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書中的信息

北墨一開始並未想過要去欺負寧甄,也未想過要讓寧甄懼怕自己,甚至以這樣低下到沒有尊嚴的態度麵對自己。

是寧甄由於自己的考量,不斷的嚐試著去撩撥北墨的情緒,才導致被北墨稍稍用些手段震懾到。

北墨還隻不過是卸了寧甄幾次肩關節罷了,在北墨看來,這與戰場上的血腥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但是對寧甄這個最多隻見識過鬥毆的普通人來說,即使是因為精神上的問題與常人略有不同,也無法忍受這種痛苦,加上北墨之前深入她的思維世界抹殺兩個人格,聯想起來寧甄便絕了繼續采用之前的那種方式和北墨接觸,特別是在連續出現的其他人格的壓力下,寧甄更是惶恐不安。

要知道第一個女性的複仇屬性人格已經成熟,隨時可能與寧甄切換控製這具身體,如果她控製這具身體後得到了北墨的認可,和北墨聯合起來進入思維世界對抗寧甄的話,本來就和北墨關係不好的寧甄很有可能會被他們聯手抹殺!

所以,寧甄妥協,雖然內心極度的不情願,表麵上也不得不妥協了。

苟活不易,但她更不想死!

之後寧甄便一直保持著這種態度麵對北墨,對北墨服務的還挺周到,北墨外出觀察有時被一些病人糾纏不堪的時候,寧甄便會出麵幫助北墨解決這些麻煩。

不得不說,寧甄對於這些病人的了解程度讓北墨驚歎,她總能一針見血的切入那些人的軟肋,讓他們悻悻的離開,而且不引起任何的麻煩。

吃藥她也不再拒絕,隻是變得更加沉默起來。

好在之後的兩天寧甄沒有再做夢,也沒有再產生新的人格,情緒還算穩定。

北墨在經過最開始兩天的興趣之後,也開始無聊起來,他畢竟不是專注學習此道的人,觀察做些記錄已經是他所能做的極限了,偶爾和那些人聊聊天,深入了解下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以免又像之前那三個討論吃屎問題的大爺一樣過來騷擾自己。

第四天的時候,北墨和海小小見了個麵,學校和社區擔心自己,也派了人過來,沒有和海小小聊太多,北墨隻是把自己記錄分析的沒什麽用處的東西交給了海小小,在確認自己一切正常之後,他們也就放心了。

對這裏已經失去什麽興趣,隻想著熬過剩下的時間,把這個懲罰結束的北墨找那個愛看書的小夥子借了幾本書,用來打發時間。

來到這裏的第五天。

北墨在房間內做了些健身動作,然後坐到**看書,寧甄及時的把北墨的啞鈴收起來,給北墨倒了一杯水,正準備再去打些熱水,突然身體一震,掂著的茶壺都差點兒掉到地上,不過馬上恢複正常,走出了房間。

北墨抬眼看了看,瞳孔微縮,沒有說話。

等到寧甄回來的時候,北墨開口道:“把門關上吧。”

寧甄沒有說話,關上門之後開始打量這個房間。

北墨手裏拿著的是吳思的《血酬定律》,之前北墨已經看過一遍了,第二次看北墨翻得挺快,書中偶有那個小夥子做的筆記,還有些圈圈畫畫。

對了,那個小夥子的名字叫閆王,一個很特殊,甚至在華邦人看來很不吉利的名字,直到護士證實,北墨才相信這是他的真名,而且那護士小心的告訴北墨不要多和他接觸,因為他曾經是一個殺人犯,因為年紀不夠沒有判刑,在勞改機構中待了一段時間後,不知怎麽又來到了這裏。

北墨並不介意,他沒想過和閆王多接觸什麽,隻是借幾本書罷了。

《血酬定律》這本書並不厚,北墨很快便將其再次翻完,內容北墨都記得,倒是閆王做的不少筆記北墨很感興趣,有些對吳思老師見解的進一步分析或者是提出的問題都讓北墨覺得很有深度。

讀完《血酬定律》之後北墨拿出了一本黃仁宇的《萬曆十五年》,這兩本書可以說是同一個類型,裏麵的內容也有相似之處。

寧甄還在觀察這個房間,和之前幾天差別巨大的行為意味著寧甄此刻的人格已經進行了切換,之前出門打水的那一瞬北墨就已經發覺,北墨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便想著不去主動接觸了。

看了《萬曆十五年》二十多頁之後,北墨發現這本書裏也被閆王圈了不少文字,和上本書一樣也都是單個的字,北墨有些好奇閆王這麽做的原因。

突然,北墨“咦”了一聲,拿出剛才那本《血酬定律》,翻開對比了好一會兒之後,發現這閆王圈出的文字很有規律,重複性極高!

也就是說,閆王在不斷的重複性的把一些文字標記出來!

北墨摩挲著兩本書,暗想這閆王到底要幹什麽,難道是在暗示什麽不成,或者是在傳播什麽信息?

想到這裏的北墨立刻拿出一張白紙,開始把閆王圈出的那些文字一個一個的寫到白紙上,耗費了足足半個小時,北墨一共找出了十個不重複的字,將他們一一寫在紙上。

“是、我、當、殺、但、犯、好、人、想、個。”

北墨嚐試著將這十個字組合成一句話,梳理閆王想要表達的內容。

“但是我想當個好殺人犯?”北墨喃喃著念道,“不對。”

“我是個殺人犯,但是我想……”

“我想當個好人……”

“但是我想殺個人……”

北墨在紙上寫著各種湊出來的句子,但是並無法確定到底哪個是對的。

“我是個殺人犯,但是我想當個好人。”這時寧甄來到北墨身邊說道。

“很有可能。”北墨把這句話寫了下來。

“這裏麵的信息太少,如果有這個人的背景、性格、說話方式等各種信息的話,我可以幫助你推理出他到底想說什麽。”寧甄摩挲著下巴,看著北墨的眼睛。

北墨抬頭和她對視了一眼,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你失憶了麽?我叫寧甄啊。”

“我是指你現在這個人格。”北墨把**的書收拾了一下。

對麵男扮女裝的她揉了揉下巴,“寧箴,箴言的箴。”

“哦。”北墨隨口答道,拿著那兩本書和那張紙準備出門。

“你告訴我關於寧甄的一切事情,我替你找出那些文字中的答案如何?”寧箴問道。

“不了,我還是去問本人更方便一些。”北墨關上門。

寧箴聳聳肩,看著北墨把門帶上,然後轉向了北墨的床鋪。

“相比於寧甄那個自大的家夥,其實我對你也很感興趣。”

說罷,寧箴將北墨的枕頭掀開,那下麵是北墨的許願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