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一封家信

特戰旅旅部直屬宣教連!

這是寒鴉政府宣教部在部隊各級的特派機構,也是非常特殊的一個機構。

表麵聽起來像是一個文宣部門,其實它不但承載著宣傳教育、政策解讀、提振軍心的職能,還負責發現並及時處理軍隊內的部分異常事件,例如處理宣傳怠戰信息、藏匿違禁物品、懷疑政府和軍隊命令、擅自組織小團體等事情。

總而言之,這更像是一個綜合性的軍隊內部特務機構。

它們的上級宣教部更是承擔了新兵培養的部分任務,也就是北墨之前為之心寒的洗腦工作!

最重要的是,北墨剛才的話語完全符合宣教連的處理範疇,有一種撞到了槍口上,自投羅網的感覺。

“宣教連的牢獄歡迎你。”王保國伸手要去撕北墨的肩章。

一旦北墨的肩章被撕下,就意味著北墨被宣教連暫時管製,脫離原屬部隊,而且基本可以確定會享受到牢獄之災,甚至丟掉性命。

北墨甚至在懷疑,難道自己在戰場上帶著的莫名壞運氣還未散去不成?!

如果是其他連隊的長官,也有可能將北墨押到宣教連,但是也有可能會深入的接觸一下北墨。

而麵對宣教連的長官,北墨必須趕緊轉變立場!

腳步後撤,北墨避開了王保國的手,王保國冷笑一聲,便要去拔腰間的配槍。

“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北墨雙手垂在兩側,不敢亂動,以免刺激到王保國。

聽到北墨的這句話,王保國果然停頓了一下,“什麽意思?”

“再這樣下去,我們很快便會失敗,千千萬萬寒鴉男兒的血便就白流了,我們留下的嚴重的男女比例失衡會使得炎雀的政策可以更好的實行下去,甚至會得到很多寒鴉人的支持,輕鬆控製我們的家鄉和親人!”

北墨迅速的轉變觀點,把之間所說的內容形成鋪墊,轉而開始對這種情況表示心中急切的關心,一下子讓之前的話語成為了自己對這種情況的擔憂。

“你的想法並不屬實,我們正在穩步的推進,隻要我們眾誌成城,共同努力,肯定能將炎雀征服,淨化他們肮髒的思想!”王保國將手隔著槍套按在手槍上。

“可是你真的不能否認我剛才說的話很多都是事實,你現在已經是宣教連的長官了,這就更加堅定了我追隨您的決心,王連長,請讓我追隨你吧,我相信你肯定能解決這個問題,我願意在你的帶領下為了炎雀的未來付出一切!”

北墨不想在剛才的那個話題上繼續深入,以免言多必失,趕緊將話題重新拉回到了自己追隨他的中心上來,這樣才能解決自己急切需要確定的事情,隻要能跟在他身邊,後續便有了更多的機會去解釋,甚至利用自己剛才情急之下說出的那番話。

而且如果王保國願意讓自己去宣教連的話,自己便需要回去收拾下行李,有了一定的緩衝時間完善剛才的思路。

最重要的是,宣教連在部隊中的地位相對特殊,能接觸到更多的資料,能有更大的權限,方便北墨行事。

甚至,由於宣教連是不需要直接上戰場的,王保國的安全性也得到了保障,北墨如果能在旁邊輔助一下,刻意的引導讓王保國回去見到自己的妻子應該要比之前當政委時方便很多。

“一切?”王保國眯著眼睛看向北墨。

在眼鏡的阻擋下,北墨看不清王保國眼神裏的情緒,隻能鎮定的回答:“一切!”

“宣教連可以特招你,但是你需要完成一個任務證明自己的能力和信仰!”王保國從自己手裏拿著的文件夾內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北墨。

這文件上麵是特戰旅旅部直屬宣教連的紅頭,內容是逮捕一名散播對宣教連不敬言論的士兵。

而那名士兵的名字,竟然是淩朋!

“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帶淩朋到新兵訓練中心的出口見我,文件內容不得讓除了淩朋之外的其他人看到。”

王保國合上文件夾,拿出一個圓形的徽章遞給北墨,“這個徽章讓你擁有臨時執法權,如果擅自利用這個身份幹了執法內容以外的事情,處死。”

北墨接過那個印有打開書籍圖案的徽章,看著王保國走遠,暗歎這劇情真是狗血!

