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幫忙

簡夏紅著臉看著眼前的男人,顯然高淩峰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欠扁,他繼續說道:“這張照片拍的不錯,比你本人好看,看來你比較上鏡。”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簡夏的怒火,她撐著雙臂站起來,用飽含怒火的眼睛盯著高淩峰,不過對方一句話澆熄了她的怒火,“簡夏同誌,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辦正事,辦正事!不和他計較,不和他計較!”簡夏在心中默念幾遍,控製好了自己的情緒,這才說道:“我有一起案子想請高科長幫忙。”

高淩峰繼續欠扁的說道:“請我幫忙?刑警隊有什麽事找我這個小小戶籍警幫忙?”

簡夏已經忍不住要揍他的時候,高淩峰又問道:“哦,我知道了,你師父是鄭一龍吧?”

簡夏點點頭,高淩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有些恨恨的說道:“這個老兵油子,自己說好了不來煩我,現在派徒弟過來,真是太狡猾了。”

高淩峰看到簡夏茫然的表情,他總算是收起那副欠扁的樣子,可語氣變得冷淡的說道:“鄭一龍派來的準沒好事,看在我們是同期的份上,這次我就幫你一次,不過說好了,下次可不要再來煩我了,破案可不是我們戶籍警的工作職責。”

簡夏也是剛剛才拜鄭一龍為師,顯然並不清楚高淩峰和師父之間的往事。刑警是個技術性很強的工作,書本上總結的經驗很多,可更需要的是經驗積累,這也是老刑警辦案效率更高的原因。

很多積年的老刑警,在破案能力上比警察大學的教授還要強,這就是經驗積累的作用。而這種靠經驗積累起來的破案直覺,很難用文字總結下來,因此口耳相傳成了最好的傳承方式,每一個進入刑警隊的年輕警員,都會拜一名老刑警做老師,而簡夏的師父就是鄭一龍。

實際上鄭一龍的年紀並不算太大,剛過45的他還處於工作的黃金期,不過屢破大案要案的他早就得到刑警隊上下的一致認可,已經是可以帶徒弟的老刑警了,而簡夏也就是他獲得帶徒弟資格後,所收的第一個徒弟。

實際上此刻的簡夏也是滿肚子疑問,剛剛進入市局刑警隊,她還處於觀摩學習的階段,師父鄭一龍給了她一份整理陳年未結案件檔案的工作,這也是大部分刑警的第一份工作。

看著泛黃的舊檔案,模糊的舊照片,再看著檔案盒裏受害人的遺物,和已經沒有派上用場的舊證物,每一個新人刑警都會被這些舊物洗禮一次,這些東西會伴隨他們的職業生涯,提醒他們不要讓手頭上的案件轉入這裏。

每翻過一本卷宗,簡夏都仿佛會看到受害人無法申訴的冤屈,這些未結案件會一直縈繞在受害人和家屬頭上,像一個包袱伴隨他們終生。

簡夏在整理未結卷宗的時候,找到了一條新的線索,當她興致衝衝的找到自己的師父,想要請他重新開啟這個案件的時候,卻被師父打發來了這裏,讓她請高淩峰這個戶籍警先幫幫忙,將證據坐實了再正式重啟調查。

這也是簡夏來到這裏的原因,不過她並沒有正式的協查手續,甚至連最基本的介紹信都沒有,同樣在基層工作過的她明白,高淩峰完全可以名正言順的拒絕幫忙,甚至他幫忙才是違反紀律的事情,簡夏咬著嘴唇,從挎包裏掏出一本泛黃的卷宗。

“又是舊案啊,你們師徒兩個怎麽都喜歡撿垃圾啊。”高淩峰抱怨了一聲,卻還是接過卷宗,泛黃的卷宗上散發著一股發黴的味道,粗糙的牛皮紙封麵摸在手裏,似乎能感覺到時間的流逝,簡夏緊張的看著他,生怕他要求自己拿協查函出來。

可對麵的男子沒有說話,他隻是很快的翻了一遍卷宗,緊接著站起來說道:“走吧,到我辦公室說。”

高淩峰抬起櫃台前的木板,將簡夏放了進來。高淩峰帶著卷宗走入他的辦公室中,簡夏則緊緊的跟著他也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相當逼仄的辦公室,除了一張辦公桌椅,就隻放得下一個鐵皮檔案櫃。比起外麵的櫃台,隻是多了兩麵可以遮擋的石膏牆而已,高淩峰自顧自的在辦公桌後坐下,甚至都沒有和簡夏寒暄一句。

看著在桌子前仔細翻看卷宗的高淩峰,簡夏覺得自己今天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明明自己才是警隊的明日之星,剛剛立功調入市局刑偵大隊的優秀警員,在這個普普通通的男人麵前,卻沒表現出一絲精英氣質,不知不覺的就被高淩峰牽著鼻子走了。

不就是找他幫忙查個東西嗎,怎麽變成請教他案情了?簡夏反省了一下自己,心中卻下了決心,一定要拿回之後談話的主動權。

“咳咳”簡夏咳嗽一聲,對著高淩峰說道:“高淩峰同誌,能請你幫個忙嗎?”

高淩峰毫無反應,還是自顧自的翻看著卷宗,這下簡夏心中冒出一股無名火,她雙手一拍桌子,提高音量說道:“高淩峰同誌,能請你幫個忙嗎?!”

高淩峰依然沒有反應,他不緊不慢的翻著發黃的案卷,似乎完全沒有聽到簡夏的話。這讓簡夏氣不打一處來,但想到自己是有求於人,又沒有正式的協查手續,女警隻好暫時收斂怒火,但還是插著手臂,氣鼓鼓的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簡夏盯著眼前的男人,仔細打量之下,高淩峰的相貌還算清秀,身材雖然不算高大,但也不算矮了,男性在製服襯衫下本就有些加成,穿了一身製服的高淩峰勉強算個帥小夥子,但想到之前收到的戲弄,簡夏的怒火又冒出來,當高淩峰翻完卷宗的最後一頁,簡夏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一字一頓的說道:“高淩峰同誌,能請你幫個忙嗎?”

高淩峰將卷宗小心的合好,將它堆到短發麗人麵前,抬起頭盯著她冒火的雙眼,露出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對不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