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在回山門鎮

張義沒想到嘉文跟於飛說話這麽冷淡,對自己這個好友變得莫名其妙一點也摸不到頭緒。剛要詢問。劉璐又冒了出來。

“嘉文,鄭隊長在辦公室等你,好像有點事,說你要是沒走呢就先過去一趟。”

嘉文心說,壞了,難道是自己檢查身體的事讓隊長知道了,於是心驚膽戰的走向了鄭基的辦公室。

鄭基坐在辦公室裏呆呆的看著一株照顧的不是很理想的秋海棠。嘉文進來的時候都沒有轉移他凝視的目光。但是嘴裏卻發出了聲音。

“你小子跟我玩做好事不留名呢?”

說完從辦工作裏掏出一個信封,氣呼呼的仍在桌麵上,看也不看嘉文,獨自拿起煙來給自己點上一根。

嘉文看到鄭基這架勢,嘿嘿的笑了笑,也拿起桌子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根。

“鄭頭,你這都開始抽七塊錢的長白山了,我剛來的時候您還是十三的利群呢吧。”

“別說這沒用的,錢拿回去,以後再去看球球必須跟我說一聲,不然別說我翻臉。”

鄭基年齡已經不小了,可惜一直沒有結婚。都是因為自己收養了一個因公殉職的同事的遺孤。孩子沒什麽親人,媽媽改嫁,爺爺奶奶身體都不好。孩子就被鄭基安排在了自己父母那裏。這麽大的男人還帶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子,這下就更沒法找對象了。

隨著孩子年齡一點點大了,花費也越來越大。鄭基的那點工資就有些捉襟見肘,在加上最近那位殉職的同事的父親上個月又生了一場大病,鄭基帶頭又捐了一筆錢。這下手裏就更沒有餘錢了。

刑警隊的同事沒事的時候也經常去學校看球球,嘉文休假回家前特意帶著放假的球球去遊樂場玩了一圈,聽孩子說過生日想要一個學習機,就用自己的錢給孩子買了一個。沒想到還是讓鄭基把錢扔了回來。

“我說頭,你自己做好事,不能不讓別人也盡一份心啊。這錢你給我三兩天買點吃的喝兩頓酒就沒了。”

“兩碼事,球球是我姑娘。”

“行了,咱別墨跡這事兒了行不,我去跟張義查案了。不過頭我還得跟你說個正事。球球他們老師人不錯,歲數也不小了,還是單身,你沒啥想法?”

“滾蛋!人家還是大姑娘呢。”

鄭基沒想到嘉文提到這一茬,鬧了個大紅臉,急急忙忙的把嘉文趕了出去。

其實隊裏的人都知道鄭基想找一個能照顧球球的女人做老婆。所以每次去給球球開家長會都要收拾的立立正正,對著鏡子照個沒完。隻是這事兒鄭基都是一廂情願。大家也不知道球球的任課老師什麽態度,所以也沒人敢瞎摻和。

不過嘉文本就是閑不住的性格,見了球球老師幾麵就把這個事記在了心裏,打算下次在替鄭基接孩子的時候好好幫他打探打探。

從鄭基辦公室出來張義還在看呂大善死亡的資料。嘉文跟他招呼了一聲兩人就走出了刑警隊的大樓。

到了外麵嘉文和張義也沒急著去現場,而是在路邊的一個小吃店簡單的吃了頓很晚的午飯。

張義一副憶往昔崢嶸歲月的悲壯表情翻來覆去的打探嘉文消失的三年具體的行蹤,可惜都被嘉文遮遮掩掩的打岔了過去。

嘉文沒說自己現在狀態不好是身體又出了毛病,隻是讓他別提在警校的時候,都過去了。

“現在你是警隊“明日之星”。我是回春刑警隊的小警員。下班了你是好丈夫,我是愛好美食的小青年。有這些就夠了。”

最後張義一看真是問不出什麽,歎了口氣說道。

“行了嘉文,你不說我也不問了,這次還是我給你打下手,就像以前在警校的時候。咱哥倆也好久沒合作了。用你的話怎麽說來著?”