自己的特殊言論和後麵轉而的忠誠憤慨果然適合宣教連的要求,但是竟然立刻讓自己去執行一個特殊任務,而執行任務需要逮捕的人竟然就是自己認識了半天的室友淩朋!

半天時間,其實談不上有什麽感情和友誼,畢竟沒什麽共同的經曆,隻是簡單的交談了一番。

但是這個淩朋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王保國之外,第一個知道名字,認識的第一個本土人,而且北墨還覺得淩朋的性格挺好,至於他散播什麽言論的事情,北墨並不會產生什麽特殊感覺。

可是,北墨還答應了他一件事呢。

“淩朋,我回來了。”北墨將那張紙夾進自己的許願筆記本,並未直接便去逮捕淩朋。

不是北墨害怕淩朋的反抗,而是北墨想先完成自己答應淩朋的那件事情,僅此而已。

“我分配的地方確定了,2團1連警衛排,明天去報到。”淩朋給北墨揚了揚手裏的一張紙。

“警衛排,挺好的。”北墨拿出紙筆,“我幫你把家信寫了吧。”

“好啊。”淩朋趕緊坐起,一臉激動,“那個,我捋捋啊,我捋捋……”

“抬頭寫誰?”

“嗯,寫奶奶。”

北墨執筆寫下,心中暗想,大概父母都已經不在了吧。

“問問我奶奶身體如何,啊,不了,她回信我看不到的,交待她注意身體,在山裏不要出來……”

北墨幫助淩朋斟酌著文字寫下,不時的詢問引導一下。

“告訴奶奶我在這裏挺好的,馬上就去警衛排了,會安全一些,而且我在這裏吃的不錯,又長高了呢……”

光頭的淩朋此刻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種老兵神態,出神的看著前方,嘴裏溫柔的說著對奶奶的思念和擔心。

此刻的他,就是一個孩子,想家的孩子……

一頁紙,寫的滿滿,北墨每一劃都寫的極其認真,這裏的文字和華邦並不一樣,但是北墨來到這裏之後便可以自然而然的認識並且寫出,大概是許願師的特殊之處吧。

“你看看行麽?”北墨順手將這張紙遞給淩朋。

淩朋捧著寫滿文字的紙張,笑的合不攏嘴,“謝謝,謝謝你北墨。”

“沒事。”北墨合上筆。

“我也不認識,差不了,你寫的差不了。”淩朋小心翼翼的把紙疊起來,寄信是需要宣教連審核之後才能寄出的。

北墨看了看時間,一個小時已經過去大半,不能耽擱了。

“這封信我幫你寄出去吧。”

“沒事,我親自跑一趟吧,不麻煩你了。”淩朋準備把信裝入口袋。

這時,北墨把自己的許願筆記本打開,把裏麵的那個文件和手裏的徽章放到了淩朋麵前。

“我剛剛接到的任務,你需要現在跟著我去宣教連。”

北墨本來想說一句“對不起”,但是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到底有什麽對不起這個才認識不到一天的室友,甚至,自己還幫他寫了家信。

“你就不怕我反抗麽?”淩朋看了看連武器都沒有拿出來的北墨。

“你反抗的結果隻是讓我付出一定的代價,你的信,便沒有人幫你寄出去了。”

北墨的話說的有點無情,和剛才的幫助相比,著實有點反差,那是因為北墨完全按照自己認為應該做的方式在行事,這種方式和普通人有些不同。

淩朋本能的抓起了自己擦拭了半天的槍,保險打開,對準了北墨的腦袋。

“你不要以為自己幫我寫了一封信就能讓我乖乖的跟你離開,你太天真了。”

北墨把文件和徽章收起,站起身來。

“我對你做了什麽並不清楚,但是你的結果已經注定,你現在對我做什麽都無法改變這結果,你唯一可以改變的,就是跟著我去宣教連,然後我幫你把信完完整整寄出。”

說罷,北墨轉身朝門外走去,淩朋握著槍呼吸沉重,但終究還是沒能扣下扳機,捏著手裏的那封信,癱坐在**。

北墨靠在門外也不催促,時間還有剩餘。

北墨不知道淩朋和宣教連誰對誰錯,不知道宣教連的行為該如何定性。

但是北墨知道,對自己來說,進入宣教連,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