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真相和疑慮
就在王強準備再問問具體細節的時候，迎麵看到了省廳副廳長的秘書小葉正在快步走來。
大老遠的，秘書小葉就熱情地笑了笑，“王隊，都在等你呢，趕緊去辦公室吧。”
聽到秘書小葉的催促，他也顧不上問詢，趕緊往辦公室那邊匆匆走去。開門後，他發現，除了省廳副廳長和市局他們幾個領導幹部之外，李隊和劉科也在其中。
所有人都是容光煥發。顯然，主犯主動投案自首這件事，讓壓力重重的警方人員大喜過望。
他帶著歉意的微笑打了聲招呼。
“先坐下吧。”省廳副廳長微笑著。
等到王強坐下以後，省廳副廳長就開始宣布他的決定。
“小李、老張，張勇勝交給你們兩個來做詢問筆錄。”見到李隊他們認真點頭後，省廳副廳長便將視線偏移到王隊那邊，“小王、小劉，聽雨人就交給你們兩個了，沒問題吧？”
王強他們當然是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
“那就這樣吧，時間緊急，盡快審訊出個結果，我才好向法院那邊申請相關手續。”
王強他們幾個立即站起，敬禮。
“明白！”
“明白！”
帶著鼓勵與期許的視線，省廳副廳長緩緩環視一圈後，便認真強調起來。
“這件案子上級領導部門很重視，廣大人民群眾也很重視。所以。”他重重頓了頓，“你們千萬不能放過任何細節，一定要給上級領導部門、還有廣大人民群眾一個滿意的交代。”
“明白！”眾人再次異口同聲。
“嗯，趕緊去吧，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接到新的命令後，眾人在辦公室門口各自分開。
李隊和省廳的王隊，自然是向著張勇勝所在的審訊室前進。而王強和劉雋當然就是往聽雨人所在的審訊室大步流星地走去。他們的步伐如此之快，以至於差點就在走廊過道中掀起一陣風。
推開審訊室的門，王強邁入房間的第一眼，就是牢牢鎖定在安靜坐在椅子上的黑客聽雨人身上。
對黑客的好奇心暫時壓過了一切。
身高一七零左右，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稍顯瘦，一頭爽利的碎發，發型還挺時尚的；臉很白，但不是蒼白，而是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幹淨利落感。帆布鞋和黑色棉質風衣的裝扮，更加凸顯了這一點。
王強的第一印象是，不特意說明身份的話，這個家夥看上去像是個年輕有為的公司白領階層。
劉雋的第一印象也是如此。
這份好奇心，在數秒後立刻消失。王強收起觀察的視線，快步走到桌子邊坐下。他邊翻閱著聽雨人的身份資料邊問。
“吳源強？這就是你的真實姓名？”
“是的。”
“你就是入侵長城高科致使長城高科生產癱瘓，還有策劃一二二八機器人暴走事件的主謀？”
“是的。”
王強停下了詢問，他有點詫異。這個來自於江城某個小鎮的吳源強，供認犯罪事實的時候也太坦率了！他雖然見過不少這種痛快承認的家夥，但是……
腦子思緒並未持續太久，他和劉雋低語幾句後，繼續開口問詢。
“你確定都是你做的？我得提醒你，這事可不是坐個三五年牢就能出來的小事。”
吳源強抬頭，但卻不是看向正對麵的王強，而是瞥了眼匆匆出門的劉雋，視線定格在那颯爽的英姿上。至於他的人，則是漫不經心地說著話。
“我明白，所以我才主動來警局投案自首。”
這種淡淡的語氣，讓王強的眉頭不禁微沉下去，“是嘛……好吧，你說說，你都是怎麽入侵長城高科的，是怎麽和那些人聯係的。”
吳源強點了點頭，他收起懶散的表情，開始認真講述起來。
王強認真聽著。
雖然還是疑慮重重，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吳源強供認出來的事實，基本都能和警方這邊的證據對得上號。他按捺住內心的疑惑，繼續做著詢問筆錄。
十來分鍾後，劉雋去而複返。
她走到王強這邊，將一份剛從複印機裏出來、還在隱隱發熱的A4紙，遞到了王強這邊。
正是此前王強拜托她去核實的資料。
王強暫時停下審訊，接過資料認真察看著。
劉雋接過了王強的任務。她開始問起一些有關電腦技術方麵的問題。這也是省廳副廳長叫她來協助的原因。
然而，和王強一樣，雖然很是疑惑，可吳源強對她所提出的問題，回答得都很流利，沒有出現慌張現象。顯然，吳源強的確是一名精通電腦技術的高手。
王強正在認真翻閱著的手頭資料，也證明了這一點。
“那份病毒木馬文件名是什麽，運作原理是什麽？”
吳源強要來紙筆，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一行行程序語言流暢寫出，在紙上密密麻麻排列著。
王強對此一竅不通，隻能幹看著劉雋。很快，都不消劉雋說話，他就從劉雋的臉上得知了想要的答案。王強眉頭深鎖，悄悄瞄了眼還在講解運作原理的吳源強。雖然他還是堅持認為疑點頗多，可是，對方並沒有顯露出絲毫破綻。