“你切墩,我掌勺,這桌菜就看咱哥倆的手藝了。”

張義的深吸了口煙眼圈又有些發紅,絮絮叨叨的說。

“我也就跟你在一起抽煙能沒事,不然回家老婆有的給我上課。”

“嗬嗬,是啊,麗麗那脾氣,她還好嗎?”嘉文不太自然的說完就有些後悔,人家正幸福呢,能不好嗎。

張義倒是沒有太多想,特意提高了聲調表示非常好。

“麗麗就是現在快當媽了。脾氣有些大,還說劉麗在他耳邊可是提了嘉文幾百次了。說有時間要一起聚聚。還有和你一起做過任務那個小胖子法醫於飛。你也別冷落人家。把在北邊這幾個校友都找來,大家熱鬧熱鬧。”

嘉文掐滅煙頭,不想和他再繼續這個話題。自己身體的事於飛已經看出些端倪,嘉文不想讓這件事搞得滿城風雨,於飛能不見還是不見的好。於是告訴他,不用了。大家都挺忙的。

也沒等張義把煙抽完,嘉文拿起車鑰匙指了指門外,“走吧,咱去看看誰弄死了我們村的大善人。”

回春本就是個不大的地級市。人口三十來萬人。周邊幾個大一點的鄉鎮也大都掛著全國貧困縣的招牌。吉普車從市裏開到山門鎮也就三十來分鍾。

山門鎮原來就是一個靠近水庫的小村莊。這幾年借著城市大開發的熱潮,利用生態旅遊和水庫資源,雖然沒到八街九陌車水馬龍的程度,但現在已經有了一個頗具現代化氣息的小鎮的雛形。

嘉文小時候常見的在路邊散養的家雞野狗已經看不見,鎮裏的幾條主要的街道都修好了柏油馬路。

吉普車進了鎮中心,嘉文指了指裝修華麗的二層小樓,示意就是這了。單從居住環境看,呂大善這個鎮上首富真不是白叫的。

嘉文剛下車就看見呂大善家裏幾個穿著夾克,西褲,黑皮鞋的標準基層公務員打扮的男人正在院裏擺弄花籃和花圈。

一個披麻戴孝的女孩呆坐在靈棚旁邊,麵容清淡,身材卻很壯實,濃眉大眼的,收拾一下應該很有韻味,隻是嘉文恍惚間好像在她嘴角看到淺淺的微笑。

一進門看見滿地雜物的張義就開始抱怨。

“這裏怎麽這麽亂?罪犯就是留下些線索現在也破壞了。”

嘉文笑著解釋,農村就這樣,死者為大。他們讓警隊把屍體抬回去化驗就很進步了。這種詭異的死法在以前是要找大仙來看看的。說完深吸一口氣,向那個女孩走過去。

“玲玲還記得我不了?我是嘉文。”

嘉文跟爺爺在山門鎮住的時間不短,嘉文爺爺當時就覺得農村的水土更養人。再加上當時嘉大力和老婆的工作都不穩定,孩子在爺爺這還能收到更好的照顧。也就放任嘉文在這裏田間地頭的瞎跑。

雖然村裏的大人嘉文有印象的不多,但是幾個同齡人當時還是有著深厚的友誼,其中有一兩個一直也沒斷了聯係。

呂大善的女兒呂玲玲嘉文當然是有印象的,隻是離開山門鎮後就沒再聯係,所以見聞不敢把自己兒時的印象當成斷案的依據在案情分析回上說起,他的計劃就是自己在見到當事人以後在根據情況在判斷呂玲玲的變化。

“嘉文哥。真的是你,你回來了,聽說你當警察了?”呂大善的女兒呂玲玲,看著嘉文一身的警服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問。這不是明擺著嗎?

