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刑警和網警
王強驅車來到金祥公寓樓，可他卻無奈發現，找老人詢問筆錄的事情實在是有點棘手。於是，他轉而聯係社工協會。在社工協會王秘書的幫助下，他找到了社工李娜的聯係地址。
一通電話打到了李娜家。
發現來電顯示是社工協會中心辦公室的座機號碼，李娜有點兒奇怪。
“誒，王秘書？您好，請問有何指教啊？”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活潑，她嘴裏一副誇張的語氣。
“小娜啊，是這樣的，警局的王隊長希望和你見一見麵。”一番簡單介紹之後，王秘書就將電話轉給了身邊的王強隊長，“你們聊聊吧。”
王強接過電話，“你好。”
本來笑意盈盈的李娜，聽聞警察即將來訪，頓時蹙起細眉，原本那活潑跳躍著的馬尾也悄然沉寂下去。
“王強隊長？……是嗎？我知道了，我在家呢。嗯，好的，沒問題。”
掛斷電話後，李娜心中有點兒忐忑不定。雖然那個警察並沒有在電話中說明來意，可她卻隱約猜到，事情多半是和那宗搶劫案有關。
她心裏有點奇怪。
這事她可沒和任何人說，就連她家人也不知情，她根本不明白警察為什麽會知道這事。老實說，她可不想和那些混混們扯上關係。但沒辦法，現在警察都找上門了，不能再假裝不知情。
收起思緒，她悄悄瞥了眼廚房，不想讓生病的母親太過擔心。她忽然後悔起來，不應該約在家裏見麵的！她很想現在就打電話回去，重新約個地方！
想法很堅決，但，實際行動起來的時候，她卻是猶猶豫豫的。
她低著頭，抿著嘴，手指頭在觸屏上來回滑動著，可就是沒敢回撥過去。
“怎麽了，娜娜？想什麽呢？”廚房內傳出的聲音有點虛弱。
李娜急忙抬頭強笑，“沒事，等人呢。”
母親憔悴的臉龐上露出一絲關切之意，不過她並沒有追問下去，而是默默返回廚房，繼續熬著中藥。
水開了，瓦罐中咕嘟咕嘟冒著氣泡，略有些刺鼻的藥味彌散開。李娜的母親吹了吹泡沫，將火給關小，然後，她就開始忙著洗菜。
望著母親單薄而略顯佝僂的背影，李娜視線久久不曾移動，唇色抿得有點泛白。然而，她的手指還是停靠在那個回撥鍵上方，遲遲沒有按下去。
患得患失的不安情緒下，時間飛快流逝。
半小時過後。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在這間色調灰暗，泛著陰冷氣息的老舊樓門前，王強敲了敲門。
“你好，請問李娜在家嗎？我是王強，社工協會那邊應該給過你電話了。”
聽到對方沒有自報警察身份，李娜稍微鬆了口氣，可還是很緊張地小跑出來迎接。
“來了來了，稍等一下。”
隨即，她打開一道門縫，衝著門外的中年警官強顏歡笑。
“您好，我就是李娜。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王強眼神很銳利，一眼就察覺到，這個小姑娘笑得有點不自然，而且防備心很重。憑著多年累積下來的辦案經驗，他迅速得出一個結論，李娜之所以這樣，恐怕是心中有所顧忌。
既然對方不大想在家裏說，王強也就沒有進門的意思。他取出警官證晃了晃以後，就露出真誠的笑容，壓低嗓門，耐心開導著。
“李娜啊，我來找你呢，就是想問問那天的具體情況。要是這裏不方便的話，那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聊聊。有什麽就說什麽，不用擔心的，那些人已經被抓進警局了。”
盡管他聲音已經壓得很低，但還是架不住有心人偷聽。
李娜的母親忽然從廚房那邊衝了出來！
帶著慌張的表情，李娜的母親局促不安地用圍裙擦著手上的水，眼神一直焦急注視著一身警服穿扮的王強。
“我們家娜娜犯事了？”
王強趕緊陪著笑，“怎麽可能，李娜可是社工協會的優秀社工呢，政府表彰她都來不及。我找她啊，是了解一下最近社區動態的，最近這邊治安不大好。”
李娜的母親不大信，不過沒辦法，畢竟對方警察的身份在那擺著，她也不敢多嘴，隻能暗暗擔心。
不想讓生病的母親擔心，李娜連忙擠出笑容，將母親往廚房那邊輕推，“沒事的，我和王警官到下麵的咖啡廳聊一下，馬上就回來。”
看到李娜投過來的求助眼神後，王強也是笑哈哈地幫忙圓場，“嗯，就是稍微了解一下最近社區的動向。沒事的，您就別擔心了。”
李娜的母親欲言又止，略帶憔悴的臉龐上露出難以掩飾的關心。
