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十裏藍河司元會
“你不覺得‘一世平安喜樂，自在幸福’和‘混吃等死’的意境差距有點兒大麽？”
“不要糾結那麽多啦，回頭有空了再換唄。”
“還換？！”北墨的音調有所拔高，北墨最怕這種不停改變的狀況，自己之前的考量和準備都可能一無所用，北墨不喜歡這種麻煩。
可是北墨卻無法選擇，北墨甚至無法引導這個思路跳脫，性格多變的姑娘的願望。
混吃等死就混吃等死吧，北墨感覺自己的心越來越大。
司元節的晚上，文馨早早的打扮一番，隨著容初出了淮親王府，前往藍朝京城的十裏藍河。
這藍河是藍朝京城的著名景觀，河底有一層藍色的碎石，河水清澈無比，被石頭的顏色映襯出一股魅藍的特異景象。
藍河之上無小船，尋常百姓不能在裏麵捕魚遊泳，十裏藍河雖然穿城而過，但卻是京城上層階級的專屬。
司元節當然也不是尋常百姓的節日，街道上與平常並無二致，天色已經昏暗，文馨揉著自己的肚子興致慢慢消退。
“夫君，我餓了。”文馨靠在容初肩膀上，撅著嘴說道。
“馬上就到了，今晚會有七皇子府上的廚子掌勺，還有西域美食。”容初很喜歡文馨在自己麵前時的小孩子作態。
正說著，馬車停了下來，自有下人搬來腳凳，容初牽著文馨走了下去。
“哇……”
文馨捂著小嘴，剛才還懨懨沒了精神的她立刻睜大了眼睛，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隻見前方黑暗中一道幽藍色的光帶蜿蜒於此，映襯著點點星光，頗具美感，藍色光帶之上飄著數十艘或大或小的花船，船上各色燭光閃爍，絲帶隨風飄迎，不時還有一些高手踏水穿梭，帥氣十足。
天空之中還有不少孔明燈，河中的船上不時會有一些低矮銀花噴上空中，絲竹之聲悠揚而起，加上水麵的霧氣升騰，一時間仿若仙境。
那藍色光帶便是藍河，今晚河底撒了無數神奇的晶砂，散發的光芒將整條河染成了幽藍，河岸搭建了一個三層的平台，延伸進入河中，那是等下舉行司元會的地方。
兩岸已經被大量護衛封鎖起來，普通人隻能遠遠觀望，議論讚歎，若是誰家孩子在裏麵服侍貴人，家屬道出些裏麵的奢靡豪華細節的話，便會引來一陣唏噓注目。
若是放在現代，這布置並無什麽稀奇，甚至有些簡陋，但是文馨在這裏枯燥生活了一個多月之後，看到這樣的場景已經感覺非常不俗了。
容初捏了捏文馨的小手，“馨兒去年也曾來過的，當時也是這個表情。”
文馨吐了吐舌頭，見到有人迎了過來，趕緊繃住臉色，端莊起來。
“容初，你可遲到了，等下可要罰酒！”一位身穿深藍色華服，腰係一根淡黃色腰帶的俊朗男子對容初說道。
“殿下又來打趣我了。”容初施了一禮，文馨跟隨道了個福。
能這樣和淮親王世子容初說話的，藍朝可沒有幾個，這男子正是七皇子殿下！
藍朝男女之防不重，文馨對麵的七皇子也帶著自己的正室，兩位女子自然走到了一起，隨口讚歎著對方今晚的裝扮，聊著京城哪家胭脂鋪又出了新品，讓北墨感歎女子真是古來皆如此啊！
“見過殿下。”一位跟在七皇子身後，身穿一襲青袍的年輕男子走上前來。
“我們的探花郎也來了啊。”容初拍了拍那青袍男子的肩膀，“今晚鄭文你可要一展風采才行。”
“有兩位殿下在，鄭文不敢獻醜。”
容初眼睛一眯，留意了一下七皇子的反應，不再和鄭文客套。
七皇子是殿下，容初這個淮親王世子也是殿下，但是兩個殿下的性質是不一樣的，鄭文直接將兩個殿下並且在一起，讓容初很是不喜，這樣做，可是有挑撥之嫌。
一路上，不斷有人打著招呼，一同向那名叫司元台的三層木質建築上而去。
司元台分為三層，容初帶著文馨自然要坐在頂層，這一層也僅僅不過有不到三十人罷了。
