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拒之門外

書房內,楚彥放下手中的書籍,看向管家趙賀,問道:“那個賤人可認錯悔改了?”

“還未。”趙賀恭敬回答。

楚彥微微一愣:“沒想到她倒是有幾分骨氣。”

“侯爺,夫人身上有傷,現已關在柴房兩天兩夜,若是再關下去,唯恐性命不保。”趙賀擔憂地說道。

楚彥皺了皺眉,臉色不悅地說道:“她死了便死了,像她這種內裏藏奸的毒婦,活在這個世上,隻會禍害他人。”

趙賀心裏無奈歎息,原本就此作罷,但一想到老夫人臨行時的叮囑,不由壯著膽子提醒道:“侯爺,老夫人過些日子就要回府,若是讓她老人家知道,夫人“病逝”在柴房,恐怕有所不妥。”

楚彥聞言,狠狠瞪了一眼趙賀。

趙賀恐慌低下頭。

楚彥思忖數息,喟歎道:“也罷!你去傳本侯的命令,將那個賤人從柴房裏放出來。”

趙賀領命,躬身告退。

他一離去,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楚彥走到窗戶旁,負手看著夜空, 腦中略有所思。

那個賤人說她是冤枉的,難道是真的嗎?

若不然,她怎麽寧願被餓死在柴房,也不願意向他低頭認錯?

可有人證在,她何來之冤?

……

柴房內,蘇芩如一灘爛泥靠在草垛上。

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她身上的傷口已潰爛發炎,再不醫治下去,恐怕熬不過今夜。

在臨死之前,她多麽想飽腹一餐,做一個飽死鬼。

但,那是不可能的。

她想,要是她死了能穿回去,那就好了,要是不能,那她就變成厲鬼,去找楚彥索命。

本以為死亡即將來臨,卻不想房門被人由外而內推開,一縷縷銀白色的月光,緩緩折射進來。

蘇芩聽到腳步聲,神色恍惚,想要睜開雙眸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然而,她的眼皮好似有千斤重,不管她怎麽睜都睜不開。

等她能睜開時,整個人已經躺在一張大**。

看著那帳幔,蘇芩愣了好一會兒,臉上才露出驚喜的神色。

她被楚彥那個禽獸給放出來了!

“夫人,您醒了,真是太好了。”丫鬟夏荷端著一盆水走到床邊,看到蘇芩的眼睛是睜的,頓時喜極而泣。

蘇芩將視線移到夏荷臉上,腦中快速的搜索著有關於這個小丫頭的記憶。

這個小丫頭,本是街上流浪兒,被原主憐憫,帶回府做了貼身丫鬟。

小丫頭對原主倒是忠心耿耿,就說這次,她為了阻止那些下人將原主帶到東苑去受罰,可沒少挨打。

“夫人,都是奴婢沒用,沒能保護好您,讓您受罪了。”夏荷說著,眼裏的淚水如河水一般,汩汩流淌。

蘇芩聽著她的話,心中一暖,笑著說道:“傻丫頭,你別自責了,這件事怎麽能怪你呢!”

要怪隻能怪那個始作俑者。

等她身上的傷好了,她一定會去找她算賬的。

夏荷放下手中的銅盆,擦掉臉上的淚水,哽咽道:“夫人,奴婢幫您擦身子換藥。”

蘇芩點了點頭,任由夏荷擺布。

“夫人,大夫說這藥粉效果極好,不會讓您身上肌膚留下疤痕的。”看著蘇芩身上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鞭痕,夏荷眼裏的淚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蘇芩很是無奈,又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夏荷的眼淚才止住。

“夏荷,我好餓啊!你去給我弄些吃的過來。”

上好藥後,蘇芩腹中饑餓感猛然襲來,讓她難受至極。

夏荷頷首,立即跑了出去。

須臾,夏荷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蘇芩看著食盒裏的瓷碗,蹙眉問道:“怎麽隻有這個?”

“廚娘說,現在已過用早膳時辰,隻有白粥。”夏荷聲若蚊蠅般回答著。

蘇芩不相信廚娘的話,偌大的一個侯府,就算是過了用膳時辰,也絕對不會沒有別的吃食。

不過此時的她餓得慌,沒有力氣去廚房找廚娘算賬。

“白粥就白粥吧,總比沒有要強。”蘇芩說完,就坐了起來。

夏荷拿起枕頭放在蘇芩背後,讓她靠著更舒服些。

“夫人,您慢點吃,小心湯。”夏荷見蘇芩正在狼吞虎咽,心裏既心疼,又納悶。

她家夫人一向最注重言行舉止的,而現在她這副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端莊……

她想,夫人一定是餓壞了,所以才這樣。

“夏荷,你去忙吧,我要小憩一會。”蘇芩吃飽後最喜歡做的事莫過於睡覺。

夏荷應了一聲,提著食盒往外走,這才出門,便看見陳姨娘帶著丫鬟向這邊走了過來。

“夫人,陳姨娘來了。”夏荷折返回來,急忙將房門關起,“她此時來見您,定是不安好心,您千萬別見她。”

“嗯。”

蘇芩根本沒打算見陳姨娘,她身上的傷勢還很嚴重,見了陳姨娘又不能收拾她,那見了又有什麽用?

陳琳來到門外,見房門是緊閉的,臉色不悅的詰問:“姐姐,你這是作何?怎麽把房門關起來了?”

回答她的是長久的沉默。

“姐姐,我聽聞你被彥哥哥打成重傷,特意好心來看你,你怎能將我拒之門外呢?”陳琳見無人理會她,氣得直拍房門。

蘇芩被吵得煩躁,大聲道:“我之所以被打,不是拜你所賜嗎?”

“姐姐,你怎麽能這樣說呢?”陳琳愣了一會,陰笑地說道,“你若不推我下水,彥哥哥怎會懲罰你?”

“我究竟有沒有推你下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蘇芩說著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說道,“你趕緊滾,我這個院子不歡迎你。”

“姐姐……你就讓人開開門吧,我是真的擔心你……”

蘇芩截斷陳琳的話,幽冷地說道:“你少在我這裏裝模作樣,我現在要休息,你趕緊滾,莫要在外麵亂吠,擾我清夢。”

陳琳沒想到蘇芩罵她是狗,當下狠狠地踹了幾腳房門,帶著丫鬟氣衝衝離開了。

“夫人,您剛才罵陳姨娘是狗?”夏荷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些不敢置信地問。

蘇芩對夏荷俏皮地眨了眨眼:“罵她是狗還是高看她了,依我看,她連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