嘉文沒有直接說查案,而是很關切的問道。

“是啊,聽說了呂大叔被害的事,上午我就過來了,當時你不在,這不我又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呂玲玲摸了摸臉上本就沒幾顆的眼淚很隨意的說。

“沒什麽事,今天警察已經來過很多次了。該問的也問了。又是記筆記又是拍照的。我們家也沒啥親戚,還好上午我們走後鎮長李國慶幫忙張羅著給我爹搭了靈棚找了一個陰陽先生。這不都按著祖傳的規矩一步步來呢嗎。對了嘉文哥,你給我問問啥時候能把我爹的遺體送回來唄。咱們這地方講究入土為安,屍體放在你們警隊時間長了也不是個事。”

嘉文覺得呂玲玲的說法很奇怪,既沒有求他抓到凶手給呂大善報仇,也沒有詢問案情的進展。

“行,我回頭就給你問問,不過現在沒法給你準確的答複。”

張義對嘉文現在這種嘮家常似的辦案方式不習慣,直接掏出警官證。也沒介紹自己的身份。直接要求呂玲玲帶他去出事的房間,還明確的告訴呂玲玲案情結束之前警方不方便歸還被害人的屍體。

呂玲玲聽到張義的答案也沒有表現的特別沮喪。在衣服上擦了擦有些冥紙灰記的雙手,把兩人帶進了裏間的一個房門前,還說她爹死的很邪性,辦案人員走了以後就沒人進去過。

呂大善家說是別墅,在農村不過是大一點的二層小樓。外圍一個大院子,沒什麽監控設施。這在農村十分正常。呂大善家裏也沒有養狗之類的動物。

進了正門就是大廳,一側是廚房和衛生間。再往裏走有一個不大的臥室就是發現屍體的現場,門上掛著紅布條。這也是村裏辟邪的習俗。

死者的**已經被之前的辦案人員畫上白色的痕跡。床邊是一個小案幾上麵的東西擺放的很整齊。嘉文在案幾上翻看被害人的書立時發現了一個被加在中間的相框,裏麵有呂大善和一個高高瘦瘦的女人的合照,看著很像老式的結婚照。

拒絕了呂玲玲送來的熱水。張義又仔細的勘查了一遍現場,也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隻能無奈的回到院子裏。看了看忙乎的村民並可惜沒有看見鎮長李國慶的身影。

嘉文對李國慶還是有些了解的,山門鎮還是村落的時候李國慶就是村長,但是對嘉文的爺爺一直很敬重,爺爺在世的時候,李國慶有什麽事情總是來找嘉文的爺爺商量,一來二去的跟嘉文也算是熟悉。嘉文上大學之前還特意回來看過李國慶。隻是之後就沒什麽聯係了。

“李鎮長為什麽不在這,院子裏幫忙的人都是他找來的吧。”嘉文隨意的問道。

“他是村裏的主心骨,本來就十分忙碌。能安排幾個人來幫忙就已經很顧及老朋友的情義了。”隨後又拿出一袋瓜子,分發給來幫忙的各位,自己也抓出一把有滋有味的磕了起來。

呂玲玲回答的時候少了一份對長輩的尊敬,感覺就像在說一個老朋友的事情。

山門鎮的人都知道,呂大善和村長李國慶是幾十年的好兄弟。今天上午嘉文就沒有見到李國慶。現在還不在,這就由不得嘉文起了一點疑心。不過嘉文還是認為李國慶的作案嫌疑不大。

轉了兩圈嘉文和張義實在是找不到什麽下手的地方,剛要離開的時候聽見生鏽的大鐵門被風吹的一晃一晃的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嘉文突然問呂玲玲晚上她們家是否上鎖。

呂玲玲有些不明所以的說每天都會鎖上,尤其是睡覺前都要鎖好,她和呂大善都有鑰匙。然後還掏出一把長長的鑰匙來在嘉文眼前晃晃,俏皮的圓臉蛋漏出兩個淺淺的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