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突如其來的提議
“弟妹這話算是說到我的心坎裏去了，咱們都是當娘的人，我心疼賴兒就和你心疼燕兒是一樣一樣的！我和你大哥今日來什麽都不求，隻求你們兩口子高抬貴手，放過我兒子！”
高氏這句話算是提醒了薛懷忠，他猛地轉過頭死死拉住胞弟的胳膊。
“你趕緊讓周家那個老不死的把賴兒放了，他向來看我們一家子不順眼，如今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還不得把賴兒往死裏整！剛才我闖進祠堂看了一眼，好好的一個孩子被打得麵目全非，躺在地上連大氣都不出，再這樣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啊！”
族長的神色有些複雜，到底是他的親侄子，他又怎麽可能不心疼，可他也知道再這樣繼續縱容下去才是真正害了這個孩子。
“大哥，你不必擔心，周長老處事公正，所有的刑責也都是依照村規而行，頂多讓他受點皮肉之苦，絕不會害他性命！賴兒是我的親侄子，我隻是希望他能夠汲取教訓，以後規規矩矩做人，踏踏實實做事！”
“二弟，你可真是糊塗啊！你若想教訓賴兒，大可以關起門來隨便處置，就算是打斷他的腿我都沒有二話！可讓那個周老頭把他關在祠堂裏算是什麽事啊，這不是擺明了讓全村人看他的笑話嗎？他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連孩子都有兩個了，你這不僅僅是在打他的臉，更是在打我們薛家的臉，要知道他可是咱們家唯一的男丁啊！”
高氏說著說著又開始哭天搶地的哀嚎起來，就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般。
族長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若論胡攪蠻纏的功夫這個屋子裏的人全部加起來都不是高氏的對手，為了不影響女兒，他隻能硬下心腸讓幾個婆子上前把高氏拖出門去。
“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你們這群天殺的臭娘們，還不趕緊把我放開！這個家以後就是我兒子做主，你們誰敢動我到時候我就讓她不得好死！”
高氏的叫囂幾乎快要把屋頂給掀破，薛懷忠不僅不製止，還幫著自己的媳婦毆打那些下人。族長夫妻倆氣到渾身顫抖，卻又拿這兩個潑皮無賴沒有絲毫辦法。
葉無霜本不想管旁人的家事，卻無意間聽到帳子裏傳來一陣極其細小的嗚咽聲，原來是薛大姑娘在極力隱忍自己的情緒。
葉無霜不由得替她感到心疼，這個單純而又善良的姑娘沒有傷害過任何人，隻因自己不是男兒就要忍受這些莫名其妙的屈辱。
這一刻她突然有些理解她為何會走上自絕之路了。
“我見過不要臉的，卻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薛大娘今日算是讓我開了眼了！惦記別人的家財惦記得如此理直氣壯，您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葉無霜的冷笑就像是一把飛刀，紮進了在場的每個人心裏，族長夫妻倆神色悲痛，薛懷忠則有些尷尬，就連高氏也瞬間停止了哭嚎。
“你這個死丫頭在胡說八道什麽？這是我薛家的家務事豈容你這個外人在這裏胡亂插言！二弟，你究竟管是不管，你若是不管我就撕爛她的臭嘴！”
族長則是一臉肅然:“我再說一遍，趙家娘子是我請來的貴客，任何人都不得對她無禮！”
“好你個薛懷誠，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個小賤人就是你故意弄來惡心我們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要是沒有你大哥，你早就不知餓死在哪條渠溝裏了，如何能有今日的風光？你大哥一直把你當兒子養，結果你卻要害他斷子絕孫，你還有一點兒人味兒嗎？你也不想想，若是我家賴兒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候誰給你們兩口子養老送終，難道你們還準備指望那個病嬌嬌的丫頭片子嗎？”
“誰說女兒就不能指望？大不了就招個上門女婿，別說養老送終了，就連傳宗接代都不是問題！”
葉無霜的話如同晴天霹靂，在場的所有人全都震驚了。
“上……上門女婿？什麽上門女婿？”
高氏自然知道什麽叫做上門女婿，她隻是不敢相信葉無霜真的會有這種瘋狂的想法。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雖有這種風俗，可真正實行的卻是鳳毛麟角。
一般的男人就算是死也不會選擇這條路，隻因一旦做了人家的上門女婿，就會立刻被自己的家族除名，還要與所有的親人斷絕關係。
可縱然這樣也不會得到嶽家的認可，在進門之前會簽訂一張極度嚴苛的賣身契，無論他在這個家裏生活多少年，永遠都隻能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奴隸。
古代人將宗親血脈看得極其重要，對於那些實在生不出兒子的家庭，一般都會選擇在宗親之中過繼子嗣，至少能夠保證所有的家財都在自己人手中。若是誰敢貿貿然招婿上門，那就是公然侵害宗族的利益，是在與所有的宗親為敵！
“族長大人家大業大，薛大姑娘也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美人，等過一陣子薛大姑娘的身子好了，就可以舉辦一場招親大會。一定要選一位英勇無雙，品貌雙全，有責任有擔當的青年才俊做薛大姑娘的相公，到時必定又是另一番佳話！”
“你……你做夢！我不同意，整個薛家都不會同意！咱們黑水村人老幾十代都沒有出過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虧你還是族長，竟然敢動這樣的心思，要是被旁人知道你還有什麽臉在村中立足！”
高氏氣急敗壞地叫嚷著，族長夫妻倆卻是心亂如麻，幾個老婆子眼見事情越鬧越大，便心下一橫連拖帶拽地把高氏拖出了門。
“二弟，你真的打算招婿嗎？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咱們兄弟一場，你寧願把身家性命托付給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相信你嫡親的侄子！你就這麽瞧不上賴兒，還是嫌棄我這個一無是處，隻會給你拖後腿的老哥哥？”
薛懷忠這一招顯然比高氏高明許多，族長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愧疚之色。
“大哥，我絕無此意！”
“二弟，我知道我們一家子這些年給你添了許多麻煩，你生氣也是應該的。可咱們畢竟是血脈至親，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啊！二哥奉勸你一句，不管是為了你的前程還是薛家的顏麵，此事萬萬行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