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表明身份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情！明明幾天前說話不經大腦把她給惹惱了，好不容易不再生氣了，今天又出了這麽大的糗！肯定會氣得調頭就走的啦！好感度說不定會唰的一下掉到腳後跟！
盧令令內心不斷咆哮，四周圍彌漫著尷尬到極點的空氣，如果有時間機器能彌補這個過失，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他也心甘情願。
可是，這一切已經發生了，這個尷尬的瞬間就算停頓一百年，也稀釋不了這份尷尬的濃度。
歌丘的頭發和衣服被酒弄得濕嗒嗒的，腦袋上還掉著一小塊檸檬，撒在吧台上的酒還在一滴滴地滴到她的裙子上，她這件公主裙估計是不能再穿了。
這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化解的問題。
尷尬的僵持維持了足有十秒之久，這時桌上的小黑貓乖巧地“喵嗚~”叫了一聲，踱著優雅的步伐，來到歌丘旁邊，用粉嫩的小舌頭舔掉她臉上的酒，歌丘被逗得笑了起來。
“囂火，別鬧了，哈哈，好癢。”
盧令令恍過神，趕忙說道，“我去給你拿毛巾。”
“不用，反正是酒，又不髒的。”歌丘從頭上拿下那塊檸檬，舔了一下，“確實很好喝。”
“對……對不起。”
“再給我來一杯吧。”
“好的，稍等。”
化解了尷尬的小黑貓繼續趴那睡覺，深藏功與名，盧令令不禁朝它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
很快第二杯“瑪格利特”調了出來，等待的時候歌丘從煙匣裏取了一支涼煙。
原本他是很反感女孩子抽煙的，但歌丘抽煙的動作很優雅，而且那種煙聞上去一點也不嗆，反倒有一種藥草混合著薄荷的清香。
看著她抽煙，甚至會覺得，歌丘如果不抽煙，那才奇怪呢。
“我來，是想跟你說一件事情。”歌丘鄭重其事道。
“哦，你說。”
“黎已經告訴我了，化妖鼎的事情，很遺憾，我沒調查到關於江半盞的任何情報，不過我相信你所說的。”
“如果我能強一點就好了。”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始終是盧令令的一塊心病，他一直惦記著去看看師母和真真，又礙於自己的通緝犯身份，倘若某一天見到她們，他又該怎樣去麵對她們呢。
歌丘靜靜地看著他，清澈的眼神似乎在鼓勵他說出心中鬱積的惱煩。
“我感覺自己好沒用，如果能再強一點，說不定那天晚上就阻止江半盞了，當時就差那麽一點，可是我當時好害怕好害怕，蘇老師叫我快跑，我馬上就跑了，我真是個廢柴！”
“不用為別人做的事而自責，我也有保護不了自己妹妹的時候。”歌丘平靜地訴說著，澈澄空靈的眼神似在追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時我剛剛成妖，有一個很可怕的敵人襲擊了我們，我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小的妹妹被打得奄奄一息，隻能束手無措。”
“她死了嗎？”
“嗯，死了，最後是我送她一程的。”
歌丘的聲音壓抑著一份積澱下來的心痛，她的思緒被拉回童年，那個漆黑的夜晚，腥風掠過的山丘上，她含著熱淚，親口咬斷重傷的幺妹的喉嚨，感受著那小小的身軀一點點冷卻下去的溫度。
“記在心裏就好，永遠不要忘記死去的那個人。”歌丘的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盧令令從她的聲音中感受到了一些什麽，但又無法言明，千言萬語，最後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會幫你。”歌丘溫柔地說。
“不用，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不！”歌丘堅持道，“我一定會幫你，我絕不允許化妖鼎重見天日，因為我們是狐仙特攻隊！”
一陣漫長的沉默，盧令令懷疑自己聽錯了，那一幕仿佛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和小龍、華仔坐在大禮堂裏，聽說有四個少女漂亮地端掉一個毒巢，嘖嘖稱讚著，那時的他無限神往，多麽希望自己能認識她們。
狐仙特攻隊！
這就是她們真正的名字嗎？
多少次憧憬這四個替天行道的少女，而此刻，歌丘坐在他麵前，親口承認，我們就是狐仙特攻隊，他心中的激動簡直無法言喻。
“真的嗎！？”盧令令的身體越過大半張吧台。
