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迎戰
“唉……”石憶的母親低低歎了口氣，坐在床邊，平時總是笑眯眯的臉上卻滿是愁容。
“老石啊老石，你什麽時候才回家啊……”石母看著床頭放著的他們夫妻合照，幽怨地喃喃自語，“你這得有一個多月沒回來了，你可知道，你兒子一晚上在房間裏偷偷喊爸爸……讓我這個當媽的聽了有多心酸……”
看著照片上那個一臉堅毅的男人，石母搖了搖頭：“不行，兒子正是中考前的關鍵時刻，不能讓他想爹想到沒法讀書，明天上班就給老石打電話去……可是這個老石，部隊裏又不能用手機，電話打過去轉來轉去的，還十次有八次找不到人……唉……”
石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房間裏壓低了聲音練習“BA”音，居然會被媽媽聽到，還引發了這麽媽媽的愁思。要是知道的話……他恐怕早就躺在**笑得打滾了吧。
老石同誌，繼續幫兒子擋槍去吧。
擁有了黃金嗓子，每一次進入高頻狀態，石憶都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體驗。除了“BA”音外，這一晚上，他還將“MA”音也翻來覆去地練習了一遍又一遍。這兩種基礎音果然是相輔相成的，交叉練習的話，一起成長的速度果然喜人。
隻是無論石憶怎樣練習，都無法在一夜之間，將啟動部分縮短多少。而啟動部分的音量，又直接會影響到高頻部分的效力。也就是說，如果他扯著喉嚨大喊“MA”、“BA”的話，在高頻部分所能釋放出來的能量就會更多，得到的回饋反應就更強烈。如果壓低了聲音說“MA”、“BA”的話，後續效果就會弱到幾近於無。
“這樣子跟白科比那廝比試的話，肯定會被丫占便宜啊……不行，得想個好法子才行。”石憶一邊想著，慢慢陷入了甜蜜的夢鄉。
次日。
一整個白天，幾乎每一堂下課後，白科比都會來到石憶的座位前，耀武揚威地提醒他不要忘了下午自由活動時間的單挑。
“他豬大腿的，要不要我去把他腿打折？”麥包表現得比石憶還氣憤，叉著腰站在石憶身邊義務充當保鏢，“不過……就算他斷了一條腿，打籃球也能贏你吧，是不是石頭？打斷兩條腿好了……還是不保險，再加一隻手……呃，可能得雙手雙腳全打斷才行……”
石憶被麥包氣得反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肥肚腩說道：“別搗亂了，影響我看書呢。”
“這種時候還看啥書！”麥包一把將石憶手中的書拍翻，再一看封麵，他也氣得笑了起來，“《白癡也會打籃球——兒童籃球入門》……石頭，你腦子進水了啊？現在才看這東西，有用嗎？”
石憶擺擺手：“沒事，我就是記一下規則而已。”
麥包無語，感情石憶這個運動白癡，以前連籃球規則都沒看過啊。這樣下去不行啊，所有人都知道麥、石一體，石憶丟人，他麥包也跟著沒麵子，看來還是得先去把白科比的四肢打斷才有勝算……
“石憶加油，我看好你喲。”學習委員陸鳴不知是故意還是偶然，路過了石憶的桌子，順口向他說道，“下午我也會去看你們單挑，不過這次我給你當啦啦隊好不好？”
“呃……好……”石憶還能說啥？
盡管練了一晚上龍語，石憶覺得自己已經將最基本的發音掌握得差不多了。如果隻是單純發出“MA”和“BA”音的話，那麽在三秒啟動後，基本上可以百分百成功。經過測試，直線傳播的話，一米以內，可以輕鬆推倒一堆沉重的書本，三五米外，就隻能推倒一本台曆。但如果要加上點什麽變化，比如改變聲波傳送方向或者軌跡，成功率就會開始下降。變化越多，成功率就越低。原本信心滿滿以為自己一夜就能華麗麗變身的石憶，心中也開始有幾分打鼓。
這要是不能逆襲成功，自己這龍語法術傳人以後豈不是很丟人？
一向在體育運動方麵沒有任何麵子的石憶，居然也開始以強人自居。這讓縮在他腦海中的索爾既高興又生氣。高興的是，石憶終於有了爭強好勝之心，這會讓石憶對增強身體素質有著更強的欲望。生氣的是，這個廢柴根本就沒認清楚自己的地位嘛。龍語法術傳人……這麽弱的弱雞也敢說自己是龍語法術傳人，那不是要讓所有學過龍語法術的法師全都羞愧到自殺？
不過對石憶來說，能夠擁有這種可以成長的能力，已經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嗯，該給這一招起個什麽名字呢？‘傲來吼’？有盜版嫌疑……‘天下無敵九天神龍咆哮彈’？太龍傲天了……‘泡泡龍’？太幼稚了……”石憶腦子裏時不時會冒出這樣的念頭來。
索爾總會適時出來潑冷水：“別傻了，這不過是最基礎的發音而已，起個什麽名字啊？等你學到真正的龍語法術再說吧。”
