲笑了：“夫人，您好可愛！”
“你拿不拿，不拿我可真的不吃。”蘇芩知道夏荷今日之舉已將廚娘得罪，她要想去廚房拿到自己的那份吃食，恐怕比登天還要難。
夏荷還是不願意，那碗白粥本就不多，若是她分了一半過去，那她家夫人還怎麽吃得飽？
夫人吃不飽，身上的傷勢何時才能痊愈？
“夏荷，你若是不聽話，我隻好將這碗白粥倒了。”蘇芩說著，就端起瓷碗，做了一個假動作。
夏荷一驚：“夫人，奴婢吃，您快住手。”
蘇芩聽聞，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兩人用完膳，蘇芩沒有再睡，而是讓夏荷找來一些話本給她打發時間。
夏荷則坐在不遠處打絡子。
就這樣，兩人相坐無言到黃昏，才被人打破了這一方寧靜。
“賤人，琳兒被你欺負成那樣，你竟然還有閑情看書？”楚彥大步走進屋子，眸光冷冽地盯著蘇芩。
蘇芩正看到精彩部分，被楚彥忽然打擾，心中怒意油然而生。
她放下書，挑眉質問：“我怎麽欺負她了？又將她欺負成什麽樣？你倒是與我說說。”
“她好心來看你，你不但不領情，還辱罵她是……”最後一個字，楚彥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蘇芩聽著他的話，心裏狂笑，麵上卻是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我可沒罵她，她來的時候，我剛好夢到一隻瘋狗在對我亂追亂咬，便大聲吼了出來，難道她以為我是在罵她？她這不是在對號入座嗎？”
話落，蘇芩再也憋不住，捂著嘴偷笑。
“侯爺，陳姨娘一定是聽錯了，我家夫人一向端莊賢淑，怎會開口罵她？”夏荷替蘇芩辯解著。
端莊賢淑？
為何他一點都不覺得？
他猶記得那日動手打她時，她就是開口罵他了。
一想到這裏，楚彥的臉色就更加冷了幾分，用著命令的語氣說道：“你趕緊起來，隨我一起去向琳兒道歉。”
“你確定讓我向她道歉？”蘇芩似笑非笑地問。
楚彥不知為何，隻要一看到蘇芩這般笑，心中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還不等他點頭，蘇芩就開口了。
“好啊，不就是道歉嘛，沒問題。隻是這樣一來，陳姨娘就真的成了一條狗。”
“你閉嘴！”楚彥大聲嗬斥，“你若再敢辱罵琳兒一句，本侯定不會放過你。”
“我可沒有辱罵她，辱罵她的是你。”蘇芩嘲諷道。
楚彥臉色鐵青：“本侯何時辱罵她了？”
“我說過，我罵的隻是夢中的一條狗，並非是陳姨娘，而你非要我去向她道歉，那不是在向全府上下昭示她是一條狗嗎？你這樣做，不是間接在罵她是什麽？”蘇芩聳了聳肩，靠在床壁上，好整以暇地說著，“既然你不在乎府中人如何看她，那我去向她道歉好了。”
話落，蘇芩就讓夏荷將她攙扶下床。
楚彥根本不信蘇芩罵的是夢中的狗，但她後麵的話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若是他現在逼她去向陳琳道歉，而她又一口咬定自己罵的是夢中狗而非陳琳，那府中下人不免會議論紛紛。
這樣一來對陳琳的名聲的確不好，他雖有法子堵住那些下人的嘴，但那也隻是明麵上，誰知道他們暗地裏會不會議論。
再者，要是這件事被傳出府外，那對侯府的名聲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