“對啊。”歌丘被他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害羞地抽回被他握住的雙手。
盧令令這時才意識到自己非分舉動，趕緊道了聲歉，“我實在太激動了，不好意思，我真的好崇拜你們哎，我是你們的頭號粉絲，沒想到……沒想到……”
“有這麽開心嗎？”歌丘咯咯地笑，狐仙特攻隊雖然幹下了不少事情，都無一例外被除妖師掩蓋了真相，她頭一次知道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
“當然開心啦，我從小就希望這個世界上有蝙蝠俠，當然那是假的，可你們是真的，上次你們端掉一個毒巢，四個人，幹掉幾十個壞蛋，簡直太了不起了！”
“可惜還留了一個尾巴。”
“尾巴？”
“從何說起呢？”歌丘苦惱地繞著一綹頭發，“世上的一切，有陰必有陽，有光明必有黑暗。”
“哦。”盧令令楞楞地聽著。
“有一個俱樂部，專門保護這幫惡貫滿盈的富翁，叫作億萬惡人俱樂部！”
歌丘告訴他特攻隊失手的事情，還有一個叫納蘭的家夥專門保護這幫惡人，特攻隊替天行道，納蘭卻從中發現了巨大的商機，以此攫取巨大的利潤，最近她一直在為此事而煩惱。
盧令令聽罷之後，說道，“既然特攻隊那麽強大，為什麽不端掉這個俱樂部呢？”
歌丘隻是一味苦笑，她該怎麽告訴盧令令，俱樂部背後是整個春秋，C城目前最強大的幫派，就算特攻隊有膽量和實力去動它，也會驚動黑道至尊，幫派之間無理由的侵伐，將會變成秋幫的滅頂之災。
然而放任不管，特攻隊就等於名存實亡，納蘭也會日益壯大。
正不知該如何說明之際，旁邊的黑貓開口了，“因為這背後牽扯著一些勢力割據問題，幾乎可以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夭壽呀，貓說話了！”盧令令慘叫一聲躲到桌子下麵。
“忘了介紹，他是囂火，是我手下的堂……”歌丘很別扭地改口，“重要成員。”
“你好。”黑貓優雅欠身，如同一位披著黑鬥蓬的紳士，他有一雙冰藍色的瞳孔，顯得高貴莊重，“其實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
盧令令從吧台下麵露出半張臉，這隻暹羅貓長得這麽有特色，如果見過，肯定會記住的，搖頭，“我想不起來了。”
“我前幾天來這裏喝過酒，以人類的樣子。”
“這麽說，你是同類嘍？”
“嗯，我平時比較喜歡這個樣子。”
盧令令好奇地打量這隻小黑貓，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我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不能動，難道說這後麵還有更強大的勢力在左右？”話題又回到這上麵，盧令令說。
“這麽跟你說吧。”囂火代替歌丘說明，“如果特攻隊去鏟平俱樂部，我們中國A組……”朝歌丘看一眼，“會被夷為平地，就好像你不共戴天的仇家在門口裝了一顆炸彈，一旦接近就有殺身之禍。”
“好麻煩！”盧令令揮舞著拳頭大放厥詞，“難道說正義是有風險的，就不要正義了嘛，那這份正義也太廉價了吧。”
“哈？你還真敢說啊！”小黑貓譏笑道。
歌丘沉吟道，“如果特攻隊宣布脫離秋……”在小黑貓灼灼的注視下，連忙改口，“組織的話，可不可行呢？”
“老大，沒有你在，組織隻能任人魚肉，那樣不過是提前步上死路而已。”
歌丘愁悶地歎息一聲，默默喝酒，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悟的光芒，衝盧令令說，“你可以變成任何人的模樣？”
“隻要是知道名字，腦海中有概念的就可以。”
“這樣啊。”
歌丘靜靜繞弄著發絲，一旁假寐的黑貓抬起眼皮，隱然從她的言行中讀到了某種跡象。
老大正在醞釀著什麽，他有這樣的感覺。
“對了，黎最近在訓練你？”歌丘問。
“是呀，我現在比以前膩害了不止一點半點。”盧令令回答得相當自信。
“證明給我看！”
五分鍾後，這棟樓的頂層。
變成孫悟空的盧令令“哎喲”一聲跌翻在地，身上的肋骨好像斷了幾根，歌丘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背著雙手，裙帶在風中翻飛；一旁的小黑貓則是開啟了賢者模式，從容不迫地舔著肉球，絲毫不顯驚訝，好像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
開……開玩笑的吧，一拳頭粉碎他的所有進攻企圖，跟冉黎學的那些格鬥心得，自己還得瑟得不得了，然而在歌丘麵前，簡直一文不值。
“完全不行。”歌丘搖頭，“你這個樣子，根本無法戰鬥。”
她極其鄭重地宣布，“從今晚開始，由我來給你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