石憶當然不會對籃球規則毫無了解。以他的記憶力，哪怕是以前坐在場邊背字典的同時偷看陸鳴，都順帶著記住比賽規則了。不過正如他對課本以外資訊毫不關心一樣，對體育運動深惡痛絕的石憶，自然也不會去研究籃球的規則，即便是知道，也早就扔進記憶倉庫的角落裏，如果不是今天要用到，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翻出來。
與其從一間龐大而雜亂的倉庫角落裏翻出一件小小的物品，還不如直接再去買買買弄件新的更劃算。
最後一節課下課鈴響起。
反正接下來是毫不重要的運動時間，任課老師打定主意隨便拖它個十幾二十分鍾的堂，就要接近中考了嘛，這樣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沒等老師說出“咱們多講兩分鍾的題目”這句慣常用語，白科比就已經飛身跳了起來，兩步三步就趕到了石憶桌子前，一把將石憶手中的課本打飛：“石憶，別想逃，打籃球去！”
石憶看了看一臉興奮的白科比，再看了看講台上目瞪口呆的老師。
“下……下課！”老師氣得一把將手中的教材摔到了桌子上。
“噢……耶！”所有學生都興奮得歡呼起來。
麥包馬上第一時間衝了過來，忠實地擔當起石憶的貼身護衛來。
“走，一起打氣去！”陸鳴振臂一呼，一大群女生呼啦啦湧了過來，將白科比和石憶圍了起來。這下子，石憶就算真的想逃，也是上天無門了。
石憶聳聳肩，慢條斯理地收拾好書本，站起來下巴指了指門口，對白科比說道：“帶路。”
白科比歡快地向門口跑了過去，剛跑了兩步，卻覺得自己怎麽就像是一條準備去跟主人散步的狗，馬上回頭怒視著石憶。
麥包挺身而出，用肥胖的身軀吸收了白科比所有的視線。
“特麽的，等會虐死你！”白科比恨恨地低聲罵了一句。
在白科比的狗腿子們慫恿下，初三二班所有學生都圍聚在了一個籃球場邊，將本來正準備開場比賽的兩個初一班級連哄帶趕驅逐了出去。
白科比接過手下拋過來的籃球，瀟灑地玩了個**Crossover，然後原地三百六十度轉體，三步上籃，腳下用力一蹦，就想要來個單手扣籃。
扣籃這東西，在專業體校籃球隊的話，能做到的人數不勝數，不過在石憶他們這等以升學率為重的初中，可真算得上鳳毛麟角了。就算是白科比自詡籃球天賦過人，平日裏自己練習，十次也不過能勉強扣成個兩三次。
不過白科比憋了一天的氣，自覺狀態大勇，這一下起跳，居然比以往跳得更高了幾分，這一下子必然能來個大風車什麽的，還不震撼全場少女？
白科比固然憋了一天的氣，石憶又何嚐不是？
練了快二十四小時的天元音，石憶也早就想找個機會試一下威力。
“扣飛吧啊啊啊啊……”看到白科比準備起跑，石憶便麵向籃筐揚聲叫道，餘音嫋嫋，陡然拔高，“啊”音拖了三秒，直入雲霄，便再不可聞。
若是有人能用透視眼看一下石憶的喉嚨，便能發現那兩片聲帶正以極高頻率振動著，散發出金燦燦的光芒。這也就是大白天，如果是半夜的話，恐怕石憶的口裏就能吐出金光了。
白科比空中劃過一道幾近完美的弧線，手掌握著籃球狠狠向籃筐扣去。他的腦中已經提前聽到了下一秒必然會響起的歡呼聲。
然而，就在籃球與籃筐親吻的瞬間，白科比隻覺手心似乎一滑，籃球微微變了一點點的形，一點點連肉眼都難以察覺的形狀。
就是這麽一點點形變，籃球運動的軌跡歪了那麽一絲，提前砸在了籃筐邊上，狠狠地彈飛了出去。白科比身體失調，下落過程中掌握不住姿勢，差點一頭紮在地上。幸好他身體素質極佳，腰肢一扭，居然勉強站住了腳步，隻是右腳腕卻一陣鑽心的疼。他心中清楚，自己這是扭著了。
一邊活動著腳腕檢查傷勢，白科比一邊回頭去看，隻見籃球在空中如流星般飛了出去，彈出老遠，差點砸到正在帶學生做熱身運動的體育老師身上。
“我……我這是還沒熱身……”白科比厚著臉皮解釋道。
腳腕處傳來的疼痛感稍稍減弱，白科比稍稍放下心來，看來扭傷情況不嚴重，隻要不再劇烈運動，貼個膏藥，幾天就能恢複如初。對付石憶這種運動白癡，就算讓他一隻腳又如何？
見到白科比呲牙咧嘴的樣子，石憶被嚇了一跳。雖然白科比一直看他不順眼，但石憶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輩，為了這麽點意氣之爭，就讓對方受傷，那可不是石憶想要的結果。不過看白科比似乎沒有大礙，石憶才略略沒那麽擔心。
“這個白癡，太軟弱了，對敵人就是要趕盡殺絕才能不留後患……”石憶腦海角落裏，某個視人命為草芥的老妖精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