難道真是因為想通了？
王強不相信。
但。
目前來看，隻能暫時采信吳源強的這個說法。
突然。
王強猛然冒出一句話，“你是不是和星火在鬥法？”
正在講解的吳源強，滿臉詫異地抬頭，“和星火鬥法？”
一邊的劉雋不知道為什麽王隊會好端端的問出這一句，不過，她還是認真解釋了一下，“意思就是說，為什麽你會和那個黑客星火較量電腦技術？”
這件事，讓吳源強有點摸不著頭腦。
王強敏銳地觀察到了這一點！他內心一喜，愈發認為，這個吳源強其實是個替死鬼！
不料，那閃爍的眼神隻是一閃而逝，下一瞬，吳源強就恢複成冷靜的表情，“我可沒和什麽叫做星火的黑客鬥法。”
劉雋將黑客入侵那天的訂貨單複印件，推到吳源強麵前，“那你怎麽解釋這單訂貨單？”
吳源強一副和我無關的表情，“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吳源強的語氣很肯定。
“那你為什麽要指使手底下的小混混去金祥公寓樓劫持那台機器人？”
這事，吳源強也曾聽到雷千鳴提起過，自然是早有準備，“當然是打算研究唄，你都說了那個單子有問題。不過，我可真的不知道什麽星火，我隻是想研究那台機器人。”
“把十二月二十七日你所做過的事情，完完整整地闡述一遍。”
“十二月二十七日？”
“對。”
吳源強皺眉思考了一會。很快，他就意識到，對方是想問什麽。於是，他就說出了那天的經過。
聽到他曾用化名申請進入到屠狗幫的社交群，勾選了幾個骨幹成員這件事後，劉雋和王強俱都沉下眉宇。很顯然，這件事上也找不出任何疑點。
見到劉雋還待發問，王強就朝劉雋暗中使了個眼色。
劉雋會意，跟著他走出審訊室。
兩人來到門外，王強低聲說出了他的看法，“我不大相信這個吳源強就是黑客聽雨人。”
劉雋其實也有點疑惑，但相比眼前這個老練的刑警，促使她做出這個判斷的，更多的原因是因為直覺，而不是經驗。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不過……”
雖然劉雋沒有明說，但是其中隱含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王強沉默了片刻。
確實，星火的事雖然也是在那天發生的，但，兩者之間沒有必然的聯係。至少，警方目前是無法證明兩者之間有必然聯係。
除非……
能順利找到那個星火，又或是那台古怪的機器人。
然而，王強心裏頭也清楚，這麽久都沒找到那台古怪的機器人，多半是沒了希望。而那個黑客星火，他們更加是沒有任何相關資料，一切都是個謎。就連吳源強這個聽雨人……要不是他主動前來投案自首的話，恐怕警方這邊隻能以張勇勝為突破口，才能查到他的信息。
這些黑客，還真不簡單啊……
王強不禁感慨一句，對這些奇怪的家夥既佩服又反感。
劉雋的話，打斷了王強的思緒。
“王隊？”
王強擠出一個微笑，“進去吧，先把該解決的事情給解決掉。”
於是兩人再次走進審訊室。
接下來的事，異常順利，吳源強對所有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不過，在審訊的時候，吳源強特別強調了一點，他不知道那件事會危害這麽大的，他隻是想破壞機器人發泄發泄怨氣而已，沒想著要傷害普通人。
聽到這句，劉雋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王強卻更加懷疑起吳源強的真實身份。竭力強調不是故意的，這個解釋很明顯就是為了爭取給自己減刑。
過失和故意，這在法律的量刑上會有很大區別！
但是，懷疑歸懷疑，現在他也拿不出什麽反駁的手段。趁著翻閱那些資料文件的間隙，他暗中瞥了眼吳源強，但卻沒能發現什麽異常。他突擊問了幾句，可沒起到預料中的效果。
他隻得繼續詢問著其他事情。
時間飛快流逝著，不知不覺中，到了下午五點二十分。
期間，秘書小葉進來過一次，詢問審訊的進展。得知一切順利後，秘書小葉顯得很開心，在兩人耳邊低語鼓勵了一句“加油”後，就匆匆離開審訊室。
再之後，晚上九點十七分。對聽雨人吳源強的詢問筆錄結束，所供述的一切，都和警方現有的證據對得上號。
至於張勇勝那邊，在晚上七點十九分的時候，就已經做完了詢問筆錄。
兩方麵認真對照了一下，發現細節上都沒有什麽問題。於是，他們將這份結果上報給了省廳副廳長他們。
一直都在安靜等待的省廳副廳長，開始忙碌起來。
幾通電話打下去之後，在各個單位的齊心協力之下，申請的規章流程開始有條不紊地執行著。在指針指向九點四十七分之時，相關手續和相關人員都已就緒。
緊跟著，省廳副廳長召集骨幹人員，臨時開了幾分鍾會議。在二十二點整的時候，他就以鄭重的口吻宣布，收網行動，開始！
眾人敬禮，有序走出會議室。
一時間，急匆匆的步伐聲、短促的呼喝聲接連響起，停車場上也是滴滴聲不絕，關車門的砰砰聲更是此起彼伏。
嗚~嗚！
警燈閃爍，幾乎所有警力，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