王強又在一旁笑嗬嗬地陪著閑聊幾句，幫著李娜稍作安撫，等到李娜母親情緒稍微穩定一點後，就帶著李娜下樓去了。他注意到，房間裏的中藥氣息很濃鬱，裏麵的陳設也很簡陋，看樣子生活比較拮據。
兩人才剛下樓沒多久，王強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小葉啊，什麽事？是嗎？什麽時候過來？晚點不行嗎？哦，好，好，我馬上就回去。”
掛斷電話後，王強立刻回頭，堅毅的臉龐上帶著歉意的微笑。
“這樣吧，有點急事需要趕回去處理，下次我們再約個時間？”
李娜自然是連連點頭，表示沒意見。
驅車返回警局，王強就見到了來自網絡特科的負責人，劉雋科長。
這個劉雋他之前倒是見過幾次麵，是個身材高挑，皮膚白皙的美女警察。她雖留著短發，但卻把前額幾縷燙成了波浪卷，這讓她在英姿颯爽中透著一絲柔性。
很漂亮。
不過，王強並不怎麽待見她。準確點來說，是不怎麽待見網絡特科的所有人。
自從機器人工業興起後，勞動密集型工業和服務行業大批量裁員，讓很多人無法再就業，隻能依靠領取失業救濟金過活。這種情況下，社會治安問題自然是隱患重重。
出於發泄心理，一些服務類機器人經常遭到破壞。特別是那些在這種家庭下長大的青少年，更是如此。
可這些打著遏製網絡犯罪旗號，卻整天坐辦公室的人……根本不管事！治安出了問題，還是和以前一樣，全都交給他們去做！
這也就算了。
更讓王強惱火的是，這個網絡特科的人看上去全都是秀氣得很，根本就沒點警察的樣子！
警察警察，難道招點懂電腦的高材生就能充當警察了？要是他們在外麵遇到突發事件怎麽辦？有能力應付？怕是連個小混混都製服不了！
再加上領導突然打電話叫自己過來，耽誤了他調查的時間，因此，王強自然是肚子裏憋了一些氣，言辭中也是透著譏諷。
“哦哦，這不是劉大科長嘛，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歡迎歡迎。怎麽，今天這麽有空，難道是辦公室的空調太悶了，想出來散散心？”
劉雋不禁微微蹙眉，“王隊，我們也算是半個熟人了，客套寒暄什麽的就不必了吧。”
王強故意掏耳朵，嗬嗬笑，“說吧，什麽事？我洗耳恭聽。”
麵對對方展露出的如此不禮貌行為，劉雋並未太過在意，她笑笑之後，就耐心將來意說了出來。
“事情有點古怪，可能和長城高科那件事有關。”
提到正事，王強的臉色立即嚴肅許多。他雖然不待見這幫同事，但是，該認真的時候，他還是很認真的。再說這可是件大事，據說省廳那邊的領導都震怒了，一直在催問辦案進展，弄得整個警局壓力都很大。
“哦？你懷疑這起劫案和長城高科那件事有關？”
“是的。”劉雋指著辦公室那邊的方向，“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吧？”
“好。”
雙方各自將信息分享了一下。
原來。
長城高科那邊查驗出貨單的時候，發現那單送往金祥公寓樓的定做單，是在黑客入侵導致的機器人暴亂時增加的！而那個時候，工廠的電腦係統早已經癱瘓了！很明顯，訂單這事是黑客幹的。就算不是，那也是疑點重重。
又認真聽了一段分析之後，王強頓時露出恍然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兩個黑客鬥法？其中一名黑客出於某種目的定做了一個機器人，另外一名黑客……”
他擰著眉頭，忽然感覺有點頭疼。這事繞來繞去的，他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總覺得剛才沒說清楚。
聽到“鬥法”這個詞，正在認真講述的劉雋不禁微笑起來，暗想這個形容好老土。
“沒錯。另外一名黑客可能是察覺到了這個舉動，認為這個機器人有問題，所以就指使手下小混混來搶，好去研究。”
王強一拍大腿！
“因為是黑客預設的程序，所以那個機器人的行為很怪異！又因為兩個人鬥法，所以才有搶劫事件！”他捏著下巴，自顧自地點頭，“唔，這麽分析的話，似乎說得通。”他猛然抬頭，“那麽……找到那個入侵長城高科的黑客或是找到那個機器人的話……應該就能解決問題了，這麽理解沒錯吧？”
“是的，找到他們的話，說不定能成為黑客事件的突破口。”劉雋將手中文件資料遞了過去，順道伸手示好，“這事就麻煩你們了，我們這邊還是負責繼續調查長城高科。”
“沒問題！”王強握住對方伸出的手掌，“隨時保持聯係。”
“隨時保持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