七皇子、九皇子、淮親王世子、去年的狀元和探花郎、名噪京城的兩位騷客、四位世家公子和兩位被皇子帶來的寒門高才。
有些人帶著妻妾，有些孤身前來，不過等下自然會有美人前來相伴，另外還有一人的到來頗有些奇怪，竟是一女子單獨來到。
那便是冠軍侯容笙的新婚妻子秦熙！
“奴家夫君征戰邊關，無法應宴，冠軍侯府便隻來了奴家，希望不要擾了各位雅興。”秦熙一上來便自顧說道，奇怪的是，所有人便也就停下話題都看向她去。
“無妨，容夫人頗有性格，令人稱奇，與冠軍侯可謂是珠聯璧合。”麵相有些陰柔的九皇子奚落道。
秦熙笑容有些僵硬的繼續拜福，在一角落座，周圍偶有竊竊私語傳來，不過馬上大家的議論焦點又轉移到了今天的主題上來。
“欲揚先抑？”北墨說道，意思是這作者安排如此情節，是要先讓主角落入不好的境地，然後再狠狠的反擊打臉，網絡小說慣用的情節罷了。
“自然是如此。”文馨一邊與七皇子的皇子妃聊著婉約派詩詞，一邊回應著北墨。
待到人員全部到齊，司元台也熱鬧起來，上中下三層代表著地位，但是絕不代表著文才，往年佳作更多的是從二層流出，三層的人們更多的是來品味詩詞，享受這個過程的，下麵兩層的很多文人和世家子弟則是更多的帶著一種博個名聲的功利性目的。
突然，藍河中央一艘樓船上衝天而起一束煙火，“砰”的一聲在空中炸開，藍色光束劃著優美的弧線落入河中，這煙花的衝天引著周圍其他船上也紛紛點燃煙花，一時間，藍河之上，滿是浮華。
“嗤嗤……”
“咦，快看水下！”突然二層傳來一聲驚呼，靠窗的文馨立刻低頭向下看去。
隻見水下無數銀光快速的穿梭著，仿佛銀魚群舞，又像是水中的閃電一般，煞是美麗。
“去年可不曾見此花樣，不知這是何新奇事物。”一位名叫柳邕的世家子弟好奇問道。
“西域進貢的水下煙花，也不知是何手段。”狀元郎趙回開口道。
一時間，眾人的話題紛紛被引到這個水下煙花上來，二層甚至有人開始以其為話題做起詩來，然後有女伶將其呈遞到了三樓。
司元會的氣氛立刻火速變得熱烈，屢有佳作呈遞上來，眾人聽著絲竹之樂，飲著玉露瓊漿，賞著美文佳作，好不快活。
北墨也聽著各種詩詞讚歎不已，文馨卻昏昏欲睡。
“別開小差，注意聽現在這首詞，填的真美，這麽規整，用典相當考究。”北墨提醒著文馨，畢竟北墨要借助她的身體接收信息，如果文馨進入發呆狀態，也會影響到北墨聽到的聲音。
“沒勁。”
“怎麽會沒勁，你看看你麵前桌案上這首仿古律的詩，當真是狂放不羈，豪情萬丈，不過應該是提前準備的，這家夥有點兒心急，呈遞的有點兒早了，若是等會兒酒憨之時狂飲而作，效果更好，會打出狂士名聲的。”
“無聊。”
“那個探花郎的詩作也很不錯，用語平淡無奇，但是意境很是悠遠。”北墨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有這種欣喜的感覺，之前文馨的枯燥空虛生活給北墨帶來的無趣感一掃而空。
“秦熙怎麽還不發威呢。”文馨往嘴裏塞了一塊糕點，盤子已空，旁邊的侍女趕緊換上一盤新的。
已經有人注意到一直在無聊吃東西的文馨，嗯，是注意到她的好胃口……
“如此盛會，你竟還能乏困？”北墨苦笑。
“也沒個重金屬樂隊出來high一曲，更沒有雜耍魔術，就算是大家跟著音樂起來慢搖一下也好啊，現在好無聊的。”文馨給北墨抱怨道，再次乏味起來。
“夜場女王閣下，你現在是世子妃，不是小太妹。”
“你說我要不要組建個古代太妹團，壟斷京城的地下世界，或者把這些寂寞的太太們打造成搖滾天團玩玩？”
北墨立刻閉嘴，一言不發，心裏想著的是，“千萬別被認證為願望，千萬別被認證為願望……”
這種奇葩到極點的想法要是成為願望的話，北墨會有放棄的衝動的……