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糧食了。
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
周映荷把曬在外麵的被子收到柳安平的屋子裏。
田剛擦黑的時候,柳安平也回來了。
柳安元把下午的事情跟他說了。
“那個徐大夫,我早就看不慣他了。撕破臉了也好。”
他見阿元還是一臉擔憂,又道:
“沒事。跟五嬸家的路生哥說一聲,以後我們要請大夫了,就借用一下他們家的牛車。大不了我們每月給他們一些銀錢。”
“那就好,那就好。”
柳安元這才眉開眼笑了。
周五嬸一家最是好心,一定會答應的。
這樣,他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對了,我買了兩隻雞回來,一會兒殺了,你送一隻去周五嬸家,順便就把這事說了。”
柳安平說著,抖摟開自己手裏的麻袋。
柳安元忙伸頭去看。
“哇!二哥,你買了這麽多吃的?!”
麻袋裏有大米,麵,麻袋外麵還有兩隻活母雞。
雞的翅膀和腳捆著,正咯咯咯地叫著、掙紮著。
“二哥,你還買了兩隻雞?!”
柳安元傻眼了。這是過年?
“嗯。今天采了些草藥,賣了很多錢。”
柳安平平靜地說著。
“二哥,你太厲害了!”
柳安平不在意地“唔”了一聲。
今天的草藥可不好采。
爬到懸崖上采藥的那些艱難的過程,她就不提了。
“咦,你這臉是怎麽了?”
忽然,她看到了柳安元臉上的不對勁。
“沒、沒什麽。我挖野菜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柳安元忙伸手遮掩臉上青紫的地方。
“阿元,不許撒謊!要是有人欺負你了,你要跟我說!二哥給你撐腰!”
“二哥,真沒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好吧。以後小心著點。”
柳安平見他不想說,也就不逼他了。
“二、二哥……”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做什麽?”
柳安元鼓起勇氣,說道:
“二哥,我們能不能不要這個嫂子啊?”
“為什麽?她怎麽了?”
柳安平來了興趣,好奇地問。
“她,她……”
柳安元警覺得看了周圍一眼,見周映荷不在院子裏,這才繼續說道:
“我今天去挖野菜,聽見人家說,她手腳不幹淨,愛小偷小摸的,她堂哥堂嫂嫌棄她,才把她送到我們家來的。”
響起村裏的小孩嘲笑他的那些話,柳安元就覺得無地自容。
“村裏人都笑話我們家呢。二哥,我們家雖然窮點,可是從來也沒有做過這麽丟臉的事呀。反正有她在,我以後還怎麽有臉出門挖野菜呀?”
柳安平放下手裏的扁擔,蹲下身來,直視著柳安元的眼睛,正色道:
“你不能聽見別人說什麽你都信!既然你自己有眼睛,有耳朵,那就要學會自己去看、去聽!你覺得嫂子是他們說的那樣的人嗎?”
這?
柳安元偏著頭想了一想。
她做飯挺好吃的,也不懶惰,還說了些教育他的話,讓他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若不是聽了村裏那些小孩說的話,他原本還是有可能喜歡她的。
“二哥,你的意思是,她不是那樣的人?”
“是不是,要你自己想。你長腦子是做什麽用的?”
柳安平在他的小腦袋瓜子上敲了一下。
“哦。”
柳安元不再提這個事,麻利地將糧食分門別類收進廚房的米缸裏。
門外,周映荷將兩人的對話都聽了去。
她這才明白小孩下午一回來對自己的態度變了,原來是在外麵聽了閑話了。
也是,現在村裏對她的評價,那肯定是很壞的。
小孩聽了那些話,也難怪會對自己那樣了。
不過,周映荷沒想到的是,柳安平聽了這些話,居然毫不在意。
按理說,柳安平常在村裏走動,聽到的關於她的閑話,應該比柳安元聽到的還多。
她真的就這麽相信自己嗎?
周映荷加重了腳步聲,走進了廚房。
“阿平你回來了?”
周映荷笑著打招呼。
“嗯。”
柳安平麵色如常,道,
“我買了兩隻雞,一隻送給周五嬸家,一隻我們自己吃。你會燒雞肉不?”
周映荷這才看到廚房地上撲騰著的兩隻雞。
“會是會。隻是燒雞肉需要蔥薑蒜桂皮八角這些調料。這些都沒有。”
這麽肥的一隻母雞,隻用泡麵佐料來做,就太可惜了。
“……”
柳安平和柳安元聽得一頭霧水,這些都是啥?
周映荷笑了:
“我看這雞活蹦亂跳的,養幾天沒問題。哪天你還去集市上,就把這些佐料買點回來。到時候,我做紅燒香酥雞給你們吃。”
“那成。阿元,你先送一隻雞到周五嬸家去。”
柳安平咽了一口口水。
自從嚐過周映荷做的飯以後,她就總想嚐一點她做的別的菜。
柳安元抓起一隻雞,看了又看,有些不舍地說道:
“二哥,能不能把雞殺了,切成兩半,送半隻給周五嬸家?”
柳安平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小腦袋:
“周五嬸幫了我們家多少忙?送一隻雞謝他們你還覺得虧了?”
柳安元這才低下頭去,不說什麽了。
“快去!”
柳安平喝了一聲。
小孩忙跑出了院子。
“那我準備晚飯了。”
周映荷見小孩走了,便挽起了衣袖。
“嗯。今天賣草藥掙了些錢,買了很多糧食。晚上粥可以稠一點。”
她特意把阿元支開去周五嬸家送雞,也是不想讓他看見了心疼這心疼那的。
周映荷看了柳安平買來的東西,都是主食。
柳安平沒做過飯,想必不知道,做飯除了米和麵,還需要其他很多東西。
周映荷想著,等明天,一定要讓她把各種調料和油鹽醬醋配齊才行。
不過,今天就隻能煮一鍋粥,加上一點雞蛋了。
想著還有麵粉,就和了一點,又做了幾個餅子。
飯做好了,柳安元也回來了。
隻是,他的頭上臉上,似乎又添了新傷。
“阿元,你這臉上是怎麽回事?”
“我、我……天太黑,我又摔了一跤。”
柳安元撒謊。
“真的?”
柳安平有些不信。
“嗯,真的。”
奈何柳安元堅持。
“算了。趕緊吃飯吧。”
柳安平不再管他,催著他去給大哥送飯。
周映荷卻總覺得,這事沒那麽簡單。
吃過了飯,柳安元洗碗,周映荷又燒了一鍋水,大家各自洗漱。
柳安元要照顧柳安辰,一直是同柳安辰住一起的。
周映荷便和柳安平住一屋。
雖然知道她是一個女的,但是周映荷還是想著,要是能有自己的房間就好了。
不過,這事目前隻能想想。
“你真的相信阿元臉上的傷是自己摔的?”
周映荷將被褥鋪好。
曬過的被褥上,有陽光的味道。
“當然不相信,我又不是傻子。”
“……那你不管管?”
“他既然不告訴我,就是不想給我添麻煩。等我有時間了,再去收拾那幾個小子。”
柳安平恨恨地說著,忍不住伸手捶了一下牆壁。
“嘶——”
下一秒,她就疼得收回了拳頭,嘴裏吸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